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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Luna·月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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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进入之后才发觉，森林的内部远比外头要暗。
我们的两位主角就这么一前一后地默默走着，进入魔法世界前那种清淡温和的感觉早不知消散到哪里的空气里去了。
织姬走几步就抬眼瞧瞧前头的乌尔奇奥拉。
保?持?距?离——这是从刚才开始这个墨镜先生周围就散发着的气息。
这让小姑娘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让他不高兴了。
但是……问题在于她想不到。
到底哪里出差错了呢？
她很想开口问一问的。
不过……
琥珀色的眼睛又瞅瞅前方半米的那个瘦削背影。
茶发少女抿了抿嘴唇，继续安静地跟在黑发青年的后头。
于是他们就这么又走了十分钟。
“……女人，你没觉得奇怪么？”乌尔奇奥拉突然停下脚步，导致后头神游着的女孩砰地撞上他的背。
小姑娘伸手揉着鼻尖嘀咕着“痛痛”一边伸脑袋看乌尔奇奥拉：“怎么了吗，乌尔奇奥拉先生？”
“有点奇怪。”
乌尔奇奥拉沉声说道，把墨镜摘下，警惕地看着四周。
光是这种黑暗就已经够不正常的了。能够把草原照亮的月光没有理由进入不了这里，何况……他看看脚下茂盛得反常的草，光线进入不了的话这些植物的光合作用是怎么进行的？
然后的问题是，在这种暗处他们走了这么久——而且连方向都没确定——却没有被任何东西绊到。
他很清楚自己的直觉还没好到那种程度，所以，是有人在暗中操纵么？
还是……
“那些树，自己移开了。”
身后的少女突然出声说道。
“它们在说悄悄话呐！”
悄悄话？
乌尔奇奥拉回头看了眼织姬，她正闭着眼睛，好象在听着什么。
然而周围只有一些树叶摩挲的声音——这难道就是树木在窃窃私语吗？
“‘月吩咐了不能让这两个人通过……让他们迷路吧’”少女慢吞吞地小声翻译，然后睁开眼睛，“……呐，乌尔奇奥拉先生，我们迷路了吗？”
“……女人，最初我们就不知道哪条路才是正确的不是么？”乌尔奇奥拉伸手摸上挂在腰间的剑，那也是艾瑞克的魔法给的。
如果这个黑暗是那个叫月的人的魔法，那么现在要做的是，让月光进入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所幸的大概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的运动就是剑道了。
?
“喂，女人，让开点。”
“诶？”
深暗的周遭让她看不清乌尔奇奥拉的动作，但依稀可以听到类似帽子落地的声音以及利器的响动。
“乌尔奇奥拉先生……？”
不等织姬反应过来，枝叶断裂的响声已经划破森林里的寂静——
少女睁大的琥珀色瞳孔里映出树枝坍塌月光洒下的情景，以及黑发青年瘦削身子的投影在逆光中无限放大将自己笼罩。
那个是……
乌尔奇奥拉皱起眉看着少女被银色镀上的茶色长发。
而被雪亮的月光压迫得眯起眼睛的少女，在压缩的视野里也依稀看到从落回地面的某人黑色刘海下的一抹幽暗的碧光。
那样的颜色……
似曾相识。
?
落地后快速地从口袋里掏出墨镜戴上，乌尔奇奥拉开始确认他们周围的情况。
结果，入口根本就还在不远处的地方，他们刚才那几十分钟就只是在打转而已。
“乌尔奇奥拉先生，您真是意外的厉害！”织姬佩服地看着他——但黑色的刘海下现在只有墨镜，“那个……”
“怎么了？”
“您……”这种时候提乌尔奇奥拉先生的痛处不好吧？乌尔奇奥先生拉本来就不怎么高兴，如果她还要为了眼睛的颜色那种无聊事耽误时间，乌尔奇奥拉先生会更加的不高兴吧？
“有话就直接说。”
“啊哈哈……没没没没什么的……”掩饰地干笑起来。
果然还是不要问来的好。
黑发青年皱着眉看了她一会，正想说什么，身后却传来咕噜咕噜的奇怪声响——
?
