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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三十八章:渔翁得利 ...

  •   房门突然被打开了。小槿看着进了门的人,吓得一惊,话都说不利索了,“公…公子,你这是……”只见红含背上背着好沉一个东西,上面盖着自己的披袍,累得不停得喘着气。红含脚步踉跄进来,低声道:“关上门!”小槿突然惊叫一声:“血…血!是人!”只见地上蜿蜒了一道血痕,还在滴滴答答地在袍子下露出的一双脚旁汇聚。红含一皱眉,喝道:“别叫!”

      说着便往里面走,小槿一把拉住红含,道:“公子,等等……”红含一时没稳住,背上的那个人沉沉地拖着他往地上摔去。红含没摔倒,一人已从旁边伸手过来,架住了红含的胳膊。“做什么你!”红含忍怒了许久的情绪差点发作了出来。却听裴一叶的声音在头上说道:“你这样带人回来,不妥吧?”小槿低了低头,她本来是想说,裴掌门在这……

      红含眼睛闪动了一下,裴一叶表情不变,接过了他身上的人。红含低声道:“先放我床上。”裴一叶按他说的去了,一边道:“血迹一路到了你房里,恐怕别人都看到了吧。”红含眼睛眯了一下,道:“没关系,我还怕有人看不到呢……”想了想,过去拉住了裴一叶的衣袖,垂目道:“一叶今天别走。左琉皙被他杀死了,我们毕竟有交情,我不能不管。”红含看了看裴一叶的表情,继续道:“可是万一要有人找来了,我一个人保不住他。”裴一叶淡淡“恩”了一声,道:“我不走。”

      小槿看着床上面如金纸双目紧闭的人,倒抽一口气,道:“陈大哥?……是陈大哥!”说着就想过去,却被红含拦住了。红含走到书案前疾书几笔,将纸递给了小槿,道:“你到后面取了这些药给我。要捣好的,别取错了。”说完又问:“你的银簪子呢?”小槿赶紧给他拿了过来,就匆匆取药去了。

      红含从桌边取了烛台走到床边,裴一叶站旁边。红含将烛台点燃了,踌躇了一下低声道:“一叶,一品朱衣有药仙之称。你…知道的吧。”裴一叶道:“我听说了。”红含顿了一下,道:“她养大我,所以我其实…也学过一点。”裴一叶道:“你会药有什么不好吗?”

      红含将银簪放在了火苗之上,火苗吞吐闪烁,红含道:“没什么不好。我只是怕你怪我没告诉过你。”裴一叶道:“我为何怪你。你多会一样东西,本是好事。”红含动了动嘴角,点了点头。

      火苗轻轻跳动,房角落燃着的香徐徐升起,一点一点地烧了下去。房间的光线也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烛光里,裴一叶看见红含鼻尖一层薄薄的汗水,绵长的眼睫一眨,额间的水珠就顺着脸颊滑了下去。他的样子,既陌生,又熟悉……院外传来一阵不小的骚动,红含眼眸倏然一抬,道:“一叶,帮我一个忙。”

      思召带着人站在院外,眼睛似笑非笑地眯着,打量着拦在院前的几个雁回宫弟子。悠了声问道:“你们是谁下面的人?”一个弟子答道:“弟子是调弦使的属下。”思召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暗骂一声。

      房门一开,裴一叶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雁回宫的弟子纷纷向他行了礼,思召微笑道:“裴掌门,请问少主可在?”裴一叶不动声色,问道:“有何贵干?”思召道:“今天雁回宫出了点事,有人看见少主这里沾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在下很是担心,特来问候一下。不过既然裴掌门您也在这,估计也没什么大碍了。”说着笑了一下,道:“少主得裴掌门昼夜相伴,真是为我们雁回宫省去不少心啊。”

      裴一叶神色不改,只道:“你们少主托我带给你一句话。”思召抬着嘴角,道:“洗耳恭听。”

      心里的一声叹气,淡淡掩埋在那一句话里。红含模棱两可的表情似乎还在眼前,连他眼眸中陌生的光都那么清晰。红含眼睛落在烛火上,神色是如此冷清,“告诉他,聪明的渔夫该看好手上的鱼儿。他的网没撒全,有一半还在我手上。我劝他不要自作聪明,贪得无厌,免得到最后,鱼死网破。”

      他说完,便朝裴一叶微笑着般,“一叶,麻烦你就这样与他说。”裴一叶转了身,一言不发出了门去。门外的夜雪映入眼中,突然扑朔迷离。裴一叶心里也失去了平静。这话里面,是什么意思?就像那个人一般,他也越看越不明白了。还是说,他就从来没有看明白过?

