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儿子是反派(穿书)》二呆

18、第 18 章

　　饭馆开业这天谢文渊带着周先生应邀而来，小饭馆门口正在放鞭炮轰隆隆声响，行人纷纷顿足围观，进去的人寥寥无几。周先生当即明白是怎么回事，停下脚下步问身侧的谢文渊：“不是说请我吃饭？怎么在新开张的？不是在聚贤楼？”

　　谢文渊道：“聚贤楼吃顿饭得一两银子，请不起。”

　　周先生摸摸胡子道：“我看你不是请我吃饭。”

　　谢文渊讪讪笑道：“不是怕您不来，您来了想必这生意肯定红火。这店啊，是你一个学生家的……”

　　周先生不等他话说完转身要离开，同时呵斥道：“这次我不跟你计较，饭我就不吃，再有下次可别怪我翻脸。”

　　周先生的脾气这屋城人都知道，两袖清风，从不沾染这些俗事。以前县才爷过寿请他，他是一口回绝。他是一心只读圣贤书，教书育人，在屋城极受人爱戴。

　　谢文渊怎会不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答应了人家的事必须得办到。连哄带骗的好不容易把老先生领到门口，老先生脾气倔的两头牛都拉不回，谢文渊一个人也不好意思进门，正要跟着周先生灰溜溜离开。忽听门那边传来清脆的喊声。

　　“先生，先生您怎么来了。”

　　正是，苏婉的弟弟苏长青，他穿了身藏蓝色新衣，小跑着走到周先生跟前，作揖道：“先生，您来了就别走，姐姐教我做了道点心，今日我第一次做，第一个得给您尝。”

　　周先生问：“是你姐弟开的店？”

　　苏长青道：“正是。”说着拉住他的衣袖往门口去。

　　这次周先生没有拒绝，右手摸摸自个的胡须笑眯眯道：“那我就尝尝。”

　　谢文渊纳闷，老先生的脾气怎么改了？随着苏长青来到门口，老先生不进门，转身站在门口大声道：“各位乡亲父老，这家店乃我一学生所开，以后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作为屋城的名人，他这么一喊，围观的人一一上前道贺：“哎呀，周老先生啊，恭喜，恭喜。”顺便再进屋吃饭，个个给足了周先生面子。

　　周先生微笑回应，和苏长青站在门口迎接来往的客人，俨然自家生意的模样，哪里还有刚刚对‘铜臭’味的不屑。

　　苏婉担心周先生不会过来，在店里时时注意着店外，看到周先生转身离开，她心中焦急正想着办法怎样留住周先生。没想，苏长青先她一步叫住周先生，他二话不说主动帮着站台。等着人进来的差不多，苏婉赶紧请周先生进门，安排他在上座坐下，端上菜和点心，打上二两酒，谢过周先生和谢文渊便再去忙。

　　周先生吃过苏婉做的小点心，这回再吃她炒的菜，嘴上不说，筷子停不住。谢文渊同样，两人喝酒吃菜，一桌子菜很快见盘底，酒足饭饱。走的时候周先生还不忘提醒谢文渊这顿饭钱要付掉。回去的路上周先生是闲庭漫步，悠哉地摸着小胡子。

　　谢文渊好奇问：“表叔你不是说不进去吗？”

　　周先生放下右手郑重道：“我可不是贪长青家的吃食，长青这孩子又聪明又听话，刚刚在饭桌上你看他说的话‘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般的孩子这么大能说出这种话？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才，将来必成大器。我看他姐姐也不是一般人，一个没出嫁的姑娘家年纪轻轻就能开店，不简单，不简单，就是长得丑了些，这种姑娘娶进门定会家门兴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种姑娘娶进门定会家门兴旺’这句话不停地在谢文渊心头萦绕，久久不能散去。

　　自此后周先生隔三差五去苏婉小饭馆吃饭，一是支持这孤姐寡弟，二是她家小饭馆的做的饭食确实很好吃，价格也实惠。

　　有了周先生坐镇，屋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苏婉这家小饭馆，菜好吃价格不贵，很快就在屋城打响名气，生意就这样做起来。

　　开门迎客，人来人往，总是能看到些乞丐和流浪的人，封建社会统治者再怎么治理有方，还是有许多的穷苦的人。每到晚上关张时，苏婉就一些剩菜剩饭分给这些乞丐。

　　她送乞丐饭时苏长青跟在她身后，时间久了屋城人都知道这两姐弟是心善之人。话传到周先生耳朵里，更觉得两姐弟很不错。

　　时间一长，苏婉对这个世界又有了新的认识。屋城只是一个小城，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县级市，在离屋城百里外的汴城较大，相当于省会城市，是宁王的封地。据说这宁王是当今皇上的第四个儿子，骁勇善战，深得皇上喜爱，年经轻轻就被封为宁王有自己的封地。屋城就属于他的管辖的范围，他治理有方，老百姓提到他时都是爱戴有佳。

