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年华》愧道良

5、那些年（木篇）

　　木
　　那个家伙居然叫我写我们相遇的过程，我本是无意，但敌不过他乞求的眼神。算了，当我发发善心好了。
　　——题记

　　那一年的那一日，我看着新来的同桌，咽了咽口水。之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的到来就是我开始受难的日子。
　　我家是信佛的，我常看我老妈烧很多香给老天，而且从来都没有比别人烧得少。可是为什么我到那天才发现这老天一点也不关照我呢？
　　这个称之为“同桌”的家伙，自他来了之后。我们这个重点班就不再像以前那么“沉默”了，原来我们还可以在“沉默”中爆发，而感到没有在“沉默”中灭亡的幸运。
　　可惜，我并不觉得这是种幸运。相反，我觉得这是一种灾难，一种足以毁灭我的灾难。
　　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世界有一种称之为——“天才”的东西。可是他——我再重复一遍，这个称之为“同桌”的家伙就这样毁灭了我的信念。
　　坐在他身边，除了天天听他的打鼾声，其余的就听他被老师训。有时候我会搞不清楚，老师到底是在训他还是训我，变态的他根本就具有左耳听，右耳出的功能，然而我却没有。SO，与其说是训他不如说是训我。
　　真的很郁闷的，他这种态度来上课来和没来上课其实就没有两样，为什么他还要来这浪费时间？这个问题一直陪伴了我N久的时间。不过他终究还是被语文老师揪住了辫子——有一次，他考了一个59分。记得他那天似乎心情不好，结果一来学校就开始考试，于是他就在选择题上勾了几题就摔门而去。卷子发了下来，我假装无意瞄了他卷子一眼。如果不包括没有做的题目，他完全可以得一个大红的“100”。从此我开始怀疑他是否是不小心跌进大气层的ET。
　　再说，自从被语文老师这么抓了一次辫子后，再没有见过他考语文考上60分了。如果哪天他心情好他就考个59分。如果心情比较不好，就考个58分。直到他小学毕业考时拿了个双百。我再也没有把他当作个“人”了。
　　本以为到了初中，我就可以摆脱他带来的恶运。没想到，我第一次踏进我梦幻般的初中教室门时。我猛然的发现，我5.3的眼睛还是瞄到了那人的身影。
　　我再次指天骂了个通宵，之后一看到老妈烧香给那该死的老天时，总是一脸的不爽。（当时还不敢要求母亲不要烧，因为老妈那叫一个深信啊！）也就可能因为如此，我对老天他太不敬了。结果他一下子恼羞成怒，给我来了个“死刑”——我又被发配到那个家伙的旁边，延续小学的悲剧。
　　这一次，他倒没有成天让我听他的打鼾声。来了个更狠的东东——逃课。逍遥到十万八千里外，让我暇意了好是一段时间。
　　可是那班主任根本就摆明和那该死的老天是一伙的。硬是把那家伙又揪了回来！不过还好，那家伙特识相。没2天他便又逃了个无影无踪。我那叫一个高兴啊，还在心里偷笑的时候，班主任又做“傻事”了——把他再次揪回来。其实根本就没有用，瞧他小样，根本就不想来读书，何必强求呢？（就让我舒服个够吧，哈哈！）
　　有一次，我不知道是哪条筋不对劲，主动和他说了一句话：我说，教你的老师估计都要短命几年吧？结果他连鸟我都不鸟我一眼。我讨了个“自作多情”，真他奶奶的不爽，以至于后来我再也不和他主动说话了。
　　就这样过了反反复复的所谓“揪”活动一年，我这才着实的发现这老班一定是“A”型血——哪有像他这么固执的。要我的话，他不来我反落了个清闲，反正他不来也能弄个年段第一。
　　后来，老班软硬都不行了，居然闹到校长那去。这可新鲜了，我那叫一个盼望啊：亲爱的校长啊，把他给“踢”了吧。我将感谢你万万万万万分！！！！
　　结果再次证明那该死的老天的同党还真他妈妈的多！校长对那几乎要血管爆裂的老师来了个典型的话：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下他算是彻底爽毕了，逃课还能留在学校。什么“肥水”根本就一“混水”！！不过照他这样的活法，咱也不指望在初三之前见到他了吧。
　　果然不负我“期望”，经过一段长时间自由的我，在中考的时候才再次遇见了他。我发现他开始变帅了，帅得我有点不认识了。难道他去整容了还是打了羊胎素？不过我仍然讨厌他，因为他还是这么“变态”——考了个全市第一！！我开始不认为他是简单的ET，估计是进化了很多代的超级ET。
