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于单的决心：血的誓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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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阏氏，今天用什么步摇呢？”隆成的手里握着几支步摇。
南宫把滑过肩的长发掠到背后，微微摇了摇头。
“我累了。今天就不那么穿了。”南宫拿过隆成手中的步摇，放入盒中。
她抽出一条与汉服相配的淡红色丝带，熟悉地束起了头发。
“没关系吗？阏氏。”隆成问。
“其实你也不必整日这般穿着。”南宫解掉隆成发上的兽骨，也为她缠了一条白色的丝带。
“阏氏……”隆成惶恐不安的叫着。
“没关系。这几年一直陪我的，也就是你啊。”
“母亲！”于单在帐外叫着。
“看，我的孩子回来了。”南宫的嘴边绽开了幸福的笑容。
才回头时，于单就已在她眼前了。
“……！”
这是谁？于单一惊。
这是我的母亲吗？他第一次看到南宫着汉服的样子。
和以前的母亲不一样。
以前的母亲高贵美丽，但又是孤高傲人的。
现在不一样了。
美丽中那几许冷若冰霜不见了，只剩下温柔而已。
微笑的眼睛，乌黑的头发，大红的衣衫，零散的丝带，一位汉家美人站在他面前。
“你……是我母亲吗？”惊诧许久后终于开口。
“傻孩子。”南宫伸手拍净于单衣上的尘土。“这么快便忘记母亲了么？”
于单笑了，有一丝成熟的味道。
“这几日随着左大都尉训练，感觉还好吗？”南宫拉着他坐下。
“有没有受苦？很累吗？你都在学什么？”一连串的问题从南宫口中迫不及待的吐出。
这几天于单外出训练，南宫不知每日要有多担心。
“我要成为匈奴的一名合格军士，不可能不吃苦。”于单端起茶，一饮而尽。
对于这种微微发苦的茶，他却是异常的喜欢。
“我的于儿长大了。”南宫亲自把茶倒满，眼中充满欣喜。
于单马上就又拿起茶杯，一口将茶水倒进嘴里。
“小心烫——”南宫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于单难过得眯起了眼睛，突出了舌头，大手扇着风。
南宫温柔的笑了：“傻孩子，茶是要慢慢喝的，你怎么像在喝水！”
“因为渴啊！难道还要慢慢尝里面的苦味？”于单问。
南宫遗憾的摇了摇头。
他自然不明白，喝茶时可以随心情而定的。心情不同，口中的感受自然不同。
然而他毕竟是深爱着母亲的，对于母亲的话，他从来都是听从。
“母亲，你知道吗？”于单突然问。
南宫猛地笑了，茶水从壶中溅出了少许。
“你这个冒失的孩子，我知道什么？”
于单向来都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有时候会突然从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习惯了他说话的南宫并不感到奇怪。
“我要随军去攻打坚昆呢！”
南宫一怔：“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吗？”
“嗯！我要做一个英勇的王子！”于单充满自信。
他说话的语气，让南宫想起了弟弟彘儿。他们还真有几分相像呢！
“坚昆不是我们的役属么？”
“可是他们最近有点不听话了。”于单摇了摇头。“总是不按时纳贡，有时还攻击我们的军队。这次我们如果赢了，就要让他们的首领把最漂亮的女儿送给伊稚斜哥哥——”于单突然噤声，紧张得看着南宫。
“于儿，记住，若是对汉的战争，你切不可参加啊！”
“嗯。”于单应了一声，便出了帐篷。
母亲，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于单立在帐外。
“于单王子。”隆成行礼。
“啊，隆成，你过来一下。”于单走到一边。
隆成跟了过来：“王子有什么事么？”
“母亲到底喜不喜欢伊稚斜哥哥？”于单劈头便问。
“这……”隆成不敢回答。
“如实回答我！”于单拿出了架势。
“以奴婢看……阏氏还是爱大单于的。”隆成低着头，不敢看于单的脸。
于单勉强接着问：“那为什么我说到大单于的时候，他什么反应也没有呢？”
“因为阏氏她爱您啊！他不想让您伤心，还怕您知道了以后会难过。”隆成叹了口气，“以前阏氏就对奴婢说过，她不知道您知道后会怎么想，害怕您会伤心。”
于单怔住了。
原来母亲不是想欺骗他！
原来母亲是不想伤害他！
原来母亲这么爱自己……
于单咬了咬嘴唇，转身走了。
“王子……”隆成担心地看着他。
但是母亲，你知不知道，这样瞒着我，我会更难受。
“伊稚斜哥哥。”于单冲进王帐。
“嗯。怎么了？”伊稚斜挥了挥手，王臣们退了下去。
“我……我要问你一件事。”于单鼓足勇气。
“什么？”伊稚斜笑着。他还从未见过于单这个样子。
“你……究竟为什么要娶母亲？”于单看着他。“难道只是为了荣誉吗？”
“那你认为呢？”伊稚斜反问。
“母亲是汉朝的公主，这一点我很清楚。可是伊稚斜哥哥，你可曾想过母亲的感受？”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稚斜问。
“你既然娶了母亲为阏氏，就不可以再喜欢别的女人！”
“这是什么理由！我的女人多了，难道你要让我只要你母亲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喜欢’而不是‘拥有’！母亲她爱你，所以你必须也要爱她！”于单大声说，“如果你让母亲伤心，那我就会把母亲从你身边夺走！”
“这算什么？争宠吗？”伊稚斜玩笑一般。
他还依旧是个略带天真的大孩子。
“伊稚斜哥哥，”于单用匕首划破手臂，“记住我的话！！”
伊稚斜第一次被于单的行为惊呆了。
他竟然……用血的誓约么？
血的誓约。立誓之人会一直坚守承诺，就如身体中的血翻滚不停，惟有鲜血流尽，誓约才会停止！
我会让阏氏伤心？伊稚斜笑着摇了摇头。
这是我永远也做不到的事。
地毯上的血，鲜艳如汉室宫中的水中红莲，在肆意盛开。
于单离去的身影坚强而决绝。
记住我的话，伊稚斜哥哥……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于单的决心：血的誓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