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难度办公室恋爱》归赵

67、公平

　　“以前也没有发现你这么作啊。”原元嘟囔道。
　　不说你没有发现，我都没有发现，柯冉心想。
　　老实说，柯冉有点后悔了。
　　可是在搞清楚自己当时到底是发什么疯之前，他也不想去耽误岑景了。
　　对，耽误。
　　如果自己还是现在这样，怕是真的，配不上岑景了。
　　总之，先提起精神来，回归单身吧！

　　等柯冉回过神来，原元已经在一旁枕着枕头睡着了。
　　大张着嘴巴，哈喇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晶莹的让人一巴掌想打醒这个人的光芒。
　　这傻子，柯冉无声地叹一口气。
　　也还好这个时候自己身边有这个傻子陪着。
　　将被子拉过来给原元盖住，他又无可救药地想起了岑景。
　　上一次这样帮人盖被子的时候还是在岑景的书房，岑景工作一下午有点累了，就在书桌上小趴一会儿。
　　秋冬的天气，又没有开空调，这不是等着感冒吗。
　　饥肠辘辘跑到书房准备叫上岑景一起下楼吃饭的柯冉看到这一幕脚步不停转身又去卧室拿来小毯子帮岑静盖上。
　　饭嘛，晚一点再吃咯，先去啃一点零食。
　　后来他就被睡醒的岑景无奈地从薯片堆里提溜出来。
　　“怎么又吃这么多垃圾食品？”岑景头疼地说。
　　怎么我一不注意你就吃这些。
　　“嘴馋。”柯冉无所谓地说
　　其实是等你啊睡醒啊笨蛋。

　　此刻的岑景，还在加班。
　　下午他莫名其妙先溜了，但是他负责的部分还是得由他来处理。
　　柯冉的文书写作能力还是很棒的，这一走，团队明显还是有点忙不过来了啊。
　　下周招个新人吧。
　　岑景心想，然后打了个喷嚏。
　　书房里什么时候这么冷了？
　　以前呆在书房里工作的时候也没有开空调啊。
　　少了点什么呢，岑景环顾四周。
　　桌面上没有冒着热气的马克杯、椅背上没有厚度适中的毛毯、脚边没有一个冒着微微热风的加湿器
　　屋子里……少了一个咋咋唬唬带着暖意的人。

　　今天柯冉走的时候岑景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柯冉带给他生命中从来没有见过的浓烈色彩，好看，吸引人，却有点不习惯。
　　因为和自己对比，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啊。
　　目送柯冉离开后，他冲了个澡，回到卧室里，在柯冉喜欢的那张小沙发上坐了很久。
　　然后可笑又可悲的是，他又平静下来了。
　　柯冉离开时一度想要上前拉住他的情绪不再，他似乎，又变成了柯冉不喜欢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我的平静也好，收敛也罢，不是我吗。
　　你当初不是喜欢这样的我吗。
　　为什么一定要我把自己撕裂给你看？
　　这样你就能够获得幸福感了吗？
　　可是我会很痛苦。
　　岑景想到这里，竟然觉得有点委屈。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他怨柯冉，怨他的无理取闹，怨他的......来去自如。
　　此刻岑景又开始怀念柯冉，他曾经以为在这一段感情中都是他在照顾柯冉，现在才发现，原来在生活的一点一滴中柯冉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照顾着他。
　　我以为爱是给予，而你让我明白，爱也是渗透。
　　没有去细数柯冉带走了多少东西，岑景却突然觉得房子太空太陌生了。
　　于是又开始怨柯冉。
　　怨他的无孔不入。
　　岑景也会想，柯冉是不是还在怨他呢？
　　怨他的成熟冷静，怨他的情绪不外露，怨他一切他以为柯冉会喜欢的的品质。
　　可是我只是不让情绪夸张地表达出来而已，我不是没有情绪。
　　我很难过，柯冉。
　　岑景在心里说。
　　你要怨就怨我吧，埋怨无用，但是至少也是一种记挂。
　　这样我们才公平。

