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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Part 4 ...

  •   天际最后一颗星子闪了闪,灭了。夜的帷幕被掀起,露出大片大片云霞,红的耀眼夺目。深山里一声尖锐的鸟鸣刺破厚重的霞幕,阳光倾泻而下——天亮了。
      带着微微的暖意和浓重的露水气息,光芒透过半开的窗户,射进屋内,驱散了些许睡意。夏目缓缓睁开眼睛,有些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竟然是一夜好眠!没有了总是趴在他胸口睡觉的臃肿身子,没有了那个总是压得他噩梦连连的重量,这一夜,竟连半个梦也没有做!
      似乎很久没有睡的如此香甜了……
      回过神来,眸子里有了些焦距,夏目半是无奈半是淡然的扯开一抹笑意。是一夜好睡,可总觉着有些不习惯。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被猫老师压着睡久了,少了那份重量,胸口竟有些空荡荡的。
      夏目坐起身,环视了一下房间——地面已收拾干净,书也都放回原位,窗外鸟鸣悦耳,一切是那么详和安静,只是……少了以往不和谐的鼾声,这样安宁的清晨多了分寂寞——猫老师还没有回来。
      好安静啊——
      夏目突然叹了口气,把自己也吓了一跳。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把不该有的情绪甩开,可是……真的好寂寞……
      猫老师……又离家出走了么?
      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夏目无力的笑了笑,毫无情绪波澜的脸上看不出他在想什么。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夏目推开房门,走下楼去。
      “婶婶,早安。”经过厨房,夏目停了下来。
      塔子依然一身围裙,将煎蛋从锅中一一铲出,忙碌中回头看向夏目,扬起温柔的笑容:“哦!早安,贵志!昨晚睡的还好么?”
      “很好,婶婶。”
      “恩,也是。昨晚我也是睡的很好呢。真奇怪,以前半夜厨房里总会有唏唏簌簌的声音,昨天晚上竟然突然消失了!”塔子疑惑的自言自语,探出身子看了看餐桌旁在看报纸的丈夫,而后转向夏目,“贵志,去外面等着吧,早餐很快就好。”
      夏目尴尬的笑了笑,走出厨房。家里不可能有老鼠,最后一只老鼠也被猫老师玩死了。那么,半夜里会出现在厨房的只可能是……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夏目心里无声的又是一叹——SEN SEI!
      抽出一张椅子坐定,夏目扫了一眼摊在桌上的报纸,轻轻的‘咦’了一声。报纸正中一张巨幅彩色图片——嫩青色麦田围绕中,一座古色古香的神社安静的坐落着,彩图右上方一个巨大的黑体标题——神秘古寺,孩子无故失踪!
      是那座据说被诅咒的神社!夏目暗暗一惊,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抹幽蓝的火焰。事实上,他也是同意北本的看法,不相信诅咒一说,但他隐隐觉得,这发生的一切似乎与那簇鬼火有关——有种很不好的感觉。
      夏目直觉的看向放在茶几旁的书包——里面放着友人帐。
      或许是自己太多心了。夏目收回心思,将报纸叠好,放回原位。
      “哦!是那间神社!”塔子将早餐放在夏目面前,看向被放回去的报纸,“我也有听八神太太说过,真是可怜……她家的总一郎去那神社玩过后,回来当天夜里就失踪了!”
      塔子面露讶色的看了看屋内:“咦?喵吉君呢?往常这个时候早就跑来吃东西了。难不成也失踪了?”塔子看向放下报纸的丈夫。
      “恩,是啊,喵五郎连这张坐垫都放弃霸占了呢。贵志,喵五郎昨夜有回来么?”
      “恩……没……”夏目迅速往嘴里塞煎蛋,含含糊糊的应着,三两口吞了早餐,抓起手边便当和书包:“叔叔婶婶,我去学校了!”
      “贵志!吃完早饭别跑!还来得及的!”
      “知道了——”
      “贵志,放学后去找找喵吉君吧!真让人担心呢。”
      夏目走到玄关,脚步顿了顿,迟疑了半秒,“我会的……”
      猫老师……是了……放学后去找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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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阴沉着,早上还分明是阳光朗照,过了日头,已是愁云惨雾的一番情景了。空气更是闷热的厉害,枝叶安静的如同油画中的静物,一点风也没有。
      ‘吱——’几只蝉拖长了调子聒噪着,更是令人烦躁不安。天空似乎压的很低,云幕层层叠盖,有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密云不雨。
      密云不雨——不是好兆头。
      窗边的少年支着下巴,望着枝桠交错间露出的一小片天空,兀自发呆。耳边是老师没有音调起伏的讲解,如同密码指令般的声音,枯燥而乏味,伴着单一的蝉鸣,竟是异常和谐。这堂是数学的立几课,很重要,下周会有小测验,可这还是引不起少年的兴趣。摊在桌上的笔记本上草草画了几张图,边角空白处还写着‘いですか’等毫无意义的字,象是随手涂上去的。
      “夏目贵志……夏目贵志……”
      少年心不在焉的转着笔,目光毫无焦距的投向窗外。
      “夏目贵志!”
