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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流念 ...

  •   我气喘吁吁的跑回女生楼,才知道买我转让的两张音乐会票的其实是路芳菲和张云刚,我有点儿后悔,要知道这个票这么好卖,我干嘛打折卖啊?原价出售不就好了吗?
      “十八,你怎么把音乐会的票卖了?”路芳菲眨巴挽着张云刚的手臂看着我笑。
      “本来是要去看的,刚好这个周末有事儿,所以只好忍痛转让了。”我眼巴巴的看着张云刚递给我一百元,然后我还得找给人家20元,说实话,我真的是忍痛转让,本来就该100块卖,我用手捻了20元好几下,生怕找钱找多了。
      路芳菲拢着头发,笑嘻嘻的看我:“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那两个人不是咱们学校的吗?”
      “你说李遥和曲莫浮?”我恍然大悟:“他们是师大的……”
      张云刚叼着墨镜的腿儿,收好钱和票:“谁啊?”
      “谁都不是,走啦,十八。”路芳菲拽着张云刚的手臂,朝我摆摆手。

      我去到烧烤店,阿瑟和左手聊的还不错,方小刀笑的嘴都有点儿歪了,
      我还没坐稳当儿,阿瑟就拉下脸:“小麦,搜身,搜十八的身,看这小子赚了多少钱?竟然把咱俩扔在咖啡厅,自己跑的兔子似的……”
      小麦幸灾乐祸的笑,竟然真的开始翻我的口袋,我一直都想不到小麦竟然有那么的力气,竟然把我牛仔裤两个口袋里的东西都给翻出来了!!!
      “30,45,80,130??呀!!”阿瑟睁大了眼睛:“十八,你竟然为了这么点儿钱就把我扔在咖啡厅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我小口的喝着啤酒,没敢吭声。
      “秦谁无梦谬?”可能是喝了酒,左手竟然兴致很高的念着我口袋中翻出来的一张纸片,左手疑惑的看着我:“秦谁无梦谬?今影花闹……什么意思?”
      我嘴里的啤酒一点儿都没糟蹋,非常厚道的喷了方小刀一身,我忍不住笑出声,左手愣愣的看着我。
      “你说的什么啊?”阿瑟皱着眉头,抢过纸片:“秦谁无梦谬??什么啊?老兄,你有点儿文化好不好?这是‘秦淮无梦寥,钤(qian)影花闹’好不好?合李遥兄江南曲……”
      阿瑟、方小刀和小麦都笑了,左手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我忍住笑,抢过那张纸片装到口袋里。
      我开始打圆场:“我写的有些草了,是我笔法的问题。”
      阿瑟竟然还有些意犹未尽,搂着左手的肩膀笑:“你太有才了,秦谁无梦谬……”
      方小刀本来脸就憋通红,阿瑟一这么说,方小刀扑哧笑出声,左手的脸色和表情都难看到极点。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啤酒,因为阿瑟怪罪我为了两张音乐会的票,就把他和小麦甩在咖啡厅,所以他要罚我喝酒,我知道这是阿瑟的借口,阿瑟不过是想找借口跟我喝酒而已。
      那天晚上,左手也喝了很多啤酒,左手喝的闷闷的,我知道左手闷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读错了我写的诗词。不知道那些诗词的意思是一回事儿,如果连字都读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阿瑟架着左手去台球室的时候,左手的很多动作都有些僵硬了。
      小麦喝了点儿啤酒,醉的不省人事,睡在另一边的沙发椅上。
      台球室人不是很多,阿瑟和左手打台球的时候,我就仰靠在球案旁边的沙发椅子上躺着,感觉灯光摇来摇去的,我眼前模模糊糊的,能清晰的听见球杆撞击台球发出的声音。我看见阿瑟叼着烟,台球杆在阿瑟的手里转着,每个动作都那么帅气。
      方小刀拽了把椅子,坐到我身边,含含糊糊的说:“十八,你觉得左手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有点儿听不清方小刀的声音,我仰靠在沙发椅上,台球室的灯光晃的人心慌。
      左手的衬衫敞开着,牛仔裤的皮带刚好卡住了衬衫的一个下摆,左手俯身靠在球案上,架起手指,另一只手滑着球杆,我能看见左手散落的衬衫下棕色的肩膀。左手的眼神从球案上飘起来,晃晃悠悠的看着我的方向。
      我借着醉意,也看向左手,我听得见自己呼吸的声音,象是跑完了800米。
      我可以和阿瑟称兄道弟,我可以毫无顾忌的看向阿瑟的眼睛,小麦说上来翻我牛仔裤的口袋就翻个底儿朝天;
      我可以和李遥和诗词,从《诗经》谈到《山海经》,从唐诗宋词说到上下五千年;
      就算之前曾经失败了那份儿爱情,毕竟有让我无畏无惧靠近的理由。
      左手在台上抱着吉他唱歌的时候,是大家眼中唯一的发光体,可是当左手不唱歌的时候,他就把别人都当成了发光体,他自己就给那些发光体淹没了。
      那么,我和左手可以做什么??我这样想着想着,就开始心酸起来。
      左手的眼神,从我身上滑到球杆上,滑动了好几下手里的球杆,始终没有下去手,阿瑟吐了一口烟,说:“你还打不打了?”
      “我来我来。”方小刀肥胖的身体从我身边弹了出去,跑过去拿走左手手里的球杆,开始和阿瑟比划:“哎,我当年全垒打的……”
      阿瑟啪的给了方小刀脑袋一巴掌:“靠!全垒打是棒球好不好??你糊弄谁?”
      左手低着头,坐到我身边方小刀刚才坐着的椅子上,我转头看着窗户外面,听见有打火机的声音,打开,又合上。
      “十八。”左手有些异样的声音。
      我装着漫不经心的转过头,左手涨红了脸:“‘秦淮无梦寥’,到底是什么意思?”
      “有时候看着你,我会想到家人。”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跟左手说。
      左手愣愣的看了我好几秒钟,慢慢站起身,朝阿瑟和方小刀的球案走了过去,左手倚靠着台球案子,背对着我,好久。

