22、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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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决心
大抵是那一个夜晚与闵玧其单独在大黑的对话过于摄人心魄，导致朴世星再见到对方时竟然心有余悸，连一旁Slow Rabbit说的话也有一大半没能听清。直到眼前的两个人都是安静下来看向她时，朴世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完全走神，脑海里全是摆出了无辜模样的空白久久徘徊不去。
“世星xi”在Slow Rabbit的印象中，加入大黑已经有大半年的朴世星一直都对工作极为认真，有时甚至会在作曲时完全专注到一整天都不离开工作室，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女生“不专业”的一面。
“诶？”思绪蓦然被抓回现实，朴世星茫然地看着前方两张困惑的脸。
隐约之间，她似乎感觉到闵玧其如猫般慵懒的双眸里显出一丝凌厉，好像轻易就能洞察她自己还没能整理干净的念头。
下意识地舔了舔自己的下唇，朴世星赶忙将略微浑浊的想法藏在大脑沟回的最深处：“抱歉，我刚刚……”
然而脱口而出的话语却独独缺了落脚处。
“没关系。”还是闵玧其最先反应过来，“兔哥刚刚在说世星xi你最近写的那个曲子和我前两年做的一段rap适配性挺高的，所以他觉得我们可以试着把两者结合在一起，也许会有不错的效果。我们今天就是特意过来问问你的看法的。”
见闵玧其已经自然地将话题重新延伸出去，Slow Rabbit也无意再去叨扰朴世星适才飘忽的样子：“不仅是旋律和beat，连你们两个写的词的方向都很契合，所以世星xi你前天刚把demo发给我，我就马上去把玧其之前那首歌翻出来了。不过具体要以什么方式去融合，以及细节部分要怎么修改，还是要以你们两个人自己的想法为主。”
其实之前朴世星就有听田柾国提起过闵玧其在创作方面的才华，而她在加入大黑之后，也几乎把公司曲库里的所有库存都听了个遍。
中二如她，不自觉地就被闵玧其作品中那股子又丧又燃的气质所吸引，现如今既然有机会和自己欣赏的音乐人合作，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不过，当工作室里只剩下她和闵玧其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闵玧其低头认真地调试设备时，朴世星的记忆开始自我修正，将两人有所接触以来的相关片段搜刮了个遍，只留下两句话浮出回忆的水潭，在以平静掩饰慌乱的水面上不断冒泡，随着呼吸交替愈发嚣张起来。
一句是田柾国在病中的呢喃：“玧其哥说如果前辈你今天愿意过来的话，他就不会反对我追求前辈你这件事。”
另一句却是闵玧其在不久前的夜里稍稍裹挟着诚恳与警告意味的话语：“他是一个执念很深的人，不管是对喜欢的事情，还是对喜欢的人。”
这两句话就像是初春的惊雷，在惊蛰这一日从夜色的边界深处蔓延，瞬间便轻易占领了地底盘根错节的树根，将她的心脏狠狠圈禁，使得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慌乱与悸动。
下一秒，朴世星就看见闵玧其在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并没有急着开始播放自己制作的音乐片段，反而是自顾自转过身来，目光笃定地看着她：“昨晚柾国刚从美国回来就直接来工作室找你了吧？”
没有想到话题会径自拐弯，朴世星登时愣在原地。
前一天田柾国不由分说地在自己唇上留下的炙热触感顷刻间重演，惹得她双颊泛红，血管里隐隐泛出无法磨灭的热气。
看见朴世星双眸间闪烁着半分羞赧，闵玧其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失误，唇角勾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柾国很小就来到首尔，算是我们几个看着长大的，怎么说呢……就当我是有点‘护子心切’吧。”
“……”因为对方的用词而有一瞬间的沉默。