      “是!”夏目猛的站起,为自己的走神羞红了脸。
      “教室外,有人找。”老师有些不耐烦的指了指门外。夏目顺着指向看去,有两个人也在打量着他,那个女生他不认识,可她身后的高个男子他是知道的,那是田沼班上的导师。
      在全班的注视下,夏目尴尬的走出教室,疑惑的看向两人,那个陌生女生首先开了口。
      “夏目君,我是田沼要的同学松本纯子。很抱歉打扰你上课,可是我必须向你了解点情况。你昨天是最后一个见到田沼君的么?”松本纯子焦虑的皱着眉,语气有些急促。
      夏目愣了愣:“不是……请问发生了什么事?”
      “非常糟糕!”松本纯子烦躁的来回踱步,“田沼君已经有2天没来上课了,打电话到他家里,却也说是一直没有回家。象是……象是突然失踪了似的……”
      夏目心里‘咯噔’的跳了一下,想起早上看到的报纸——又是失踪!
      “夏目君,你还记得你最后见到田沼君的情景吗?”
      “我们在校门口便分手了。”夏目想了片刻,“很抱歉,具体的我并不清楚。”
      “哦,是……是么……”松本纯子失望的笑了笑,“谢谢你。”话音落,又疾步向下一个班走去。
      夏目呆站了半晌,转身回到教室,可一个下午的课更是听不进去了。
      据说有神秘风铃声的神社,遗留在神社里的糖果,那簇幽蓝鬼火,那个阴森可怕的斗篷妖怪,孩子莫名失踪,田沼突然消失,还有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的猫老师——身边似乎有越来越多怪异的事发生了……
      放学铃声一响,夏目匆匆整理了书包,正准备离开——
      “夏目!不和我们一起走么?”北本和西村也是要离开的模样,拎着书包询问道,“最近似乎莫名失踪的人很多,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不了。我还有其他事。”夏目心里暖暖的,微笑着摇摇头,“谢谢你们,那么,明天见吧。”
      告别了北本和西村,夏目走出学校,往猫老师常出没的地方走去。“SEN SEI——”夏目高声喊着,拨开灌木丛,瞅瞅墙角,甚至连垃圾堆也瞟上几眼,虽然猫老师那么高傲,不可能出现在垃圾堆里,可他一处可能性也不想放过。
      “SEN SEI——SEN SEI——NIAKO SEN SEI——”
      将近黄昏了,原本阴沉着的天色更加模糊不清。夏目边走边找,不知不觉向麦田尽头走去,又象是冥冥中有什么吸引力似的,等夏目察觉时,他已站在了神社前。
      “SEN SEI?”夏目冲神社里唤了几声,可声音象是被吞噬了般,连个回音也没有。夏目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眼前古旧的神社,里屋黑漆漆的,突然一簇幽蓝的鬼火闪了闪,一刹那又灭了。夏目微微皱眉,迟疑了几秒,还是走了进去。
      象是隔绝了寺外的所有光线,夏目只能隐约辨认的出所见之物的轮廓。神社里静极了,只有他的脚步声在这个死寂的空间里回响,格外清晰,虽然知道是自己的脚步声,可夏目感觉那一步一步的声音象是敲打在心口上,有点令人心惊胆战。
      “SEN SEI——”夏目小心翼翼的移动步子。
      突然,那簇鬼火在不远处滑过,一阵清脆的风铃声随即响起,‘铃——铃——’在静极的神社里不断回响着。夏目猛的收住了步子,倒吸了口冷气,额前的发丝没有任何浮动——没有一丝风,哪来的风铃声?
      夏目觉得那清脆的的风铃声更象是一种呼唤……
      ‘铃——铃——’鬼火又闪了闪,夏目这次毫不迟疑的朝那鬼火出现的方向走去,象是踩到了什么东西,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倒去,“啊!”夏目心下惊呼,可突然,腰间被一把揽住……
      ——好熟悉的举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Part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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