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贾环成长记》小余不是鱼

51、有望

　　陈富还沉浸在一心造反的反贼居然是个嘴瓢的震惊之中，听到贾环的话也是一愣。

　　对呀，金镇是怎么知道的。莫非他也是个反贼？

　　贾环不信：“他要是个反贼，他为什么救我呀。为了报答我允他白吃白喝的恩情吗？他们做反贼的都这么知恩图报的吗？更何况，如若他真是个反贼，我家如今有难，说不得就是他的手笔，那他这是报恩，还是报仇？”

　　陈富喏喏道：“没准儿，他是看害的你落难，心里不忍，才把你救下。”

　　“那他为什么不一起来这里，留在牢干什么。”贾环反问。

　　陈富：“没准是留下做个内应，到时候这边一旦举旗，他给我信号弹估计就是让我这个时候发个信号。他得到信号，便和城里隐藏的反贼一道里应外合。打他个措手不及，将他们一举拿下。”

　　贾环看着陈富手舞足蹈，恨得翻个白眼：“你这这口气怎么这么豪气干云，你这是入了反贼的教了？”

　　陈富慌忙将手放下，规矩放好。

　　贾环靠着走廊栏杆道：“他要是个反贼，犯不着在苏堪面前装晕呀。”

　　陈富挠挠头发：“对呀，那他是几个意思？”

　　贾环思量道：“自从被抓，你与苏堪一直都在一起。唯有你被拖出去那段时间，只有他在牢里。虽然无关，但你说我晕倒之后，尤显达把我抱进后院。苏堪也是在后院把我偷出来的。尤显达要真心恨不得我全家死绝，为什么要这样急切。我死了，按手印不是更方便？”

　　陈富锤着脑袋：“唉，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不能向你这样明说嘛？”

　　“你小声些，”贾环一拍陈富脑袋：“我只是胡乱猜的。要是我，才不会把众人都聚集起来，明目张胆的的言行逼供，杀人灭口。当时我前去阻拦，也是他命人带我去的，说是为了观刑。我去了他却绝口不提观刑的事，只是一味的逼我。”

　　陈富冷哼一声，斜眼看贾环：“他还对你挺好，行动必有深意。绝不是故意拿话刺你，也绝不是故意一脚把你踢昏死过去。”

　　贾环摸摸仍旧疼痛的腰腹：“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我不过是猜测罢了。不仅是他，陈将军我看也是个胸中存大义的人，绝不会是非不分。我还未被定罪，就不管我的死活了。”

　　陈富冷笑不理，贾环无奈道：“好了不说他们了，只说现在。”

　　苏堪的所作所为实在奇怪，他带自己前来是应陈富所求。那又为何带陈富前来，贾环、陈富从兵丁闯入贾府那天，从头细细思索。

　　陈富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带着金镇、艾罗袭击尤显达那晚，苏堪被贾环派去照看陈富他们。

　　陈富愣道：“我们没遇着他呀，难怪呀，他在你面前说我们去放烟花了。我还奇怪他为何要帮我们，可，可我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帮我们遮掩？”

　　贾环也奇怪：“你们不是第一次找尤显达麻烦了，为何尤显达那天要发难，总不能真的是因为那些烟花？”

　　陈富想说，那不是普通烟花呀，那个真的是效果奇好的烟雾弹。想起烟雾弹，一个念头在陈富闹中升起。

　　“那天，尤显达要杀我，说我无意中说出红莲教反贼的切口‘青山不改、流水长流’。这话我是说过。当晚，明明说好从此两清的。我说过此话之后，他又突然暴起。可是这句话不是人打招呼时常说的吗？怎么就成了红莲教切口。”

