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太高冷》念六

106、做梦

　　“现在，你该放手了吧。”林逸现在已经没有笑了，只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她。
　　白落轩虽然动不了，但话还是可以说的，所以她特别不要脸的说:“我现在动都动不了，怎么放开你？阿逸，你不要强人所难啊。”
　　好家伙，这黑锅到头来竟然落到了林逸头上。
　　好在林逸早就了解某人的性子了，并不为此意外，只是思量着说:“你的意思是，我把咒给你解了，你就放开我？”
　　白落轩连忙说:“没错。”
　　林逸轻轻一笑:“我不信。”
　　白落轩:“……”
　　阿逸，你这变化也太大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近墨者黑，啊呸，近朱者赤？
　　尽管很惊讶，但身经百战的白落轩很快就回复了，调笑道:“阿逸，其实你是喜欢我抱你的吧？要不然，怎么会让我动不了，一直维持抱着你的姿势呢？啧啧，看不出来，你竟然这么喜欢我啊。”
　　林逸眉头微敛，她知道这是某个人的激将法，但她还是在纠结片刻之后解了某人身上的咒，毕竟跟喜欢白落轩比起来，她还是选择蠢一点好。
　　白落轩被解咒后也没太过分，只是亲了林逸一口就放开她了，然后在林逸生气之前转移了话题:“那个，我明天要去茗香茶楼喝茶，你跟我去吗？”
　　林逸也不想再谈论刚刚的话题，便是接了下去:“明天是周三，我要去花店看看。”
　　一般情况下，林逸拒绝她的话，白落轩都会死缠烂打的，但明天是特殊情况，她难免会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动手，虽然她知道林逸并不会阻拦她，但善良如林逸，想来心里是不会好受的。
　　“好吧，那睡觉吧。”
　　她直勾勾的看着林逸笑。
　　虽然心里清楚白落轩只会口头花花，并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但被她用色眯眯的眼神看着，林逸心里也觉得瘆得慌，便是立马上床睡了。
　　白落轩关上灯，看着背对着自己的林逸失笑，但也没做什么，只是规规矩矩的搂着她的腰。
　　当天晚上，林逸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两个小女孩在院子里放风筝，一白衣，一青衣，随着风筝越飞越高，她们也越来越大，虽然看不清她们的面容，但林逸还是知道，她们是白清和林水。
　　白衣女孩原本只看着自己手中的风筝，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目光渐渐移到了青衣女孩的身上，甚至，她放开了手里的线，任由自己的风筝乱飞。
　　青衣女孩不解的看着她，还没发问，白衣女孩就突然割断了她手里的风筝线。
　　没等青衣女孩开口质问她，白衣女孩就笑着说:“我放飞了你的风筝，就把自己赔给你如何？”
　　好的，现在林逸已经百分百确定白衣女孩就是白清了，毕竟她这油嘴滑舌的程度跟某人是不相上下。
　　林水对于她的回答很惊讶，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然而白清却趁着她愣神的功夫，捧着她的脸亲了下去。
　　虽然眼睁睁的看着自家母亲被强吻很不对，但是林逸却并不想去阻止，因为跟某人呆久了，她骨子里也染上了一些恶趣味，所以看到这一幕，她虽然谈不上激动兴奋，但还是隐隐有些期待的。
　　林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直到她亲完了，才勉强回过神来，呐呐地说:“阿清，你没事吧？”
　　白清对于她的反应并不意外，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阿水，我是认真的，我爱你，从小到大都是。”
　　然而林水并不领情，直接抽回自己的手，冷漠的拒绝了，然后还规劝她:“阿清，你我皆女子，怎么可能相爱呢？你莫要执迷不悟，一错再错下去，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林山？”白清面色沉了几分。
　　林水一怔，大概是没想到她会知道，但她也没否认。
　　白清眉头一皱，不屑的说:“他不过就是个楞头小子，软弱又无能，温吞至极，不管是家世、相貌、修为、能力，我都比他强多了。”
　　“是，你的确比他厉害，可我就是喜欢他，”林水轻轻一笑，眼里闪着光，“阿清，我喜欢林山，喜欢他儒雅的面容，喜欢他斯文的话语，喜欢他一手漂亮的字，喜欢他的一切，日后，我要嫁给他。”
　　虽然林逸对白清不算熟悉，但从刚刚她的举止和言辞来看，这应该是一位很强势霸道的人，可这样人在听到林水的话后，只是平静的看着林水，过了许久，才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哦。”
　　然后她就走了。
　　背影绝决。
　　林逸不受控制的跟在她身后。
　　白清回了白家，当即叫人搬来了几瓶酒，然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瓶接着一瓶地灌，仿佛不会醉一样。
　　可她最终还是醉了，倒在地上，嘴里喃喃的念着“阿水”二字。
