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5.恶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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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刀山清见有一个坏习惯。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石子掷在身上的痛楚微不足道，真正施以痛楚的来源是各色的个性，扭曲的肢体和燃烧的火焰，从地底钻出的荆棘和滚烫的风，在他身上打出一道道伤口。
附加了个性的石子落在地上，发出轻轻的一声“啪嗒”。
接着，啪嗒声连绵不断地响了起来。
太刀山清见低着头，身体随着石子砸下的频率颤抖起来，肩膀深深地向内收拢，像是要将自己的手脚统统折断，塞进他的体内。
啪嗒。
“抬起头啊！废物！”
啪嗒。
“哈哈哈他指不定在哭鼻子呢！”
啪嗒。
“连父母都不要的人，为什么还不去死啊？”
啪嗒。
七八个孩子围成圈，在他旁边唱起了自编的童谣，表情快乐而满足。
啪嗒。
透明的小珠子从他的眼角一路滑下，滚落在地，碎裂成八瓣，像一朵盛开的花。
太刀山清见颤抖的幅度猛然顿住。有什么黑色的物体似乎正从他的胸口处慢慢刺出，笼罩在他的影子里，银色的光一闪而过。
他依旧站在那里，肩膀收拢，未经打理的、乱糟糟的额发搭在脸上，显得他邋遢又肮脏。
可是这次，他所有的气息仿佛都在朝外舒展、翻滚，像一把久经尘封的刀突然被抽出，锋芒在一瞬间席卷了整片区域！
——无可辩驳、绝对强硬的存在。
领头的孩子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冷汗爬满了后背。就在他企图转身的同时，沉默至今的太刀山清见陡然爆发出一声怒吼，朝他猛地扑了过去！
土墙在他面前“刷”地竖立了起来，将他与那小孩阻隔开。
场面安静得可怕。个性为土的孩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过了半晌，才勉强吐出一句：“……没人教养的垃圾。”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土墙从中豁然断裂！
漆黑的刀刃贯穿了墙体，将它由上至下劈开！崩塌的墙后露出太刀山清见的脸，他的嘴角慢慢上扬，拉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容。
那双眼睛像是燃烧着金色的火焰，瞳仁如线。
他双手握着刀刃站在墙后，粘稠的血液从他指缝间汩汩流出。
——伴随着他的个性而诞生的，是一只新生的野兽。
从心脏之中生长而出的漆黑刀刃，是太刀山清见七岁时，迟来的个性。
强烈的情感喂养出足以斩断一切的利器，恐惧和绝望则会磨钝他的刀，所幸在那之后，那些负面情绪就与他无缘。
无所畏惧地斩下每一刀！
太刀山清见的人生，一路向前狂奔，再没有回过头。
进入雄英的时候，太刀山清见与自己的个性共处了七年。
提前一年入学，即使如此，也是驾凌于同级生之上的存在。他喜欢血的味道，喜欢众人的目光，喜欢打破一切，无论好坏。
今年的雄英体育祭，羽川千早和山中莲人站在他的对立面，成为了他的对手。他站在擂台上，兴奋得几乎要浑身发抖。
他的个性是利刃，是无鞘的刀。他自身，才是刀鞘。
刀刃直接攥在手心，在无数次的磨合后，终于不再伤害他自身。但情绪激动时，刀鞘会失效，刀刃会在他手心斩下深深浅浅的伤痕，鲜血和疼痛却会让他更清醒和亢奋。
他是野兽，战斗只会让野兽更为疯狂。
……
羽川千早瞥着太刀山清见的掌心，冷笑了一声：“现在知道躲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抚着他的伤口，毫无预兆、又毫不怜惜地重重按了下去。太刀山清见的唇间溢出一声闷哼，却仍旧老老实实地伸着手，一动也不动。
“姐姐……”他可怜巴巴地喊她。
羽川千早冷冷道：“比赛是我技不如人，输了我也不会跟你置气。但是我在生气什么，你不知道么？”
太刀山清见眨了两下眼，没敢回话。山中莲人安抚性地拍了拍羽川千早的手背，又把太刀山清见的手拉回桌下。
“算了，清见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他倒是打得不错，不提这些了。”
“就是因为我知道。”羽川千早睨他一眼，一字一句道，“他现在是学生，受了伤有治愈女郎。等他毕业以后呢？成为职业英雄以后呢？和villain作战因为自己的个性遍体鳞伤？一激动就失控，这是大忌你知不知道？你纵容他纵容那么多年，他变本加厉了你知道吗？”
“……”
山中莲人皱起眉，却依然露出微笑，表情在太刀山清见眼里简直扭曲得可怕：“事实是他在慢慢改正不是吗？我跟清见待了那么多年，我当然知道怎么样才适合他。你是在教导我吗，羽川老师？”
赛场上战无不胜、无所畏惧的小豹子听着他们争论，已经挂了满头的冷汗，悄悄往桌底下一缩再缩。
“我只是在提出自己的想法而已。作为朋友，我当然会担心他的情况。”
“哦？纵容之类的词我尚且还担当不起吧？”
“倒是你，把清见说得像是你的所有物一样——”
“我错了！”
太刀山清见猛地从桌底下钻出来打断了他们俩，捂着耳朵瘪着嘴，声音都变了调。
“你们不要说了！我改就是了！拜托不要吵架了啊！”
羽川千早和山中莲人对视一眼，趁着太刀山清见不注意，悄悄眨了眨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05.恶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