回头，眼前的场景让他惊愕得愣住。
怎么会有这种事？
——被斩去的树枝全部重新发芽生长，不到五分钟就再次把方才落进小道的月光挡在了外头。
这些玩意与其说是植物不如说都是怪物！乌尔奇奥拉不由得握紧手里的剑。
“那个，乌尔奇奥拉先生。”织姬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不起，我刚刚才想起来赫丽贝儿猊下说过，这个世界的植物都是有魔力的，它们可以自我修复，也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移动，所以……”
“……”
“呐，乌尔奇奥拉先生，我们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吧，有了体力也可以想到好办法的。”虽然看不见少女的脸，不过乌尔奇奥拉倒是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她现在一定又笑得很灿烂。
他觉得心里刚刚浮起的急燥慢慢冷却下去。
?
“啊啊，幸好艾瑞克有给我们留下道具呐！”
得到黑发青年的默认后织姬随性地摸到个平整的地方坐下，一边还开心地朝天空打了个响指。
扑啦！鼓囊囊的干粮袋蹦了出来落进女孩怀里。
“哇哈，好好玩！”
……笨女人你以为现在在野餐么？
“补充能量补充能量……”
而另一边小姑娘已经自顾自地念叨着开始吃了起来，还招呼乌尔奇奥拉一起。
“……”
乌尔奇奥拉是很想反驳的，不过胃部的空虚提醒他是该吃点东西了。
上次进食他只尝了一口诺伊特拉那家伙做出来的什么辣冬瓜。
于是黑发青年坐到少女身边，拿起一块面包面无表情地咬了起来。
嗯，逞强同样不是好事。
?
15.
肚子满满的时候人总是懒洋洋的——织姬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只可惜看不到星星呢。”
倒在柔软的草堆里，少女小声嘀咕着。
乌尔奇奥拉默然。
周围的黑暗更加浓了，原本还可以勉强看到远一点地方的树干，现在只能依稀看到周围的样子。
“刚才那个少年……”有一句话叫黑暗往往能让人诚实，所以乌尔奇奥拉一边咬面包一边把心里的不爽问了出来，“你们很熟？”
“艾瑞克吗？他是赫丽贝儿猊下……啊，就是给乌尔奇奥拉先生通行证的那位小姐的贴身侍从，所以可以算是很熟的朋友了吧。不过他并不是人类，是赫丽贝儿猊下用浸泡过血液的松针和低地泉水召唤出来的精灵，那是顶尖的魔法呐！”
“类似上次那种变成烟雾的骆驼么？”乌尔奇奥拉很不客气地提起他们第二次见面时那只倒霉魔法产物。
“啊哈哈……那次真是完败呢，乌尔奇奥拉先生您就别提了啊哈哈哈哈…………”小姑娘尴尬地挠挠头，“不过是不一样的，召唤的事物原本就是存在于某个世界，魔法师只要做出连接点把目标带到自己面前就好。但是我上次那个骆驼……呃……”不好意思地搔搔嘴角，“那个是用纸片和粉碎了的彩色纸做出来的，因为在那边的世界创造东西是要建立在质量守恒的理论上，所以效果只是暂时性的。”
乌尔奇奥拉思考了下这些听上去还算合理的话，伸手从旁边的树上扯下一些藤条和枝叶递到女孩面前：“那么，用这些东西做个灯吧。”
“诶？什么？”织姬看不清他手里拿了什么东西。
“……树叶。”
“哈……”乌尔奇奥拉先生的想象力很丰富不是么，用树叶变出光……她完全没有想到诶……
那么，试试吧！
织姬捧过乌尔奇奥拉手里那堆藤条，开始回忆咒语。
“那个，乌尔奇奥拉先生您退开一点吧。”
织姬一边这么说着一边起身走出两步，开始低声念咒语。
（咳咳，鉴于作者想象力贫乏是怎样的咒语各位自己YY吧= =||||）
乌尔奇奥拉盯着女孩的手，心里浮起一种期待感。
唧唧咕咕的咒语回荡在接近死寂的空间里，先是清晰缓慢的，随着进展越来越快，而少女的手心里也慢慢发出了金色的光芒。
……成功了？
乌尔奇奥拉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看着那抹光亮逐渐扩大，光芒穿透了周围密匝的枝桠。
树叶本身就是靠着把阳光的能量转化成自己的能量得以生存，所以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原料。
织姬睁开眼，看到手上光芒四射的球体，惊喜地大叫出来：“乌尔奇奥拉先生，成功了！”
抑制住想要笑起来的欲望，乌尔奇奥拉推了推墨镜，别开眼神点点头。
?