　　林逸想，大概是林水的最后一句话，才能让这样强势霸道的人伤心成这样吧。
　　后来，事情的走向就跟那本日记上的内容一样了，两人几个月没见面，直到白清生日才见了一面。当天夜里白清喝了个酩酊大醉，被林水摇摇晃晃的扶进了房里。
　　但林逸觉得那家伙应该不算是醉，至少她还能拉着林水的手，一句接一句的说表白的话。
　　林水倒没被她的花言巧语弄昏头，而是很直白的说:“阿水，我喜欢你，但不爱你。你忘了么？师父说过，你的命定天子应该是白秀啊，无论如何，你都必须要嫁给她的。”
　　白清定定的看着她，口齿清晰的说:“若我不嫁呢？”
　　没待林水回答，白清又说:“如果我死了，他还会让我嫁吗？他从未在乎过我们，只是因为我们命格特殊，他需要我们生下孩子罢了。”
　　“阿水……”
　　白落轩冲她吼:“你不是不知道，一旦我们生下孩子后，就不能再动用任何道术了，要不然就会“邪气噬心，魂飞魄散”。这算什么？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吗！”
　　随着白清的话语落下，房间内安静的落针可闻。
　　林水动了动嘴，却没法反驳，只是很苍白很无奈的说:“阿清，这是我们的命，不可逆转的命。”
　　“若我们都没命了呢？”白清反问道，嘴角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笑。
　　“那我们的家人呢？”林水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家人……我嫁林山，你嫁白秀，这是命中注定的事，阿清，逆天而为，是不可能有好结果的，与其这样，你到不如试着接受白秀。”
　　“像你爱林山那样？”白清冷笑，“我就不明白了，他有什么好的，你那么喜欢他！”
　　咔嚓───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让林逸得以看清了白清此刻的表情:脸色惨白，双目猩红。
　　林水大约也是看见了的，有些害怕，往后退了几步，就连声音也软了下来:“阿清，你究竟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你都给吗？”白清笑了，很邪气的笑，明明是如烟雨般清丽的女子，此刻却同一个手染千人血，刀屠万人头的恶魔没什么两样。
　　她上前一步，拉着林水的手，在她耳边说:“我只要你。”
　　林逸已经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但她没有围观的爱好，所以她准备闭上眼睛，不过，她还没有来得及实施，眼前的画面就变了。
　　这是一个清幽的小院子，四周贴着“囍”字，两对新人正在成亲。虽然这四周的点缀很华丽，但却并没有任何宾客，只有一个坐在高堂上的蒙面男子。
　　他用清润的嗓音喊着:“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咦，怎么没有“送入洞房”？
　　林逸疑惑的看着，却见那男子缓缓走到四人身前，眉眼间含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但语气却是平平淡淡的:“祝愿你们早生贵子。”
　　这话语明明是祝福的，可听在耳朵里却让人心底发寒，尤其是最后的四个字，宛如一条恶毒的诅咒一般，让两对新人都僵了身子。
　　画面又变了。
　　浑身湿透的白清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而她对面则坐着一个面容与她有几分相似的老者。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隔着一个书桌相望，桌上摆着两杯茶，已经凉了，不见任何热气飘升。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老者说话了，责备中带着几分宠溺的语气:“你这孩子，这么大的雨，也不知到打把伞……听说你还带着个婴儿，哎，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孩子都不心疼啊。”
　　“她死不了的。”白清冷冷的说，神色冷漠，仿佛是在说一个陌生人一样。
　　原来白落轩小时候这么惨啊。
　　林逸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心疼。
　　白恒被她一呛，有些尴尬，但也没生气，反而和颜悦色的说:“禹洵，你都是当了妈的人了，怎么不知道温柔一点呢？她毕竟是你的亲女儿，身体里流着你的血。”
　　白清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而后冷笑:“她是我女儿？呵！也亏您说得出来。你明明知道她是怎么来的，竟然还说出了这样的话…你就就是这么自欺欺人的么？爸。”
　　最后的那声“爸”，她叫的极为讽刺，眼里尽数是嘲讽。
　　白恒神色变了变，终究什么也没说。
　　白清站起来，睨着他:“既然您把她当人看，那您就负责把她养大吧。”
　　她说完就走了。
　　亦如当年那般绝决。
　　白恒看着她离去，神色纠结而又复杂，许久，他叹息一声，掩去了所有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