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禧攻略]尔晴，我劝你善良》月芳菲

17、帅哥，干嘛非逼人家说实话

　　其实尔晴清楚，富察傅恒说的是对的。
　　紫禁城里的日子看似荣华富贵，却也更加残酷血腥。
　　富察皇后只一味地退让是不够的，她只会失去得更多！
　　就像纯妃！

　　纯妃苏静好是富察皇后的闺蜜。
　　她才貌双全，肤细如瓷，姿色比起富察皇后更是别有一番楚楚动人的模样。
　　两人在潜邸时便交好，自从富察皇后丧子后，她更是比皇帝还来得勤。

　　尔晴有些看不太明白纯妃。
　　身为四妃之一，她长年卧病在床，一遇到侍寝之时，更是变着花样生病。
　　平日里，她俨然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从不把权势和地位放在眼里。
　　这样的人，究竟图什么？
　　虽说富察皇后是后宫之首，一国之母，权势和地位都极高，能够攀附在富察皇后身边，也能得到不少的好处。
　　可尔晴却看得分明，纯妃从来没有想要从富察皇后这里得到什么。她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富察皇后身边谈天说地，下棋品茶。

　　不是尔晴把人心想得太坏，而是她真的不懂纯妃。
　　娴妃之所以不争，是因为她爱皇帝！
　　很可笑是吧？
　　但她是真的爱乾隆！
　　把他当成一个普通丈夫来爱！

　　每个月，娴妃都会送上自己手工缝制的各色衣饰。她明明知道绣坊做的更精细，可她还是多年如一日地做着。
　　娴妃家世并不显赫，所以不若高贵妃那样受宠也是理所应当的。
　　但是皇帝总是一副瞧不上她小家子气的作派就让尔晴有些嗤鼻了。
　　敢情人家把你当丈夫来爱你还不乐意，非得人家整天捧着你的臭脚才开心是吧？

　　可这纯妃更妙！
　　她非但看不出爱皇帝的模样，连日常捧臭脚的活儿都给撂挑子了！
　　富察皇后虽说受宠，可现在大权旁落。纯妃整日里来长春宫风花雪月的，一副我们两个不受宠的人一起享受人生的态度就太让人起疑了！

　　纯妃并非是没有手段的人。
　　尔晴有看过她一个眼神便让身边的大宫女玉壶闭嘴的模样。
　　一个柔弱温文的人只会被奴才人欺到头上撒尿，就算是懂得些眼色的奴才，多少也会在眉眼间透过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可玉壶没有！
　　从头到尾都是恭恭敬敬的，毫无僭越！
　　所以，尔晴对纯妃那副温柔和蔼的模样很难真的有好感。

　　纯妃这么多年不侍寝仍能位列四妃，而且旁人只说她是温和可亲，但事实是不是这样，人人心里都清楚。
　　一个妃子每年的俸禄只有300两。
　　纯妃的家世同样不显。
　　这样的人，领着这么点钱，她是如何能在宫里混个好人缘的？
　　就凭那副柔弱不堪的作派？
　　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要说她心机深，尔晴却又从未看过她害人。而且每次都真心诚意地开导着富察皇后，那副焦急的模样并非装出来的。
　　尔晴并不自负，可一个人是不是有着真情实感，这是装不了的。
　　那么，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纯妃究竟在想什么？

　　尔晴曾让小顺儿多盯盯纯妃，可得到的结果却是，纯妃平日里也是几乎足不出户，但凡出来，总会绕着皇帝走。
　　不喜欢皇帝，却喜欢跟皇后手拉手地谈笑宴宴？
　　……为什么她闻到了一种名为“百合”的花香？

　　可是也不对啊！
　　这纯妃要真有所图，怎么着也会趁机摸摸皇后的小手，搂搂皇后的细腰啥的吧？
　　没有！
　　纯妃的目光中除了关切便是一个朋友该有的热情！
　　多一毛钱的感情都没有！
　　都说富察皇后善良，可她善良归善良，却让人明白她的善良是有底线的。
　　而这个纯妃，却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面对着这么一个漂亮又谦逊的人，尔晴也无法起恶感。
　　不管如何，纯妃她现在还没有对富察皇后动手脚，直接盖棺定论就此认定纯妃图谋不轨，也实在过于武断。
　　而且尔晴一向明白自己的地位。
　　说白了，她就是一个奴才。
　　人家纯妃再看起来好欺负，也不是她能上去踹一脚的主儿！
　　在这四九城里，凡事留个余地才是生存的法则。
　　没准儿哪天就有人突然鹊起，然后依着捧高踩低的原则把你给当成了踏脚石。

