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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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璟在最后一场考试结束后才碰到独自一人在校园里晃悠的季夏。
考试期间没有校服的硬性规定，大多数同学不约而同地选择让自己的校服在家里好好睡一觉，换上私服前来应考，也有数位小姐妹化了淡妆卷了头发，好像考试都不存在似的，她们只是来赴个约会罢。
紧张的氛围被满天的塑料彩虹屁和各种穿搭妆品种草声震得粉碎。
洛璟倒是不在意这些，依旧是校服里套卫衣的经典搭配。
季夏也似乎并不在意。和那些堪比爱豆街拍的穿搭的妹子而言，她算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墨蓝色棉呢大衣配白色高领毛衣，黑色紧身牛仔裤与黑白格高帮帆布鞋。一派素色，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和平常不一样的是，季夏难得地选择了披发，发尾及尾椎骨处。洛璟不爽地倒一口凉气。她又要开始嫉妒了。
不过，有点儿小帅。
长得好看怎样都好看。
季夏把半张脸缩进高领中，露出半截手指在手机屏幕上一通操作。
洛璟悄悄绕到她的身后，拍了下她的左肩，随后一个大步跨到她的右侧笑眯眯地站直。
季夏半天没反应。
就在洛璟准备凑到季夏耳边大吼一声时，后者突然扭过头，把洛璟吓一大跳。
“我操！”洛璟迅速跳开，“你是在鬼屋当过兼职吗！”
“有我这么好看的鬼吗？”季夏拉下衣领，露出嘴巴。
“要点儿脸吧。”洛璟说。
“脸不是你给我的吗，”季夏说，“不知道刚是谁在那儿盯我这么久，暗恋我呢？”
“你是不是偷偷装了全方位摄像头？”洛璟惊恐地看着她。
“这有什么，”季夏收起手机，“所有人都是gif就你一个jpg，还不好找吗？”
“那你之前干嘛不来找我，我就在走廊上趴着背书不也是gif中的jpg啊，”洛璟愤愤道，“等你找我你不来，我去找你你不在。照顾一下不同楼层考场的姐妹好吗爬楼真的很累。江心月说你一下课就走了啥意思啊？厕所复习书都香一些吗？”
“我说我去厕所了吗，”季夏说，“你不跟项思羽一块儿吗？三人行不太好吧。”
“不是，你这会儿吃什么酸菜鱼呢，”洛璟有些着急，“我和她考完对个几分钟的答案然后就各回各教室了，她在我隔壁考场好不好？而且她不喜欢别人打扰她复习。”
“我也不……”季夏顿了顿，感觉这么胡乱搪塞似乎有些不妥，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啥事儿。”
“我管你啥事儿，”洛璟一瞪眼，“你要是因为别的事导致你最后成绩稀巴烂你看我不锤爆你！”
“诶小老弟你怎么回事，”季夏眯起眼睛，“我不找你你还跟我生气啊？”
洛璟的气一下全消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名其妙的挫败感与尴尬。
胸腔烧得慌。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貌似并没有和季夏挑明考完试碰面的要求，就连那天她送自己到家门口也没想到这茬儿，纯然嬉闹去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近傻逼者弱智。
洛璟这样安慰着自己。
季夏那神情也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单纯的戏谑。但在洛璟看来，这有意无意的芝麻粒般暧昧已经不足以再令她头昏脑胀。
