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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监狱 ...

  •   女子监狱在北京城的东边,似乎是为了远离人群吧,远远望去是一栋漆黑的建筑,周围开着几盏灯,在地上投下几只飞蛾的影子,隐隐约约能听见几声虫鸣,不过声音极小,且断断续续的,为这所监狱添上了几笔冷意与神秘。
      一辆黑色的名牌车开了过来,开的很平稳,甚至可以说是低调,它停在了监狱前面的停车场里,主人下了车。
      谁这么大晚上的往监狱跑啊,有病吧?
      看门的人有些不满,拿着手电筒往那儿照,一看来人,愣住了。
      那是一位女子,画着淡妆,穿着白色的衬衫,乌黑的秀发一丝不苟的挽着,露出雪白的颈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眸色深邃,却也冷然,纤细的左手提着一个小蛋糕,右手抱着一盆勿忘我。
      看守的人立马就恭敬起来了:“苏狱长。”
      苏婧烟微微颔首,没说话,只是拿着东西往监狱里走。
      看守的人看着苏婧烟的背影,对同伴轻声嘀咕:“苏狱长四十好几的人了,怎么看着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也不知怎么保养的。”
      同伴没看她,只是回了一句:“有些人,我们议论不得。”
      看守的人撇撇嘴,倒也不再多言。
      或许她们以为苏婧烟离得远,听不到她们的话吧,殊不知,有些人比较特殊,听力过人,而恰好苏婧烟就是这样的人,不过她也没在意───小姑娘不懂事,她可不是。
      监狱分为上六层跟下三层,一般人们都认为上六层关押的是最为凶狠的犯人,因为那里守卫最严密,可他们哪里知道,其实下三层关押的人才是最为凶狠的,也是最为特殊的。
      苏婧烟现在去的就是最后一层。
      最后一层关押的那个人其实并不残暴,虽然杀人,可也是在情理之中,之所以被关起来,也不过是因为她太特殊了,特殊到,官方都必须忌惮的地步。
      苏婧烟无趣的想着这些事,很快就到地方了。
      一扇铁门,上面画着一条又一条的符文,颜色是暗的,在灯光下犹如一条条缠在一起的蛇,爬满了整个大门。
      苏婧烟两只手都拿着东西,怕是不好开门吧,可事实上,她并没有拿钥匙,只是嘴里低声念出了一串咒语,那扇门便自己打开了。
      想到门里的人,苏婧烟弯了几分眉眼,大步走进去。
      里头很大,浴室厕所卧室什么的,一应俱全,当然,厨房没有,那人的饭菜是每天按时送的。
      里头不仅大,也很暗,只开着一盏小台灯。一般来说,台灯多是乳白色或是橘黄色的灯光,可这盏灯不同,它的灯光是深红色的,像是涂满了鲜血。
      一个女子坐在灯光后面,她穿着蓝白相间的衣服,略宽大,衬的身子纤细而又单薄,许是因为长久不见阳光,她的皮肤很白,略带着病态的白,宛若名贵的白瓷,五官很精致,但是不见任何表情,眸色乍一看很深,如墨,可仔细一看又很浅,如水。
      这样的一个女子,谁忍心去囚禁呢?
      苏婧烟低眉,掩去眸中的情绪,将手上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温柔的向女子笑着:“洵,好久不见。”
      白禹洵没有理她,只是笔直地坐着,看着有些呆,但眼底的带了一丝疏远。
      苏婧烟也没有在乎她的冷漠,自顾自的继续说:“今天是你生日,我为你买了个蛋糕,你喜欢吃草莓,我特意让她们多加些草莓。”
      说着,她打开了蛋糕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小蛋糕,摆了一圈的草莓,中间用红色的奶油画了一个活灵活现的寿桃,很好看,不过白禹洵看都没有看一眼。
      苏婧烟没有点蜡烛,因为知道那人不喜欢,所以她直接将蜡烛切成了几块,取了一块装在盘子里,用塑料叉叉起一块草莓递到白禹洵嘴边,软着声音说:“尝尝吧,阿洵。”
      白禹洵没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过,红色的灯光映在她清浅的眼睛里,成了一片暗黑的阴影。
      苏婧烟稍稍冷了下声道:“你哥哥嫂嫂倒是对你挺好的,每年生日都会给你送一盆花。”
      勿忘我一般开在三到四月,可桌上这盆不晓得为什么,明明是八月份了,却依旧在开花,浅蓝色的小花在深红色的灯光下有些发黑,压抑的空气里隐约能闻见浅浅的香气。
      虽然每年白禹尘夫妇都会送一盆花来,可是由于这里没有阳关,白禹洵又喜好阴暗,鲜少浇水,所以这房间角落里的花架上只有一盆花,而且耷拉着叶子,已经快死了。
      白禹洵还是很冷漠,但她将叉子上的草莓含进了嘴里,轻嚼两下,咽了。
      苏婧烟知道该适可而止,便是放下盘子,将桌子上的花搬到了花架上,又拎起边上的小壶浇了浇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个叫“贤惠”的东西。
      有谁会想到,令人闻风丧胆,头痛不已,并拒人千里之外的苏狱长会为一个女子一再隐忍,并且学会“贤惠”二字呢?
