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虎攒羊》吹衣月羽

7、第 7 章

　　晚上以后，本来我就要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没想到被他半哄半架到厕所里，又清洗了一遍才上床。早上五点钟，就被他定的闹铃吵醒了。我被吵得要死，往窗外看看，全是大片的黑色，边上还沾着几颗星星。他按了闹铃半裸着下了床，开门出去了。

　　“陈哥。”洗漱完他回来凑到我身上，我还想睡，埋怨着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

　　“陈哥。”他的脸贴的更近了，一股剃须水的味道往我鼻子里钻。

　　“陈哥。”他又叫了一身，见我还是不愿醒，叹了口气，贴着我的耳朵说道：“今天收拾收拾早点起，我跟Selina说了你的事。”

　　“Selina是谁。。。”我半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着他。

　　他没理我，转身往身上套了件帽衫：“今天早上九点Colin来家里接你，你到时注意听电话。”

　　没听懂他在说什么，我拿手按了按额头，又把眼睛闭上了。一阵拉链哗啦哗啦的声音，然后一个硬质的正方体盒子被丢到了我身上。

　　“什么？”我不得不又睁开眼睛。

　　“手机，新买的。找你太不方便了。”

　　“我有手机。”我有些不满地反驳道。

　　他还是没有理我，又从包里扔了几个盒子出来：“这是几家赞助商送的，你先拿着。”

　　“什么啊？”我随手打开了一个，一块金色边棕色带子的方形表，看不懂牌子。我又把盒子合上了。

　　“Selina让你签合同你先不要签，等我回来。有什么需求你先跟Colin说。我去趟湖南，两天后回来。”

　　他穿好衣服，弯腰想亲我，我伸出胳膊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陈一鸣，我没说要跟你。”我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他这么早上一同折腾，弄得我半天反应不过味来。等看到那几块表，我才明白，他已经把我昨晚一番无谓的挣扎过后的屈服与对他的绝对顺从画上了等号。说实话，我现在思维很混乱，昨晚上没有让我感觉像第一次做完后那么恶心，但也没有产生精神上的愉快。

　　可能我骨子里，还是厌恶的，和一个男生发生关系，或者被包养。我能感觉到，昨天晚上他掌握节奏后，就很努力地讨好我，想让我兴奋起来。实际上，他的技巧足够好，甚至在到达山顶时，我的身心已经完全分离开来。身体上是无限的渴求与求索，而心理却是恐惧与回避。释放后，兴奋消失的异常快，而对未来的困惑以及认知的痛苦却像茧一样一层一层地包裹住了我。

　　他保持着弯腰的动作，僵了两秒，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在晨晓的光的映照下，那双深深下陷的眼睛里的光淡了一些，不过很快他就直起了腰，转过身去了。

　　“我先走了。”他最后出门前说道。而这句话最终没有得到我的回应。

　　Colin准时准点在九点钟敲开了我家门，从他笑眯眯的神态中，我读出了大概——恐怕陈一鸣这小子把我从了的事告诉他了。我无语地捅了他一下，别扭地把他往门外推，他露出了那种类似狐狸似的微笑，身体向前倾，鼻子往我脖子处凑，一缕金色的头发直接飘到了我脸上。

　　“走开，走开。”我沉着脸说道，心里说不出的尴尬。

　　“让我闻闻。”他乐悠悠地看着我。

　　“闻什么？”我缩了缩脖子。

　　“陈一鸣的味道。”他深深地把脸在埋在我的肩窝处，叹了口气：“陈哥，你不行啊。”

　　“什么？”我被他毛茸茸的头发搞得身上发毛。

　　“做的不够深。”

　　“什么叫做的不够深！”

　　“你身上连他的味道都没有，一看早上就没有温存。”

　　“……我凭什么和他温存！”

　　Colin这种微笑一直维持到了我们下楼，看着着着车Colin朝驾驶的司机点了点头，司机也回以示意性的敬礼。这一路我顶着Colin眼神里的巨大压力，硬着头皮，还是问道：“Selina是谁？”

　　Colin的眼神很快就因为这句话收敛了，他的薄薄的嘴唇很快就黏在了一起，脸变得比墙砖还僵硬，他两只手指轻轻敲了敲车后的扶手，声音就像波动的琴弦，紧张之余还带着一点颤音：“陈一鸣说要去见她吗。”

　　我糊里糊涂地回答道：“是啊。”

　　Colin说道：“那你得注意了。。。”

　　不知为何，后半路Colin突然开始交代起什么礼仪什么态度，听得我脑袋嗡嗡地疼。到下车，他的嘴还在不停叨叨。弄得我开车门时，还掏了掏耳朵。车下是一座在阳光下闪闪放的玻璃大厦，纯金属打造的外壳，最顶层被核桃色的金属包裹着，却意外的让人产生了这是由木头搭成的错觉。我知道这座大厦，也知道顶层意味着什么，曾经我也在玻璃旋转门前，望着那插入云端的顶楼，渴求着，梦想着。

　　我们尾随着一个高挑的踩着细高跟的漂亮女人上了电梯，她把我们带到了顶层的玻璃门前，随着女人轻轻的敲门声，眼前的白色皮质转椅扭转过来。Colin在我身旁咽了口口水，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而我却不知为何，坚定地定在了原地，直直地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女人，由下而上，从她尖尖的豹纹钉靴到雪白的双腿，从她黑色的迷你短裙到窄窄的腰，从她高挑的脖子再到那双黑褐色的大大的眼睛。她看人时，波浪发在胸前会轻微地左右摇晃，但你没空注意它们，因为你的魂已经被她定住了。

　　她开口，是很迷离的嗓音，沙沙的：“陈一鸣叫你来的？”

　　我发誓，当时我的嘴张得恐怕能塞下三个大包子，我生涩地点了点头。

　　她的睫毛根把扇子一样，忽闪忽闪扇了两下，显然是思考了两秒，又扬了扬下巴，向我身后问道：“陈一鸣有提什么要求吗？”

　　Colin倒吸了口凉气，紧紧地掐住了我的胳膊，说道：“陈少说让他自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