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73、遂安之战与卓利亚盟约

　　维苏亚末年，宰相胡安弄权乱政，虽然被铲除，但动荡的种子已经种下，歌德六世即位后，生性猜疑的他不仅没能拨乱反正，重振朝纲，反而任用佞臣俄尔麦家族，打压忠臣贤良，整个维苏亚都处在高压统治下。
　　杰米死后，十六个反王相继崛起，暮山王赫克特尔与英西王卓满联手发起诸王联盟，举行暮拢山会盟，于怒水河发动突袭，结果歌德六世身死，俄尔麦家族也被剿灭，维苏亚由此宣告灭亡，巴鲁西亚进入了“十六国”时期。
　　十六反王为争夺统治权，发起了一场又一场战争，一个个英雄豪杰饮恨长眠，经过十年的混乱，巴鲁西亚最终形成了以赫克特尔统治的东方与以比克统治的西方对立的局面，这种局面持续了三年之久，当两位王逐渐扫清领地内的残余势力时，他们之间的战争便悄然到来了。
　　米历205年春，赫克特尔派遣使者与东江侯霍古斯秘密沟通谈判归降事宜，霍古斯准备悄悄投靠赫克特尔，并把伊瑟莱拉河下游的广阔领地都献给他，一旦这片地区沦陷，那么整个柯里福州都将落入赫克特尔手中。然而当赫克特尔派遣毕维斯悄悄带人前去接应时，却被比克的手下发现了。
　　当初比克灭掉贝克尔顿的势力时，霍古斯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选择了主动归降，并自行降低自己为东江侯，当时比克连年征战，消耗严重，不愿意再劳师远征，便接受了霍古斯的归降，并派遣小相专门监察他，这个办法实际效果还不错，几年来霍古斯也十分收敛，客观上成为了拱卫比克占据苏北地区的坚强后盾。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比克逐渐在伊瑟莱拉河地区站稳脚跟，植根深入时，便开始对霍古斯下手了，先是一道命令收了他的铸兵权，又削了他的财政权，让霍古斯如芒刺在背，叛离的念头也油然而生。
　　很快，在赫克特尔扫清托雷索尔州后，便开始计划西进的道路。自古以来东西交锋，由于奥苏山横亘其间，难以翻越，苏北谷地也就成了兵家必争之地，虽然南部还有一道宽阔的哈萨鲁斯平原可以穿越，但这里却是一片不毛之地，幽深的迷瘴森林成了拦截东西方的天堑，林中沼泽毒雾众多，凶禽猛兽遍地，仅仅从边缘穿行都要冒巨大风险，还从未有人能安全穿过。在这种情况下，唯一的选择就成了苏北谷地。
　　神亭山之战后，苏北谷地逐渐被谭克思和贾法尔分割占领，后来贾法尔被灭，所属地盘也落入了赫克特尔手中，而另外一部分历经谭克思和贝克尔顿后，被比克占据，两大势力多年来都算比较克制，虽然偶有交手，却无伤大雅，然而霍古斯的叛投却一下子将这些矛盾引爆了。
　　霍古斯占据遂安，经过多年经营，已经打造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比克三次下令让他迁往那努图尔，想拔出他的根茎，却都没有成功。与赫克特尔暗通款曲后，毕维斯悄悄率领两万大军，过明阳关，经神亭山与霍古斯汇合，另一方面，赫克特尔又命令格里菲兹在苏北边境陈兵五万以策应他们的行动。可就在这时，比克行动了。
　　虽然毕维斯一路上人衔枚，马裹蹄，日息夜行，尽量避开大道行军，但是几万人的调动还是难以掩饰，一出明阳关就被比克的手下发现了，在分析了他们的行军路线后，康拉德认为对方最有可能的目标就是霍古斯，而近日，赫克特尔陈兵边境线，其意昭然若揭。
　　比克听完，当机立断，命令伊诺克率军十万迅速攻陷遂安，不给敌人任何机会。
　　伊诺克领命离开后，康拉德还是有些担忧，这位义弟是个不可多得的猛将，冲锋陷阵可以，但长途行军单独领导一场战役，却是第一次，何况伊诺克从未带过超过三万的军队，这一次能不能做好，在两人心里都是个未知数。可是如今，伊诺克却又是不得不出战，双方的较量已经开始了，如果比克和康拉德任何一人随军离开，都有可能让赫克特尔趁虚而入，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