　　只是，我再厌恶他，他还是会阴魂不散，差鬼使神差地和我考到同一个高中。当我知道他和我同一个高中时，我差点就不想去读了。可因畏惧老妈的淫威才倍感不爽地去了新学校。结果刚进校门就发现一个和他的身影有点像的人，只不过是红色的头发。我连忙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他。
　　可惜我忘了，那该死的天根本就关照我，我向天祈祷自然也就没有的。当我经过那人的身边的时候，我还是发现了那人就是他。天啊，哦不！我再也不喊天了，我要叫：地啊！！！难道连你也不关照我吗？我岂不是太可怜了一点？？
　　看来还是“地”好心点，趁他还没有看见我之前，他被门卫拦住了。哇，这下爽了，他铁定进不了校门！刚看到他的红发就知道的结果。为了看他的好戏，我特地走慢了点，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门：小子，你这头发是怎么一回事？
　　他：染的。
　　门：你可知道这是不能进校门的？
　　他：知道。
　　门：那你还染发？！
　　他：喜欢。
　　门：什么？？！！难道你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他：是嘛？
　　门：你要想报名，除非把头发染回来！
　　一大段空白后。我奇怪地转回头，这才发现那家伙居然朝校门走了出去。门卫很不解的问了他一句：
　　门：你这是要干嘛？
　　他：回家。
　　我一个没有站住脚，差点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看那门卫也没有比我好到哪里去，愣在那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看来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学生。
　　这小样什么时候变得那么酷的？不过这也好，他再也不别想进来了……这么多年的恶运终于要结束了！
　　可是事实上，现实终究是最残忍的。当我第二天来学校的时候，我看见了那个红色的头发的家伙居然可以自由出路学校了，而且校卫居然一脸的献媚！有没有搞错？校卫你今天吃错药啦？
　　后来才知道校长知道校卫把那家伙挡在外面时，差点就拿着自己的洗衣板过来砸死那校卫。那校卫这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像坏东西的家伙是全市中考状元！再之后就是他亲自到那家伙他家赔不是，还拼命地求人家回去，真是鄙视！不过想想也难为了他，谁叫那个家伙这么“变态”？！
　　看来这个“地”和“天”确实是一对冤家，我就这么一求“地”，他老人家马上就给我个“微笑”——那个家伙去了8班读，而我，哇哈哈……这下可是和他离得最远的，到了1班，铛铛……属于我的天堂终于来了！
　　听说这么一年他还是一样逃课，而且还每次大考都到最后一名。不知道这变态又在干嘛。别和我说他真一下子秀逗了，年段的人传得更是可怕，从他吃饭吃到白痴传到什么BT的ET从天而降结果撞得他就这么OVER了，还拼命地感叹从此这世上就少这么一位人才……
　　唉……你们都被骗了，以我和他同桌6年的经验来看，那个变态一定要再耍什么把戏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那点伎俩哪逃得过我的火眼金睛。高一期末马上以420名“光跨度”拿了个年段第一。这下那些无聊的家伙又开始议论他了，从他吃饭到天才传到什么BT的ET从天而降结果撞得他就这么又天才了，还拼命地感慨好事怎么不落在自己的头上……一群无可救药的白痴，受不了！
　　很快，我发现我的恶运又回来了。高二的时候分文理AB班。（AB班指的是：A班是比较好的重点班，B班相对就比较差了）我死也不相信那种变态居然选了文科，自然就来到我们第一文A班。也依老班的话：第一和第二坐在一起，比较好督促对方。我们又顺理成章地又坐在一起。