      思召眼中闪烁不定,突然“哈哈”一笑,笑完退后半步,长长一躬身,感叹般道:“少主真是英明,属下实在是佩服!”脸上暗暗地光线显得阴郁,凉凉地又添一句:“不过我更佩服您,裴掌门。您究竟是太明白,还是太糊涂?”说罢,转身道:“我们走。”裴一叶拱起手,淡淡道:“好走不送,择日再去武门拜访。”

      思召大步踏在雪里,心里冷笑连连。放心……“想做雁回宫的主人?就算我不插手,也不见得别人会答应。”就让他看看,看谁熬得过谁,看裴一叶护不护得住你一辈子?

      烛火跳动的房间里。红含站在桌案旁,在铜盆之中洗着手上的血污。小槿小心翼翼,擦拭着陈介背上残留的血渍,轻轻问了一句:“公子,陈大哥什么时候会醒啊?”

      红含回身,在素罗上将手上的水摱干,淡淡回答道:“该醒的时候,自然会醒的。”

      人缺了一脉真气,又怎么会醒?只不过现在,还没到时候。

      红含擦完了手,道:“一叶呢?还没进来吗?”小槿说:“裴掌门先回去了。”红含顿了一下,缓缓放下了巾子,点了点头。

      落雪纷纷。

      雁回宫这个冬天,白得不寻常。北风卷着纷乱的雪花,潜伏暗斗。

      这一天,左副宫主的灵堂设了起来,虽然拖了长长一段时间,可那排场,却比当年顾岂之死的时候还要张扬。整个雁回宫挑了白灯,挂了白帐。一把青烟,遥遥地没在了雪花纷飞的苍穹中。随着风远远俯视了整个雁回望。

      雁回宫的人,各有所思地望着这一幕。逝者已矣,管它如何来去?费心的,只有生者而已……

      血滴子躬身三拜,率先转身离开了。霄炼随着一众弟子跟在血滴子后面,在经过思召面前之时,抬头和思召打了个照面。不远的方向,红含裴一叶等人姗姗来迟,一路上,有人躬身行礼口称少主,自也有人悄悄避开。

      红含站到了思召旁边,目不斜视地看向远上九霄的青烟。天空夹杂着飞雪,一片苍灰。“变天了。”红含道。思召嘴边始终微笑,道:“是啊。”红含侧了侧头,说道:“给你的人多加件衣服,别出来见了风,冻着。”思召笑道:“少主,属下也舍不得。您费心了。”

      远在北岭的山洞之后,小乔自两座坟墓之前站了起来,坟头积白,寂寂堆满了雪。小乔默默地回过头,却看到了远处雁回宫的方向袅袅升起的青烟,小乔诧异地“咦”了一声。脚步匆忙往回跑去,一边叫道:“上官前辈!上官前辈!你快出来看看呀!……”

      黑褐色的药汁一碗往下灌去,宣玉猛得一侧头,“噗”一声从口中喷出一大半来。给他喂药的那个武门弟子衣服上污了一片,表情乍怒却还是不敢多言,回身拿起桌上的第二碗药,撬着宣玉的嘴往里面灌,虽不说话,下手之力却又狠了三分。宣玉死死一用力,手腕间锁着的链子“哐啷”一声,在床头拽得直直的。掌间的裹着的伤布很快又透了一丝血红出来。这么多日折腾下来,骨伤和手伤,都愈合得很慢。

      足足三碗过去,才凑足了一碗的量。完事之后,那武门弟子将床前的布团迅速塞回宣玉嘴中,防他将好不容易灌进去的药吐出来,这才把药碗往桌上用力一顿,森着脸骂一声“他奶奶的,这么麻烦……”

      只听身后思召含笑道:“行了。你下去吧。”

      那武门弟子没想到御剑武使已经在了后面,一脸诚恐,急忙回头行礼告罪。思召手一摆,随意道:“无妨。他确实是很麻烦。”看了在床上深深喘着气的宣玉一眼,在那名弟子收拾了东西离开之后,笑着坐到了宣玉身边,低声道:“不过既然是少主……这点麻烦还是值得的。”

      宣玉瞪着他,似乎要在他脸上烧出一个洞来。思召笑了笑,向后一靠,叹道:“犟什么?若不是你这么麻烦,我何必煞费苦心?那个人可比你聪明多了。我想帮你做上雁回宫的主人,可不容易啊。”

