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刺》深绿色的毒

11、十一

　　烟尘一熄灭了烛火半躺在贵妃椅上晒月光，泛白的月光闯入窗内，印在他脸上光华倾泻。其实他不过尔尔，比起叶临、白庭宋都差上一大截，但他漠视天下的气度全然不是浮华的外表能够掩盖其光芒。恰恰是这种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态度，让叶临和净司由突然又觉得他与众不同起来吧。

　　叶临和净司由其实就是一种人，明明眼高过天，对所有人的眼光都是轻视着藐视着，却无法忍受被人忽视，这种不健康的心理，注定要闹出没天理的人命来。

　　赤木然的372名教众加上一个他和袁妃，都是这些人为了追逐巅峰快感的牺牲品。

　　：“找我，干吗？”赤木然踏着月光从窗外飞跃进来，挡着光芒。

　　当日赤木然离开时，烟尘一告诉他如果需要联络，就会在晚上不点灯，离诗落虽然不大，但整个院子黑灯瞎火的还是挺引人注意吧。反正古代的夜晚点上烛火也是黑蒙蒙的，不点灯又不会引起别人注意。没有信号弹的日子就得这样。

　　：“想到办法帮你报仇了。”烟尘一动了动，把滑下的被单拉上来，三月的夜晚很冷。

　　：“怎么做？”赤木然深青色的头发在黑夜中也变成黑色，只是那酸橙色的眸子在白月光与黑夜中有点像贞子的眼睛，让猎物和敌人胆寒退却，但那丝哀戚又让人心甘情愿的死在他手上，只有死掉才能让他平复心中的哀痛与仇恨，谁都不忍他的伤心。

　　：“净司由和净思奕是同母所生还是异母所生？”烟尘一难得可以像这样不用掩饰他对这个世界的无知，轻松的问出口。

　　：“同母。”赤木然简单的回答，与烟尘一的交易其实很简单，他只想知道他想知道的一切，动动嘴皮就行。而他也是一样动动嘴皮告诉他如何让叶临崩溃。

　　：“袁妃是净思奕义妹，并且爱他？”虽然猜到，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是。”赤木然也不怀疑他为何连这些情况都不知道，只是尽责的回答。

　　：“袁妃为什么要嫁给净司由？”净司由不是傻瓜，明明知道她是净思奕的人，不会傻到娶颗炸弹放在身边。

　　：“无人知。”

　　操场的操，烟尘一不耐烦的瞟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说完整，我的理解能力是没有问题，可你这样说话不累，我听着累。”

　　：“习惯。”

　　妈妈的吻：“袁妃和净思奕的渊缘又是怎样的？”

　　：“袁初见是净思奕的救命恩人。”好长一句，好难得。

　　袁初见，原来袁妃叫这个名字。很美，人生若只如初见，很衬她的凄美的人生。看来先辈们说取名即是定终生果然有道理。烟尘一突然联想到自己的名字，又是烟又是尘的，注定被人践踏折腾，所以当牺牲品，做残废都摊上了。

　　：“白庭宋是阴皇朝的人，怎么会做圣明朝的国师？”他没有问自己是否也是阴皇朝的人，问了这个问题可能连赤木然也要怀疑他是不是真的烟尘一了。

　　：“承诺。”

　　烟尘一抑制不冒火，重重呼气：“说清楚。”

　　：“阴皇朝的第一个皇子都会做圣明朝的国师。”赤木然无视他的怒火。

　　烟尘一真想把身下的枕头扔过去，不过他一定能躲开。好吧，还好自己理解能力强，肯定又是两国之间平衡权益的做法，就和质子是差不多的意思，这么说起来，白庭宋还是皇子，本来还有机会可以做皇帝的，哼哼。

　　：“三日后刺杀我，你受伤之后到花间坐自杀。”烟尘一想知道的都问了，除了关于叶未歌的事。

　　他想问凭一个养子身份为何可以得到叶庞关爱，为什么净司由像狼一样的盯着他的美色，问他存在于丞相府的理由。但他已经决定离开，那么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叶未歌就此放下。

　　：“你能伤我？”赤木然很明显不相信的看着烟尘一。别说他没断右手，就算是个健全健硕的男子也无法近他半步。

　　：“我自有办法。”他是不会武功，他是个残废，但他设好的局天衣无缝，烟尘一自信满满的想着，嘴角习惯性的露出毒辣的笑容。

　　：“然后呢？”总不能我就自杀了吧？赤木然心中充满疑惑。特别是对他那个笑容猜疑波深，听闻中这个状元刚正不阿廉政公明，可这样的传闻配上这样的笑容，是表里不一衣冠禽兽吧。

　　烟尘一瞪了他一眼：“多的你就别问，但要记住一句话，你在自杀后说的第一句话，你最先看到谁就对谁说，别忘了说。”

　　：“好。”赤木然记下那句话，但心里怎么颤抖得厉害，他凝目注视着烟尘一，这个人是不是能轻易跑到别人心中窥见别人的秘密。

　　：“记得那天别真的伤着我了。”烟尘一心想着还有11天就得跑路了，要是在断手断脚的他就郁闷：“但也别让人看出你是假装来刺杀我的。”这娃什么都好，就是呆呆的看起来反应不太灵敏。

　　：“明白。”赤木然还是简单并毫无感情的回答。

　　看他木讷的样子烟尘一就打心眼的想戏弄他，到了这个破烂时代，只有他最能让觉得安心的人就是他。因为这个人目的明确，而且志不在他。这样的人，和他有共同敌人的人，和他在一起说话都轻松很多。

　　也或者他很像钟悬，一样话那样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