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91、浅井

　　“你还要在图书馆里待一会儿么？”

　　我轻声应下，“还要查点资料。”

　　“那我要先回去了。”鼬松开护栏的把手，看向我，“可能后面几天，也暂时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接下来，宇智波的日子也不会那么轻松。

　　“嗯，我明白了。”我缓缓点点头，“鼬，我们学校再见。”

　　“安，你也是。”

　　他淡淡的笑了一下。

　　然后转身朝着与我截然相反的位置走去，我注视着他的背影，再度转头，看向木叶。

　　心怀……希望么？

　　我仔细咀嚼这两个字，平静的注视着湛蓝的天空，久久，轻叹了一口气。

　　随即转身朝着图书馆的位置走去，或许是因为九尾之乱的伤痛还不曾过去，图书馆内几乎看不见其他人。静悄悄的阳光从整面墙高的落地窗外照进幽暗的室内，书架上整齐排列着的本本书籍沉浸在无声的暖橙色的光海之中，肉眼可视的细微灰尘在空气中漂浮。我站在心理学区域，指尖划过熟悉的书脊，忽然，微微一顿。

　　——《生命的轮回》；作者-蛇；初印本，印于木叶45年。

　　也是卡卡西前些天在老师那里看的那本书。

　　多少勾起了我的回忆。在我初进入木叶忍校之后的一长段时间内都是泡在图书馆内，这本也算是我最早看过的一本心理学书籍，不同于其他多数心理学书籍妄图通过一个个无聊的故事来填充字数的做法，这本书是彻彻底底的个人秀。

　　被深刻的烙印下属于作者个人的理念。

　　生命是短暂的。

　　生命是脆弱的。

　　我抽出书，粗略翻开几页，重新翻开一本旧书的感觉是全然不同的。心理学的书籍在世界的图书范围内都算得上偏门，在这个多数人连肚子都填不饱的世界里，只有填饱肚子才有资格谈论心理，而有这种资格的，木叶算得上其中之一。

　　熟悉的措辞映入眼帘——‘通常人们会为了死亡而哭泣，可在我看来，为死者哀叹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说死亡有意义，那只存在于它可以被利用的时候。生命过于的脆弱和短暂就已经注定了人们在失去理性的道路上不断博弈，为如何杀死对方而苦恼，殊不知自己也不过是渺小的一粒尘埃，生命也主宰在刽子手的手下。’

　　我合上书。

　　九尾的力量就好像一个噩梦，一个无法企及的高度，生命脆弱如斯，人又能做什么呢？

　　我将书握在手中，走出书架的区域。

　　刚迈出书架的一瞬间。

　　——“碰！”

　　却迎面撞上一个走过来的人。

　　我后退了两步，皱眉道歉道：“真是对不起。刚才没有看见您。”

　　“没事的。你没关系吧？”

　　女性柔和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我抬起头。

　　心底却泛起一丝怪异……刚才这个人……真的在吗？

　　我根本没有感知到这个人的气息。

　　那名被我撞到的，是一名蓄着黑色长发的图书管理员，在看清她的脸的瞬间……我微微一怔。作为图书馆的常客，但在我的记忆中，我以前从未见过这名图书管理员。是……新招的么？

　　她（？）不以为意的推了一下鼻梁上反光的眼镜，抱着怀中的书，浅笑着说道，“我才是很不好意思，刚才也是没看见你，没受伤吧？”

　　用的是女性自称，应该是一位女性。

　　我看向她胸口的铭牌——浅井

　　“浅井小姐？”我皱起眉，“您是新来的么？”

　　“欸……您是……？”她轻应了一声，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濑户前辈家中有事，我是补上的空缺。”

　　濑户是负责这片区域的管理员之一。

　　我微微颔首。

　　语气淡然的报上自己的名字：“药师安。”

　　解除了疑惑，我自然也没有多停留与她沟通的意思。刚才可能是我意外走神的一个意外吧，浅井看上去也并不像善使查克拉的忍者。

　　“那就见谅了。浅井小姐。”

　　她浅笑着退后一步，“对不起，打扰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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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阅室内，我继续阅读《生命的轮回》一书。

　　除开我以外，阅览室内也没有他人的影子，这种唯一感和寂静感我并不反感。

　　还不如说有些沉浸其中。

　　只是……

　　“这本是《生命的轮回》吧？”

　　我迎着声音抬起头，名为浅井的图书管理员笑着跟我说道：“这是一本很有意思的书啊，和《月亮方舟》有些相似。”

