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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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净司由一行人来到清翩宫，这里离执事堂很远，跟着大队伍疾走了15分钟才到，烟尘一觉得身体开始受不了，这种速度不是他如今的体能可以支撑，他可没吃晚饭，这么羸弱的身体哪里受得了。
：“你没事吧？”净司由听到他喘气声越来越急而微弱。
：“还好。”烟尘一简单回答。
净司由没有再多看他，走进袁妃住的请偏殿。烟尘一在背后感叹帝王无情呀，刚才还在吻自己，这会像不认识一般。
：“袁妃在哪里？”净司由冰冷的问道。
：“启禀圣上，在小花园里。”安公公带路走进一个偏门。
烟尘一看见里面荒草重生，根本就不算个花园。袁妃坐靠古树边，手捂住胸口，血从指缝中流出染红洁白的手臂。茶色的衣裙再也无法随风纷飞，腰上的金链子裂成几段，在地上印着白月光闪着光芒也像蒙上了灰尘，像它的主人已经陨落，再不璀璨。
：“究竟是怎么回事？”净司由问道。
旁边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泣不成声：“刚才送袁妃娘娘到清翩宫……她就讲想一个人静静吩咐奴婢退下，于是奴婢就去御膳房想去给娘娘取些吃的来。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到处都找不到娘娘，后来……后来我四处找才发现……娘娘已经……已经殡天了。”
：“宫中这么多人，当时没有人看到什么吗？”净司由问。
：“启禀圣上，清翩宫向来少有人走动……”安公公看着袁妃的尸体，语气平和的说道。
：“所以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净思奕温和动人的声音像羽毛拂过人心，但所有人转身看到的却是他冷漠的脸，声音似水，面容似冰。
：“奕王怎敢在圣上面前口出狂言。”安公公在净司由身边怒斥，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烟尘一见他的反应着实觉得惊奇，一个小小的太监，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训斥奕王，并且他曾经好像也是效忠奕王的吧，是什么让他现在敢如此。
：“难道不是吗？。”净思奕也恨了一眼安公公，然后看着净司由说：“就算初见真和烟大人真有什么，她也是我妹妹，你就一点也不顾我们兄弟情义。”
：“人不是朕杀的。”净司由冷冷的回答。
这是在给净思奕解释吗？烟尘一以为他会生气然后治罪净思奕，但却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
：“送她进宫之时，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好好待她，可是现在？”净司由质问道，他看着倒在树边的袁初见，有些无所适从。
：“要怪就怪她自己，是她一手造成她今天的下场。”
净司由和净思奕两兄弟在说什么密语，怎么都听不懂。烟尘一难得理会二人，走到袁初见身边用手合上她还没闭上的眼睛，是不甘心吗？这混乱肮脏的世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他回头看看两个男人，不禁摇摇头。此刻的他们，眼中怒视着对方，世界变得不存在。
烟尘一看着袁初见的尸体问安公公：“安公公，在发现袁妃死的这段时间里，有什么人靠近过尸体吗？”
：“没有。”安公公回答。
烟尘一先看了看周围的情况，脚步很凌乱，一定是那些发现尸体的人在这里留下的。但是，没有明显的打斗痕迹。然后他扮开袁初见的嘴看了看，最后拿开她捂住胸口的手，发现并衣服并无划口但却流出大量的血。
：“你要干什么？”安公公紧张的抓住烟尘一的手。
我不会奸尸的，即是要也不会当着你们的面，烟尘一摔掉安公公的手：“你没看见吗？她胸口流出大量的血，但是衣服却完好无损，所以我要检查尸体。”他继续拉开袁初见的衣服，但只有一只左手行动起来非常不方面。
：“检查尸体，是什么意思？你要在这里把袁妃的衣服都脱了吗？”安公公又拉着他的手茫然的问道。
烟尘一知道这里不是检查尸体的最好地方，不过时间来不急了：“查出她真正的死亡时间和死因，可以帮助找到凶手。你们这里没有仵作的吗，不知道检查尸体是什么吗？”
：“仵作？”
看安公公的傻样就知道没有啦：“我看得出你对袁初见的感情，你是因为净思奕把袁初见嫁给净司由，怕她在这个宫中受罪所以才背叛净思奕的吧，你也想袁初见在这个宫中可以待得好，但是现在她死了，难道你想让她死不瞑目？”烟尘一小声动之以情。
安公公松开了手。烟尘一继续拉开袁初见的衣服。
烟尘一拉开袁初见的衣裳，白皙的胸部被血染红，但因为还有尸温所以血还未凝固，他拿起大大的袖口搽干净血，果然没有伤口。
：“你们在干什么？”净司由发觉他们的动静，急声问道。
：“宫中每日可能都有不明不白的冤魂产生，但是袁妃却不可以死得不明不白。圣上如果不查出袁妃死的真相，奕王会误会你一生，而尘一也会蒙上通奸之罪无法消除，所以尘一一定要找出杀袁妃的凶手洗清不白之冤。”烟尘一回望净司由，把奕王拉进来净司由就无法阻止他查找真相。
：“你同袁妃私奔被人当场拿下还有什么清白？”净司由知道一旦他证明袁妃与他并无奸情，免死金牌拿不回来，最重要的是他人还会离开，想到他要离开净司由心中就烦躁不安，这样难得的人才他怎么轻易放过，他还要他帮助消除朝中的两大党羽。
