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纳斯编年史》疯狂的小抽

19、“鄂图鲁之狼”

　　生活在盾息山的鄂图鲁人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古英拉纳内战之前，据说他们是沃甘民族的后裔，但是由于年代久远已不可考。长久以来他们都被两河流域的统治者视为北方的心腹大患，多次清剿，但是由于盾息山绵延千里，地形复杂，而且常年寒冷，只有夏季会出现短暂的融冰期，对于来自两河流域的士兵对这种环境极不适应，因而虽然古英拉纳和亚历克斯历史上多次调集重兵围剿他们，却都于事无补，不过鄂图鲁人南下也从未打开过门户，古城述兰沃斯就像一座巨大的闸门，牢牢封住了他们南下的脚步。
　　四百多年来，鄂图鲁人无时无刻不想打开南下的道路，痛饮斯通菲纳河的水，与对手争夺两河流域的肥沃土壤，但是这些对手的战车和铁骑让他们暴露在平原上的战士如杂草一般被碾压，毫无还手之力，虽然每过几年鄂图鲁人都会组织一次进攻，但也就是给对手挠挠痒，顺便掠夺一下周围的村庄，仅此而已，除了北英拉纳灭亡时险些攻陷了述兰沃斯之外，便再也没有登上过那里的城墙，直到一位传奇领袖的出现，他的名字叫做凃安。
　　凃安是族长莫鲁格的小儿子，从小与两位兄长飒哥契、凃伦一起跟随父亲打仗，但是他的身体素质却很差，时常受到两位兄长的嘲笑，唯有同父异母的姐姐纳兰对他最为偏爱。鄂图鲁人并没有其他民族嫡长子继承的风俗，一直都是哪个儿子打仗最勇敢就由哪个儿子继承族长之位，所以对于这样一个病弱的小弟，没有人把他放在心上。
　　17岁时，父亲率军进攻述兰沃斯，途中遭到埋伏遇害，此时两位兄长跟随父亲在外征战，只有凃安因为生病留在族都贝伦。当两位兄长率领大军气势汹汹地准备回城争夺继承权时却发现整个贝伦都已经被自己的小弟一手掌控了，原来他们常年在外征战的时候，凃安已经将自己的人安插到了贝伦的每一个角落，飒哥契和凃伦不敢进攻贝伦，只好缴械投降，凃安亲自出城迎接，仍旧让两位兄长掌兵，毫不忌讳。
　　不久，凃安继承族长之位，并且迎娶了自己的姐姐纳兰，恰逢此时，亚历克斯出兵北伐，雷兰公爵和镇北大公爵俾流斯共计发兵六万进攻贝伦，已行军至凯诺斯镇。凃安当机立断，撤出了镇民，并让士兵化妆成镇民潜入镇子，同时让两位兄长把大军埋伏到镇子外围，约定火起为号。
　　当雷兰公爵和俾流斯杀入凯诺斯镇时，并未遇到太大的抵抗，并且镇民也少的可怜，雷兰公爵一直觉得不对劲，可是却无法劝说镇北大公爵，当他闻到硫磺的味道时，却已经晚了，大火瞬间烧起，两支军队不知从什么地方杀来，瞬间就包围了他们，雷兰公爵勉强整顿军队，杀开重围逃去，片刻工夫，全军付出了伤亡万余的代价。
　　逃离凯诺斯镇后，大军在附近的一处小山扎营，俾流斯愤恨不已，发誓要报仇。半月后，大军经过整顿再次兵发凯诺斯镇，然而俾流斯仗着祖辈的功绩并不愿理会雷兰公爵的劝告，对其嗤之以鼻，使得凃安的离间计得以顺利实施。是日，俾流斯再一次在凯诺斯镇遭到伏击，全军覆没，俾流斯狼狈逃回自己的封地，雷兰公爵虽然知道不应该前去救援，但是怕亚述一世责问，只好硬着头皮前去支援，结果恰好跳入凃安的口袋中，一番混战后，雷兰公爵仓促率领一万余残兵败将撤退，这一战成了他战争史上最狼狈的一战。
