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审神者不在本丸的三十天》游荡的埃路法

7、26-28

　　审神者不在本丸的第二十六天。
　　二十六天前，因时之政府大范围排查借付丧神的力量小幅度篡改历史的违规本丸，诸出阵事宜被迫中止。审神者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跑回现世度年假去了。
　　然而审查虽迟但到——二十六天后，当没有审神者管的付丧神们在本丸院子里点上火、摆上烧烤架、欢快地烤着肉串的时候，时之政府的审查员终于来了。
　　因为是突击检查，连狐之助都只提前了五分钟、在审查员从时之政府本部出发的时候才得知这个消息。碰巧本丸的审神者又不在，狐之助只能退而求其次，叼着当值近侍的小龙景光的披风跑出了小云雀一般的速度，跨越了大半个本丸，硬生生地把他从烧烤架旁边拽到了本丸的大门口。
　　小龙景光举着两根滋滋流油喷香肥美的羊肉串，脸上带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将审查员迎进了本丸。
　　场面实在是尴尬得让人没眼看。

　　审查员忍住好奇，看天看地不去看那两根羊肉串，努力地转移话题：“小龙景光先生是吧。您来到这座本丸的时间应该不久，不知您对这里的审神者是否满意？”
　　他斟酌着用词，问：“在您看来，这里的审神者……符合你的期待吗？”
　　小龙景光限锻才过去没多久，本丸的小龙景光也的确是个新人。听到这个问题，他十分镇定地笑了笑。
　　“主人对待工作非常认真，待我们也很好。”他答，“这一次出门，也是为了能够给我们带回更多更好的食材，丰富大家的伙食。”
　　——不管审神者出门的最初目的是什么，最终结果都变成这个了。
　　这样的回话让这座本丸的审神者一听就像是个非常宠刀的……吃货。常言道刀似主人形，审查员看了一眼小龙景光手上那两串飘香的羊肉串，一时间竟然觉得有几分苟同。
　　由狐之助引路，近侍小龙景光开了审神者办公室的门。审神者离开前完成的公文正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上，最上面压着一张由人事部批下来的年假审批单。
　　整整二十六天，这房间竟无一人踏入。灰尘在空气中张牙舞爪，长时间不见光的房间充斥着腐朽的味道。
　　审查员复杂的眼神望过来，小龙景光突然觉得有点心虚。
　　如果把审神者比作director，那么被指定为近侍的付丧神就是CEO。像博多藤四郎、压切长谷部或者烛台切光忠这样有特殊才能、负责专门的管理方向的，地位就相当于manager。审神者本该掌管资源与财政大权、为本丸的发展谋定大方向，无需亲自过问本丸的种种具体公务，只是那就需要近侍担起那些琐碎的任务来。
　　然而他们本丸的近侍一天一换，每天的任务不过也就是传达一下审神者的旨意，对于公务一窍不通……这就是由审神者一个人挑了大梁的结果了。
　　一旦审神者不在，他们完全放了羊。
　　审查员先好心地拉开窗帘打开了窗，又走到桌前翻了翻，最近一份公文的时间竟然是到——三天后。
　　“……嗯，任务的完成情况不错。”审查员眼角跳了跳。桌上落了一层薄灰，显然人走了不少日子。但既然公文已经全部完成，而且假期也是时之政府批下来的，那也没什么好挑的了。
　　……不过你们本丸的内番都不管收拾审神者的办公室的吗？
　　他又把公文放回了原处，拍掉了手上的灰。这位同事挺辛苦，敬业程度可以给个高分，再加上这座本丸在时之政府的履历也清白，接下来只要稍微抽查一下付丧神们的状况就可以完成任务了。