　　贾环也犹豫，乌进忠说锦衣府的人是天子亲兵。他们来此必定是圣上亲旨，我们来北地时一路遇见过锦衣府的人，当时他们就在检查来往人口。

　　陈——陈薇儿父女——红莲教总舵主——名字奇怪的陈白山、陈黑水。

　　贾环越说越觉得当初陈白山、陈黑水两个接近贾环就是别有目的。锦衣府当时在拦路查人，北地人口来往审查森严。贾环、甄蒛，都是第一次到北地的官宦子弟。两个姓陈的人托庇与自己和甄蒛，说不定能逃过搜查。说起来也不知甄蒛如今到没到卜奎，陈黑水若是个恶人，他不是危险？

　　陈富安慰贾环不必多想，若是那时候的相遇都是商量好的，那些人未免也太神通广大。

　　贾环淡淡点头，想着自己真是想多了，有些疑神疑鬼的。

　　苏堪命人看着贾环不许走动，自己却带着陈富，四处观望，领着他顺路往山上走去。山路宛转，陈富裹着小皮袄，一路走一路看。跟着苏堪转过一弯，上得阶梯才发现，眼前是个山洞。陈富略微迟疑片刻，便随着苏堪进去。普一进入山洞，一面热浪席卷而来。这大冷天里山上怎么这么热，难道是温泉？在进一步，浓烈的矿石臭味直接把陈富熏得一个倒仰。

　　陈富站在山石空地上，看着下方的硫磺温泉，心中一突。眼前的已经不能说是硫磺温泉，要说是硫磺矿里面渗了水更为合适。

　　一汪汪小型水坑周围，大片金黄的硫磺石，如同奶酪被层层堆叠在一起。无数的小水坑相连，使得下方的硫磺坑底如同煮滚了的米粥。水坑不断冒出来的烟雾，使得整个坑洞如同仙境。但现实并不这么美好，硫磺的臭味熏得陈富喘不过气来。

　　陈富捂着鼻子想到，要是有人在这里点一把火，只怕整个山头都要炸开了。

　　苏堪却似乎没闻到一般，看着下方开采硫磺热火朝天的场景，静静道：“你说，这些硫磺，能造多少炸蛋呢。”

　　陈富猛地睁大眼睛，原来苏堪把我抓来果真是为了炸·弹。

　　苏堪静静道：“从我记事起，我师父就教我恢复汉人江山。我师父作为前任武林盟主，红莲教总舵主，纠集无数武林人士，推翻朝廷。那些武林中人，武艺高强，各个都能以一当百。但起义一事却总也不能成行，你说这是为什么？”

　　陈富不只该如何接话，思索片刻，道：“大约是，武林中人。武艺高强的，总是心高气傲，难以指挥。”

　　苏堪点头道：“你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武林中人要不就是太蠢，要不就是太精。愚蠢的人只以为武艺高强，就能千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以为纠结武林众人够多便可以抵御万兵。哼”

　　苏堪一阵冷笑，又道：“太精明的嘛，唉这世上哪里都不缺精明的人。谁不想当皇帝呢？”

　　陈富以为自己就够叛逆了，没想到这个土著比自己还叛逆。不过也难怪，人家都能造反了。

　　苏堪看陈富捂着鼻子，又把人往外面领。

　　边走边道：“我是看着些武林人士，是不能成事了。你说要造反，咱们缺什么呢？”

　　陈富看着苏堪实在气质温和，不由顺着他的话道：“兵力和兵器。”

　　苏堪点头道：“我知道，自来书生造反十年不成。因为他没有兵权，一切不过是句空话。如今我教联合罗刹国、库勒族、朝鲜国、江南三万志士。兵力我们有了。”

　　苏堪回身看看硫磺矿洞的洞口，里面还时不时飘出硫磺的味道。

　　陈富也随着他回头看，这时苏堪道：“你说这些硫磺，能造出多少炸蛋。从前我一直觉得，兴兵无望，哪怕纠集了这么些人我也不觉得有盼头。但如今，你刨除原有的对朝廷的固见，细想想。这还是无望的吗？”

