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闭上乌鸦嘴》茫茫禹迹

7、第七章

　　“被夺了认主的冥犬，他又是那么样个不阴不阳的命格，加上身体不谐、气虚两亏，昏睡一阵子又不会怎么样，看给你急得，不知道还以为这是你新姘头呢，结果总共就见了两三面。”二喵拖着两条瘸了吧唧的后腿，低头舔了舔伤重未愈的屁股，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你是不是最近没开张，忘了天师基本功了？”
　　“姘头”两字一出来，卫千帆心头一跳，捏着陈舟脉的手底下不免心猿意马地摩挲了两把——嗯，还挺滑。
　　眼神落到陈舟脸上流连，又得出一个比较高的评价：长得也着实不错，是他喜欢的那种长相。清癯瘦弱，唇薄眼长，看起来属于薄情好打发极适合搞个for one night的长相。
　　二喵忽然粗喘了两声，听着怪恶心人的。
　　卫千帆一肚子遐思被生生打断，有点不乐意：“你呼噜什么？”
　　二喵又呼噜了两声：“生物习性，不行？”顿了顿，二喵纡尊降贵地叮嘱，“家里有化毛膏吗？”
　　卫千帆乐了：“你舔毛舔多了遭报应了？是不是觉得肚子里也梗得慌，喉咙口也不舒服？”
　　二喵：“......”
　　是真的。
　　但二喵从不认输，它又问了一遍：“化毛膏。”
　　“没有。”卫千帆笑嘻嘻地应了，见二喵像要炸毛，立即接了句：“但待会儿就去给你卖，你要什么口味的？”
　　“巧克力。”
　　卫千帆无语了一瞬：“猫猫狗狗吃什么巧克力，吃了会死的。”
　　“那就荔枝。再不然，猕猴桃也行——”
　　或许是因为他们对话太吵，陈舟往被窝里缩了缩，带的卫千帆还握着他的那只手也陷进了暖和的褥子里。卫千帆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有些不耐烦了，压低声音威胁道：“拜托说点猫能吃的东西。”
　　“水果不能吗？”二喵很疑惑。
　　“我怎么知道？我既没当过猫，也没做过狗。简单点，有什么口味我就给你买什么口味。金枪鱼行吗？”卫千帆故意的。他知道二喵在做二喵之前，最讨厌的就是鱼。
　　果不其然，二喵一下又开始呼噜，带着敌意的那种：“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卫千帆点了点二喵鼻子，“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尤其是还披着猫皮的时候。”
　　“切。我只劝你——你别记吃不记打，迟早有本大爷找回场子的时候。”说着，二喵就弓起背伸了个懒腰，它骨子里这点懒洋洋的味道都是被熟睡的陈舟给勾出来的，“话说基础操作手册你到底熟读没？”
　　“基础操作手册早背的滚瓜烂熟的，你放心。我这都执业多少年了，你才想起来问两句？”卫千帆看了眼身边那位坚持不屑将自己整个都团成一团缩进被窝里的人，终于放开了攥着对方手腕的手，又四处看了看，转而俯下身子摸到了床头与床体衔接的缝隙里。好半晌，从里头扣出本破破烂烂的小册子，题签模糊还能见出“天师”“手册”几个字。
　　卫千帆刚才掏半天掏累了，现在索性直接趴在被子上，举起那小册子，冲二喵扬了扬，“你看，这不在这儿？”
　　“有有什么用，让你记住，记住，懂吗？还要活学活用。”
　　“啧，真撞鬼了翻书有用吗？还不是看临场表现。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平时背书写咒画符都倒数，最后竟然第一个考到资格证？还不是看实力。”卫千帆随意翻了翻那本册子，许多细屑灰尘都打里头钻了出来，漫天飞舞，直呛得他咳嗽了两声，反手就把那册子扔到背后去，继续侧头看陈舟的睡颜。
　　“保不准老天爷也有瞎了眼的时候，你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光知道平日吹嘴，公会怎么就让你通过了？”二喵看着册子掉到枕头上，给枕头上糊了一层黑灰，嫌弃地拖着屁股转了身，全当没看见。
　　这其实已经算违反了公会“尊敬先人、爱护法则”一类的规定，它要是不装看不见，等回了公会还必须得写一份规整的报告上交。就现在这不合适的身子，还是拉倒吧。与其吃力不讨好，不如装瞎讨快活。
　　陈深闷闷地哼了两声，卫千帆身形一顿，摸着鼻子从被子上移到了一边，不大乐意地同二喵叫嚣：“幸好我通过了，不然你哪有吃金枪鱼化毛膏这样的逍遥日子——”
　　“不要金枪鱼的！”
　　“那就鳕鱼！”
　　“不要鳕鱼！”
　　“行行行，我到时候看还有什么鱼味道的给你带回来。”
　　“不要鱼！”二喵又开始呼噜噜了。
　　陈舟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只艰难地撑开了一点被缝用来换气。
　　卫千帆佯作无意地拍了拍这个蚕宝宝的被茧，陈舟呼吸果然停了一瞬。
　　卫千帆耳朵跟着动了动，心想：眼前人胆子还挺大，都看到猫张嘴说话了还能闭眼装睡。
　　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