有个词非常妙，以毒攻毒。
“那某人为何要拿项思羽说事，”洛璟不屑地冷哼一声，“锅从天上来呢。”
“靠，”果不其然，季夏吸了吸鼻子，半边脸重缩回衣领，闷声说，“河豚闭嘴。”
管用。
洛璟没有撩瘾，点到为止即可，眼前更令她感兴趣的是季夏来无影去无踪的原因。
“那你是碰上什么不可告人的事了，还会让你躲着我，”洛璟清了清嗓，“江瀚那个？”
“不是，”季夏说，“江浩已经让我不要管江瀚了，说怕我出事，叫我安心念书就行。江瀚背后是合洋街的龙哥，要真处理这事儿，宋晖比我更有发言权。所以我也没必要一直在这儿过不去。”
“也好。”洛璟点点头。
“可我少了一个装逼的机会。”季夏叹道。
“我去仓库拿十个麻袋您看够您装逼了吗？”洛璟问，“所以是什么事？我已经问第三遍了。”
“第二遍，”季夏纠正道，“第一遍你说你不管什么事儿只有我考砸了就……”
“你他妈到底说不说！”洛璟怒了，“扭扭捏捏你当你是超级面筋人吗？你要再不说我照样锤爆你！”
季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真想知道？”她问。
洛璟用力地点头。
“还记得前几天连麦时，我在办公室碰到的那个姑娘吗，”季夏幽幽道，“她提到那个特别喜欢我的姑娘，昨天跟我表白了。”
洛璟似乎明白季夏为什么要躲着她了。
在洛璟第二十三次盘问“那女孩是谁”“哪个班的”“有照片吗”时，季夏吸完最后一口布丁巧克力，拔出吸管指向洛璟，忍住怒气威胁道：“再问一句我就把吸管□□奶茶里面去。”
洛璟嫌弃地瞥了眼滴在吧台上的浅棕色液体，啧了一声：“真恶心。得赶紧拍下来发给那个女生，让她看看季夏什么德行。”
“神经。”季夏甩手将空杯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那你准备怎么回复？”洛璟终于问了个正常的问题，“答应她？”
“答应她干嘛？留着过年啊？”季夏说，“我又不是爱情骗子。”
“那你拒绝了？”
“嗯，”季夏托着腮帮，盯着玻璃上的倒影喃喃道，“可她不依啊。”
“哈？”洛璟难以置信地转过头。
“她说她好不容易遇见心上人，怎么劝也不会轻易放弃，管我性取向是男是女，她都会坚持到不再需要她为止。”季夏说，“意思就是，等我哪天有对象了她就放弃。”
“我觉得你现在就不需要她，”洛璟嘬了口奶茶，“她当自己是人民币啊。”
“反正我已经表态了，要不要继续喜欢是她的事，”季夏说，“别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就行。”
“她长得好看吗？”洛璟问。
“不是你怎么又绕回来了？”季夏拔高音量，“帅的看腻了想看plmm啊？”
“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看的对象我可以看一辈子。”洛璟笑着灌一大口奶茶，长叹口气，冲季夏摇了摇手中的纸杯，“余生赏过千万美景，都不及你。”
“我靠，”季夏忍不住也笑了，“不愧是语文大佬。”
洛璟感觉今天的自己有点儿疯。
不知是因分班考的结束还是不喝拉倒家的大杯奶茶今儿加了酒精，洛璟觉得自己格外兴奋，兴奋得头晕。
也不算兴奋。就是莫名地躁动，比当事人还要躁动。
躁动背后是一片空荡荡。
有些人，慌乱到一定程度便开始胡乱作为，随便抓一把什么东西就往空空如也的心里塞。就算心尖儿已经破了口，就算抓起的是细碎的泥沙，也会乐此不疲。
表面浮夸只为试图掩饰无声的失落。
失落个什么劲？
分班考都结束了，自己稳扎稳打进文1，就该鸣个响鞭，拖两大音响在自家门口放春节序曲，先过了早年再迎接圣诞。
……不至于。
洛璟也不再嫌脏，倒头趴在吧台上，眼皮直上下打架。
失落什么，失落个什么。她都已经表态拒绝了还担心自家二哈跟别人跑了吗？