　　苏堪看着陈富，道：“这世上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有些机遇就在手边，抓住的便能乘风而上，遇水化龙。有些人看着极其自负，其实内里很自卑。他羡慕别人能成就一番霸业，青史留名。倒头才发现机遇就曾经在他手边，只是因他的自卑没能抓住。一些自卑的固见使他以为江山固定，星河不变。所以他安定，平庸甘愿顺着大流，结束自己平淡的一生。但其实，天地都是在不断变换的，但看他抓不抓的住。”

　　陈富看着苏堪黑亮的眸子，心中微微一热。

　　贾环被人看的严密，陈富也一早被人带走，自己实在担心乌进忠、赵国基他们。

　　睡也睡不着，只好靠着廊杆，看远处的青山。猜猜自己到底在哪里。

　　山口渐渐来了一群人，他们骑马进山谷。看着衣裳，倒是汉人打扮。其中一个人一身红衣打扮，看着十分显眼。

　　前面几个人走进，贾环一看，那个红衣人不正是该待在左湾屯的陈薇儿。她为何会在这里，左湾屯的人不也该被抓了吗？是她独自脱困了，还是尤显达跟反贼勾结将她放了。不过她是个反贼这倒是没冤枉她。

　　“薇儿，薇儿。”贾环依着栏杆，对着下面大叫陈薇儿名字。

　　跟着陈薇儿的几人，哈哈大笑，冲着陈薇儿挤眉弄眼。

　　陈薇儿恨得，一甩马鞭。快马跑到楼下，扔下马，三两步跑上来。

　　贾环看着陈薇儿便是一顿问，问赵国基、乌进忠等人。问柏树庄、左湾屯。

　　陈薇儿看他一脸无辜样，伸手便是一鞭子。贾环闪过一旁，不解问道：“好端端，做什么上来就是一鞭子。”

　　陈薇儿冷笑：“这些日子在贾府多谢三爷照顾，这是我的谢礼。”说着又是一鞭子。

　　贾环连连闪过：“你这人好没道理，说实情。你在贾府时，我也确实没有亏待过你。但凡甘棠有的你都有，也就比黄樱差些。我何时亏待过你，要你这般报答。”

　　陈薇儿又说起被赶走之事，贾环好笑：“你们偷东西，若不是怜悯你们，当时就把你们扭送官府了。你到记打不记恩起来了。”

　　陈薇儿要怎么跟贾环说，自己先行潜入贾环身边。差一点就拿到兵器图和造船册，可以立功升为堂主。要不是贾环将她赶走，自己也不至于和陈白山那个蠢货一样，潜藏那么久，给人伏低做小。结果除了丢脸，什么都没得到。

　　陈薇儿咬牙切齿，一口气堵着说不出口。上来便是一阵鞭子雨，贾环也是自幼只见得别人委屈，见不得自己委屈的人。见陈薇儿翻脸出手，只觉得这些反贼各个都是好演技。平日里不吭不响，没这个人一样。露出本性来，各个都是吃人的恶霸。

　　贾环虽然习武不久，但尽的陈副都统和苏堪真传。下盘稳健，任陈薇儿鞭子舞的生风。贾环只是斗转腾挪，一鞭子不挨衣角一下。

　　双手灵活，如飞蝶穿花。一旦捉住鞭子，便使出缠字诀。如灵蛇绕臂，缠住鞭子，反把陈薇儿拉到身前。扯住腰带，狠摔在地上。反手将绳子绕便陈薇儿全身把她捆住。又一个千斤顶，把她压的死死的。

　　陈薇儿不愿呼救，显得丢人，挣又挣不开。恨得粗粗喘气，死命挣扎。

　　“哟，陈姑娘这席天慕地，光天化日的做什么呢？”

　　贾环、陈薇儿具是一愣，回头看去。一个身材高挑，英气十足的库勒女子，不知何时来的，正靠着石壁看着贾环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