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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刘向晖 ...

  •   在协调了一个多月之后,刘向晖与章丽云终究还是离婚了。房子归章丽云,孩子也选择跟着她,刘向晖每月付给她孩子抚养费。
      拿到离婚证书的那一刻,刘向晖的心里并没有感觉如释重负,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反而觉得像是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一样,内心空落落的。一直以为章丽云和儿子会永远倚靠着自己,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在别人的心目中并没有想像得那么重要。
      刘向晖把自己的衣物等东西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从家里拉到了公司暂时放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秦晋君想让他把这些东西送到自己家里去,也被他拒绝了,他想一个人先呆上几天再说。秦晋君也没有强求,反正他现在也跑不了,迟早是自己的人,就先给他一段自由的时间来调整一下。

      公司里的人都下班了走了,刘向晖一个人靠在办公室的椅子上紧闭双眼默不作声。他想找一个朋友好好地聊一聊,痛快地醉一场,却又不知道应该找谁才合适。李英侠、张之强、高原、方丽涛?他们是不会听的,在他们的看来,自己根本就不应该离婚,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自己纯粹是自作自受。在叶子、沈静波、郭小红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可恨的男人,一个自私自利不知道珍惜的男人,一个应该受到遣责的男人。并且她们还约定,如若刘向晖与秦晋君结婚,谁也不许去,自己的老公们也不准去,因为她们认可的只有章丽云,刘向晖与秦晋君的做法是她们所厌恶的,所鄙视的。
      门外安静了下来,窗户外的月色和着明亮的路灯把夜色淡淡地稀释开来。
      秦晋君打来电话让他过去吃饭,他敷衍着答应了一声就挂上了电话。
      刘向晖从楼里走出来,一阵疾风夹杂着几片树叶迎面扑来,他猛然感觉到有些许凉意,不由得下意识地裹了裹衣服------又是一个秋天了。
      他点上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抬头看了看深邃的天空,不知道该去哪。原来的家肯定是不能回去了,至于秦晋君那里是自己的家吗?
      他叹了口气,漫无目的地沿着街边往前走,一直走到街头的一个小公园,找了一把椅子坐下来。
      公园里有十来个孩子在玩耍,还有一群人在跳广场舞,一个个都兴高采烈,但是这一切却似乎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他们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刘向晖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觉得无聊极了,不由自主地就掏出了烟,正要点着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个女人说:“这儿不让抽烟。”
      这个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他扭头看了看背后的人,很是意外地问:“你怎么也在这里?”
      周莉也正盯着他友好地笑着说:“我家就住在这附近,真巧呀,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溜达?”
      “回去也没什么事,过来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座位。
      周莉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
      “今晚的夜色不错,你看月亮多好。”周莉仰头看着天空说。
      “嗯,”刘向晖抬头看看月亮说,“还真没注意到。”
      “你很少到这边来吧,我经常在这附近转悠,今天是第一次碰到你。”周莉转头看着他说。
      “是,我不常到这边来,有时候忙起来根本就没有时间溜达,今天好不容易得空,一个人转转。”他心不在焉地说。
      “你可真得跟你朋友好好学学,适时地放松一下自己,没事经常看看书,外出旅行散散心。”
      刘向晖知道她在说谁,他微微一咧嘴说:“我哪有那份闲心。”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去拥有,不要总是给自己找借口,只要你愿意,你就会发觉所有的借口其实都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根本经不起你去践行。”她淡然地看着他说。
      “我也想过得像你说的那样,可是离不开呀,公司里那么多的人和事都找我,我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
      “我不知道是你的问题还是别人的问题,要不就是制度的问题,公司里的事各负其责,各行其事就是行了,难道你事无巨细都要一一过问?就像诸葛亮一样,就连责罚下属二十军杖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监督,对谁都不放心,长此以往下去你把下属的事情都做了,谁还会帮你做事,谁还敢帮你做事,你怎么连这都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可是我就是不放心,这可能也与我多年的习惯有关吧,你也知道,我爸爸去世的早,我是家里的长子,所以从我结婚到现在,家里的大事小情就一直都是我来操心,包括弟弟妹妹的家事我都得帮助我妈来操持,也许是我管得太多了吧,所以什么都想管。”他靠在椅背上感慨地说。
      “结果呢,都如你愿了吗?他们都生活得好吗?是否跟你想的一样呢?”
      “哪能都如我的愿,我也只是尽自己的心而已,到头来自己反倒里外不是人。”他摇了摇头说。
      “你看你管的也不少,但是却没有落个好。”她笑了一声说。
      “我也琢磨透了,往往做事多的人,落下的不是也多,不做事的人,反倒没落下什么不是。”
      “本来就是,你如果不去做事情,肯定就连犯错的机会都没有。”
      “可我就总是改不了。”他双肘支着膝盖,弯着身子说。
      “你可以把公司的事务具体到人,责任到人,然后离开一段时间,尽量远一点,把手机关掉,让别人找不到你,即使能联系上你,你也不可能在三五天内回来,看看会发生什么。”
      “这行吗?”他疑惑地问。
      “你可以试一试。”她笑盈盈地说。
      “我不放心,那还不乱套了。”
      “别把自己想像得有多重要,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重要,就像做大人的一样,总担心孩子离开自己会过不好,可事实并非如此,就拿你来说吧,你爸爸早早地离开了你们,可是你们不是也过得挺好吗?”
