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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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他们要按照莲泽的要求每天学习，课程从文法到武技，从音律到绘画，奇门遁甲，行兵布阵……都有涉猎。每人依照之前所长而选择科目，轮流授课，取长补短。至于如何考核验收，莲泽并未说明。这些差不多是总体安排，除此之外还有一项特殊的课程，莲泽每天见一个人，针对他们特有的“能力”，单独辅导。
今天，轮到曲若白，所以用过午膳后，葵来给韩旭换药，曲若白就离开了。
下午是伽倻教授琴音，弹的是《秋水》。
七弦瑟动处，玉珠碎落自指间流泻而出，如涧泉汩汩，烟波袅袅，渐而扬至云之彼端，恍见高旷空澈，水流飞泻，滴露轩昂；高山巍峨高壮，接天遏云……余韵激响，让人听之忘俗，可见技艺之高。
在座皆是聪慧，技艺易成，然音由心生，何人心无杂念？何处世外桃源？同曲同调，同时同地，却各有乾坤。伽倻皿唇一笑，有倾国之貌，若倾国却不能让所爱之人倾心，纵然倾国又如何？
黄昏课了，众人纷纷散去。伽倻走到那人身旁。
“三少……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她不知他爱着何人，亦不明白哪个女子忍心伤他如此，她只是听懂了那份花都忍不住要凋零的叹息……顾家三少当是薄情，当是快意，这不该是他的曲调……她怎么舍得……
顾瑞卿将手中的琴弦一扫，划出一道连音，尾音扬起，有风雪呼啸之感“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夕阳的余晖将他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却让伽倻冷到心底，他说“伽倻……莫要让我失望。”
是了……他的痛哪里容得别人安慰……更何况是自己……伽倻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背影，一时恍惚，按在琴上，带出一串杂音，崩断了商弦，在青葱玉指上划出深深的血痕，一滴，两滴，三滴……落在琴上，红的触目惊心，终还是落下泪来。恍然想起刚进教坊的时候，一个私奔，却被对方抛弃，最终被捉回来的女子，死前一直唱的一首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知不知……知不知……”
知又如何？
我知他知……
却皆要装作不知……
他是不想，我……是不敢……
那般小心翼翼，那般幽暗晦涩……他顾瑞卿都是懂得的，就是因为懂得，才知道不可以表示懂得。他想要暂时摆脱那些无形的困扰和现实的牢笼，虽然并不能如傅逸君一般御风而行，却也有他的手段。几下将手里的符纸折成鸟状，念了法诀，将它化形，顾瑞卿俯卧在大鸟背上，大鸟展翅而起，管狐依然隐性随侍奉左右。
飞至高出，晚风凌烈，那一身宝蓝色的千层雪似浪波翻涌，衣袂纷飞，俯瞰整个岛屿，灯火阑珊，莲泽居住的雾月楼耸立其中，隐约露出一角飞檐，檐上的嘲风惟妙惟肖，却偏偏抹去了表情，想来这楼本取得就是：“雾失楼台，月迷津渡”之意，一如莲泽本人，总喜欢给你一个看似清楚，却无法找到结果的答案…… 一如此时，他可以无限趋紧于蓝天，却终究不能到达……
恍然间，已经要偏离岛屿上空，猛地一阵罡风袭来，管狐立刻提醒顾瑞卿后退，他们所乘的大鸟登时被劈成两半，变会原来轻飘飘的符纸，落了下去，顾瑞卿自重新化作兽性的管狐背上回望，见封澈站在屋顶，笔直的身姿，长衫微动，划出好看的白色波浪。手中的青霜依然出鞘，毫无疑问刚才那一剑是他所挥，开口依旧是清冷的声线“你要死就死远一点。”
你……以为我要逃跑么？怕我落得和韩旭一般下场……顾瑞卿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场景，低低的笑出声来，那双桃花眼快要眯成缝了～见封澈微微皱眉，顺了顺管狐银灰色的皮毛，示意它在封澈所站的房顶上，“放心～我没有韩旭那么天真……”后半句不知道是不是感慨，语调里夹杂叹息的意味，脸上却笑得更加欢畅“不过～你真的确定刚才不是想为早上的事杀人灭口？”
“……”封澈想起早间狼狈，此刻倒有几分后悔刚才那一剑为什么刻意前移了几分，当真该把这狐狸相的家伙劈死了干净。
见封冰山的霜雪容颜有雪崩前兆，顾瑞卿很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在封澈暴走前缓和了语气，姿态有礼，宝蓝色的长袖掩了那抹戏谑“久闻封剑圣‘气度非凡’，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的好意区区自当承情～刚才冒犯，先自罚三杯～”
封澈自然不会理会，转身欲走，却见一童子恭恭敬敬提了酒城，挡了他的去路，而他竟丝毫没有感觉到有人近身……封澈凝神戒备，恰月光抚来，这一隅天地也清晰起来，那童子虽态度恭敬，却难掩妖魅之态，双手捧了酒城立于三尺之外，封澈清楚的看见它没有影子……那并非人类。也不能怪他，毕竟顾瑞卿刚才示意管狐拿酒回来再现形。
管狐得了顾瑞卿首肯，兀自斟了两杯酒，一杯自然给了他家主子，另一杯则端着，他在等封澈同意再递，和着月色，看起来如同琥珀的酃酒，漂蚁萍布，芳香酷烈，顾瑞卿挑了眉看对面那座“冰山”制造了许久冷气后，还是接了酒杯，颇为调侃的说“寒光凌乱，为谁偏照酃渌？”
却没想封澈却会还嘴“休感慨，浇酃醁，人易老，欢难足。”
“哎呀呀～封剑圣这般文采飞扬，区区佩服～佩服～”脸上笑意不减，心却感慨了。
“不想笑就别笑。”封澈瞥了一眼那人挂着微笑的脸，那双眼睛有转瞬即逝的哀伤。
“唉？”微微错愕，这么明显么……看向某人一成不变的冰冻脸，太诚实直接永远是口头上喜欢的美德“你小时候一定没我讨人喜欢～”
看某人冷冷的瞪过来，貌似其中有那么点不甘的样子～啊啦～看来说中了呐～顾瑞卿这次倒是真的笑了，有点得意～恶趣味的把眼前这个冰冷英俊的一塌糊涂的家伙，换算成三寸丁身高，包子脸……
笑喷！
结局是，那天晚上，两人相顾无言，唯有“剑”千行～
莲泽倚在雾月楼上看着外面剑光纷飞，不时听见顾财迷碎碎念：屋顶翻修费啊～～～
莲泽要曲若白练习凝水成冰，他在结界里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点疑惑莲泽为什么拍了几次栏杆。（其实他是笑的……）
“呵呵～可惜拍遍了栏杆,也无人会，登楼之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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