      浇好水,她又坐回原位,青葱如玉的手指抚上白禹洵的脸,略微皱了眉:“洵,你瘦了,是他们送的饭菜不好吃吗?”
      白禹洵微微偏头,避开她的手,虽然依旧是没有表情的脸,但能让人明显的感觉到她的厌恶与抗拒。
      她厌恶苏婧烟,抗拒她的接触。
      苏婧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用十分平缓的语气叙述着:“你哥哥嫂嫂可真奇怪啊,两个女儿,大的养在白家,几乎扛起了所有事,十四岁那年接手了没落的“孤魂”,短短九年时间,便将没落的孤魂变成了国际上的一个大组织,倒也真真了不起。”
      她顿了顿,继续说:“小女儿养在外面,完全远离了这个圈子,被养的聪明善良,端庄大方,跟大女儿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极端啊。真是奇怪,明明都是同父同母的姐妹,怎么差距就这般的大呢?”
      白禹洵猛地抬起头,紧盯着苏婧烟,苍白的唇微微翕动:“苏婧烟,你到底要怎样?”
      或许是应为太久没有说过话了,她的嗓子很沙哑,可声音却听起来别有一番味道。
      如红酒一般。
      苏婧烟站起来,弯下腰凑近白禹洵,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眸色一片漆黑,但语气很激动,甚至说是气愤:“你听着大女儿没什么反应,可听见小女儿就慌了……小的那个就那样的好,为什么你们都偏爱小的那个,白禹尘跟许如双是这样,你也是这样,为什么啊?”
      她紧盯着白禹洵的眼睛,很好看的眼睛,但里头漆黑一片,没有自己的影子。
      白禹洵回望着她,面色平静,嘴角勾着一丝冷笑:“苏婧烟,你不是她。”
      苏婧烟的脸此刻是真的冷了下来,手指掐住她的下巴:“我不是她,但我能得到你。”
      说完,她吻了下去,很用力,好像是要把眼前的女人揉碎了一般。
      许久,她放开,脸上是得意的笑。
      白禹洵想都没想就给了她一巴掌:“苏婧烟,你疯了!”
      苏婧烟没躲,哪怕她很轻易的就能躲开,她只是看着白禹洵,轻轻的笑着,嘴里低声的呢喃:“洵,我早就疯了……不疯,又怎么能跟你在一起呢……”
      白禹洵冷冷的看着她,眸色微动,似乎是不忍,把头偏向了另一边:“看在她的份上,我不恨你,走吧。”
      苏婧烟突然紧了紧拳头,一下扭过她的头,逼着她与自己直视,眼里的笑意很疯狂。
      “我情愿你恨我。”
      她说。
      白禹洵一愣,等她再次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到了床上,她也被压在了身下。
      “苏婧烟!”
      她喊了一声,下意识去动用体内的道气,却反而被体内的封印震伤,嘴里多了一抹腥甜的味道。
      苏婧烟抚过她的眉眼,神色很殇,但语气却是出乎意料的轻缓,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阿洵乖,不要动道气,会被伤到的,姐姐不想阿洵受伤。”
      她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一路往下,灵活的解开了白禹洵衣服上的扣子。
      白禹洵似乎是认命了,脸上是面无表情的,眼神也会恢复了原本的深邃,像是个仍人摆布的玩偶,眉宇间是隐忍的伤痛和屈服的不甘。
      半梦半醒间,她听见身边的人梦呓着:“阿洵,你恨我或者是怨我,我都不在乎,我只是希望你能看看我……她不喜欢你,不在乎你,可我喜欢,我在乎……”
      眼角终究是滑下了一滴泪。
      但不是白禹洵的,她没有哭,只是静静的看着上空漆黑的天花板,眼里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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