朴世星险些问出：你把田柾国当儿子这件事他知道吗？
“如果是因为我把你吓跑了的话，那小子会找我拼命吧。”不知道是否出自真心的苦笑在闵玧其脸上一闪而过，“就当我是要帮他一把吧，我想让世星xi你先听听这首歌，不介意吧？”
以问句结尾的话语却没有与行动相一致，只见闵玧其重新面向电脑屏幕，动作连贯地点开了早前准备好的音乐文件。
一段简单到几乎不沾染任何复杂技巧的旋律从音响里传出，沿着空气里相互推挤的粒子一点点渗透进所有表层，连朴世星的皮肤也未能幸免。战栗随即伴着音乐声流淌在血液里，缓缓随着静脉往左心房靠近，是仿若樱花飘落时不经意被微风吹响少女柔软发丝里的温暖，自在而任性地将朴世星从身周的每一寸皮肤纹理处包裹起来。
接着便是近乎轻哼的男声开始低吟。
少年音在男声的嗓子里逗留，瞬间又变得缱绻宁和。
歌词也没有点缀进繁复的情感，只是一点点的心动和一点点的坚决。
朴世星听出了田柾国的声音，内心有一团呼之欲出的雾气。
“这是？”
一句已经明晰答案的问题。
闵玧其没有回答朴世星，反而说起了其他：“其实这个demo在花点心思制作一下，完全可以收录在他的第一张mixtape里发表出去的，不过他好像有些不甘心。我想，他是想和让他写出这首歌的人一起完成这首歌吧。”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朴世星脑海中浮现，周围仿佛有橘黄色灯光将其层层环绕。是少年俯首案前凝神创作的模样，而窗外的世界徒余寂静与暗夜，让朴世星只是倏忽间的想象也被染上了心疼，好像将将吐芽的柳枝在春风里失了方向，却还是安心地在原地等待明日第一缕晨光。
这种感觉朴世星并不陌生。
前一晚田柾国在她的工作室里唐突地吻了她之后，很快又隐忍地收敛起所有渴求，将眼眸深处几乎要破土而出的占有欲一一收起，留下浅浅的缠绵来安抚她茫然失措的神情。
他说：“对不起，前辈，是我太心急了。”
那一刻的她也在心底埋下了疼惜与不可名状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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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的漂泊之后，朴世星原本只想找一个可以好好休息的落脚处。
然而，眼下她却惊觉人生计划已经被打乱。
好像即使后路全是荒野流离也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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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稍有起色，困倦就已经开始潜藏于心。
防弹下一次回归已正式提上日程，除却新歌的制作与舞蹈练习，七个少年仍然忙不迭地为之后的巡演进行无数次排练，不断在原有的设计上加入成员们新的创意。这样的生活无遗是对身体与心灵的双重考验，然而在经过七年磨合之后，少年们似乎早就对如此这般的日子烂熟于心，连四肢都已经有了惯性，在工作中只会不知疲倦地保持最佳状态。
后果便是每一日离开公司时的他们都只能瘫在车座里，连网瘾少年金南俊都鲜少会在移动车辆中浏览新闻了，而回到宿舍之后的他们更是只知道洗漱和休息的机器。
回归前一天，宋浩范看着已经无力摆弄五官作出表情的七个少年陆续进了车，有些心疼地感慨道：“你们这也算是半与世隔绝的状态了吧？”
正坐在驾驶座后面的金泰亨勉强抬起一只手来晃了晃，却让人看不懂他想要表达什么。
于是一旁的金南俊当起了翻译：“泰亨是想说他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的。”
一连串的问号从宋浩范的头顶飘过，他只能在心里默念：罢了罢了，也是不想去计较一起生活多年的默契程度。
待所有成员都入座，宋浩范缓缓启动了车子，过程中却是面色为难地透过后视镜看向自觉坐到最后一排的田柾国，沉思了几秒之后才再次开口：“既然这样的话，你们应该还没有看到今天的热搜吧？”
身为队长的金南俊自然对“热搜”两个字充满警惕，未能宋浩范的话音完全落下，就已经强忍着手部肌肉的酸痛，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手机，迅速点开了新闻网络页面。