：“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烟尘一当然不是在说，你与净思奕是兄弟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反目成仇，而是在告诉他兄弟可以反目血溅当场，你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
：“你……检查。”净司由忍住怒火。
净思奕惊奇的看着烟尘一，当日在殿上看见他冷静分析为自己开脱罪名，只当是狗急咬人，但是现在看来他果真变了。
：“死亡时间应该在半个时辰之前，这个人的武功在袁妃之上。”烟尘一对他们说。
：“你怎么知道？”净司由问他。
：“我估算了一下就婢女禀告需要花费的路程时间加上我们过来的时间，和她还有尸温，判断应该是在半个时辰前死的，就是在她离开大殿后到了清翩宫没多久就遇害了。你们周围的环境，虽然苲草丛生但是并无打斗痕迹，袁妃的武功相信不弱，可以在几招之类将她杀死的人，不是高手中的高手吗？”烟尘一说完继续检查尸体。
：“尸体没有明显伤口却流出大量的血，看样子血是从毛细学孔……皮肤下面浸出的，可能中毒。”烟尘一可不想在去解释什么叫毛细血孔，他用手指感应着袁初见柔嫩的胸部皮肤，他怀疑是中了暗器，应该是针一样的暗器：“啊……”
：“你怎么了？”
净司由上去紧张的问道，净思奕紧盯着净司由的反应。
：“果然有暗器。”烟尘一的中指流出一滴血珠。
安公公上前封住烟尘一的穴道，烟尘一惊讶，一个太监会武功。
：“是绝血针，此针两面皆是刺尖，刺入肌肤后会自动进入身体内，只留下极短的另一端刺在外边，为的就是让想取出针的人也被刺。上面喂了一种叫做‘蔷薇染’的毒，中针后毒会渗透进入血脉中，血像红花一样从皮肤中浸出来像朵蔷薇花开而得名，但是……”安公公有些不信与担忧的说：“绝血针在江湖上一直是个传说，没有人真的见过，而且传闻中绝血针的毒无人能解。
：“无解？”净司由比烟尘一还惊张。
：“因为是传说，所以没人知道解药是什么。我只能封住你的穴道，不过不知道能管多久。”安公公解释。
：“趁毒还未游走其他血脉，先把手指斩下能否抑制毒素？”净司由抬头问安万顺。
：“我不要。”烟尘一才不管能不能抑制，本来少了一只右手了，现在还要把左手的中指砍掉，那以后怎么比CAO这个动作呢？
：“没用的，你看他的手。”安公公指着烟尘一的左手。
烟尘一的左手背已经开始慢慢浸出鲜血泼墨山水般，先浸出的血与后浸出的血显得层次分明，像极了一朵蔷薇。
：“怎么办？”烟尘一着急的问。
：“连万药谷的安无怨都素手无策，天下看来真的无人能解‘蔷薇染’之毒了。”净思奕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烟尘一恨他一眼，声音满足听众，表情得罪观众。不过他打量了一下安公公，这个人果然不简单。
安公公并不介意净思奕暴露他的身份：“过血吧。”
：“过血？是不是要牺牲另一条生命，用他的血来换我的毒血？”烟尘一问。
：“对。”安公公冷静的回答。
：“我不要。”烟尘一又拒绝了。反正他也不知道这次救活了，等不了几天又得死，何必呢。
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望着他。这是他唯一活命的机会，是万药谷神医万无怨最后的办法，如果他放弃了就再无办法了。
：“你难道要为袁初见殉情吗？”净司由愤怒的吼道，不知道他为何这样固执，连自己的生命都可以不顾，就因为自己曾经要过他的命吗？现在他真的不想要了，他只要他能活着。
烟尘一蔑视着他：“我同袁初见都是你的棋子，早在19天前我就被牺牲掉了，你现在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
：“你倒是应该为初见殉情。”净思奕冷冰冰的说。
烟尘一吃惊的望着他，有一种被出卖的感觉。袁初见约见自己，那么就证明自己真正的主子是净思奕，而被净司由作为棋子则是因为净思奕把袁初见送进宫的缘故令万无怨倒戈。他安排三颗棋子在净思奕身边，而现在东窗事发他竟然一颗不留要全部牺牲掉。
：“你知道嘛，她死的时候都不肯闭上眼睛，我不知道她还在等什么，还想再看看谁？但我想，她从来没有恨过谁，因为她的嘴角还带着笑意，我想那一刻在她脑海里一定浮现出这一生中她最珍惜的人和最快乐的场景。”烟尘一看着净思奕替袁初见不值：“人生若只如初见。她到死都只能活在回忆中，爱着那个只肯给她回忆的人。”
净思奕不敢相信的看着烟尘一，他变了。他更加肯定。
：“如果没人肯定为她殉情，我倒是乐意。”烟尘一无所谓的说。
：“我不准你死。”净司由打昏烟尘一，对万无怨说：“过血解毒。”
万无怨看了看净思奕，他脸色苍白，狠狠咬住的下唇已经翻出血丝。万无怨笑了笑说：“好。”
不理会净思奕的忿怒，净司由抱起烟尘一离开破败不堪的花园，安无怨跟在身后，经过净思奕身边时他低声说：“你的仇恨造就了别人的悲剧。”
净思奕动容，他走到袁初见的尸体旁边蹲下，伸手抚摸着她冰冷僵硬的脸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细腻了，死亡真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曾经，袁初见最向往的就是有一天净思奕能够如此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但是净思奕一次都没有过。
看看自己的手，结束过无数条生命的手，从来也不曾觉得血腥，但这次，一个美丽的生命真的是因为自己而陨落，这条生命救过自己，那种血腥味浓郁充斥鼻尖与胸口。
人生若只如初见。烟尘一你讲得真好，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初见，他也有。不过他也只能回忆，像袁初见一样悲哀。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