　　岑景的团队在两周后就找到了新人。
　　这消息还是柯冉听贺多说的。
　　贺多并不知道岑景和柯冉的关系，按理来说就算是要通风报信也要叶飒来啊。
　　而叶飒在柯冉不知道的时候终于讲义气了一次，她不准备再让与岑景有关的消息打扰到柯冉了。
　　再说回贺多，虽然他不知岑景和柯冉的真实关系，但是他缺心眼啊。
　　“我们团队来了个小鲜肉！”贺多在通话中激动地说，“晚上团队聚个餐，你要不要回归一下！”
　　柯冉才不去，他和岑景又没有关系了。
　　于是不顾贺多的再三劝说，坚定地拒绝了晚上的聚餐。
　　不就是团队聚个餐吗，关我什么事。
　　不就是新招一个团队成员吗，关我什么事。
　　不就是顶替我的位置吗，关我什么事。
　　不就是一个小鲜肉吗，关我什么事！
　　旁边位置的刘显峰小声的唤着柯冉的名字，“柯冉，柯冉。”
　　“嗯？”柯冉转过头去看着他。
　　“手机。”刘显峰伸出手指指柯冉手中的手机。
　　柯冉心下奇怪，我的手机怎么了吗？
　　难道还辐射到你了？！
　　不应该啊，刘显峰年纪比他大个五六岁，但是个子矮，身材圆，性格好，脾气软，效率高，在骆当科律师团队里是团队吉祥物一样的存在，根本不可能和他计较这些啊。
　　然后他就听到刘显峰小心翼翼地说：“手机不能吃的……”
　　柯冉：“……”
　　峰哥，我知道手机不能吃的！
　　你对我的智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在柯冉另一边的霍一奇从后面伸出个脑袋来，笑话道：“谁让你刚刚一副要吃了手机的表情。”
　　霍一奇和柯冉是同届毕业生，一开始就义无反顾地进入了公司商事专业领域，刚开始半年每天下班回家都还在研究团队里其他前辈改的合同写的文书，只要有新的文本出现在团队的云文件夹里，都会被霍一奇下载下来好好研究一番。
　　而老大骆当科的文书更是每一个版本都有存档，时不时地就要拿出来同上一稿比较一下。
　　半年时间直接赶上团队的平均水平，现在已经算得上是一个主力军了。
　　简直就是一个传奇般的人物。
　　但是传奇人物在认真工作以外的时间嘴巴又毒又贱，神态浮夸，性情浮躁，人格存在明显缺陷，以至于随时随地都想暴捶他一顿的大家始终无法将他奉上神坛。
　　柯冉曾经问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公司商事，霍一奇是这样回答的——
　　“来钱快啊。”
　　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最喜欢的就业方向是不是被写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里。
　　柯冉朝着刘显峰笑笑，“峰哥我没事，刚刚接了个电话有点暴躁而已。”
　　然后又转过头去恶狠狠地瞪着霍一奇，“要吃也先吃你！”
　　“喔唷我好怕啊。”霍一奇捧心状，语气吊儿郎当的，一看就是工作做完了。
　　他凑到柯冉旁边笑嘻嘻地问，“谁打的啊？还怎么都不去，前女友的婚礼？”
　　忍住，不可以在事务所里故意伤害。
　　“不是。”柯冉继续瞪他。
　　“那……前男友的？”霍一奇不死心，还在逗柯冉。
　　这句话成功戳到了柯冉的痛点，他不再忍耐，倾身上前，先捂住霍一奇的嘴，接下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顺便一提，这是霍一奇今天挨的第三顿打。

　　世界是公平的。
　　柯冉被贺多的缺心眼堵了心，岑景也不会轻易被放过。
　　岑景沿着餐桌为新来的同事吴航非刚介绍完团队成员就听到贺多闷闷地说：“本来还有一个的，他只是转了团队，但是大家一直都还是把他当作一份子的。”
　　同贺多隔开两个位置的叶飒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听到贺多继续说，“我今天下午给他打电话了，可是他就是不过来。”说完还开了一个世纪尴尬的玩笑，“柯冉这个负心汉，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岑景本来要说的话也断在这里。
　　气氛沉默了几秒钟。
　　我的老天爷，快把这个祸害收了吧！
　　在场唯一的知情人叶飒感觉自己承受了自己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慌张。
　　不敢抬起头来看岑景的表情，叶飒听到严列期说，“可能是忙吧，刚到新的团队，柯冉要学的很多，下次我们再将他介绍给你啊小吴。”
　　严律真是个好人！
　　大家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其他来，只是岑景后来都没有怎么说话。
　　新团队真的这么忙？这都过去这么久了还连出来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
　　不至于啊。
　　柯冉应该是在躲着我吧？以后又不是不见面了，有什么好避开的。
　　等等，新人笑？
　　会不会是在那边有了好朋友已经约好今天晚上一起吃饭了？
　　算了，还不如是因为躲着我才不来的呢。
　　没怎么说话的岑律师，一晚上脑洞却没有停过。
　　还以为出来聚餐就不会想起柯冉了，结果还是殊途同归。

　　现在新人来了很多东西都需要重新教一次，是坏事，更是好事。
　　饱和的工作安排让岑景有时间沉浸在过去的时间越来越少。
　　团队里的大家原本还以为岑景不会亲自带吴航非了，毕竟岑景的八个小时可是每天都安排得挺满的，再加上岑景本来就不好为人师，每次团队来了新人都是团队里的前辈带的。
　　而柯冉之所以会成为特例，是因为岑景恩师的嘱托。
　　岑景在办案经验上对柯冉可以说是倾囊相授，大小案子都不介意自己的“徒弟”参与，现在的毕业生都不缺知识积累，他们需要的是大量的实践与理性的教训，而这些岑景都能够给柯冉。
　　所以单从柯冉成长的速度就可以看出来岑景带新人的用心程度。
　　没想到，这个吴航非也这么好运？
　　团队里大家都在拍着吴航非的肩膀让他好好干的同时，只有叶飒皱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