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89、依存关系（下）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月光微弱的光从纸门外透入室内，静静的洒落半地，眼前睁开的颜色透着一股朦胧的灰黑色，模糊辨认不清物体的确切形态。

　　我浅浅的半睁开了眼，有人，在黑暗的阴影缓缓的扣住我的肩膀。而与此同时，属于另一人的呼吸声在我的头顶微弱且平稳的不断响起。

　　“不睡吗？”

　　我抬起眼。

　　呼吸声微微一滞。

　　“怎么睡得着。”卡卡西低下头，在昏暗的夜色中看向我的双眼，“你呢？”

　　“你声音太大了。卡卡西。”

　　在黑暗中我们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一样交流。

　　“是吗？”

　　他却没有松开我的肩膀，反而是好像要以保护者的姿态一样更往我的方向挪动了一下，他虚虚的单手搂着我的后脑，让我靠在他的锁骨上，他轻声问，“为什么现在不拒绝我？安。”

　　“……因为你都这样做了。”

　　“不止是这样吧？安。”他低下头，凑到我的耳边，“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

　　卡卡西的这种敏锐……

　　一直以来的他，因为知道，所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不知道有时候会活得更轻松一点，对于卡卡西来说，这也是某种生存之道——但是现在，他改变了。

　　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

　　他以强硬的姿态，好像硬是要将我了解明白一样，从里到外。而且他本人也享受着这个过程和结果。

　　我抿抿唇，还是低声开口：“要依靠什么人……我做不好这点。”

　　“不止。”

　　他固执的坚持己见。

　　“嗯……忘了不行吗？”

　　我小幅度的缩了一下身体，试图拙劣的回避他的问题。

　　“不行。”卡卡西掐了一把我的脸颊，重申了一遍他的要求，“解释。”

　　看样子……这样不行。

　　我试着反守为攻，“可你本来要问的问题也不是这个。”

　　“……”他掐住我的脸的手一顿，语气里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这个你都察觉到了。”

　　“嗯。”

　　我靠着他温热的身体，好像血液流动的速度也跟着加快。

　　他轻叹口气，“好吧，那我告诉你本来想问你的问题，作为交换，你告诉我原因，好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低的应了一声。

　　“安，你在下午，和那个女孩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和橘谈的那些么？为什么好像都对我的恋爱话题很感兴趣？

　　“很像假的吗？”

　　“这倒不会。只是——那样是不对的。”

　　“是吗？”

　　“总有一天，我是说总有一天……”卡卡西声音微顿，有些结巴的赘述，“你会遇见喜欢的人，然后……”

　　他的心跳在加速，血液流动也在加速，整个人好像热了起来。明明刚才恬不知耻的抱我的人也是他，现在害羞，还是因为想象？

　　“……”我抬起头，茫然的开口问，“这是你希望的吗？”

　　“不……那个，怎么说。”他清清沙哑的嗓子，“你不缺女孩的喜欢，我……我希望看见你…………像是你自己，一样……幸福的活着。”

　　幸福的活着？

　　什么……才叫幸福的活着？

　　“你的意思是……”

　　我微微皱眉，不解的看向青年，“你也想与我交/配吗？”

　　像橘所说的那样。

　　“咳咳咳咳咳！！”卡卡西被吓得直咳嗽，这么明显的情绪波动在他的身上称得上难得一见，他下意识的松开了一直握着我肩膀的手，一下子坐了起来，慌慌张张的抬手扶额，“……咳咳，你都理解了什么啊？”

　　“不是吗？”我从他身上转开视线，也坐起身来，淡然的说道，“我倒是觉得你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给予幸福这种说法和感觉都太过暧昧不清。只有建立起恋人或者婚姻关系，才称得上给予幸福，对于我来说，就是这样。”

　　“而且归根结底。”我顿了一下，“卡卡西你也并不是多么在乎他人的人，为什么一定需要我呢？我的幸福又为什么会变成你的目标，如果说拯救你的话，现在你也痊愈了。说到底也不需要我在你的身边才是，你这种和恋人一样的台词难道不是在暗示你喜欢我的事实吗？”

　　“……”这种奇怪的很有道理的感觉……

　　卡卡西轻叹一口气，扭开台灯的开关，有些无奈的解释道，“就算是我，也不会对未成年下手的。而且容我提醒一下你，你我可都是男性。”