      回到宿舍,我怎么都睡不着,许小坏做着面膜,含糊不清的问我:“阿瑟来了?”
      “恩。”我心不在焉:“非让我帮办学生月票,说是在外面甩给别人看的时候,有面子。”
      许小坏转脸看着我:“你们,找左手喝酒了?”
      “恩。”我看着上铺粗糙的床板。
      我想起曲莫浮,如果他在,是不是可以问个字?
      我腾的从床上坐起来,差点儿撞到床栏杆。我抓起电话,拨打李遥宿舍的号码,许小坏诧异的看着我,好一会儿电话才通。
      “我找李遥。”我对着电话说。
      “十八吧?”电话里有声音传过来,“我是曲莫浮,书法协会晚上有活动,李遥还没回来。”
      我对着电话沉默了好几秒钟,我没敢告诉曲莫浮,其实我真正想找的是他。
      “有什么事儿我可以转告。”曲莫浮生声音在电话中有些飘渺。
      我松了一口气:“我想让你帮我测个字。”
      “好。”曲莫浮好像笑了一下。
      “明月的‘明’。”我对着话筒说,许小坏从床上坐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犹豫了一下,接着对着话筒说:“就测,眼下的事情……”
      曲莫浮恩了一声:“稍等。”
      许小坏慢慢的从脸上揭下面膜纸,漫不经心的看着我:“什么眼下的事情啊?是工作?还是爱情?你总的告诉人家吧?”
      “十八。”曲莫浮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对于‘明’字感觉不是很好,不过这个字是吉字,所以问题不大。”
      我恩了一声,许小坏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表情上。
      曲莫浮停顿了一下:“‘明’字小篆从月囧,是月光照亮窗户的意思。但是比之白天,显然不够明亮。所以我觉得你说这个字的那段时间应该是略暧昧模糊的状态,事情处在一个胶着难以推进的状态,但是又给你希望,明者盟也,故需要达成同盟才有进展……”
      “你知道我想测什么吗?”我忽然很想问曲莫浮到底知不知道我想测什么。
      电话里传来曲莫浮的笑声,不大,“你不过是想求个明白而已。‘明’字从水,春季凶,夏季小吉,秋季大吉。冬季继续持续。”
      “你不想问我点儿什么吗?”我对着话筒试探性的问曲莫浮。
      曲莫浮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我现在问你有用吗?”
      “十八,运气怎么样?”许小坏开始做脸部按摩,眼角看向我。
      我用手盖住话筒,看着许小坏笑:“还不错,说是过段时间能找到合适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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