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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第 96 章 ...

  •   蓝忘机摇摇头,寻了帮助平复灵力波动的药喂了蓝曦臣服下。
      蓝忘机忽然想起了什么,道:“兄长……你这次出关比预期的早。”
      蓝曦臣只是点了点头。蓝忘机心头一转,忽然就想起来为什么了,不过他也不点破。
      蓝曦臣服罢了药,便坚持让蓝忘机自行回房去休息了。
      出了寒室,蓝忘机回头看了一眼依然亮着灯火的房间,莫名就忆及,当年蓝启仁听闻了蓝曦臣这个决定后的雷霆震怒。
      “蓝涣!你莫不是疯了?!!你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你召他残魂回世可想过至世人于何地?至我姑苏蓝氏于何地?至你自己于何地?!”
      蓝曦臣掀了袍角,郑重地跪在了蓝启仁面前。
      蓝启仁震得后退了几步。他虽是他叔父,他可是他的家主啊。
      蓝曦臣道:“叔父,曦臣自有分寸。他于世人十恶不赦罄竹难书;于我却是连救了性命两次……他为我亲手手刃,难道,我现下却连替他争取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都不可么?如此……曦臣也算枉在世为人!”
      蓝启仁气得手指着他抖个不停:“你怎知这不是他的诡计?你怎知他不正是利用了你的愧疚之心?曦臣……金光瑶此人,卑鄙狡诈阴险异常……我们防不胜防啊!”
      蓝曦臣看着他决然道:“叔父……此生,我会亲自守着他教导他,再不会让他行差踏错。”
      蓝启仁道:“可你如何能够保证?世事无常……万一他又是一个害世魔头……你的罪业,我姑苏蓝氏的罪业……如何能还的清?!”
      蓝曦臣惨然一笑,道:“自是能够保证的。”
      蓝启仁皱了皱眉头。
      一直站在蓝曦臣身后的蓝忘机道:“叔父,禁术还魂,被施术者同施术者……性命与共。”
      蓝启仁猛然又退了半步,竟是脸色惨白跌坐在椅子上,再没说话。
      此等禁术,除了用金光瑶一缕的残魂作引,他其余所有的一切基本都依附于蓝曦臣而活。金光瑶死,蓝曦臣可能只是会受创;而蓝曦臣死,金光瑶却是必死的。
      也就是说,金光瑶若是又如上一世一般,只要蓝曦臣一死,他便也会跟着被了结。这是蓝曦臣能给他给世人的最后保障了。拿的是自己的性命……去赌。
      深夜,云深不知处的门生子弟寝室,蓝澈满头大汗地在自己的床榻上来回翻滚,口中呓语不断,终是惊叫一声坐了起来。
      他喘息了半晌,才擦了擦一头的冷汗,浑身衣服也汗湿了,黏在身上,别提有多难受了。左右睡不着,他便起身出去透透气。
      蓝澈有意地避开巡夜的门生,开玩笑,被抓住了又是一番家法伺候。他本漫无目的乱逛,却不知不觉走回了蓝曦臣的寒室。然后,他被眼前景象惊呆了。寒室居然是……亮着灯的?!心中猛然狂喜,他正准备走向前,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这现下已经是半夜三更了,怎好去打搅师父?即便他还醒着的,这个点也是于礼不合,而且……他现在去是摆明了告诉宗主自己违反家训宵禁了么?
      蓝澈笑了笑,呆呆驻足在蓝曦臣门外站了许久,书房的灯火下影影绰绰,估计师父这时候还在书房吧……蓝澈实在是有点儿迫不及待想见他,思虑了半晌,下定决心,偷偷蹑手蹑脚地潜在了他书房窗下。
      我就偷偷看师父一眼好了。
      窗下种着一大片蓝曦臣心爱的花,可惜这么多年也没见开过,不知道种的是个啥,不过有一点好的是,拿来藏人真真是完美。
      蓝澈小心翼翼,不敢踩坏了一根。
      偷偷朝里面偷眼望去,果然蓝曦臣高大的身影坐于灯下,没有系抹额,身上穿了一件寝衣,想来也是睡不着爬起来的。他手中执了一卷锦帛画卷,正在灯下细细观摩,指尖划过画面,眼中含着一抹化不开的忧郁和深情。
      蓝澈现在的位置本是看不见那幅画的画面的,但是蓝澈却完完全全知道,他现在看的是一副什么样的画。
      因为这画,他曾是亲眼见过的!