金硕珍与闵玧其也相继作出了同样的动作。
发现正在看手机的三位成员都露出了不明朗的表情，郑号锡立刻深锁眉头，向宋浩范看去：“怎么了？”
“柾国他……”宋浩范原也不打算隐瞒，但还是选择先安抚成员们，“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刚好最近公司都在专心准备你们的回归策划，所以被对方公司摆了一道，他们明显是有意蹭热度，背地里搞了些小动作，让话题热度一直保持着。不过不用担心，公关部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处理，先把热度降下来，有必要的话也会发澄清通稿的。”
被点名的田柾国本来只是不明所以地看向前方，此刻却随着宋浩范的话语内容而蹙起好看的眉眼。
见宋浩范还没有解释来龙去脉，金硕珍便直接开口道：“柾国被传了恋爱说，起因是推特上有人发去年年末颁奖典礼上我们对其他组合的reaction视频，好像拍到了柾国和坐在前排的新人女团门面对视，于是有人剪辑了拉郎视频，之后开始有人扒对方的insta，竟然翻出了很多柾国的同款。”
重新抬起头来的闵玧其冷哼一声：“恐怕不是临时起意吧？”
出道近七年的防弹少年团成员们当即明白了闵玧其话中深意。
“的确，”宋浩范一边将车子往地下停车库的出口开去，一边接过了闵玧其未完的言辞，“能扒出来这么多同款，很明显他们早就开始准备了，说不定连那个所谓的粉丝发的reaction视频也是他们背后安排的。”
“那还等什么？澄清通稿肯定是要发的啊！”朴智旻恢复了精神，反而比当事人田柾国还要激动一些。
此时车辆已经离开停车库，从公司大门前路过。
正要回应朴智旻的宋浩范不由得被公司门口的一道瘦小身影拐走了注意力。
“你们放心，马上就要回归了，公司不会让这件事继续发酵下去的。”宋浩范用宽慰的语气说道。随即，他便将车子停在了公司大门前，摇下车窗后向独自站在清风中的女生开口问道：“世星xi，这么迟了你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多恩呢？”
早就注意到朝自己这个方向驶来了车辆，通过车型已经猜出来者身份的朴世星并未对宋浩范有此一问感到惊讶，神色坦然地回答道：“有个曲子临时需要修改编排，多恩住的地方离公司远，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那你和我们一起回去吧？”宋浩范朝副驾驶的位置撇撇嘴，“这么迟了，你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并未扭捏，朴世星低头确认打车软件里的状态依然显示等候中，便没有犹豫地点了取消行程的按键，转而应允了宋浩范的邀请，绕过车头到了副驾驶那一侧上车。
尽管这辆商务车的车窗上都贴着隔热膜，让外人看不清车内景象，但朴世星一早就猜到了防弹少年团的成员都在车上，所以她在上车后的第一时间便先向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坐正身体乖巧地绑好安全带。
先前的话题戛然而止，防弹的成员面面相觑，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宋浩范却没有被成员们的气氛所感染，见朴世星已经坐好就重新启动了车子，神色一如先前那般满是安抚的意味，自然地衔接起了朴世星上车前的话：“公关部那边的意思是，如果之后讨论继续升温的话，会针对被扒出来的那些同款进行一个统一的澄清，不到必要时刻倒不一定非得做这个动作，但是否认恋爱说的通稿已经在撰写了，很快就会发出去。柾国和对方本来也没有接触，估计她们公司也只是想蹭一波热度，不会再有后续动作了，你们还是专心准备回归就好。”
突然想起些什么，宋浩范马上看向后视镜，添了一句：“柾国你和那个女生应该私下没有接触吧？”
“没有。”
这一次田柾国的反应比之前要迅速了许多。
“那就没问题。”宋浩范安心地点点头，收回视线。
于是，宋浩范微妙地错过了田柾国遽然间深沉的目光。
或许也只有坐在田柾国旁边的闵玧其注意到了田柾国的变化。原本对突发事件反应还算淡然的田柾国从某一瞬间开始肌肉紧绷，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一股忐忑与期盼相结合的气场，惹得明白事情原由的闵玧其默默扶额，为这个对于感情似乎过分认真的弟弟不知是该赞赏还是劝诫。