　　这个时间本丸的付丧神们都在院子里烧烤，于是小龙景光带着审查员向冒烟的地方走了过去。
　　走到半路，两人突然看到，谦信景光举着一串烤翅跑了过来。
　　小短刀跑到小龙景光身边，见有外人，有些害羞地停下来，立正问了一声好。
　　他拉了拉小龙景光的袖子，叫了一声哥哥，小声地说：“主人从现世寄来的东西送到了，需要近侍去签收一下。”然后他把那串翅放在了小龙景光的手里，“刚出锅的烤串都快被大家吃完了，我特意给你留了一串。”
　　小龙景光只觉得胸口中了一箭，脸上带着兄长的幸福微笑，摸了摸谦信景光的头顶。
　　审查员：“……”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觉得自己站在旁边挺多余的。
　　眼看着这兄弟俩转过脸来，脸上明晃晃地写着送客，审查员尴尬地咳了一声，有些好奇地问：“这里的审神者一般都会从现世寄什么东西到本丸？”
　　老实人谦信景光想了想，非常诚恳地答：“主人只寄过吃的。”

　　既然是全面审查，那么审查员偶尔了解一下本丸与现世之间的物品流通也无可非议——只是，当那几个箱子被拆开，几十瓶秃黄油摆到审查员面前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
　　扭开了脸。
　　付丧神们脸上的喜悦是真实的，本丸中欢乐又祥和的气氛也是真实的。一群满级刀的实力是真实的，就连……渐盈凸月宗近身上贴的那层膘都是真实的。
　　“你们的审神者确实挺宠你们的。”审查员感叹了一句，视线从众多明显宽了不止一个号的付丧神们身上扫过，最后定在了渐盈凸月宗近愈显和蔼的脸盘上，“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审神者的假期是……到三天后吧？”
　　他拍了拍渐盈凸月宗近宽厚的肩膀：“确实是很吸引人的食物，抓住最后的机会，好好享受吧。”
　　等你们审神者回来，估计就是魔鬼减肥时间了。

　　审神者不在本丸的第二十七天。
　　待到审核报告发到了邮箱里，审神者才知道时之政府已经抽查过了自己的本丸。
　　她看了一眼顶端的评分，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然后一目十行地看完评语，顶着友人好奇的目光，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是评教评学结果，”她镇定地扯谎，“孩子们和同事都对我挺满意的。”
　　友人：“……幼教师都要评教评学了？这么严格的吗？”
　　两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那评语中的某些用词——比如在形容付丧神们时用到的、数量过多的“强壮”和“丰腴”，让审神者心里有点打鼓。
　　这样的用词，听起来不太妙啊。

　　审神者不在本丸的第二十八天。
　　常言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只是这本丸的月，圆得比平时更猛烈了一些。
　　满月宗近端端正正地坐在廊下，手中捧着一杯……白开水，啜饮一口，忧伤地叹了口气。
　　一廊之隔的那一端，房内传来喧闹的声音。
　　快乐的源泉是审神者寄回来的酒。解忧之杜康、赋智慧之般若汤，倾一盏春、澄醪覆觞，盛以翠樽、酷烈馨香。次郎太刀、日本号、源氏兄弟，还有被他们拉来的太郎太刀和蜻蜓切、千子村正，甚至还有长船派的几位，都身在那个快乐的房间内。
　　快乐都是他们的，满月宗近什么都没有。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盏。月光从夜空中撒下，落在杯中勾勒成了一个孤寂而脆弱的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第一次有了体贴的主人，还有了可以托付后背的战友。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能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
　　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是我、是我先……！不论是成为这座本丸的付丧神也好，还是认识那些美妙的食物也好，明明是我先来的……
　　你们为什么这么熟练啊！背着我偷偷摸摸吃吃喝喝过多少次啊！
　　……
　　他又仰起头来，对着一轮圆月长长地叹了口气。
　　夜宵什么的，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甜点，值得去追求了。
　　传达不了的饥饿感，已经不需要了。
　　因为已经不再有美食，值得去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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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学家出没注意。
……等一下，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么重要的作话搁到前面？
把手指放在键盘上的时候，这些字就被很自然地敲了出来……可恶，我究竟敲过了多少次……！我为什么会这么熟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