但，还是烦。
烦她的同桌。烦她太优秀。烦她太好看。烦她好生不生偏偏喜欢女人。
烦那个姑娘。烦她的执着。烦她的勇敢。烦她好死不死偏偏摊上季夏。
还烦自己是个怂逼。
就在昏昏欲睡的洛璟即将合眼休眠时，左耳传来温热的触感令她猛地一震。
我操？她考试考疯了？
再三确定身旁那位除了季夏不可能再是他人后，洛璟义无反顾地选择……
继续装死。
虽然她现在思绪乱如麻。
就像接触不良的老式电视机，屏幕上一片雪花。
但是爽啊。偷腥呢。
正当洛璟的心脏不安分地按下加速键时，耳边突然传来低语：
“别睡了，于老师来找你了。”
什么是心跳漏一拍？
这就是。
洛璟耸了下肩，猛一抬头，不顾被自己的脑袋磕着下巴的季夏，惊恐地四下环顾。
然而店里连戴眼镜的男人都没有。
洛璟茫然地看向一旁虽然痛到捂脸但依旧要憋笑的季夏，瞬间明白了。
“你中饭他妈在厕所吃的吧？”洛璟狠拽了下季夏的头发，“满嘴屎味儿你是有多饿。”
“别瞎说我不吃你，”季夏咬牙回答，她感觉牙缝儿快堵不住笑声了，“不就有个人跟我表白吗怎么嫉妒成这样？”
“呵，嫉妒你？”洛璟不屑地皱了皱鼻，“我洛璟不需要男人。”
“需要女人？”
“精神病院是倒闭了吗怎么把你放出来了？”
洛璟本就是杏眼，这么一瞪更显得圆溜儿。
季夏估计是被骂习惯了，不为所动地同她僵持着，四目对瞪。
直到季夏的左肩被人拍了一下。
季夏猛地回头。
是项思羽。
“你们俩在干嘛？”项思羽惊魂未定地退后一步，“都是成熟的高中生了怎么还在比谁眼珠子大？”
“操，”洛璟笑出声，“其实我们只是在欣赏对方新买的美瞳。”
“你要再戴美瞳估计眼白都看不见了，”项思羽说，“现在可以查分了，除了今天考的生物政治和数学。我们要读文的只用看文科六门就行，到时候只凭六门成绩排名分班。”
“我看语文。”洛璟说。
“我不想看。”季夏说。
“我帮你们看了，”项思羽撇撇嘴，“洛璟你怎么会在D班？”
“我怎么知道，”洛璟突然有些紧张，“怎么样啊我？”
“自个儿查去。不过要是按成绩排座位，你估计是第一排。”项思羽说。
“那可千万别按成绩排，”洛璟抱头嘀咕，“后排的日子好嗨哟。”
“你一开始还嫌弃我给你留的位置，”季夏扭头瞟她一眼，“真香。”
“季夏估计也……稳吧，”项思羽说，“如果咱们班全部都是年级排名靠前的人，你估计有点悬。但我猜学校不会那么变态的把文科二班的第一放在文科一班的倒数第一后面，这样太没人性了。”
“完了我有点慌。”季夏咋舌道，“你呢？”
“我应该不会去文科二班当领头人，我和老于说了的，把我留在这儿我和洛璟是花岗岩姐妹，他同意了。”项思羽说。
“你丫才花岗岩，”洛璟喊道，“你怎么不说金刚钻？”
“金刚钻怎么能形容你，”项思羽笑了笑，“你最多算厕所里的石头好吧，说花岗岩都抬举你了。”
“短时间内我不想再听见厕所两个字，”季夏插嘴道，“我回家只想吃饭不想吐。”
“行吧，”项思羽说，“那啥年级第一好像已经被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据说现在四门分数甩其他高分三十多分啊。”
“我日这么强，”洛璟忍不住问，“谁啊？”
“好像是高一A班的，叫……”项思羽想了想，说，“舒秦？”
“舒秦？名字还挺好听。”洛璟说。
季夏缓缓扭过头，眼神复杂地望向洛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洛璟愣了愣，试探性地问：“你……认识？”
“就她。”季夏闷闷地答道。
“就她？”洛璟眨了眨眼，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季夏的衣袖，拔高音量，“我操！就她！”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