　　刚开始那家伙和以前根本就没有两样——一样连鸟我都不鸟我一眼，直到他在期中考，又考了个年段倒数第一，他说了句：怎么会这样？我才奇怪的望了他一眼。（以前我也是连鸟他也不鸟一眼）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无意说的，也或许是真心的话。我居然因为“廉价”的同情心外加这么多年的“同桌之情”，说了一句：要我帮你补语文吗？本以为他会嘲笑我一辈子，没想到他居然露出我死也没有想到的“感激”表情。
　　再来就每个星期天给这变态补语文的时间了，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的语文真的很烂，烂得比菜市场别人踩过几十次的大烂菜还要“烂”！！也才知道他小学考语文的时候每天都是要在考试之前复习的要死，要知道他考别的科目连鸟都不鸟一眼书。
　　至于小学的语文事件，只是他看老师不爽，结果考语文的时候再也不复习，结果每次都考不及格，差一两分不是他故意的。
　　这相处久了，才发现这家伙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变态。他也会像我们一样高兴快乐、悲伤难过。更要命的是，我居然和他成了死党。郁闷了。
　　时间飞逝，高三转眼就来了。记得那天，我刚出门就开始跳眼皮，我本来就不信那死天，所以也就不以为然。结果在上学的路上的一小巷子里，看到他被人扁得和菜市场里的猪头差不多的时候，我发现我很心痛，痛得我脸色都发白了。后来，他和我说，当时他看到我脸色发白的时候也和我有一样的感觉。
　　不过可谓是“冤家路窄”，据说是上次扁他的几个人又很“凑巧”地被我们遇上了。瞧那小样就知道他又做好被扁的心理了。可我没有做好再心痛的心理啊，所以我“勉为其难”地帮他收拾了下那群混蛋，他才知道原来我从小就是学武术的。
　　再过几天就高考了，那家伙一天突发奇想问了我一句：
　　他：我说你要考哪啊？
　　我：想想，考复旦比较保险吧。
　　他：那么说你要考那咯？
　　我：对啊，干嘛？
　　他：没什么，就想问问，我说咱考一块吧。
　　我：干嘛要和我考在一起啊？
　　他：我怕我太帅了，又被扁。和你考在一起就不怕了，嘿嘿。
　　我：那你自己好好想去，我又不是你爸，你想考哪就考哪吧。
　　结果第二天，我们填模拟自愿的时候，他真的和我填一样的内容。不过我很是替他不值，以他的成绩绝对可以上清华北大什么的，何必委屈自己和我考在一起呢？
　　听说校长为了此事找了他一次，结果没少遭他的白眼。想来他决定要做的事后，是谁也改不了的。
　　一个月后，我们真的双双考上了复旦，他可是超过将近60分考进的。到了大学后一个月，我发现我居然收到了有史以来第一封情书！可是兴奋了两秒钟后居然没有感觉了，在冥冥中我居然想起在给那家伙补语文时他在白纸上随便写的字！我被我的想法吓到了，我想一定是这几天还没有适应大学生活结果脑子有点“秀逗”才会有此想法。不过那家伙看起来有点不爽的样子。靠！你小子可以收情书我就不可以啊？真欠扁！
　　其实我打算考复旦也因为我亲姐在这，所以才会想考这。自她去读大学以后，我就很少和她见面了。所以见到她的时候就格外的亲热。有天她突然问我那家伙是谁？为什么每次我都和他在一起？我才和她说那家伙是从小学就和我认识的家伙，记得当时她的眼神挺怪的，后来居然冒出一句话：你们俩是不是在交往？
　　我被她这句话吓得差点往后倒去，还好她扶住我了，结果刚好被那家伙看见了。就因为姐姐那句死人话，我看到他后居然脸红了，心跳得要蹦出来。不过看那家伙脸色倒没有好到哪去。搞什么啊？
　　第二天，我居然看见他和中文系的女生在一起了。姐姐望了我一眼脸色后，又冒了一句话：你是不是喜欢他啊？这次我没有往后倒了，在心里认真地想了想，确实有这么点感觉。可是我真的可以和他一起吗？他已经有交往的人了！而且我们都是……
　　不过终究是要面对的，他和他的GF与我和姐姐在公园碰面了。看到那个女人偎依在他身边的样子，我居然有想上去扇那个女人一巴掌的冲动。不过强忍下来了，我凭什么上去扇人？我只是他的“好朋友”，一切都只是我单方面的相思而已，突然想起初中那时候和他说的那句话，当时“自作多情”的感觉就和现在一样。好难过！
　　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面了，一转眼就是两个月。听说他的GF一个月半前就和他吹了，和一外语系的男生在一起了。在路上有一次遇见他们，我毫不犹豫地骂了她一句：贱人。结果她新的BF就这样和我大打了一架，被我修理得很惨。她倒对我嚷了一句：他根本就不爱我！为什么我还要和他在一起？