　　凯诺斯一战让凃安一战成名，被族人称为“鄂图鲁之狼”，亚述一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在北方有一个善于埋伏、用兵诡谲并且擅长打心理战的对手，马莱山争夺战惨败后，亚历克斯国力大损，他只好与拜罗斯停战，准备全力拔除这颗钉子。
　　鲁历30年6月，亚述一世仍旧以雷兰公爵为统帅，新任命威廉·马尔福为先锋，发兵八万进攻贝伦，威廉与凃安这对宿命中的对手终于相遇了。面对气势汹汹的敌军，凃安利用盾息山的复杂地形层层设防，并灵活调用鄂图鲁人对这里的熟悉程度来回调兵，将绵长的战线防守得密不透风。虽然时常会被威廉撕开一道缺口，但很快就被凃安重新修补上，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兵力不足四万的鄂图鲁人渐渐吃不消了。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转机来临了。
　　7月中旬，正值盾息山的夏季，冰雪消融，在一个夜晚，凃安令人掘开阻塞的河道，水淹亚军营地，好在亚军熟悉水性，伤亡不大，只是随军物资却大都被冲走了，面对即将断粮的危机，雷兰公爵果断下令撤军，贝伦之围遂解。
　　鲁历31年10月初，凃安发兵三万进攻述兰沃斯，他设计诱出守城士兵，在侨镇这个地方大破之，随后发兵攻城，但是威廉率军及时赶到，两人激战一个昼夜，打了个平手，凃安担心被断了退路，于是撤军。
　　鲁历32年4月，雷兰公爵率领七万士兵，仍旧以威廉为先锋，发动了第三次亚鄂之战。这次他绕道费谷，出大芒荒野，从西侧进攻贝伦。凃安已经料到敌人的进军路线，并未选择在大芒荒野与对方交战，而是当对方一进入费谷时就在前方与威廉的先头部队展开了战斗，同时又让兄长凃伦骚扰雷兰公爵的主力以拖慢其行军速度，雷兰公爵担心先头部队的安全，只好轻装疾行，当他们终于摆脱凃伦的纠缠与威廉汇合时，却发现威廉的军队并未受到太大损失，然而此时大军的物资却所剩不多，继续进军难免要面临断粮的危险，最终无奈之下，雷兰公爵只好撤军。
　　鲁历33年5月，雷兰公爵被调往卡布瑞尔主持厄尔其诺河上游的防御工作，威廉被封为伯爵，主管北方盾息山的战事。
　　次年11月，凃安假装进攻那姆，成功吸引了威廉的视线后，奇袭述兰沃斯，将之一举攻下，威廉大怒不已，全力进攻述兰沃斯，凃安并没有全力抵抗，他早就料到威廉不会容忍述兰沃斯沦陷，必然全力争夺，因此早就把述兰沃斯的物资全都运往了贝伦，大军围城后，他稍作抵抗就按照事先设定好的撤退路线逃回了贝伦，第四次亚鄂战争以凃安完胜告终。
　　鲁历37年3月，休整了两年的威廉兵分两路，一路由爱尔文将军率领四万军队从述兰沃斯发兵，向撒克逊人借道，沿着莱乌纳河从东部进攻贝伦，一路则由自己亲自率军六万，由中路进军，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对鄂战争，就此展开了。
