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鬼故事》蜉蝣汤

13、第十三章 坦白

　　天下没有这么离奇的事，梅县丞冷了脸，他不相信。“岳父大人，玉简可以作证，南嘉刚进门的时候，连成亲拜礼都不记得，甚至连自己的名字也是我告诉她的。”梅县丞心里更加怀疑，再细细打量自己的女儿，举止干脆利落，虽然是一样的面孔，但毫无以前温婉的表情，全身上下还透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淡气质，就算人失忆，气质是不会变的，出嫁短短几天，她的女儿就像换了一个人，他很怀疑，他对温玉简说道：“玉简，你先在这坐着休息，我和南嘉要去祭拜她的娘亲。”
　　温玉简说道：“好的，岳父大人。”
　　“南嘉，你跟我来。”“好的，父亲大人。”山鬼跟着梅县丞走出了花厅，向书房走去。没走多久，梅县丞和山鬼就到书房了，推门进去向右走，墙边观音台上放着一个牌位，上方竟挂着一幅美人梨涡浅笑图，山鬼心中了然，这一定就是梅南嘉的娘了。梅县丞从柜子里拿出六支香，分了山鬼三支，“南嘉，和我一起祭拜你娘。”梅县丞说着，双手捻香，躬身拜了三拜，“佳玉，今天女儿回门，我就带她来看你了，温家人对她还是很上心的，看到她过得好，想必你也很开心吧，希望你在天之灵继续保佑我们的女儿。”梅县丞说完这番话后把香插到香炉里。山鬼学着梅县丞的动作拜了拜，说道：“您就放心吧，南嘉会过得好的。”
　　梅县丞突然说道：“那倒未必，你不是我女儿，你到底是谁？”
　　山鬼猛地转头看向梅县丞，见他一脸沉凝望着自己，垂眸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既然你已有所怀疑，还瞒着温家的人私下质问我，想必你也不愿意让温家人察觉我不是梅南嘉本人，想保住这门婚姻也好，关心你的女儿安危也罢，我只能告诉你，我正在救你的女儿，如果你不相信我，还打算揪着这件事不放，我受到伤害的话，你女儿就再也救不回来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吧！如果你相信我没有恶意，我承诺，四十五天后，你会收到她亲手写的家书。”
　　梅县丞大怒：“荒唐，我连你的来历都不清楚，让我怎么相信！”
　　山鬼冷淡说道：“我言尽于此，你想想，如我真的有意冒充你的女儿，我也不会这么坦白，还给你承诺。”
　　梅县丞冷凝的表情慢慢平复，正如她所说，如果她有意冒充自己的女儿，怎么还会光明正大地公开秘密，“姑娘，我女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需要你救她？”山鬼有点不耐烦，心想这老家伙也太聪明了，不套出点话来不罢休，她不理他，上前把香插在香炉里，边插边说：“这事说出来太离奇，对你来说只会带来恐惧，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见你能心平气和的跟我说话，想必你是有点相信我的，既然如此，你不妨耐心等一等，看我是否食言。”
　　梅县丞看着她毫无闪躲，坦荡荡的双眸，决定对这事静观其变。“好，为夫暂且相信你，如果你说谎，或者伤我女儿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放过你。”山鬼冷笑一声，率先走出书房，老头，好大的口气，信不信我让你鬼都做不成。这一念头在脑里转了一圈就被山鬼打散了，罪过罪过，山神说了，要时刻控制自己的恶念，不能滥用法术。
　　花厅内，温玉简无聊地喝着茶，他想去其他地方走走的，但岳父大人没有让他四处走动，他也不好随便走动，免得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当他喝完第三杯茶的时候，听到梅南嘉在呼唤他，“玉简，我们回温家吧。”温玉简心里一惊，起身走到刚回花厅的梅南嘉身边，说：“我们才来没多久呀，你难道不想多待会，好好陪你父亲说说话吗？”山鬼回头瞅瞅了梅县丞，不做声。
　　梅县丞倒是很配合，说道：“南嘉刚拜了她娘亲，难免有点伤心才着急回去的，也罢，玉简，你就带她回去吧，我和南嘉已经说了很多话，知道她在夫家过得好就心满意足了。”
　　“那好，岳父大人，小婿就先告辞了，等过些时日再过来探望岳父大人。”山鬼还是一言不发，等温玉简说完客套话，就率先走出花厅，往门口走去。温玉简急匆匆赶上山鬼，“诶，南嘉，你等等。”山鬼不予理会，径自走到后院大门才停下。温玉简不解地问道：“南嘉，怎么了，看你样子，也不像伤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山鬼仰天叹了口气，说：“你别问了。”见温玉简还想开口，山鬼瞪了他一眼，温玉简只好略带尴尬地小声嘀咕：“我有点饿了。”
　　山鬼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人类那么容易就饿，思索了一下说道：“额，我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吃的。”温玉简看着梅南嘉认真说话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傻瓜，我们沿路看哪家饭馆最多人，我们就去那一家吃点东西再回去，好不好？”山鬼点头。“三才镇可比梅县热闹多了，等回到三才镇，我带你去逛逛，你说好不好？”山鬼笑着说：“好！”温玉简看着梅南嘉明亮的笑容，有点害羞得摸了摸脖子。
　　“少爷，前面的珍馐楼最多人，要不就在那吃饭吧。”温家家丁驾着马车说道。温玉简撩开马车的车窗看了看，说道：“好，就这吧。南嘉，我们下车去看看，试试他家的菜当不当得上这珍馐的称号。”山鬼回应一声好，等马车一停，就擅自掀帘跳下了马车。温玉简看着梅南嘉这么风风火火地下车，急的追出马车，但下一刻山鬼的举动让他哭笑不得。她学着自己在县衙后院扶她下马车的样子等他，让他扶着她的手下马车。副镖头和家丁看到这一幕，笑的不能自已。温玉简机智地拉着“梅南嘉”的手亲吻了一下，山鬼受惊立马缩回手臂。温玉简从容得笑着走下了马车。副镖头和家丁心中敬佩，少爷果然机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