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愿》醉里望秋

24、上京1

　　“灵，今天就是你们回去见你爷爷的日子了，你确定要带上我一起。”端着新煮的茶，帮灵空注满了空杯，柳非做着最后的确认。“阿非，你该知道，我决定的事很少改变。”端着茶杯的灵空温和的笑着，鬼云乖乖地坐在一旁的圆桌边，手上托着一本书看的正欢。
　　从他知道面前这人真实身份到现在也过了有一段日子了，以灵空神界风使的身份，他们相处原本是不该再和过去一般随意的。但灵空本和他就是同辈，他们父辈之间关系也是颇好，虽然柳非在众龙子之中年龄不算大，但若真论起来他柳非这个名字都是灵空给起的，这样的关系，如果柳非再论什么身份上下之别，那就显得他太过矫情了。
　　柳非之前也问过灵空为何给他起了柳非这个名字，当时灵空却只是笑着告诉他：花非花，雾非雾，钱财名利身外物，镜花水月非真景，一切都是一个非字。是非之间，真理之界，他是主管公正的龙子，这一个非字再适合他不过。至于为何名为柳非则是因为当时时值春日，柳条抽叶青翠的绿色透满生机，这才又取了个柳字，缀在非字之前。其实若不是当时有人阻止，灵空那时候是觉得叫绿非或者青非也都不错的，该说幸好此事柳非自己是不知道的吗。
　　而鬼云在听到他们谈话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好像有些疑惑，身份上他是灵空的儿子，这鬼云的名字自然也出自灵空，当然他的妹妹以及一众师兄弟妹和门人的名字也都是灵空起的。不过以他的心性自然是不会像柳非那样特地去问名字的意义，过了一段时间他也就不记得了。他活了再多年，在父亲眼中也只是一个孩子，他还有好多东西需要学，自然没有那个闲心去在意一个名字，即使那对他有着特殊的意义。
　　“阿非，我都差点忘了，以我现在的身体，回去的这段路途中要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了。毕竟小云的身份特殊，不能随意的出现在人前，还要拜托你让他暂住在你的玉璧空间里了。”“我明白，你就放心吧。”放下茶壶，柳非对着灵空拍着胸脯。回过头，发现从刚才起鬼云就一直在看着手中的书，动也没动过一下。“界使大人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实在忍不住好奇，柳非侧身把头伸了过去，奈何鬼云压得太紧，他一点都看不到。
　　“你要么和我一样喊他小云，要么就直接叫名字，出了门你这样的称呼会给我们带来无尽的麻烦。”喝了口茶，灵空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六界的人都有这个缺点，就是喜欢把地位身份看得太重。“可是……”“有什么好可是的，小云是我的儿子。他守界使的身份只是赋予了他一个重要的责任，这并不能成为他高人一等的原因。”“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柳非叹了口气，这世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被名声所累，像灵空这样不计较名利地位只在意责任重要与否的人实在是少数中的少数。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教出像鬼云那样的守界使，即使身为守界使也从不仗势欺人。
　　“那…还是叫小云吧，听起来比较亲近。”再三犹豫，柳非选了个自己比较能够接受的称呼，自然的鬼云自己是不会去在意称呼这种东西的，在他父亲的教育中称呼除了真名以外，其他都只是个代号而已，这个代号如何端看别人的意思，他自己也是无所谓的。听到这里，灵空满意的点点头，“你刚才想说什么。”他这才想起柳非之前似乎还说了什么。“我是想问，界…小云在看什么，看得这么认真连我回来都没注意。”原本是脱口而出的界使二字在灵空含笑的瞪视下愣是换成了小云，灵空这才满意的换上浅笑点头。
　　“他这两天迷上了看小说，也就是过去的话本子，而他似乎又对其中一本里的主人公特别的感兴趣，还难得在我面前夸了几句，应该是蛮赞赏的。”
　　“能让小…小云赞赏的人一定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吧。”对于直呼鬼云的名字柳非还有些不习惯，但他只要不在人前大人长大人短的灵空就已经很欣慰了。
　　“可我后来也特地去网上搜了资料，发现小云口中那本书的主人公，虽然为人确实算是不错，人品也算优秀，但他的行事风格实在是有些让我无法苟同，太随意也太随性了。”
　　“不会吧。”柳非瞪大了眼。“好吧，其实我觉得那应该算是不拘小节吧，随性而为也可以看成他为人不做作直面本心。”
　　“是啊，所以不管有多少缺点，总归也算是个好人。”依旧微笑，灵空其实对小云崇拜怎样的人并没有太多的管束，也就随口念叨几句而已。
　　“也只有你会这么说。”柳非一瞬间就无语了，那你还对别人太随性有意见，我看真正没心机的是你吧，不管是什么人到了你嘴里都能变成好人。
　　“他认真执着，待人真诚又有耐心。”一旁一直没出声的鬼云，突然冒出一句话。“我知道，我也没说对方不好，也就是说说他行事风格而已，那些行为在书里倒是没什么，但对我们这样的人而言，处事可绝不能像那样任性妄为。”灵空脸上泛着柔和的笑，柳非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说完一句就又埋头在小说中的鬼云，才转身疑惑的望着灵空。
　　“你别看小云平时很少和人接触，他看人可是很准的还护短，不对他眼的人，他可是连搭理一下都不愿意的。而他看中了的，有意无意总是喜欢维护着。”
　　“这孩子还真会挑。”听到了灵空的话柳非无语了一下。“那要这么说的话，他对我也算蛮客气了。”
　　“怎么说？”抬起头，灵空对柳非的话有些奇怪。“你和小云认识还没多久吧。”
　　“哎——，他刚出来那天，被我当成怪物扔到地上了。”
　　“这事儿我看小云都不记得了吧。”灵空喝完杯中的水，随手把茶杯放在床头。“阿非，这种事情小云是不会在意的，你就别再想他了。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发北上回我爸口中的本家了，你要是有时间乱想还不如帮我把药材整理一下。我想可能要麻烦你帮我多带一些了，回去这一路上不知什么时候就能用的上。”
　　“好，我帮你收拾。”柳非哀怨的眨了眨眼，但结果依然只能去帮着灵空收拾药材。轻笑的看着虽然不断抱怨但还是认真帮他整理药材的柳非，灵空似乎心情很好。起身下床，把被子叠好。拿起先前放在床头的茶杯，坐到了鬼云身边喝水。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灵空妈妈的声音：“儿子，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
　　“知道了。”灵空回过头，看着已经把药材存进玉璧空间的柳非，柔和的笑着。“小云，这段是时间你就先呆在玉璧空间里吧，我有帮你放你喜欢的书。没有特殊情况的话，你不要轻易离开玉璧”。
　　“知道了，父亲。”鬼云乖巧的点了点头，随着紫光轻轻闪过人已经消失在房间中了。
　　“阿非，那我们出去吧。”拍了拍柳非的肩，灵空率先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