　　不爱你？那为什么还要和你在一起？我楞住了。然后失魂落魄地打算回宿舍，路上遇到了姐姐，姐姐看我脸色不好连忙问我怎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就觉得特委屈，那叫一个难受，很有掉眼泪的冲动，不过我没有掉。后来听人说他好几天没出宿舍门，我才真的明白他对我的重要。
　　于是，就那天我去他的宿舍找了他。我敲了很久的门，他才一头“鸡窝”地给我开了门。两人僵持了很久，最终是他先开了口：有什么事？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我心里的委屈一下如洪水般涌了出来，红着眼死瞪了他良久，见他还是什么表示也没有才打了他一拳，然后不顾一切地抱住了他。在他的怀里，我发现我居然哭了出来。
　　大学毕业后，我被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看中去那从一小职员做起。还是他比较强，被一家外企公司看中，一进去就当了部门经理。
　　其实我们也只是想这样生活下去，可是父母总是比较会为我们担心的。结果这一阵子，他的爸妈开始打电话催他快结婚生个孙子孝敬孝敬他们，每到这个时候我们俩总会有点彷徨，有点难过，不过彼此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断就断？至于我爸妈更狠，居然远程“飞”到我们这，一直教育我们良久才又“飞”回去。
　　看来真的躲不了了。我们商量了一下，打算来个一不做，二不休，出国！接着在荷兰结了婚。就在回国的那天，在机场见到了双方的父母，还没有来得及和对方说再见，就被两方的父母各自抓了回去。
　　回到家，我一直和父母僵持着。父亲见我死不悔改，气得扇了我一巴掌然后说：如果你不和他断绝来往，你就给我滚出家门。我居然毫不犹豫地往外走了出去，只是母亲却拿着剪刀威胁我，我才忍住心中无数的痛楚留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4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一口水也不喝，一口饭也不吃，我不是想威胁爸妈，我只是想让他明白，其实我对他的感情就是如此的深。我们只是在无数的平行线中有数地相交而已。母亲在门外哭得我的心都酸了，可是母亲你是真的不了解自己儿子我的脾气，我和他都是——决定的事情就不再改变的。
　　就在我饿得快失去意识的时候，昏昏沉沉地似乎听到他的叫声。这是我快去天堂时接受的最后一份礼物吗？如果可以再听听他的声音我这一生就满足了。不过这礼物怎么越来越大声？？怎么好像就在外面啊？我一洗昏昏沉沉用最大的力气，把窗帘拉开，看到久违的窗外世界，泪水一涌而出——我看见他正站在，不！！天啊？是跪在外面？看他的脸色和唇色，分明已经跪了好久好久了！！不！！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死的！
　　也许就因为对他的感情让我顿时充满了力量，我居然可以站起来，然后拉开门，在爸爸妈妈的眼下飞快的奔了出去！然后跪在他的面前，用尽今生的力气抱住眼前的人，痛哭出声。爸妈随我出了门，看见我们是那么坚持，叹了很长一口气，把我的行李扔了出来后，把门大力地关上。我们终于笑了出来。
　　我们对关上的门磕了一个头后，两人从此朝自己的路走去……

　　到此，我们的相遇就告了一段落。我写得那叫一个腰酸背痛，不知道那个家伙写得怎么样了？不过回忆的时候总是美好的，希望能就这么幸福下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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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从始至终一直很喜欢木木。。。他很可爱哈。。不过小林子也可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