“怎么了吗？”背对着防弹成员的朴世星恍惚间还是在空气里捕捉到了一丝诡谲的氛围，而刚才宋浩范的话里，“柾国”与“恋爱说”两个词组的搭配竟像一根玫瑰枝干上的刺，匐在胸口，令心跳乱了节奏。
因为对方也是公司内部人员，宋浩范便没有保密：“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柾国和一个新人女团的成员被造谣在恋爱，公司已经在处理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复述了一边，其间宋浩范还几次强调事情并不严重。
“这样啊……”朴世星回应的语调清冷，辨不出情绪。
有几秒的沉默在车内蔓延。
透过背影无法看见朴世星表情的田柾国感觉到自己的嘴角有一丝抽搐，继而他便听见女生不痛不痒的嗓音如同细碎的砂石那般落在他耳廓边沿：“柾国xi的眼睛确实很容易让人觉得深情。”
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田柾国才反应过来朴世星叫他的名字时又用起了敬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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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烦躁的情绪在腔里四处逃窜，任凭朴世星几次想用深呼吸来平定心绪，最终都只是徒劳无功。
败下阵来的朴世星憋闷地缩在沙发里，与另一头的牛奶遥遥相望。
一人一猫相顾无言。
良久，朴世星才重新坐直了身子，目光飘向回到家后就被她丢在茶几上的文件夹。
白天里在医院里听到的医嘱仍在耳畔：“这项技术还很新，目前手术成功的案例只有一个，而且患者还在康复期，我们也无法断言一定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只是，这项技术也要求患者受伤时间不能超过两年，如果世星xi你选择继续观望的话，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所有想法如乱麻一般在脑中缠绕，又接连化成青烟消散。
可是……
比起适才听宋浩范提起的田柾国恋爱说传闻，她还是更在意闵玧其给自己听的那首歌。
那首还在等待一个合作机会的歌。
不自觉地咬了咬唇，朴世星眸光微微亮起又暗下。
她起身走到了沙发的另一头，伸出手轻抚着牛奶背部的细毛，似乎在等待着某种类似决心的情绪成型：“牛奶，你觉得我应该试试吗？”
TBC
【小剧场】
朴世星与金有谦的第一次见面，是在由王嘉尔组局的一次聚会上。
曾经一起在中国参加过真人秀节目的王嘉尔知道朴世星有些认生，所以尽可能地将话题带到了她能够参与的范围里，却时不时地在帮朴世星倒水的时候，感觉到一丝杀气萦绕在自己身边，抬头看去又只看见金有谦的同龄亲故田柾国与他相谈甚欢的画面。
席间，金有谦对着王嘉尔和朴世星打趣道：“哥，你和世星前辈之间不会……”
“开什么玩笑，这家伙……”
王嘉尔没有想到的是，向来对他毫无忌讳的评价并没有太多触动的朴世星竟然蓦地捂住了他的嘴。
所幸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王嘉尔和朴世星只是朋友关系，这个话题便轻易被转移了。
只是王嘉尔并不知道，那天晚上田柾国回到宿舍楼下后，目光幽幽地看着朴世星，就连朴世星略微心虚的一句“晚安”都被他无视了。
就在朴世星转身想要回家时，突然被田柾国握住了手腕。
还未仔细消化瞬间在皮肤上炸裂的炙热触感，朴世星就看见田柾国抬起她的手捂在了自己的双唇前。
朴世星：？
田柾国用嘴唇轻轻蹭了蹭朴世星的手掌，然后放开了她，语调闷闷地说道：“前辈你刚刚就是这样捂着Jackson哥的嘴的。”
朴世星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田柾国你连这种醋也吃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