      “这倒也是。”他朝她点了点头。
      “这就像是一个数学中的证明题一样,我们事先都假定自己很重要,然后就就通过各种方式方法来佐证自己的想法,去向别人证明自己真的很重要。”
      “呵呵,你这一会用《三国演义》,一会又用数学证明,是不是也是为了证明你自己说的很对。”
      “难我说的不对吗?”她反问。
      “你们怎么都一样的口气?”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周莉知道他在指谁。
      “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他最近去你那了吗?”刘向晖转头问。
      “一周前见到他了,你呢?多久没见到他了?”
      “反正比你长。”
      “要不给他打个电话,约他出来聊会儿。”她从包里拿出手机。
      “不用,不用。”刘向晖赶紧制止。
      “怎么了?”她很意外。
      “他不愿意见我,我也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们。”他有点沮丧。
      “他们?还有谁?”
      “我的这些朋友们。”
      “难道你把他们都得罪了?”她很是惊讶。
      “算是吧。”
      “你对他们做了什么事?把他们都得罪了。”
      “我------离婚了。”刘向晖犹豫了一下,把头转向一边说。
      “哦,这样子呀,这我就不明白了,你离婚是你的事,关他们什么事,怎么就把他们都得罪了呢?”周莉感到很奇怪。
      “因为他们认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那你呢,你觉得是你错了吗?” 她侧着头看着他问。
      “他们都认为是我的错,就算是我的错吧!”
      “他们认为你错你就错了,你自己的婚姻是以别人的是非好恶来评判的吗?我也是离了婚的人,婚姻里的事,谁对谁错,能分得清吗?”她皱了皱眉头说。
      “那你说说,你离婚的主要过错在谁?”
      “都有错吧,我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
      “总有个主次责任之分吧。”
      “分得清楚吗?婚姻的事分那么清楚干什么,难道还需要定个合同,明确划分双方的责任与义务?这不是生意。”她膝盖支着胳膊肘,手托着下巴说。
      “如果是生意的话反倒好了,可以把所有的条条框框写得明明白白的,也就不需要有这么多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了。”
      “我多多少少知道一点你婚姻的状况,在我看来你选择离婚是对的,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别人一个机会。”
      “你这么认为?”他奇怪地看看她。
      “你目前到的状况跟我当初所经历的一样,老公出轨,朋友辟腿,既然不爱了,就分开算了。”她看着他露出一丝无所谓的笑。
      “可是我的心里总还是放不下。”
      “放不下是肯定的,当初我老公也跟我哭着说他放不下,舍不得,但是话说回来,你总不能什么便宜都占吧,有舍才有得,要想拥有就得有失去,这也就是你老婆,要是换成我的话,早就跟你离了,哪能等到现在。”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不是你想像的那样。”刘向晖辩解着。
      “什么原因?别跟我说你还爱着她,还舍不得她,男人都是这一套说辞,你说实话,你真的还爱着你老婆吗?”
      “哪能那么绝情,毕竟是生活了十几年的夫妻,哪能说不爱就不爱。”
      “你要是真的爱她的话,干吗还要去找别的女人?当然了如果只是偶尔为了点小刺激,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但是你是吗?你跟别的女人爱得轰轰烈烈、缠绵悱恻,把你老婆置于何地?还好意思说爱着她,你的心里真的能同时爱着好几个女人吗?你能把你的心一分为二地爱,但是爱你的人不行,女人是不会跟别人分享自己所爱的人的。”
      “爱跟爱不一样的,我觉得跟我老婆之间有的只是亲情,从一开始我们就没有爱情。”
      “狡辩,”周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男人与女人之间还不都是从爱情开始,一直走到亲情的吗?再恩爱的夫妻,时间久了也就只剩下亲情了。”
      “可是我自始至终就没有在婚姻中体味到爱情。”
      “所以你才会去别的女人身上寻找自己的爱情?”
      “她给不了我想要的,你说我能怎么办?”
      周莉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承认了吧,其实你早就不爱她了,只不过无法一下子从原来的生活习惯中走出来。”
      她停了一下,指着前边的一孩子说:“你看刚才玩滑板车的那个孩子,他把滑板车玩腻了,于是放到了一边去骑自行车了,但是如果有一个人来要他的滑板车,他即使不玩也肯定不会让别人玩的,一件属于你很久的私人物品如果突然从你的生活中消失了,你总会有所不舍的,哪怕每天闲置着让它落满了灰尘。”
      “可是离婚也是由她提出来的,我并没有说要放弃她。”
      “可是你做的事情已经放弃了她,”她扭过头很认真地看着他说,“我当初离婚的时候也是由我来提出的,作为女人我很清楚,她爱着你的时候,任何力量都不能把她从你身边分开,而如果她一旦下定决心弃你而去,肯定是你极度让她伤心了,所以你的一切挽留也都是徒劳无益的,只是你作为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在作祟,你无法接受的是她竟然会先弃你而去,就像丢弃一只敝屣,丝毫没有留恋。”
      刘向晖半晌不语。
      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章丽云要放弃自己,而是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先放弃了她,只是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这一切都缘于自己太自负了,总以为婚姻的去留能由自己来做主,可是等到这一切都发生的时候才发现这只不过是自己的一相情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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