      宣玉闭了眼睛不理会他,却听思召冷哼一声,自语道:“居然威胁我,他以为自己的少主能做多久?我就看他什么时候带着人回来求我。”

      宣玉眼睛突然睁开,眼光闪了闪。思召看着他,道:“你想说什么?”伸手过去,将堵在宣玉口中的布扯了下来。

      宣玉就关在思召房屋的里间,一道暗门,一墙之隔。思召原打算自己看顾他的,可惜宣玉绝对不是吃素的,第一天就在思召毫无防备之下狠狠地咬在了他颈动脉上。思召一掌打过去,之后按着伤口只觉又惊又怒。忿恨地盯着脸色煞白的宣玉。思召倒底不是傻子,转念想明白了,心知大事未成,伤不得他。不敢再有差错,终于愤袖而去,找了手下的弟子来看管他。他又知道宣玉素来机变多端,索性加了三道链子,锁得他严实。

      想起那天霄炼见了他颈上的伤,目光闪烁地走到他身边说道:“师兄啊师兄,我一直以为师兄你除了那个谁,就看不上别人了。真想不到……”说着凑近一点,诡笑道:“师兄,话说,你回来之后怎么就将我这个曾经帮忙的师弟搁在了一边了呢?你既没了进展也没了动静,莫非就是享受去了?……师父那边,你又让我怎么说?”斜眼瞟了瞟思召的脖子,啧声道:“看着你这样子,倒让我想起个人来。啧,姓陈那小子和江南无所也不知道上哪儿去了?都听说上次少主屋里收了个人,也没人知道是谁。师兄你说,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关系……”思召冷眼看着霄炼,过了一会才微笑道:“师弟有空想这些,不如抽空去我那儿聚上一聚。”霄炼神情莫测,笑道:“好说,有机会师弟一定跟师父告个假,再去师兄那儿拜访。”

      思召想着,忍不住抚上颈上已经好得差不多的那个伤口,眼睛沉沉地盯着面前的宣玉……惹事的本领还真是不小。宣玉口中的布被取出来,下颚酸麻。缓了一下,瞪着思召问道:“他在哪里?”

      “哦?”思召眉梢一扬。宣玉问的这个“他”除了陈介还会有谁?思召闲闲地拎过床头一块巾子,搭在宣玉衣襟前的药渍上,道:“你不是已经亲眼看到了吗?你问的是他的尸首吗?”

      宣玉眼中炬光曜曜,道:“他没死。”思召沉而不答,手停在巾上,听着宣玉说道:“你为何还不敢将我是少主的事说出去?你不是这个打算吗?……红含威胁你了?他拿什么威胁你的!”宣玉情绪激动起来,道:“陈介是不是在他那里!他没死,他怎样!是不是!……”宣玉说到一半,突然声音一顿,闷闷一声痛哼差点溢了出来。思召的手正按在宣玉的肋伤处,慢慢加重了力道。

      只听思召悠悠道:“其实你也不笨,可为什么总爱做傻事呢?好好的东西你不要,偏偏看中些没用的。你害我想做一件事都这么麻烦……”宣玉说不出话来,转眼间是面无血色,额间渗出冷汗。

      思召冷笑一下,收回了手,宣玉浑身一颤。思召道:“用不了多久,红含就会发现,自己根本做不成少主。到时候他只能重新站在我们这边。所以师弟,你还是准备一下吧。”伸了伸胳膊,思召站起身道:“其实他没死成,也挺好的。”

      宣玉呼吸刺痛,躺在床上胸膛起伏,目光紧紧盯在头顶上方。时喜,时忧。陈介没死,真的没死……可他到底怎样了?是不是伤得很重?红含到底想怎样……

      他为什么…来不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给了这篇东西灵感,让它慢慢迈向结局。
    对大人们深深一拜,小的,真是很很很感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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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讲个事,提醒大家预防诈骗。
    老爸接电话……
    电话:我们是国家税务局的,是你XXX吧(知道名字),你们于X月X日购买的XXXX房子(知道详细地址和日期),总共花了XXXX钱(好像挺详细的),请问你们的房产购置税交清了没?
    老爸:恩。
    电话:我们现在正在办理房产购置退税。钱已经寄到你的账号,你查收了没有?
    老爸:……你们啥时候寄的。
    电话:十月一号。
    老爸:你们十月一号还上班啊。
    (挂掉)
    老爸黑线对我们说:- - 有毛病,撒谎都不会撒。
    (现在诈骗的人资料齐全,各位,小心上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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