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上篇：旋转木马）》锈斑猫

14、Chapter 14 山顶与第一个小山坡

　　以茜离开之时，黄荻便已察觉到她的不快。两人这些天虽然在怄气，但喜欢一个人时的本能在那里，他的余光时不时地追随她。看到她背对着他，被宁馨快步拉到台后，他脑中没有胜利的快感，只有怜惜和懊恼。

　　理智上，黄荻没觉得自己犯了什么错，值得这么小题大做。他尝试了主动和好，她冷言冷语没有回应；他尝试了后退一步，她不能接受，转身就走。倔强到最后，他还是不由自主追了过去。

　　恰好年级组长叫宁馨过去，以茜被一个人留在了原地。

　　转身看到黄荻，她怔了一下便要离开。

　　“你怎么了？”黄荻伸手拉住她。

　　“别这样……老师在。”像是要掩饰什么，以茜却不肯看他的眼睛，只是生硬地抽回手，“等一下再说。”

　　黄荻皱了皱眉。以茜在他们之间筑起一座墙，这样的她让他无所适从，似乎怎么做都不对。

　　彩排结束后，两人并肩而行。

　　远远地，乐君叫住黄荻，“你们今天一起回去吗？”

　　“不。”黄荻无精打采地说。

　　原以为黄荻刚才追来，拉住她的手，是因为他终于柔软下来了。当时她又何尝不想收起浑身的刺，即使眼里的水雾差点让她出丑？但此时听到黄荻根本没有和她一起走的意思，顿觉心灰意懒，连说句再见都显得多余。待到一离开黄荻的视线，以茜便奔跑起来，一路未歇地回到教室，里面只有徐天铭还没离开。

　　喘着气走到自己的课桌前，以茜一言不发地开始理书包。

　　“你怎么了？”天铭的声音轻轻的，似乎稍用些力，以茜就会被他的声音推走。

　　以茜不想让天铭看到她的败犬样。还在逼退鼻尖里的酸意，四周的光仿佛暗了一度，书上、本子上，钢笔的字迹顿时化了开去，无声无息。

　　“你……不要过来看。给我几秒钟就好……”以茜仍然低着头。

　　徐天铭一直知道以茜笑起来很美，但从未见过她在人前哭。星星点点的凝露随着她睫毛的每次颤动，催生他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我送你回家吧！”天铭说。依着以茜的话，他在她身后停下脚步，铺了层纸巾在绽放成花的墨晕上。

　　………………………………………………………………………………………………………
　　徐天铭离开，已是晚上七点多。以茜现在不仅笑得出来，胃口也大开。吃完饭，她机械地做着作业，电话铃响了。以茜看着电话，犹豫着该不该接。她在心中暗暗决定，如果等到第七次铃响对方仍没有挂，就去接。第六响后停顿的时间似乎特别长，然而第七次还是响了起来。

　　“喂喂”

　　“是我，黄荻。”

　　他的声音如未过滤干净的咖啡，带点细碎的涩。

　　“我今天放学到现在，心里乱极了。如果今晚不打电话来，我肯定睡不着。”

　　“我，心里也乱乱的……”

　　“昨天的事，真的很抱歉。知道你很希望我能帮你，我却什么都没做。虽然在办公室门口，你没有再坚持，但我知道你生气了。”

　　“其实写台词这件事本来也就过去了，最可恶的是后面彩排时，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不是因为我和张琪说话，冷落了你？”

　　“是……又不是那么简单。”以茜试图把弯弯绕绕的情绪用简单的言语表达，但力不从心，末了只能补上一句，“说出来显得特别小心眼儿……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时觉得特别委屈，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

　　作为一个火星人，黄荻尽了最大的努力去理解金星人的语言。说完全懂了是骗人，但她的委屈来自对他的在乎，确是明白无误的。

　　“当时的情况下，我那么说确实不太好，对不起。”

　　以茜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用手指在空气里画圈，她能想象他似懂非懂的困惑表情，萌人一脸血。

　　黄荻听到那头以茜笑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下午，我怎么搭讪你都不理人，又囧又沮丧。以后我再做什么双商掉线的事，你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帮助我自行检修。”

　　“一开始也许你会有耐心，可是如果我一直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赌气，动不动就要你哄，久了你就会嫌烦——这女孩子好‘作’！”

　　“不会的。”他似不以为然。

　　“这样吧，以后小事就算了，越线的事情我一定告诉你，好不好？”那些言情小说和少女漫，以茜可不是白读的。虽然他预见不到自己的这句承诺有多危险，但她不能见死不救。

　　“好。另外以茜……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进展……有点不太正常？”

　　“嗯，其实我也早就想问你……”

　　“是不是因为我们接触得太少了？”

　　两人同时松了口气，简直要在心里咆哮：三个月了，在别人大概已爬上山顶的时候，我们终于绕到了第一个小山坡！

　　拨云见日后，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

　　分分钟能心有灵犀——今后每周一、三、五一起吃午饭。

　　分分钟抽丝剥茧解开心结——

　　“那天美育节结束后，人家都成双成对的。只有你，居然去打PS，害我只能和天铭一起打牌逛街。你也不怕女友被抢走啊！？”“这件事情，其实我也蛮后悔的。那天乐君到你们教室，拉起束琳的手就往外跑，我却没敢学样。”

　　“有很多次，我都几乎已拿起电话，可一想到你可能在做作业，可能在忙学生会的事……又转身走回自己的书桌前。”

　　等等……只剩下一个历史悬疑问题：之前以茜总觉得黄荻是比自己高阶的玩家，至少能运用一些她尚破解不了的隐藏法则。今日重新审视，发现他在这个局里，其实也处处……小心翼翼？

　　好奇害死猫，但是她忍不住，“最后，可不可以八卦一件事……？”

　　“嗯？”

　　“你从小到大，喜欢过几个女生？”

　　蜕变无痕出品——原创作品“旋转木马”系列。晋江专栏“东京分舵”下另设同人系列。原创作品的“宽衣解带”系列正在一生悬命建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