　　面对规模超出自己两倍的敌军，凃安果断选择了以强击弱的战法，他让兄长飒哥契率领少量军队利用地形拖住威廉的大军，另一方面则集合全部力量以图先解决掉东线的敌人。但是凃安失算了，爱尔文将军行至半途便开始构筑防御，安营扎寨，当他被爱尔文将军拖在东线时，威廉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了飒哥契的守军，并将之斩杀。兄长的死让凃安悲恸不已，他拿出了自己一直藏匿的底牌，召唤兽群部队冲击爱尔文将军的军队，敌军顿时大乱，纷纷溃逃，凃安没有追击敌人，而是火速调转阵线，从侧翼杀向了威廉的军队。威廉虽然镇定指挥，但是骑兵的战马却被兽群所惊，阵形逐渐被撕开，威廉边打边退，当退出凯诺斯镇时，已经彻底摆脱了敌军的纠缠，当敌人收拾残局时，他又派出军队趁机占领了茵水城和洛镇，第五次亚鄂之战，以威廉完胜告终。
　　鲁历41年4月，亚拜战争转入第二阶段，卡布瑞尔遭到拜罗斯全面进攻，亚述一世无奈之下只好调遣威廉率军南下支援，凃安看准时机，迅速包围了那姆并将之攻陷，同时派遣使者与查理斯二世约定出兵，之后在亚历克斯军队主力被拜罗斯拖住的时候，他再次出兵攻陷述兰沃斯，8月，他在述兰沃斯加冕称王，建立鄂图曼王国，并以族名为姓氏，称鄂图鲁一世。
　　亚述一世大怒，鲁历42年5月，他授予威廉侯爵爵位，令他尽快攻陷述兰沃斯，灭掉这个新兴王国。威廉头痛不已，这个宿命中的对手用兵总是随心所欲，很难抓住他的规则习惯。两人在北方对峙了五年之久，大大小小打了几十场仗，互有胜负，却都无关痛痒，亚述一世逐渐不耐烦了，多次下令催促威廉。正当威廉为此事焦头烂额时，他的侍宠爱姬却给了出了一条计策，让他从内部分化鄂图曼王国。威廉大喜，一面派遣使者与凃伦暗中沟通，一面在战场上猛攻凃伦的部队，让凃伦误以为弟弟想借外人之手除掉自己。性格直率的凃伦最终掉进了威廉的陷阱，与弟弟的矛盾日益激化，并怀疑兄长的死就是弟弟一手策划。
　　鲁历48年3月，威廉以亚述一世的名义派人暗中买通了凃安的兄长凃伦，许诺除掉凃安后就封他被镇北大公爵。当威廉率五万大军包围述兰沃斯时，凃安不以为然，自信可以轻松将之击溃，他率领大军出城时，凃伦却悄悄地把城池献给了希安人，凃安中了埋伏，带着两万军队狼狈逃往贝伦，威廉仅率不足三万人一路追杀而来，两人在凯诺斯镇爆发了最后一场战斗，凃伦被亲人出卖心灰意冷，被威廉大败，他想起七年前率领五万族人南下攻那姆，围述兰沃斯，加冕称王，而如今五万族人无一回来，因而自觉无颜回贝伦面对族人，与妻子也是姐姐的纳兰在凯诺斯镇自刎而死，威廉将两人合葬在凯诺斯，随后，他不费吹灰之力攻陷贝伦，并严格约束手下不得杀戮，更不惜拿出自己的钱财犒劳士兵，至此，鄂图曼王国昙花一现，最终败亡，鄂图鲁人被迁到卡莱尼亚，成为了奴隶。
　　至于出卖亲族的凃伦，被威廉秘密处斩于述兰沃斯，威廉向亚述一世上报凃伦病死，亚述一世并未追究。
　　不久后，盾息山东部的撒克逊人送来大批财宝表示臣服，至此，整个盾息山脉都处在了亚历克斯王国的势力之下。
　　根据记载，凃安与纳兰育有三子，皆早殇，并无子嗣传承下来。后人说凃安过于托大，自不量力，以半个盾息山不到的力量对抗拥有大半个巴鲁西亚的亚历克斯，最终为全族招致灭顶之灾，其放弃盾息山天险不用，南下争夺城池，在战略上更是愚蠢至极。然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几百年后生活在卡莱尼亚的鄂图鲁人仍旧怀念他们唯一的国王，以及昙花一现的鄂图曼王国。而作为其对手的威廉在晚年也承认，凃安是自己军事史上遇到的唯一一个让自己始终无法看透的对手，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