　　苏婉这边生意越做越红火，每日都要向二牛定大半头猪。这样一来，玉珍也不用再卤猪肉，全心全意地跟着苏婉在厨房帮工。玉珍聪明做什么事一教就会，又吃得苦，渐渐地苏婉能把厨房交给她，自己在前台做掌柜。

　　苏婉不亏待她，给的工钱是全店最高的。工钱多得她以前想都不敢想。在家她不怎么管钱，拿到工钱后自己留些零用，剩下的都教给二牛保管。两夫妻眼见着存款越来越多，买了处宅子，制办了些家具。这样才算在屋城站稳脚。

　　开门做生意讲究个‘气’，维持住这股‘气’生意就越来越好。二牛有头脑不仅仅是杀猪，还做这生猪倒卖的生意，一买一卖赚个差价。生意越做越大，出门人家都喊他一声‘刘老板’。

　　手上有钱，生意蒸蒸日上，二牛就想着有个孩子传宗接代。他和玉珍成亲快一年玉珍肚子没动静。以前没钱没想太多，现在有钱了就着急。但凡怀不上孩子从古至今都是女人的错，他让玉珍去看大夫开了几付药，整日里吃着药也不见有动静。

　　玉珍也着急，药不断，在二牛面前也是小心翼翼，不再像以前那么爽利。

　　这些苏婉都不知道，就觉得玉珍最近不爱说话。倒是厨房里这几天发生了奇怪的事。

　　苏婉记得很清楚晚上放到厨柜里时，明明有一大碗剩饭的，到了第二天就只剩下半碗。一天有可能是她记错，连续两三天。这个就不是她记错，而是店里出了贼。

　　店里加她就四个人，一个跑堂，一个帮忙的大妈，玉珍和她。苏婉是决计不相信会是玉珍，另外两个人也不像是偷盗之辈，再说肉什么的不偷怎么只偷饭？

　　这天苏婉等着他们都走后，灭了灯，藏在柜子后面‘抓贼’。不出所料没过多久，有人开门而入，轻手轻脚下地走到橱柜边上，他身形小，端了把椅子，踩着椅子打开橱柜门。从兜里拿出只碗，舀了碗饭。然后下来把椅子放回到原处，转头的一瞬间，苏婉看清了他的长相。

　　小尖脸大眼晴，正是苏长青。

　　苏婉心里‘咯噔’一下。这几天苏长青对她说，先生让他晚上去练字。原来练字是假，来偷饭是真。苏婉没有上前拆穿，跟在他身后看他去什么地方。

　　苏长青端着饭，小跑着出店，胡同里左捌右捌来到一家发生过火灾的小宅子。穿过破旧的走廊，来到靠角落的残壁旁，扒开杂草里面睡着一个成年男人。天色太暗苏婉看不清男人的脸，只听得苏长青道：“吃饭。”

　　男人声音低沉应了声：“嗯。”

　　接着他起身吃饭，苏长青蹲在一旁看着他吃饭问道：“你说有一座能飞上天的船，很多人坐是因为坐得人多它不会掉上来，还是因为它不会掉下来坐的人才多。”

　　男人愣了一愣道：“这个问题很简单，肯定是因为不会掉下来坐的人才多。”

　　苏长青道：“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在天上飞的船对吧，怎么知道它不会掉下来？”

　　男人被问住，过了一会道：“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以后肯定是会有的。”

　　苏长青点点头比较赞同他的话，又问道：“你说你是个大英雄。我爹也是个大英雄，先生说但凡能称为英雄的，这人是天下皆知。等你伤好了，帮我去找我爹，可不能反悔。”

　　男人道：“好，等我伤好了，我就广发告示帮你找爹，这些日子饭可不能断，我饿死了可没人帮你找爹。”

　　苏婉听到这觉得太不对劲同时又觉得心酸，苏长青想爹想疯了。而这男人更可恶，框他儿子‘偷饭’啊？

　　苏婉火冒三丈，上前一步喊道：“长青过来。”

　　苏长青一个激灵，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爬起来低头踩着小碎步走到苏婉身前：“姐，我知道错了。”

　　苏婉问：“错在哪？”

　　苏长青道：“不该偷饭。”

　　苏婉道：“你错不是在偷饭帮人，错在轻信他人。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他说他是当今‘皇上’你是不是也得信？他说帮你找爹就你就信，不是跟你说过，你爹早就死了，找不回来的。”

　　苏长青眼眶微红道：“我爹没死，我知道，他没死，你说他是个大英雄，他没死。”

　　苏婉心里像是被人用锉刀慢慢锉，又苦又疼，好像亏欠苏长青许多。苏婉深吸一口气，想说的话堵在嗓子口怎样也说不出，叹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清躲在杂草后面的男人，脸上沾满了黑色污垢，露出一双精亮的眼睛，灼灼地盯着她看。再看他的衣着，破烂不堪，包不住身子，光看外表和普通乞丐没什么两样。

　　还真是不要脸，一个成年大男人竟诓五岁的小孩子。苏婉拉着苏长青转身离开，和这种人理论浪费时间，有多远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