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芸谣》药树

10、第十章 暖风倚阳扫清溪 澈目乞情咫妙启

　　晨曦亲倦目，朝露浅尝风。溪水涓清流，浮光掠茕影。童子戏水间，笑语入山中。
　　大嘴的蜇伤三日便已痊愈，九阳神功不愧神功之名，疗伤祛毒皆有神效。今早时，大嘴见轩辕为自己操持劳累，于心难忍，觉得自己应该为母亲分担些家务事，便想着捉些鱼回去，煲鱼汤为轩辕滋补身体。
　　这次的事也让大嘴意识到自己身怀巨富而不自知，集防身，强体，疗伤于一身的绝世神功被自己弃如敝履，暗自嘲讽自己见识短浅，有眼无珠。本来想平静安稳的度过一生的他，也真正开始重视起武功。
　　世事如海，不可贪一时之安稳，须知暴风海啸恐怖，人命如草芥。凡事早做准备。
　　“父亲死的蹊跷，听母亲和姑姑说时总是支支吾吾，讳莫如深，定是有所隐瞒。只说是死于海盗倭寇之手。”大嘴已经有三十多岁的灵魂，海盗怎么会来关中地区。此事定没那么简单。背后之人来头不小，若是想斩草除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毫无还手之力。
　　大嘴想要权势，能够逍遥游戏人间的权势。非制于人的权；肆无忌惮的权；从容不迫的权。
　　“大嘴哥哥，你在水里泡着会受凉的。”喜鹊一脸担心的朝大嘴喊道。
　　大嘴潜在水底，内力如云海般缥缈，即使全力催动，依然固执的在丹田内漂浮游荡，根本不能为自己所用。原来自己之前能使用的部分只有不到十分之一，大嘴反复尝试多次，结果那股内力依然纹丝不动。
　　“喜鹊，别吵，你大嘴哥哥给咱们抓鱼吃呢。你把鱼都吓跑了。”石头连忙捂住喜鹊的嘴。一副生怕吃不到鱼的样子。
　　本来专心运功的大嘴听到差点走岔了经脉。我什么时候答应给你抓鱼吃了？嗯？
　　“喜鹊，看我给你打水漂。”石头说着捡起石子用力丢了出去，噗通。
　　石子落入水中，泛起涟漪，场面一度尴尬。
　　“石头哥，你不是说你能打十个吗？”喜鹊问到，眼中的戏谑都要藏不住了。大嘴对于石头卖蠢的行为表示无奈，跟这小子在一起一定不能认真，冷静，冷静。不然迟早有一天会被他弄得走火入魔的。
　　“算在一起能打十个，嘿嘿嘿。”石头狡辩的说道。
　　“别扔了，你打到大嘴哥哥怎么办。”喜鹊拉住想要继续扔石头的大嘴。喜鹊和大嘴都是早熟的孩子，其实石头才更像正常的孩子多些。天真无邪的年纪，能够单纯下去，是种幸运，希望他能够始终幸运下去吧！
　　哗啦。大嘴钻出水面贪婪地呼吸着山间新鲜清凉的空气，赤裸半身，皮肤白嫩，吹弹可破，他在水下待近一炷香的时间，已经堪比前世的世界纪录了。
　　练功的方式有很多，子午时，晨昏，峭壁悬崖，山泉瀑布，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大嘴在水里练的原因，是因为九阳神功运行周天之时，浑身燥热难忍，加之才至秋分，夏季的炎热暑气还未消解，赶上俗话说的秋老虎。大嘴迫不得已，只能在水里练功。
　　大嘴没有到打熬筋骨的年纪，九阳神功只是武功，不是成仙成佛的道统。需要先以气养身，舒筋活脉，开阔丹田，等待筋骨定型。过早炼体，会留下暗伤，将来成就有限。何况大嘴现在也没有炼体的功法，即使有，也不能好高骛远。贪多嚼不烂，就算嚼的烂，也容易消化不良的。
　　“大嘴，你出来啦，我的鱼呢？”石头揪着大嘴问道。
　　“没看到，一会儿还下去。”大嘴弱弱的回答道。被石头吵得心烦，想教训下这小子。
　　于是，他背过身去，避开喜鹊的视线，摆出一副凶恶的样子朝着石头狠狠地小声说道“别吵，是不是又欠收拾了，嗯？”
　　石头顿时吓得不敢言语，躲到一边打水漂去了。大嘴一脸欣慰，不禁感叹，这孩子真是好骗，如果是喜鹊的话，是绝对唬不住的。
　　一回头，正好看见喜鹊，她也在看着自己，二人四目相对，喜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带着渴望，又带着些期盼。
　　“大嘴哥哥，我，我也想要。”喜鹊搓着小手儿，软软糯糯的。语气中带着七分的乞求，三分的哭腔，一副不给我抓，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势。
　　“好啦好啦，哥哥我一会儿亲自下厨，给你们烤鱼吃好不好，乖，我一会儿再去。”其实不过年不过节的，他们很少吃肉，石头爹平时打猎打的猎物几乎都拿到集市上去卖，喜鹊爹是个秀才，每次赶考都耗费不少家里的钱财，她们家日子过得拮据的很，看着两个孩子渴望的眼神。
　　好久没下厨的大嘴，在这一瞬间感觉到技痒难耐，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一个厨师最受不了的眼神，就是食客们渴望美食的眼神。对于它最好的回报，只能是在他们口中活过来的美食。
　　坐在地上的大嘴腾的一下站起身来，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摸鱼去了。
　　喜鹊看着大嘴跳进水里，美滋滋地笑了一下，走到石头跟前，石头蹲在远处，眼泪巴巴的，看样子是被大嘴给吓到了。
　　“别哭了，看你那个孬样子，大嘴哥哥吓唬你的，他下去给咱们抓鱼吃去了。”
　　“好，那我不哭了。”石头听到能吃鱼了，转眼就停止了抽泣，笑的像地主家的傻儿子一样。本来准备好很多安慰的话，只能生生咽了回去。气的喜鹊狠狠地钻了一下拳头。
　　水中，大嘴大嘴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做鱼，条件简陋，回忆起前世私密的食谱，汇聚毕生所学，好多方法都不能用了，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架火烤鱼了。
　　在鱼身上划几刀，撒上一点盐巴，慢慢地烤，等盐分与鱼肉充分的混合再，就再撒上一点，周而复始，最后大火一燎，把汤汁用受热缩紧的鱼皮牢牢锁进去。
　　吃的时候，只能闻到淡淡的肉香，一口下去，酥脆的鱼皮，鲜嫩的鱼肉，醇香的鱼汤，溢满整个口腔，鱼肉的汤汁又不会导致口感的降低，反而在酥脆的鱼皮的衬托下显得格外鲜美。
　　当然，这需要厨师精湛的厨艺来掌控火候，多一分，焦糊干柴，少一分，腥咸水懈。撒盐的方式也非常考究。因为盐分渗透鱼肉肉质的层次不同，每次入味的分量皆不同。还要时刻注意不断变化的温度。
　　一定不能直接摸上厚厚的一层盐巴，要一点一点的放，厚积薄发，才能达到那个味道。
　　等等，厚积薄发，厚积薄发，我懂了，我明白了。
　　灵光乍现，他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