　　“富察侍卫！”这天，趁着富察傅恒来看望皇后的时候，尔晴悄悄地拦住了他。
　　富察傅恒倒也不奇怪。
　　这小姑娘打从之前跟自己坦白得清清楚楚后，似乎也再懒得在他面前戴上面具了。
　　说来，他也挺喜欢这种相处模式的。
　　有什么说什么，不用去猜测，其实也很好。
　　当然，尔晴对富察皇后的忠心他更是看在眼里。
　　因为这小姑娘若非有事，从来不跟他闲唠嗑的。而且跟他聊的大多是有关富察皇后的事！
　　回过身，富察傅恒静静地等她说。

　　“纯妃娘娘与咱们娘娘一向交好吗？”尔晴想了想，还是斟酌了下语气。
　　富察傅恒点头：“姐姐和纯妃娘娘在闺中便是好友。”他心里清楚，这小姑娘该不是想问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富察侍卫应该也认识纯妃娘娘吧？”尔晴扑闪着着那双一旦盯着人看就会漾出水光的桃花眼问。
　　富察傅恒还没察觉过来，自己的嘴边已经带上了笑意。“见过几次。”
　　尔晴沉思，“咱们娘娘是因为二阿哥的事不待见皇……”
　　她的话没说完，富察傅恒就轻咳了声。
　　尔晴赶紧打住。左右瞧了瞧，她低声问：“富察侍卫知道纯妃娘娘为什么要躲着皇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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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傅恒半晌无语。
　　皇帝的老婆为什么躲着他，这跟自己一个外臣有什么相干？

　　“你瞧啊！”尔晴歪了歪头，“就连到咱们娘娘这儿来时，纯妃娘娘都是挑皇上不在的时候。”不，也不完全是。因为跑得太勤，有几次皇帝和纯妃撞上了。她非但没有往上贴，反而像是躲避不及的模样。
　　富察皇后这里经常会有不受宠的嫔妃以看望的理由，假装无意撞上皇帝的。
　　可纯妃却像是见到了毒蛇猛兽般，头都不抬，一副生怕被皇帝盯上了的模样跑的飞快，迅速又熟练，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

　　富察傅恒忍了忍，最终还是开了口：“你就是想与我说这些？”
　　尔晴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看着富察傅恒一贯平静的眉眼，她叹了口气，乖乖地代爷认错。“富察侍卫，这些日子我玛法给你添麻烦了。”
　　她相信，富察傅恒当时答应肯定是没考虑太多。
　　虽说她已经好意提醒，但是这段时日自己那个额娘传来的雀跃之意简直让她不敢与富察傅恒说话了。

　　打从富察傅恒同意罩她，并适当地对喜塔腊来保表达一丝丝善意后，那个老家伙就如同打棍随蛇上的缠上了！
　　有那种时常趁下朝就往乾清门走，假装无意碰到富察傅恒，然后与他唠嗑表达一下看好之意的祖父吗？
　　有那种隔三差五就去富察家与富察老爷谈人生谈理想，然后专挑富察傅恒在时，把他也拉过来趁机一顿连环隔辈拍的祖父吗？
　　有那种时不时在同僚面前故意透露对富察傅恒欣赏之意的祖父吗？
　　不不不，尔晴是想说：她家爷爷敢在朝下做这么多明目张胆的事，估计在皇帝面前也多少透露了些口风。
　　这种急功近利的作法，尔晴真的没眼看了。

　　在有可能抬旗的巨大喜悦下，她那个玛法虽说没在外面太丢人，却让尔晴真的羞愧得不敢与富察傅恒搭腔。
　　以前她是不待见他，不想与他说话；现在却是因为觉得对不住人家，说不出话来！
　　今天，要不是她想着借着纯妃的事鼓起勇气过来，八成还磨磨蹭蹭地躲在茶水间里泡铁观音呢！
　　老天作证，为了弥补自家爷爷对富察傅恒的骚扰，她已经自学了铁观音的十八种泡法！

