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渐临》未名柳

49、番外篇

　　番外篇——K先生。

　　(原先K先生名为赵霁，后来突然发现，爱情公寓里演林宛瑜的小姐姐叫赵霁，乌龙，以下改名，赵恪。）

　　K这一生，短暂而又可悲。
　　二十年的生命，有色彩的不过区区两年。

　　如果他没有死，或许，祁临之就不会遇到黎谟，或许，K会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没有如果，他终究，离她而去。

　　她总和别人说，我是她最好的朋友。
　　其实这样，也就足够了。
　　童年时，从未有人愿意以善意的谎言哄骗我，他们总是将最残酷的事实披露在我面前。孤儿院的院长在我八岁时告知我，我妹妹出生那年，父母便将我们兄妹两抛弃，被好心人送来了孤儿院。来孤儿院的时候，很小，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便随了院长的姓，名为赵恪。他替妹妹取名赵惜，只是后来，她想改名，青春期的叛逆，她说，她希望叫“赵烟冷”，我未多言语，随她去了。
　　小时候成绩优异，连番跳级，17岁那年，受莫先生之邀，加入21处，刚加入，他便给了我K的代号。起初，我并不知晓这些代号所代表的地位高低，只是总有人以怨恨的目光看我，我不以为意。长这么大，我从未在意过这些。后来，我偶然得知，我询问莫先生，为何如此？他只一句“21处最缺的便是IT人才。”A组的成员总认为我是一个孩子，他们从不服气，总想向我挑战，我同他们说“我不会打架。”那天，我被狠狠揍了一顿。当我再一次站起来，依旧以淡然的目光看着他们时，他们的笑容令我不解，许久后，我才明白，他们是接纳我了。
　　19岁那年，21处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21处最高等级代号A有主了，是个刚18岁的女孩，我一愣，心想，这下，我总算不是组里最小的一个了。传闻说她是被莫先生一手带大，一手培养的，可21处人才众多，最后，却是一个刚18岁的女孩得了A代号，似乎除了A组组长B先生，无人是服气的。
　　B先生在处里威望很高，21处的人敬重莫先生，却惧怕B先生，所以，当他对代号A的授与毫无异议时，惹得众人不解。
　　那天，我看到了她，一头利落的齐肩短发，高挑的身材，一双妩媚的双眸中装的却满是疏离与淡然。那日我在想，如果她是长发，一定更好看。不出我所料，她受到了排挤，唯独B先生对她照顾有加。
　　那天，我撞见了她与B先生谈话，才知，他们早已相识，只是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好。
　　后来的后来，她告诉我，她当时是在责怪B先生胡乱杀人，就算是为了保护她。
　　一日，我去她房中看她，不巧碰见她在换药，裸露在外的后背看得我猛地一愣，我刚想离开，她却是十足敏锐，发现了我的存在，我硬着头皮走进去，同她道歉，她却不甚在意，我想起方才匆匆一瞥的后背，那伤痕，一道又一道，触目惊心。平时我一般都待在处里和计算机打交道，那日我问她是不是出任务很容易受伤？她却说，是她容易受伤。
　　我永远也忘不了她第一次在我面前哭，也是第一次在我面前笑。她每次出任务都是先生亲自安排的秘密任务，我只知道，她每次回来，都会受伤。只是那天，B先生抱着她，她奄奄一息，伤得很重，当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很厉害，我很佩服她，她熬过来了。后来，我替她去上药，她却落了泪，我以为我弄疼了她，她摇摇头，我问她怎么了？她说，她好累。她哭了好一会了，我静静待在一旁，不忍出声安慰，18岁啊，身上的担子却这么重。最后，她竟冲我笑了，她说，“但我得活着。”她笑起来，很好看。
　　在21处，也时常去看望烟冷，也总向她提起她，烟冷同我玩笑，问我是不是女朋友，我脸一红，说，只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却偷偷地笑了，我记得，从我八岁起，整整十二年，我确实，未曾笑过。
　　那一段时间，我总觉得不对劲，直到那一天，突然意识模糊，等我清醒的时候，入目便是遍体鳞伤的她，她这一身伤，是因我而受，还是为我而受，她，落泪了。21处，刑侦二队的人包围了我，我看着手中的枪，其实，什么都明白了。我从不怕死，可她，她，我竟怕了。我才二十岁，与她，刚认识两年，我不想离开，可这替罪羊，无论如何，我也逃不了，我多想，把自己的心意告诉她，可，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若真的这般做了，只会让她有所负担，算了，都放下吧。我蹲在她面前，将手枪放入她的手中，我握着她的手，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心脏，她在挣扎，在哭泣，可她早已力不从心，我在她耳边低语，告诉她，我从未爱过她，也告诉我自己。那一刻，我心如刀割。
　　扳机扣响那一瞬，我在想：
　　临之，你最擅洞察人心，却从未察觉我的感情，是我太过隐忍，还是你，根本不愿我爱你。
　　——赵恪

　　静如深潭，是K。
　　他爱的很深，爱的最苦，这份只剩忍耐的感情，随着他，一起离开。

　　“你星星措与，种种生成，有许多娇，许多韵，许多情。”
　　——汤显祖《牡丹亭》

作者有话说

　　大半夜番外篇写到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