“你这个死秃子！”
突然间，明明应该只有两个人的森林上空响起一个小女孩怒气冲冲的声音。
树叶开始沙拉沙拉地做响，仿佛来人让这些安静的植物开始不安一样。
“乌尔奇奥拉先生……它们说，月来了。”本能地拉住黑发青年的衣袖，少女有点紧张。
然后，就在乌尔奇奥拉都还没有想好怎么开口的很突然的时刻——
噼里啪啦砰！！！
一大团东西不知从哪里飞出来撞在了树上，破破烂烂的像刚刚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拖把头。
……这是什么？
乌尔奇奥拉有点黑线。
“呜哇……好厉害……”织姬发怔地看着喃喃道。
…………这又哪里厉害了啊喂！
墨镜男真的非常非常想吐槽来着。（泥肯定觉得还是自己刚才那毫无效果的一剑比较帅吧死面瘫- -）
但不等他在心里吐完那团拖把头就动了起来。
吓？！
魔法世界连垃圾都会动？！（我说泥啊……）
乌尔奇奥拉并没有发现自己因为这几天接受了过多的非自然事件导致自顾自地YY开始走向RP化。（谜）
“啊咧……哇……痛……痛痛痛……唉唉……”
那团拖把头呻吟着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这时乌尔奇奥拉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人。（众狂默）
“请问……您是平子先生吗？”
织姬伸着脑袋仔细打量拖把头。
剪得有点怪异的头发，外加一身破烂的袍子，依然很容易让人想到出处是垃圾堆。
“啊，我就说，果然织姬嘛！”拖把头……不，应该是平子先生捂着背站起来，一边还龇牙咧嘴地嘀咕着“日世里那家伙下手真狠”之类的话。
“啊，果然是平子先生！那个…您怎么会突然从天上飞出来诶……”
“哈……那个啊………………”平子脱力地抓抓头发咧出招牌似的大板牙，“你去问上头那家伙吧……”
“诶？”
“混蛋秃子给我乖乖叫日世里小姐！”刷地，一个黑影砸在了平子那外形光滑的脑袋上。
发出了很大的一声“咚”的声音。（火乍）
“……平子先生您您您没事吗？！！”织姬显然被那声“咚”给吓到了，慌张地跑过去想帮他查看伤势，但从天而降的那个黑影挡在了她面前。
是个个子小小的黄头发女孩。
“呃……你好……？”
不过这种状况下打招呼是件很是吃力的事，尤其是对方还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半分钟过去……
日世里“切”了一声，回头又狠狠踹了一脚被她打爬的平子。
“谁叫你这家伙妨碍我啊混蛋！信不信我踩烂你的JJ啊秃子真子！！”
“喂你干吗又打我，依照规定织姬已经赢了你就该放他们出去……喂！别又踢我啊！”
“我才没输！”
“小屁孩，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丢脸的。”
“我说我没输就是没输！秃子你给我看清楚，他们是两个人！！”小女孩相当不满地一边大吼一边跟比自己高出许多的男人扭打在一起，完全忘记了旁边还愣着两个人。
?
