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苹果》小幺女慕希

18、第 18 章

　　几乎是一路绿灯地到家，车平稳地停到车库，电梯已经在恭候她的光临，外卖的食物还温热着，附近买的洋桔梗和绣球散发着淡淡的植物的清香，一切都很合她的心意。当然，最合心意的是有个人在家等她。从电梯出来后，按了两个密码，突然取消，转而按了门铃。隔了两分钟，门从里面打开，他穿着棉T和羽绒服，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戴着黑框眼镜，呆萌可爱，林以桑有一种自己“金屋藏娇”的错觉。
　　进屋，关门的同时给他一个吻，召回他的神智。这一招很有用，他一下就从睡意朦胧中清醒过来，搂住她的腰继续加深这个吻。
　　“陈信宏，你又没吃早饭哦，会变笨的。”
　　林以桑瞥到餐桌上跟她离开时一样的摆放，不知道是在教育还是恐吓地对他表示关心。陈信宏塔拉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听她这么说，回头，答：“无所谓啦，你聪明就可以啦。反正以后你罩着我。”
　　陈信宏去洗漱，林以桑把外卖回来的食物装盘，等他出来，餐桌上已经摆放好饭菜。
　　“喝粥还是吃饭？”
　　“吃饭。”
　　刚刚醒来胃口不好这种事情，在陈信宏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他可以喝下两碗竹笋老鸭汤，然后再吃下一碗白米饭，以及各种肉类。对于林以桑敲桌子提醒他吃的蔬菜，他也摄入了一些。
　　“你什么时候回台北？”
　　昨天只顾着高兴，却忘记他也是个大忙人。
　　“明天吧，还没买机票呢，等会儿看一下。同学，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要谈论这么伤人的话题，你不怕影响我的胃口吗？”
　　林以桑斜眼看他，桌上那一堆骨头，她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你少吃点，等会儿带你去吃蟹粉小笼。”
　　“那我不吃了。”
　　陈信宏放下碗筷，一双眼无辜地看着她，搞得林以桑有一瞬间的错觉，自己是幼儿园老师在带一个小朋友。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清澈透亮，镜片也遮挡不住他眼里的神采。快四十岁的人，做出这样纯真呆萌的表情竟然一点也不违和，只叫人心里头生出一股怜爱，同时也会让心思不单纯的人被电击到。林以桑就是这种不单纯的人，面对他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的卖萌，心里萌生了邪念，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都没用。
　　“那个……嗯，你，要不要吃水果？”
　　林以桑真想化身为狼扑倒他，在心里经过一番天人之战后，还是决定维持人性，先不要把这只单纯的小绵羊吃干抹净。拿点水果给他喂得肥美一点，再一口吃掉！
　　她进去切橙，陈信宏就跟在后面，手在料理台上一撑，屁股就坐在了上面，两只脚在空中交叠，轻轻晃动双腿。他还真的是随时随地能卖萌，林以桑在心里摇头，这样下去不行，她居然受不了男朋友卖萌，而男朋友又动不动就卖萌，这要如何是好？
　　把一块橙塞进他嘴里，给他塞满，他就鼓着嘴咀嚼，像一只松鼠。
　　“这个很甜内，要跟你分享吗？”
　　他一开口，清甜的橙的味道就散发出来，喷喷香。林以桑歪头看他，他睁大眼睛，一派天真无邪。
　　“陈信宏，不要把你嘴里的给我吃哦，我嫌弃你的。”
　　“林以桑，你怎么这样啊！都互相吃过口水了，你怎么还嫌弃我。你试试看把你嘴里的给我吃，我就不会嫌弃你。”
　　“恶心死了。你不要粘过来了，喂，唔……”
　　陈信宏的脑袋慢慢凑过来，把满嘴的橙香跟她分享，然后贴着她的唇，轻声跟她说：“以后你吃橙就会想到我，我也一样。”
　　林以桑抬手勾住他的脖子，果然是诗人，调起情来真叫人承受不住。
　　一番亲热后，一起出门。陈信宏也没故意遮掩什么，穿上林以桑爸爸的棉衣，裹了一条她的围巾，戴上自己的毛线帽，坦然地出门。他真的一点都不怕被人拍到，昨天早上还在新加坡，今天就出现在上海，谁会相信呢？
　　陈信宏坐在副驾驶座，看林以桑一脚油门出了地下车库。她开车不像在医院那么稳。上海的路不管什么时候都堵，也就让她练成了“见缝插针”的本事。陈信宏其实很少有机会自己开车，平时一直是助理接送，所以才会有跟助理的绯闻。前阵子因为经常去北投找她，开车算是比较频繁的。这会儿她做司机，他不得不承认，在驾驶这一项上，他可能不及他的女友。
　　林以桑带他去大学附近的小吃街，那里有一家蟹粉小笼，是她吃到过的最好吃的，她跟韩彤现在还时不时要过去。要说美食，那些装修豪华，环境优美的大酒店根本比不上小弄堂里不起眼的小店。犄角旮旯出美食，这是她多年吃出来的经验。
　　同时，也顺便带陈信宏参观她的母校，给他讲述当年学校里的一些事情。
　　林以桑大学的时候就是风云人物，实验做得好，尤其是解剖学，她解剖的兔子、牛蛙等都会被当作范本放在讲台上。当然，也跟她嚣张的性格有关。她自己专业强，所以面对同学的时候，难免有些趾高气昂，但大家确实又比不上她，所以只能默默承受。
　　她很喜欢做实验，除了上课外，还参加过教授的课题组，本科的时候就跟着研究生一起做实验，顺便就又鄙视了一些学长学姐。等她自己读研时，更是整天泡在实验室里，一天要跟那些小白鼠待上十几个小时。
　　“所以你学生时期根本没时间谈恋爱咯？”
　　听她说起大学，都是学习和实验，俨然就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学霸。谁知，她答……
　　“有啊，大二下学期的时候谈过一个，大四快毕业的时候分手的。”
　　她倒是依旧坦然，陈信宏想，如果他追问她当年的恋情，是不是显得他小肚鸡肠了？
　　“他下个月结婚，给我送了请柬。”
　　他还没说什么，林以桑又主动交代了。看她不屑的样子，他猜想当初分手并不和谐。
　　“他现在的老婆也是我的大学同学，还是室友。你猜到什么没有？”
　　“闺蜜和男朋友……？”
　　陈信宏总是很懂得运用留白。
　　“她哪能算我闺蜜啊，闺蜜就韩彤一个。不过也差不多吧。”
　　陈信宏可以想象她有多生气，就她这个脾气，估计也不肯善罢甘休。
　　“居然敢给我送请柬，你说这两个人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陈信宏双手环胸，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问：“你这么介意，不会是对前男友余情未了吧？”
　　“屁！”脱口而出一个语气助词，“就跟你讲，他跟你根本没有可比性，被你秒成渣。”
　　很好，标准答案。陈信宏满意地抬手，揉乱了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