　　只是这次，伊诺克不仅没有令人失望，还一改往日莽夫的形象，成了一位智将。在出发前，他特地去拜访了有“瞳月”之称的智者哈布林·米歇尔，在萨满教徒的文化中，月有着非凡的地位，按照月相不同，他们把月亮分成八种，其中瞳月就是最接近满月的形态，号称瞳月者，表示离圆满只差一步之遥。而哈布林也没有辱没这个绰号，他无师自通，据说知过去未来之事，一眼看破天下形势，只是此人生性高傲又淡薄名利，不愿侍主，西州七王都想拉拢他，却都没有成功。伊诺克也是在无意中帮他打发了几个偷上门的小贼，与他算是结了缘，两人经常把酒言欢，只是哈布林却从不肯接受邀请仕官比克。
　　可这一回伊诺克为了不让二位兄长失望，只好硬着头皮来恳求哈布林指点，最终在门外等候到后半夜时，又借着对方最爱的名酒“月湖醉”的助力，才敲开了哈布林的门。两人边喝边聊，一直到天亮，在临走时，伊诺克求计，哈布林只是用水在桌子上写了个“快”字。
　　伊诺克恍然大悟，也不歇息，按时行军，一路披星戴月，最终提前三天赶到了遂安城外，居然比毕维斯还要快。这完全出乎了霍古斯的意料，他计划只要毕维斯率军进了城，帮自己防守，就算比克率二十万大军前来也不担心，何况只有比克的大军一调动，赫克特尔肯定会抓住空隙打过来，比克手忙脚乱难免顾此失彼，到时候自己机会多得是，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伊诺克会来得这么快。
　　看到这位煞神的旗号，霍古斯还想糊弄他，可伊诺克直接撕破脸要求他在半天时间内出城投降，否则就开始攻城。霍古斯额头冷汗直冒，但是他接到毕维斯的消息，称再有一日就可以赶来，让他一定要坚持住。有了毕维斯的保证，霍古斯稍稍放下了心，只是想办法开始拖延时间。
　　然而霍古斯的把戏再一次被伊诺克看透了，离约定时间还有一多半时，他便一声不吭地开始攻城了，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和隐藏，一上来就投入了全部兵力，打得霍古斯完全乱了阵脚。
　　遂安城内的守军不过两万余，虽然城池坚固，但双方兵力差距太大，不到一日时间，城门便失守了，毕维斯毫不知情，仍旧星夜驰援赶来，却一下子掉进了伊诺克的圈套，损兵折将大败而归，然而赫克特尔只是接到毕维斯求救的信息，焦急之下命令格里菲兹进攻边境策应他们，比克调兵来援，双方打了半个月，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205年夏初，赫克特尔见霍古斯被擒杀，毕维斯大败而回，这一步棋显然已经失败，再打下去也没有用，便下了停战协议。不久，比克回应了他的要求，双方约定在靠近边境的赫克特尔控制的小城卓利亚见面，经过两天商讨，最终签下了著名的《卓利亚协议》，宣布停战，并重新划分了分界线。
　　协议中提到，双方以盾息山西端的洛积山与黑海划定边界，中部由整个奥苏山阻隔，南方那片茂密的迷瘴森林则是天然的分界，至此，东西方再次划定了边界，随后迎来了一段和平时光。
　　次年初，赫克特尔在百官一再奏请下于新兴港城君士坦丁加冕称帝，建立底特利帝国，史称赫克特尔一世，5月，比克也不甘落后，在莱茵称帝，建立法兰克帝国，史称费尔德一世。
　　与加冕后兢兢业业恢复战后生产的比克不同的是，赫克特尔称帝后似乎完全变了样，不仅很少举行朝议，而且也不外出巡游，对后宫也不上心，经常待在宫中一间阁楼顶上钻研黑暗魔法，包括斯必兰和桑妮在内的许多重臣都去劝谏过，但全都无功而返，就连曾让他大费周章的女公爵娜美，如今想见他一面也难如登天。
　　年末，赫克特尔突然将大权交给了自己的三个儿子，并令桑妮等人好好辅佐，随后便在深宫中失踪了。皇子和大臣们找了几个月也不见他的踪影，又怕被邻国得知，招来祸端，无奈之下，桑妮只好找了个与赫克特尔相貌相似的替身替他朝议，并暗中辅佐三个皇子处理政事，一切还算井井有条。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五年，西方在比克的治理下欣欣向荣，国力逐渐恢复，同时獠牙也开始外漏，与底特利在苏北的摩擦日渐升温，然而就在所有人几乎要忘记赫克特尔时，这个神秘的皇帝却在一个早上，就像他突然消失那样，突然出现在了皇宫中，与五年前一般无二，只是身上却散发出让人惊惧的黑暗能量，让那些与他并肩作战多年的旧部都感到无比陌生，如果不是那些明显的习惯，甚至这些人都要怀疑这是不是假冒的。
　　重新回归后的赫克特尔变得愈加深沉，不久后便开始策划攻打法兰克，巴鲁西亚长久的和平也随之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