16.
织姬有点无奈地抓抓后脑勺。
“那个，乌尔奇奥拉先生，现在该怎么办呢？”看他们的架一时半会打不完的样子，小姑娘只好回头去看闷在一边的面瘫男。
或者，他们也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刚才他说，这个小鬼可以让我们出去不是么？”
“诶……”
乌尔奇奥拉的打算里似乎没有商量这个词，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依照规定织姬已经赢了”那句有点莫名的话上。
墨镜下的眼睛盯了那两人一会，他们已经从扭打下降到胡乱的打法。
用话语无法让其停下的话就以暴制暴好了。
打定主意的黑发青年干脆地握紧腰间的剑，唰地一声，插在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跟前。
锋利的光在刃上滑过。
有点冷。
于是
很有效地，两人的动作停住了。
抬头，看到的便是让人发毛的剑近在咫尺以及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乌尔奇奥拉。
——很有□□的感觉。（谜）
“喂，臭小子你干吗？”毛躁的黄头发女孩面色复杂地盯了那把剑一会，然后抬眼没好气地问道。
瞥眼拖把服又被扯出几片碎片的某人：“刚才那句‘织姬已经赢了’是什么意思？”
“啊那个吗……”
平子瞪着那双怎么看都很没精神的细长的眼睛挠挠头发。
“不准说！死秃子！”粹及不妨地又是一拳。
“混蛋你这样打会破相诶！好啦好啦我不会说的……切，真是麻烦。”
从女孩子身上爬起来，平子把散过来的长头发扔到身后，然后就自顾自地开始说了：
“总之，既然你们可以做到这一步，就一定有办法破除这个魔法，就算我们不出手那也是迟早的事。”顿了一下，他瞥了眼还在一旁闹别扭的日世里，“但是，因为这个结界里的时间和正常时间不同，和你们进入森林的时候比已经过去一天两夜，也就是说你们剩下的只有一天时间抵达城堡——啊，放心路程我们是不会帮忙缩短的要怪就怪你们浪费了很多时间吧。”
……那些时间被浪费都是谁导致的。
乌尔奇奥拉觉得自己的眼角有点抽筋的征兆。
“好了日世里，让他们过去吧。”
这一次用的是正色的语气，而不是平时那种懒洋洋的样子。
“……喂，那个女人，过来一下。”
黄头发女孩半晌别扭地瞟了织姬一眼。
“诶……”
“让你过来就过来啦！”
“……啊…嗯。”
?
日世里伸手掏出一把匕首，在自己手指上割了一下，然后反转，插上少女手里的玩意。
那团金色受到这突然的干扰，闪了闪开始变换，然后出现裂缝。
“……那个……”织姬担心地看着这破损中的光球。
“闭上嘴乖乖看着就好啦！”
依然是皱着眉头没好气的样子，当裂缝延伸到最底部的时候，女孩子“唰”地出手，直直用手刀砍碎了那团金色。
一如临死前的最后挣扎一样，光芒在一瞬间加剧得让人睁不开眼睛，随后不到几秒，织姬只觉得手上一轻——那团光已经炸裂开来消失得干干净净。
“好了。”
耳边却响起女孩子一种类似如释重负的语气。
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我说，你还发什么呆啊喂！”
?
织姬这才发现，虽然手里的光芒消失了，但周围的树的枝叶间都挂上了金色的碎片，闪闪发亮。
“沿着这条路走下去，过一会你们就能出去了。”
平子咧开牙笑起来。
但下一秒又被某人踹扁。
“那，谢谢你们了，平子先生，日世里，再见。”
织姬鞠了一躬，小跑跟上走远的乌尔奇奥拉。
“混蛋为什么她先叫你的名字？！而且为什么是叫你先生对我却只叫名字啊！！”
“因为我是大人你是小孩啊……”
“闭嘴！你也瞧不起人吗！！”
……
这对冤家，什么样的理由都能吵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