　　就知道这小姑娘有后话。
　　可一提起喜塔腊来保，富察傅恒也有些想叹气。
　　那个看似和蔼的老人每次一见到他就是一副殷殷看好的目光，想尽办法地往上倒贴。他就算再怎么躲，也能被那个精明的官油子找到空隙，然后挤到身边，继续满含热情地看着。
　　海兰察平日是个大大咧咧的个性。可在乾清门无意瞅到喜塔腊来保的眼神后，也忍不住跑来对他同情地拍了拍肩膀。

　　“无事。”富察傅恒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回了一句。
　　听到富察傅恒的话，尔晴真想把自己埋地里去。
　　她明白，以富察傅恒的性格绝对没有太过撩骚自家爷爷。
　　是她家的爷爷太过明骚，这才把人家好性格的青年给粘得连安慰的话都说得这么勉强。

　　“富察侍卫，”尔晴尴尬地道：“其实，您还可以对别人家的玛法也温柔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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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察傅恒怔愕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
　　这小姑娘的意思是，让他再找几个官油子，表达一下他看好人家家里待嫁女儿的意思？

　　尔晴笑得更尴尬了。
　　富察傅恒本就不是个风流的性子，也不太爱与人接触。
　　可自己也不能老占着人家性格好太欺负人啊！
　　“那个……”她偷偷地瞄了富察傅恒一眼，无限惭愧地低下了头。“其实，我也只是想帮你解解忧。”

　　是，她确实知道这个主意烂到不行。
　　毕竟富察家的家世不一般，但凡跟谁有亲近的意思很容易被那个多疑的皇帝认为有结党营私的意图。
　　这个罪名在这个年代可不是好玩的。
　　没准儿就会死人的。
　　而且富察家世代纯臣，这不是砸人家的招牌吗？

　　富察傅恒看着眼前这个羞得满脸通红，却又时不时地偷瞄他一眼的小姑娘，刚开始想怒斥的冲动却渐渐地缓了下来。
　　“那你准备怎么帮我解忧？”他看了看四周。嗯，长春宫/后/庭，四面通风，没啥躲的藏的地方，应该也不会藏着什么猫猫狗狗的。这地方说说悄悄话没问题，道歉，就真的没什么诚意了。
　　尔晴认真地思索了好一会儿，看了看富察傅恒平静好看的脸，眼一闭：“其实，我除了安慰安慰您，也真没什么办法了。”

　　富察傅恒紧紧地抿着嘴角，生怕自己笑出来。
　　这小姑娘可是滑溜得紧。他要是客气一番，给个台阶什么的，她肯定会赶紧爬了上来，然后当这件事不存在。
　　在这小姑娘面前吃瘪的事太多了，难得占了回上风，他很没风度地不想轻易算了。

　　见富察傅恒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尔晴也没辄了。“按理，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是该给你送点礼。”人之常情嘛！“可是真要给您送银子，我也怕富察侍卫您瞧不上眼。”人家是什么身份，还会缺自己家中补贴的那点小钱吗？当然，她也不想说，自己那点银子还是占着人家的光拐来的，万一哪里露了馅，自己在宫里，原身的玛法是暂时动不了她，但断了她的金钱来源是肯定没问题的。所以，她自己来之不易的私房钱绝对不可以送给这个富人！一定不行！
　　“若说有什么东西能代表心意，亲手做的东西更能代表心意。”主要是，自己做的东西比较便宜。可是，这样也不行啊！“但我人在宫中，那些香囊啊荷包之类的也不怎么好送。”很容易被当成私相授受的！她可没傻到这个程度。
　　说到这里，尔晴只得摊了摊手：“所以，我就只能给您道歉加道谢了。”
　　讨厌！非逼着她说什么大实话！

　　富察傅恒忍不住上下打量着尔晴。
　　眼前的女孩看起来老实沉稳，明明是红着一张脸细声细气地跟自己解释，可说出的话怎么听起来会这么不要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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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有时候我真心觉得君子很有意思，欺负起来完全没有心理障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