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蔚

7、第七章 偷窥中的意外发现

　　这天傍晚，一行人在何家宅子后的“臭水沟”碰头，“臭水沟”其实是条蛮清澈的河，但是因为小时候萧筱家人怕她到河里玩，所以常骗她河里有妖怪，所以萧筱才喜欢叫它“臭水沟”的。总之，一行人在那儿会合后三个人就回府做他们的“乖孩子”了，剩下一个洪少渔继续去当他的臭乞丐。

　　这日晚上，何子寒仰天躺在床上，却迟迟无法入眠。

　　‘冷漠的人，是吗？’今晚亥时刚过他就去人家屋顶听壁角，然后就听到那家老爷是这么评价他的，甚至那老爷还对着怀里娇笑着的女人扬言一定会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他跟他老子一样的下场。

　　要对付他是吗？何子寒冷笑。这点他早就知道了，否则他也不会没事半夜做这偷窥人家闺房之乐之事，只不过偷窥的对象是他的对头，这几天找他的红烧鱼师弟也挺麻烦，那就只能由他大将亲自出马喽，没想到刚出马就听到了人家对他‘冷漠’的评价。

　　这黄老爷子到底想怎样？到现在，他还依然不知那老头到底想怎么对付他，虽然知道是这老头设计害死了他父亲，但到现在他还是查不出当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老头到底是怎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这害人的勾当。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等，等那老头行动了，让他抓住了把柄，之后才能彻底除去这威胁，也才能为他爹爹报仇。

　　在他印象中，他爹是个慈爱的爹爹，很疼他，小时候总是爹爹抱着他照顾他，不假他人之手。娘亲一向身体不好，当年又是拼了命才怀下他，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爹爹告诉他这些的时候，他那么小小的年纪也能感受得到爹爹对娘亲的怀念。

　　何子寒的爹娘成亲六年才生下了他，本来他娘以为自己不能生，于是他娘亲和奶奶就合力劝说父亲，让他纳了妾，也就是现在的何二姨太太，只不过后来这姨太太也没能给父亲生下一儿半女的，而他何子寒和这二娘的关系也不怎么亲。

　　小时候他的身体非常弱，隔三差五的就来个头痛脑热、气喘虚晕的，老是弄得整家人人仰马翻的。这样的身子熬到了他五岁的时候，那年冬天他几乎都是在床榻上度过的，还有大夫担心他熬不过这个冬天，不过还好他运气好。可到了春天，他的身子就更加弱了，整天就是咳嗽。

　　眼见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家里人可真是心疼死了，再加上他小家伙从小就聪明伶俐又懂事，总是瞪着个大眼睛看着你，有时候甚至还倒过来安慰你叫你别伤心，一家人看着他这么难受也是越来越心焦。

　　还好，或许是他命不该绝吧。何子寒轻轻叹了口气。

　　正在大家焦急无策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好消息，说是川境山上住着位高人师父，近日云游到了萧家，萧家人对他说了这小子的情况，那师父答应治好他的病并收他为徒。

　　这下，一家人就算再舍不得也不得不把孩子交给那师父了，毕竟有一线希望是绝对不能放弃的，眼下是保住孩子的命最重要。于是，何父带上家人的嘱托，亲自携子上门拜师求医，还好小子命大没在半路就一命呜呼了。

　　这之后孩子的病果见起色。起先何父每年都会去看一次儿子，只见儿子起色一年比一年好，心里也越来越安心，之后，师父会隔两三年带着孩子回家看看，这可把家里人都乐坏了。只不过美中不足的是，这孩子一次比一次少言寡语，到如今，竟已被人冠上了‘冷漠’这个词？

　　何子寒躺在床上睁大眼望着床帐。他承认他是不爱说话，可那也不代表就是冷漠啊，他还是有正常的七情六欲，还是有感情的波动，只不过很多事他都认为是可有可无的，也就不必太在意，可那就代表他冷漠了吗？

　　不必吧，他对这个词还是挺在意的。

　　自从三年前爹爹突然病逝，他就回到了这个家，接手这个家和爹爹的生意。

　　但是一回家见到爹爹的遗体师父就告诉他他爹的死不简单。师父看出他爹的突然病逝是长期服毒造成的，并且这毒还非附近可见，能让爹爹这么长时间地服毒而不自知，可见这下毒之人定是府中之人。于是从这日起他就一边接管爹爹的生意一边调查此事。

