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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回春妙手解顽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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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不再理会主持,寺院内的僧人们,有身体不适者皆前来排队等候诊治。陆培远与主持一直在旁观看,待老人忙完,主持让人奉上茶水,主持和蔼道“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老人将茶杯端起,浅饮一口,道“既是称呼,老汉从未放在心上,和尚你随意即可!”
主持一时无言,旋即知眼前之人恐脾气怪异,便一笑置之,道“既然施主不愿多言,老衲不便强求,恕老衲眼拙,施主的医术恐不同于寻常的走方郎中……”
老人闻言看了主持一眼,道“如此说来,老和尚亦懂岐黄之术……老汉只是早年间看过几本医书,但生性受不得拘束,便四处游走行医,久而久之索性做个走方郎中潇洒自在。”
陆培远在旁静默许久,自此人在医治僧侣期间便不着痕迹观察他,以自己多年行商与人交往中,只觉此人并不如他口中说的那般简单。
这人一身湛蓝色长袍,袍子有五六成新,虽是麻布料子,却十分整洁,不似一般游方郎中风尘仆仆,对其衣物穿着相对在意;坐姿挺拔,喝茶时举止神态从容文雅,可见其自身修养并不低;言谈不多,甚至讳莫如深,神情举止稍显孤傲,颇有几分读书人之风骨,由此可断言这位绝不是一般行医之人。
陆培远斟酌片刻,笑眯眯道“老先生打算去往何处?”
老头看陆培远一眼,道“老汉四处漂泊,处处为家。”
陆培远陪笑道“敢问老先生可否在此地多盘桓几日?”
老头闻言挑眉,静待陆培远将未出口的话说完。
“在下想请先生为拙荆医病,不知先生可愿?”陆培远笑道,神情诚恳。
“我为何要答应你?”老人端起茶杯,悠悠道。
“呵呵,老先生有何求但说无妨,只要在下能办到绝不推辞!”陆培远认真道,他与妻子相濡以沫近十年,妻子身染沉疴无一日过的舒适,数年间他四处求医问药皆不见好转,如今妻子只求为他诞下后嗣,他虽心疼却无可奈何,只恐是妻子余生心愿,无论如何都要一试。
“老汉若治好尊夫人的病,要黄金万两,上等玉器十件”老汉淡然道。
“在下答应先生,若先生治好拙荆,在下必将双手奉上黄金万两,玉器十件”陆培远郑重道。
陆培远本欲明日请老先生看病,无奈先生坚持此时诊脉。便命丫头为妻子安排,待一切妥当后请先生自房中诊病。
“夫人这喘鸣之症可是自小就有?”老人一边诊脉边问道。
“小妇人自小体弱,尚在幼时便患有喘鸣,这些年来寻遍名医时好时坏,始终不能痊愈”陆夫人隔帘柔声道。
待诊脉后,老人拿来纸笔,开两副药方,其中一副吩咐煎而内服,另一副将药材配好或磨成粉用荷包装好,挂在胸前。
“这两副药,内服治疗夫人体虚羸弱之症,外用主治夫人喘鸣之症,内外兼用,连续服药百日方可痊愈”老人仔细吩咐道。
陆培远与主持观其药方,只见方中虽有几味相对昂贵的药材,但药方却是常见。
“老先生,这药方真能治好拙荆顽疾?”陆培远疑惑道。
“你若对老汉有所怀疑大可不用!”老人傲然道。
“如此,在下便谢过先生救命之恩”陆培远拱手道,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待陆培远吩咐下人去抓药,老人道“那么,在下的诊金呢?”
陆培远闻言为难道“此时天色已晚,老先生稍待一夜,等明日在下遣人将诊金取来送与先生。”
老人冷声道“你可是不信老汉,不愿付此天价诊费?老汉明日一早便要离去,即使如此,将方子拿回来吧!”
陆培远陪笑道“先生说哪里话,只是先生亦知诊费堪比天价,在下实在一时无法拿出,只要先生暂等一夜,明日一早便给先生送来。”
可老人态度坚决,不论陆培远与主持如何劝说,皆不为所动。无法,只有命人下去筹措,尽快送来。
两柱香后,已是亥时,庙门前驶来数辆马车,待下人将数个大箱子搬到院中,一万两黄金,与十件玉器皆在此。
“嗯,不错……”老人平淡道,挨个将箱子内的金子检查后,自箱内拿出一锭金子,对陆培远道“诊金已付,你我两清。”
陆培远与主持疑惑不已,陆培远问道“老先生这是何意?”
“老汉先前提的一万黄金,是诊病前的价格,如今这一锭金子,是诊病后的价格”老人理所应当道。
陆培远与主持面面相觑,良久,主持上前道“阿弥陀佛,施主仁心仁术,不恋富贵,老衲不胜倾佩!”
“谢老先生活命之恩,在下不胜感激”陆培远真诚道,这一万两黄金已占他积蓄的四成,十件玉器亦是他收藏的心爱之物,更是价值不菲,本为发妻他愿忍痛割爱,不料先生突然改变主意,他自是十分感谢。
翌日清晨,负责打扫的寺僧,来到老人所住的厢房,却发觉老人不知所踪,似是昨日并未来过。
百日后,陆夫人服药过后,身子果然有所好转,并被诊出怀有身孕,使陆家上下无限欣喜。
一日,在陆家后山草地上,一个身着水蓝衣裙的小娃娃正在步履蹒跚的向前跑,约莫三四岁的年纪。
小娃娃一直向前跑,不曾在意脚下,不慎踩空,顺势滚下小土坡。
“宁儿!”陆夫人惊慌道,听丫头说女儿在后山玩耍,片刻便不见了,她急忙带着丫头们前来寻找,正看到这一幕。
陆夫人手足无措地跑上前来,只见女儿吃力的想站起身,立刻唤道“宁儿,没事吧……娘在这……”
陆夫人惊魂未定的将孩子抱在怀中,仔细查看是否受伤,只见小娃娃原本白嫩的脸颊被尘土沾染几道黑印,干净地衣物亦沾满尘土,可孩子却并没有害怕或哭闹。
“宁儿,是不是伤到哪里了?快告诉娘亲”陆夫人颤声道,见女儿并不言语,以为是伤势严重。
女娃娃呆愣片刻,纯真清澈的大眼睛望着母亲,甜声道“娘亲,宁儿没事……这边的地是软的,宁儿不疼”言罢,拉着娘亲的手看着地下。
陆夫人随女儿所指,看着脚下,一个土坑,里面有些残土,但脚踩在上面却很结实,便柔声道“这地怎会是软的,宁儿这里虽是土坑,但不小心会摔伤的,以后到这边一定要注意脚下。”
“娘亲,地是软的,好像娘亲每晚给宁儿盖的锦被”小娃娃坚持道。
“好啦,我们赶快回去,将脸洗洗,换身干净衣物”陆夫人安抚道,带着孩子往回走。
只回头望向土坑一眼,满是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