　　《月亮方舟》？这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管理员居然也读过这么冷门的书籍吗？

　　我指尖微动，却也没有刚才想要起身走人的反射性冲动，淡淡的道：“是吗？我倒是觉得两本书有很大的不同。”

　　“哪里不同？”

　　她在我的对面坐下。

　　我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坐姿随意，没有训练过的痕迹，而且谈话内容也只是哲学和心理学的内容，或许是我多心。

　　再度看向浅井，我开口说道：“两本书虽然都是在谈论人类生命的局限性，但是《月亮方舟》的作者仅仅只是渴望通过向大陆外文明建立沟通渠道，并企图从神话故事中寻求外星生命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生命的轮回》则是建立于个人之上，强调人类生来如此的悲哀，并从现实的方向叙述人类在生命上的认识。”

　　“你说的不错。”浅井赞叹道：“那你觉得《生命的轮回》中提到的关于生死的概念，是对的么？”

　　“总体来说，是正确的。”

　　“哦？”

　　浅井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人类的妄念和贪欲往往决定了他们的命运，从开始到结束都受限于自身，或是外界的影响。”我微微一顿，“在强大的力量面前，生命的脆弱和反复无常都是如此，没有改变的余地。”

　　“是啊。”

　　浅井轻叹口气，“在经历过九尾事件之后，我就越是感到这本书的正确，生命太过脆弱，像是娇嫩的花朵一样，有的未成熟就夭折，有的则是在正绽放之际就被彻底摧毁。”

　　她看向我，眼镜因为光线的缘故而反射出模糊的光，“药师君，你也能感觉到流逝的生命么？”

　　“……”

　　我心底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那并非是指浅井的话有多么切合我的想法，而是感觉到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但这一切又的确是真实的，她并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人物。于是我缓缓的，点了点头。

　　“是的，明明人只有活着才能经历更多的事情，无论是幸福的，痛苦的，亦或是正义和罪恶之事，但只有活着。”好像……越说越顺畅，我们在无人的阅览室内，像是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交谈。

　　浅井对我的观点表示深深的赞同，“你说的没错，药师君。但是这个世界上多数人是愚昧的，他们不断的互相厮杀，甚至也想杀掉那些清明的人。我们无法改变他们，甚至也无力阻止事情的发生。”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

　　“是呢，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会存在喋喋不休的争执，浪费时间的讨论无意义的问题，生命明明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这么的短暂。可却被肆意的浪费着，直到他们死去的那一天。”浅井愉悦的弯起狭长的眼眸，“如果是药师君的话，一定可以理解吧？他们的行为到底有多么的愚蠢和无意义，也多么的蔑视着生命的意义。”

　　这种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违和感。

　　仿佛在她的言语中也随之化为吐露的鲜花和珍珠，她看向我的眼神是那么的炙热，好像是将渴死之人看到了水一样。

　　她的确是由衷的说出这一番话。

　　“你……说的没错。”

　　这是我无法反驳的事实，因为我也如此真心的认同她的话语。

　　她脸上笑容愈盛，“太好了，我没想到药师君也是和我一个想法。”

　　“浅井小姐是从木叶出身的么？”

　　“是的哦，但在我小时候，我的父母就死在战争中了。”浅井歪过头，“怎么了？药师君？”

　　“抱歉。”

　　“不必，但正是因为我父母的离世，我才能明白如此宝贵的道理。”她幽幽的注视着我，“药师君，生的乐趣也正是在此啊，死的人埋入黄土，渐渐腐烂，活着的人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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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晚，照进室内的阳光黯淡，橘红色的光染红了木质的桌面。

　　我看了一眼天空，轻声打断浅井的话，道歉：“抱歉，时间到了，我要先回去了。”

　　被我骤然打断话题，浅井也不生气。

　　她温和的勾起唇，笑眯眯的说道，“真高兴和你交谈，药师君。下次，我们还能这样交谈吗？”

　　斜阳落入她无杂质的黑色长发间，隐隐勾勒出阴影的线条。

　　我微微一怔，有些犹豫。

　　“我刚好在图书收藏室内找到了加藤老师的《神和人》手抄本，如果能有人跟我聊一下这本书就太好了。”她双手合十，期待的看着我，笑容在盛大的夕阳中模糊不清，“药师君。你愿意和我一起分享这种喜悦吗？”

　　我微微一怔。

　　《神和人》……那个著名的神学和人类学的奠基石著作么？还是手抄本……我低下头，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我后天会来。”

　　“嗯，我随时恭候。”

　　浅井笑眯眯的注视着我起身。

　　然后转身离去。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放开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