      那还是他大约9岁的时候,跟着他的师叔婶魏婴学画;要说他这个师叔婶,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学无术,却偏偏六艺精绝样样拿得出手,也是叫人啧啧称奇。魏婴此人,画风如人,简洁明了,洒脱不羁,往往寥寥数笔便成一画,偏偏所勾勒之物还栩栩如生,不得不叫人惊奇。可是这样的画看起来简单,学起来却是最难不过。临他的画,简直能把人逼疯。
      蓝澈眼见着一屋子扔满了自己不满意的纸团儿,撇着小嘴气呼呼地同自己杠上了,可是他毕竟初学,哪里能如魏婴一般胸有成竹一气呵成,于是怎么画都不满意,最后都快哭了。
      魏婴丢他一人在藏书阁临画,自己偷溜出去,眼见着时间差不多准备过来验收成果就喜获挂着眼泪闷不吭声哭着崩溃了的小蓝澈一枚。
      “啧啧……”魏婴围着他走了一圈,小蓝澈腰杆挺得笔直,一边哭一边还不肯放弃,执笔哆哆嗦嗦还在继续。魏婴道:“蓝澈……你这样不行啊。”
      蓝澈挂着委屈的泪珠,白玉般干净剔透的小脸转过去怯生生地看着他。
      魏婴拧着他的脸一笑,微微叹了口气道:“也怪我……你刚学,确实不适合临摹我的画……我看看啊……”魏婴咬了下手指仔细认真地思索:“你们蓝家的人整体画风都偏严谨,精于工笔,这画风也不适合现在的你临……”忽然他眼睛一亮道:“哎呀想起来了……泽芜君画风虽精细,但是留白意蕴都恰到好处,张弛有度……这可以。你去找你师父要几幅画来临。”
      蓝澈有些奇怪,想了想才说:“我师父……画画么?”
      魏婴噗嗤一笑:“怎么不画?你师父可是姑苏蓝氏宗主啊……他的画我见过,绝对算得上是大家之作……在你们蓝家都算是最拔尖的。快去拿吧。”
      蓝澈见魏婴把蓝曦臣夸了一通,刚刚委屈挂泪的小脸不由地露出微笑,想起什么又有些奇怪道:“师父画的这么好?为什么从来没见他挂过自己的画儿呀?那师叔婶……你又是在哪里看过他的画儿呀?”
      魏婴道:“我?哦……你师父之前给兰陵金氏画过一幅屏风……我在那看到的。你师父又不是喜欢显摆的人……谁说画了的就一定要挂起来……”他一拍蓝澈后背,道:“快去吧……取了来继续临摹,你今儿的功课还没完呢。”一边说一边用另一手枕在头下,往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藏书阁竹簟上就地一躺无比惬意:“我在这儿等你。”
      小蓝澈顶着夏日毒辣的日头一溜烟儿冲进了阳光下,魏婴在他身后道:“别跑那么快,仔细一会儿先生撞见了拉你去抄书。”
      “哦。”蓝澈这才想起云深不知处禁止疾行,收了跑步的动作,优雅又迅速地朝蓝曦臣的寒室奔去。
      他师父这时候正好没闭关,进了他书房就看见他正燃着香坐在书桌前埋头在成堆的公务中。
      “师父……”
      蓝曦臣扭头看向他,露出溺宠的微笑,见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招他走近,温柔地自袖中掏出手帕为他拭去额头的汗珠,笑道:“今日不是要同魏前辈学画么?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这时辰日头最毒,别在太阳下跑来跑去,仔细一会儿要中暑。”
      蓝澈点点头,道:“魏前辈让我来跟师父要几幅画去临摹……他的画太难了,我临不了。”
      蓝曦臣想想,确实是这样,便指着里间他书房里的小藏书间对他道:“里面右间的红木柜,自己去取吧。”
      “是。”
      蓝澈于是恭敬起身,去了里间。打开柜子一看,嚯,他师父的作品可还真的不少,一卷一卷仔细堆好。他信手打开了几个,见都有些难,便又依样封好放到一边继续挑选。他师父的画大多数是画在宣纸上的,也有少许画在了锦帛之上,裱得也更加仔细些。他有些好奇,想必那应该是师父的得意之作,于是伸手取了一个过来,系带处系得太紧,他使劲拽了半天,忽一个不小心,那画卷自手上脱落了,掉在地上,系带正好开了,那画卷于是咕噜噜滚着,自动展开来。
      从画卷中徐徐展露出一个身着华服面目俊秀含着温和笑意的翩翩佳公子,身在一片开满了牡丹的花园中,眉心一点红,头戴结巾,胸前绣着金星雪浪的图腾。
      这是?
      正在这时,蓝曦臣却是好似想起了什么追进来吩咐道:“阿澈,你拿宣纸……”他还没说完就见地上滚开来的那幅画,顿时怔了怔。
      “对不起,对不起师父……”蓝澈急忙自地上捡起那幅画,准备递给蓝曦臣之前还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又看了几眼。
      蓝曦臣忽地身体僵住了。
      “师父……”蓝澈有些狐疑地看着,蹙着眉头想了想,问:“这人是谁呀?”他刚刚看了之前蓝曦臣的几幅画,果然就如魏婴所说,蓝家人中少有的洒脱,张弛有度,可是眼前这幅画却每一笔每一划都格外用心些,极其精细,想来画起来也是极废时间。那画中之人眼睫眉发都根根分明,脸上的表情更是栩栩如生,好似下一刻就能笑着自画上走下来似的。

  • 作者有话要说:  好的吧,小瑶妹儿翻到自己前世的画像了,且看曦臣哥哥可怎么解释,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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