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娇女》亦晨曦

4、赴宴

　　次日，因为谢氏昨天晚上的吩咐，李妈妈一大早就指挥着丫鬟准备给林琳梳洗打扮。

　　待李妈妈进来时，小姑娘穿着月白的亵衣，娇嫩的小脸含笑，已坐在床上等着了。这时姚黄魏紫正端着脸盆进来，问状，不由问道：“姑娘在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林琳闻言，小脸绽放出甜甜的笑容，道：“我在想昨天真是好玩呢，爹爹还给我们买了风筝，等开春了我就可以放风筝了。”

　　魏紫脸上含笑，一边跟小姑娘聊着，一边手脚麻利地伺候她梳洗。

　　将新做的白兔毛镶边的孔雀开屏纹石榴红裙子给她穿上，外面裹一件白狐狸毛的小斗篷，姚黄又给她梳了双螺髻，缠着红色线绳，因今天要出门，又在线绳上面串了黄豆大小的珍珠，林琳微微一笑，水润的大眼睛璀璨又夺目。

　　林琳刚收拾好，李妈妈就回道：“姑娘，秦妈妈过来接您去夫人那边了。”林琳点点头，带着魏紫随秦妈妈过去正房。

　　一行人刚到正房，紫檀黑金漆圆桌边上已经坐了三个人。因为今天临时有公务，故林长清很早就起身了，谢氏很快就吩咐紫月摆下了早膳。

　　此刻，林长清穿着官服和妻子，儿子正等着小女儿过来，知道谢氏今天要带林琳出门，林长清不免叮嘱妻子要看顾好女儿，道：“ 今日何老夫人大寿，既然琳儿要跟着去的话，那就多带几个人吧，也多一些照顾。”

　　而林琰正坐在林长清身边，小小的人儿，穿得整整齐齐，小脸微绷地等着妹妹。

　　谢氏今日穿了一件宝蓝色收腰兔毛圆领长袄，又戴了一只点翠青羽簪，更显气质端庄。

　　她柔顺地点头，正要开口，“母亲。”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只见屏风后林琳笑盈盈地走出来，待林琳近前，谢氏又端详了一会儿，确认无虞后这才拉着女儿坐下用膳。

　　用膳后，林长清自然去前院处理公务，林琰去学府上学。而谢氏则带着林琳出门赴宴。

　　大门外，已经准备了两辆马车，林琳和母亲、紫月坐一辆，后面一辆则坐着魏紫、秦妈妈，还放着给何老夫人的贺寿礼。

　　谢氏踩着黄木凳上车后，紫月又将林琳抱上来，等一行人坐好，车夫这才缓缓驾起马车，离开府衙。

　　车行一路，马蹄与车轱辘交相呼应的声音不时传来，林琳上了马车后，白嫩的小脸偎在谢氏的胸前。

　　冬日的阳光照进来，洒在雕花小桌上，桌上有一个食盒，装的是谢氏特地让厨房准备的林琳爱吃的小点心。

　　林琳隔着帘子依稀能听见马车外的吆喝声、步行声和言语声，但谢氏可不会允许她掀开帘子探头向外看，这可是不合规矩的。

　　依偎着谢氏，林琳想着自己的心事，现在看来，苏州尚且如此热闹，要是盛京城的话，恐怕更加繁华吧，如此看来，现在的大周恰值盛世。

　　作为一个从和平社会过来的人，得到此认知的林琳满意了，她嘴角含笑，小手自然地从食盒里捡了一块半透明的水晶红豆糕，细细地品尝起来。

　　谢氏上车就倚着软枕闭目养神，有紫月在，对于林琳的举动，她并不会多加限制，马车辘辘而行，很快就到了何府。

　　今日的何府因老夫人做寿，因此一大早便车水马龙，十分热闹。朱漆大门敞开，何府管家迎来送往，将每位前来祝寿的客人安置妥当。

　　听手下人来报知府林大人的家眷前来，忙扬起笑脸把谢氏一行人迎了进去。

　　进入府中，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大红灯笼，而男客自然去了前院，后院里则不时有夫人小姐前来向老夫人贺寿。