　　而令人不快的是，三年过去了，他却只查到这要置爹爹于死地的一人是富顺茶庄的老板黄富，而这藏在府中的人是谁却依然不得而知。

　　何子寒实在睡不着，于是披着外衫，走出房门，任冷人吹过身上，使人感觉神清气爽。

　　这府中最令人怀疑的是人该属何二姨太太，嫁给何老爷后也未能生育，况且何子寒母亲死后，他爹也一直没将她扶为正式，她该是最值得怀疑的一位，只不过仔细想想却也没什么动机。因为这女人本是一乡下农民，母亲看中了她的淳朴让她嫁给爹爹。她虽未能生育，却有旺夫命，嫁过来后，帮着何老爷，使他的生意越做越好，越做越大，直至何老爷去世那次，一场大火烧掉了一大半的产业。

　　但这之后，何二姨太太也过上了清闲安乐的日子，衣食无忧，所以照理说不可能是她的，那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这就是一直以来困扰着何子寒的问题，找不出内贼，事情就不容易解决。

　　那丫头竟然还在练，何子寒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后院，然后就看到杨梅一个人在院子里蹲马步，整个脸垂到了胸口——原来是睡着了。

　　何子寒默默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后，一个小姑娘披着衣服从屋里走出来，拽着杨梅回屋了。

　　何子寒微笑，回屋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杨梅正在服侍老夫人用早餐，萧筱就蹦蹦跳跳的过来了，陪老夫人一起用过了早餐，萧筱就向老夫人‘借’了杨梅，然后两人就出府了。

　　“和昨天一样酉时我们在何家宅子旁的臭水沟旁见！”萧筱一见到洪少渔就打算抛弃她这人领路人，好吧，君子有成人之美，虽然她不是君子，但是，她也不想打扰人家的好事。虽然她师父看起来不怎么高兴，因为他一看到萧筱就皱眉，然后对方一个皱眉他就换上讨好的表情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一物克一物。

　　可是，杨梅啊杨梅，你到底要上哪儿去打发时间呢？

　　想来想去，杨梅只想到了一个地方，那就是“何家茶庄”。

　　穿过整个市集，来到茶庄，庄里人看到是昨儿个来过的小姑娘也就未加阻拦，杨梅一路小跑到茶园，就看见少爷又在和管事讨论什么，她也没去打扰人家，就径自打发时间去了。

　　只是，过了一会儿，咚咚咚咚，何子寒正在账房里查账就听见有脚步声朝他这边跑来了，然后，果然，敲门声，推门声，杨梅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了。

　　“什么事？”茶园里出什么事了吗？刚才她一来他就看到她了，这姑娘也没跟他打招呼就自个儿干活去了。

　　“少……少爷”吞一口气，“那个……能不能……送我一点点沩山毛尖那个……只要一点点就好。”

　　咦？她什么时候学会她师父这招了？讨茶？害他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呢。

　　“叫王管事帮你去拿吧。”

　　“yeah！谢谢少爷。”一溜烟，人就不见了。

　　这天下午，杨梅怀里抱着王管事，不，是少爷送她的一小袋毛尖，和何子寒一起去何家旁边的“臭水沟”跟萧筱碰头。

　　脸上的笑容从她拿到那一小袋沩山毛尖起就没有消失过，何子寒不禁纳闷了，有必要这么开心吗？

　　于是，不知不觉就：“这么喜欢喝毛尖吗？”

　　杨梅闻言微微愣了一愣，“不，是我爷爷喜欢喝。”

　　“那是要带回家去给你爷爷？”

　　“也不是，我爷爷他再也喝不到了。”笑容瞬间垮了，“我记得有一年有人送了爷爷一袋沩山毛尖，爷爷喜欢的不得了，但又舍不得喝，每次都是有什么人来家里或者是什么重要的日子，他才拿出来喝上那么几杯，结果没想到，大概是时间太长了的关系吧，那袋茶叶竟然后来剩下的一半都霉掉了，爷爷心疼死了，就自己拿了锅子又炒了一遍，才喝完那袋茶叶的。”说着这些的时候杨梅的表情是苦涩的，也是幸福的。

　　何子寒愣愣的看着她，他总觉得这女孩好像有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那么耐人寻味，有时候是没心没肺的笑，有时候又有着若有若无的忧愁，很大胆也很细腻，很微弱又很夺目，让他不自觉的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