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时间之追落》圆木

31、23爱情三世与一世厮守 上

　　我躺在病床上开始理解那些哑巴们的无奈，并且开始羡慕那些又聋又哑的残障人士。听到与说不出，本身就是一件相当闹人的事，急性子如我是没有办法很好的平衡它们的。所以，对于在我病房里咋咋呼呼的某些人我只能给他看一个字——滚！其中，小澍这孩子看到的次数位居榜首。依旧是如从前一样的日子，不同的是我已经在医院住了一礼拜，在高干们住的单人间。
　　隐隐的好像感觉到什么东西在变，风洋和白萌自第一天后就再也没有来过，我知道他们在拼搏的时候，所以也没有问。但小澍这孩子几乎天天来，却从来没有提过风洋，偶尔还有个漂亮的尾巴跟着——苏惟。我尽量友善的对待她。尽量。还是喜欢艾辛来的时候。安静而随和，温暖如春风。

　　袁大少——袁大少来的时候场面一般都很火爆。小护士们都争着来这个病房，把这个小房间挤得水泄不通，表情还都特虔诚，跟看见神一样。最郁闷的是在我打针的时候袁大少只要一笑，小护士就立刻扎偏。袁大少一看偏了，不由分说的就变脸，说人家小姑娘脑袋是豆腐渣做的，溜溜的把人家小姑娘说的脸色煞白。于是……小护士的手就抖了……手一抖……针就偏了……疼的我抓耳挠腮的，还得凑出来个笑脸安抚下掌握我生杀大权的小护士。做人做到这个份上真是够憋屈的了。所以每次袁大少一出现我就胆战心惊的，完全给不了他好脸色。

　　就如现在，我挑着眉看着他的俊脸。他就坐在我的旁边，支着画板沉静的画着我的侧脸。不言不语。他的眼睛折射出炙热的光芒，像一个大师在做他人生的阶段性作品。我喜欢他的眉眼，微微上翘，英气逼人。配着他认真的表情有种勾人的气质。他说：“你这样的侧脸很有味道，柔和而生动，还带着股韧性。还好你说不出话，这样美感才可以保存下来，不然你一开口，我就什么感觉都没了。”

　　我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这个变态！幸而我说不出话，于是大度的放他一马。趁着午后的阳光翻着杜拉斯的《劳儿之劫》一部分一部分的看。我是断章取义的高手，对于自己看不太明白的，就会犯这样的毛病，把它当成多个作品的合集，片面的去理解，直至看完。再视心情而定一点一点的串起来，重塑人物形象。曾这样去写过几篇读后感，根据作者的大意把一部不短的小说肢解开，而后不去探讨作品本身，反而去追究作者的思想流溯。被余海看到，也只说我思维独特，片语不论这读后感的成败。我知道他是看不上我这样的旁门学生，他喜欢的东西好像就一定要正统些，就像他读史书就一定要看正史，野史一类滴字不碰。好似他是个多正直的人，好似他从来没有做过旁门左道的事。于别人，于我，他都一向如此。我从来就没有什么不一样。

　　“哎，李子。”袁大少推了推我。

　　我扭过头，看着他伸了个懒腰。接着他心满意足的收拾起东西来。动作优雅的像只猫。

　　画呢？给我看看。

　　我在纸上写下，递给他看。

　　“嘿嘿……我收起来了……”这家伙完全不讲道义，我给他做了一下午的模特，结果连看都不给我看。

　　靠！我纸上写了个大大的“靠”字，以示我的不满。

　　“乖李子……别生气……等你袁哥哥画好一本子，就送你。”袁大少温凉的说，顺带还揉了揉我的头发。

　　听他这么一说，我是什么气都没有了，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来。只好扭过头不去理他。

　　他看见我这样，又笑了笑，说：“我家李子还是跟孩子似的没长大呢。”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个啊……”他故意吊我胃口，挑了挑眉，摸着下巴做思考状。

　　快说！我直接把纸扔在他头上。

　　“也许……”他继续卖弯子，“今天吧。”

　　我一听激动的差点从床上掉下来。

　　“别激动别激动……”袁大少赶紧过来扶我。

　　哈哈。我无声的傻笑出来，终于可以放风了。麻利的从床上翻下来。

　　“但是……你确定你要出院？”袁大少表现的有点无奈。

　　我白了他一眼，立刻去找衣服，准备换衣服走人。但是……我很无奈的发现——根本没有我的衣服！

　　我衣服呢？

　　“没有拿来啊……”袁大少显的很无辜。

　　我气绝。拿出电话就开始给小澍发短信，等了两分钟，等到俩字：没空！再一看袁大少调笑的脸，我火气立刻上涌。再给白萌和风洋发。结果这俩人更绝，给我回了个——请勿打扰！我感到自己要抓狂了……于是，决定麻烦下艾辛。结果艾辛确实比他们厚道点，回复如下：

　　李子，我随教授在南京开研讨会。后天回去，回去给你带礼物。好好养病。切忌戒烟。

　　我这下彻底无语了。就算我现在能说话我也不打算说了。看着袁大少的脸，我顿时有种让上天劈死我的冲动。

　　“乖李子，”袁大少笑的很妖媚，“给你两条路——1.在医院继续养病，直到你可以说话为止；2.跟我回家……”说着还向我靠近。

　　我听完，浑身一颤，却是有了种被雷劈的感觉。我颤颤巍巍的写下：我选1，要在这儿呆几天？
　　袁大少伸出来一根手指头。我立刻松了口气，不就是一天嘛。我忍了。刚准备写。袁大少又开了尊口：“一年。”

　　我欲哭无泪了。

　　难道我要哑一年？我问他。

　　他低下头，气吐幽兰拂面而过，我一惊，不敢去看他。他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我不放话，谁敢放你出院？嗯？”他最后那尾音拉的极长，百转千回的在我心里挠痒痒。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我就是那个过了时的少女漫画，已然被大众抛弃了。承袁大少不弃，给我一条出路。于是，我怀着悲壮的心情踏上了“不归路”（袁大少：哎呦！小圆子！你胆子肥了哈！敢告诉李子是不归路！那分明是康庄大道！小圆子：……我做人是讲道义的，如此这般……甚好甚好……于是，小圆子很没有立场的从李子派转移到了袁大少派）。

作者有话说

　　被大众抛弃的李子和被袁大少威胁的小圆子一起抱头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