　　跟着谢氏穿过游廊，自有穿红着绿的丫鬟前来指引着，进了上房，脚下踩的是鹅黄色窗凌花羊毛毯，色泽鲜亮，绕过一座高大的插屏，就见内室中老老少少已坐了不少人，都陪着正中罗汉榻上穿褐色蝠纹大长袄的何老夫人说着话。

　　老夫人端坐在炕上，面含笑容，精神奕奕，因着今日寿辰，气色更加红润。谢氏进门后，先给老夫人送上寿礼，又介绍了自己的女儿。

　　因着儿子孝顺，儿媳能干，故老夫人过得十分顺心，对待小辈更加宽容慈爱。她眯了眯眼睛，对林琳招了招手，示意她进前来。

　　得到谢氏同意，林琳挺起小胸脯，向老夫人端正地行了礼，软糯的声音道：“琳儿给老夫人祝寿了。”

　　何老夫人闻言，仔细地打量了林琳一阵，发现这女娃年纪虽小，但样貌姣好，目光清澈，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已是进退有度，礼仪甚好，心中对林琳的喜爱又添了一分。

　　她满意地握了林琳的小手，对着一屋子的人笑到：“这真是个惹人疼的孩子。”又吩咐了一旁伺候的大丫鬟送了见面礼给林琳。

　　谢氏忙代女儿接过来，交给身后的紫月，又笑着对何老夫人道：“琳儿能得老夫人的喜爱也是她的福气。”至此，一屋子的女客相谈甚欢。

　　连续见过几位夫人后，谢氏见女儿无精打采，便向何老夫人道了一声，于是老夫人就让身边的丫鬟带着林琳和另外的几个小姑娘去园子里玩耍。

　　虽是冬日，但何府的园子仍打理得十分干净，作为一个内心已是成年人的林琳，和几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实在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

　　因此几个小姑娘坐在八角亭里相对无言，很快便有丫鬟送上了点心，有栗子糕、如意卷等。

　　毕竟还是小孩子，每个人都拿起了点心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毕竟从小的教养良好，每个小姑娘吃得还算优雅，唯有林琳一口都没动。

　　这时前院已放起了鞭炮，喧嚣的声音一阵又一阵地传来，让林琳觉得自己与这里还是格格不入的，毕竟自己已经是成年人，却还是要和小姑娘待在一起，不免有些感慨。

　　过了一会儿，似乎渐渐起风了，伺候的丫鬟见此，可不敢让小姑娘在这里多待，遂哄着她们回去。

　　回到屋子里，众位夫人皆坐在何老夫人下首的玫瑰椅中，正陪着老夫人说话。

　　见几个小姑娘回来了，何老夫人的儿媳，何府的当家夫人李氏便让人收拾了偏室，带着小姑娘去里面坐着。

　　谢氏与几位相熟的夫人正聊着天，余光瞥向林琳，见她面无异常，遂放下心来，她与何大夫人俱是出身于盛京名门，故还算聊得来，还为了女儿的教养，问起了苏州城内的女先生。

　　很快，何老夫人的寿宴已近尾声。天色已经不早，谢氏与众夫人结束了话题，又与何家人道了别，便领着女儿打道回府。

　　在何府虽然都是谢氏在与别人应酬，但林琳目前年纪小，精力有限，今日又起得早，故刚上马车已有困意袭来了。

　　谢氏看着很是心疼，喂着女儿喝了一口温水，轻哄道:“琳儿乖，很快就回府了。”又让紫月与车夫说把车赶稳一点，林琳这才打起精神。

　　林长清拗不过林琰，带着他早已在门口等候，见车停下后半晌无反应，正要出声询问，马车的帘子便被掀了起来。

　　林长清伸手先扶了妻子下车，然后直接把女儿抱下来，看她无精打采的样子，询问道：“琳儿，可是累了？”

　　林琳靠在父亲温热的胸前，懒懒回道：“琳儿好困！”一旁的林琰看着妹妹无精打采的样子也心疼，遂道：“爹爹，咱们赶紧进去吧。”

　　林长清这才和妻子相偕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