　　室内重新亮起微弱的橘黄色灯光。

　　“嗯，怎么了吗？”

　　我看向他。

　　卡卡西无语的再度长叹一口气，“还怎么……安，同性之间可构不成爱情关系。男女才是情侣和夫妻的正常组合，你又没有患有性别认知障碍，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直觉吧。”

　　我淡淡的给出解释。

　　卡卡西揉了揉我的头，“请以后给我好好找个女朋友。”

　　“大概。”

　　“大概是什么……”

　　“希望渺茫的意思。”

　　虽然对于这个话题我已经丝毫没有聊下去的欲望，但是也不能撒谎，所以，就很麻烦。

　　“不想找吗？”

　　这样下去，我会越来越依靠你吧……卡卡西。

　　“差不多。”

　　可。不……我害怕的，不完全是这个。

　　我下意识的将后面的情绪省略。

　　半晌后，他忽然抬起手，用力的揉了揉我的头，“别乱想这些，我不会让这实现的。我会帮你的，安，一切都是。”

　　“谢谢你的关心。”我漠然的陈述事实，“但是处男说出这种话并不会增加任何的信服力。”

　　“咳咳。”他弹了一下我的额头，“别强调这点啊……”

　　貌似是害羞了？

　　真是奇特的属性。

　　我偏了偏头，卡卡西是会对恋爱话题脸红心跳的类型吗？

　　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同时，他也强行的平复下了自己加快的心跳。

　　“那你呢？”

　　卡卡西好像又想起了刚才的问题，轻声反问我：“那你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应该说真话吗？

　　他轻叹一声，认真的话语持续在空气中响起，“安……封印术的存在不是关键，那不可能改变什么。这点你应该明白，所以，为什么……你还要拒绝我？”

　　卡卡西……你太依赖我了。

　　我不知如何回答他，我们的关系假如持续下去，有一天，会面对不得不决断的时候吧？我本身并不讨厌这种可能会存在的关系，但是卡卡西呢？卡卡西他需要我，那只是单纯且又纯粹的暂时关系而已。

　　……从我开始担心他的情绪的那一刹那起。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会同意。”

　　我本不该犹豫。

　　假如给予我幸福的感觉是恋人，爱人乃至于家人的责任。

　　卡卡西他……也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给予给我。

　　只是……在抬头看向他时，他的黑眸微沉的注视着我，恍若月光流水。

　　我选择了与我自身背道而驰的选项。

　　我选择了隐瞒。

　　“那我坚持。”卡卡西轻笑一下。

　　“……”这是正确的吗？

　　我最终，轻轻点头，“好吧。我同意。”

　　“这可……”他揉揉额角，如释重负的倒回被子上，抓了抓自己的一头银发，疲惫的叹息，“真是不让我休息，这下子彻底睡不着了。”

　　“我的错吗？”

　　“不是。”他侧过头，轻轻抓住我的手，眼神温柔，“安你能同意，我很高兴。”

　　他是真的很高兴。

　　高兴于他自己并非独自一人的事实。

　　“……”我缓缓垂下头。

　　他自己明白这种联系的重量么？…因为他是卡卡西，所以，我现在也只有试着去相信他明白这份重量这一个选项了……

　　我无声的躺回他的身边，注视着他的侧脸。

　　一眨不眨的眼中，光落在他的侧脸的另一半，隔着面罩，青年笔挺的五官依然可以清晰的辨认出来。黑眸注视着我时，好像在注视整个世界。

　　在被他注视的这一刻，我无声的叹息。还是做出了那个不属于我这个年纪该做的决定。

　　“安，你先睡吧。”他顺势抬手帮我拉上被子，轻抚了一下我凌乱的头发，“你不是说明天不是还要去医院帮忙么？”

　　“……你呢？”

　　“我先看一下卷轴吧。”

　　他抽出枕边的‘封阎九鬼之术’，轻轻晃了一下卷轴，“后天就是老师的葬礼了，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要更早学完这个。”

　　“别担心。安。”

　　卡卡西遮住光源。

　　背光中，他的双眼没入黑暗的阴影中，却依然闪耀着星辰的光泽，“你可以抓着我的手，我不会离开你的。”

　　“嗯。”我低声应了一声。

　　昏黄微弱的灯光下，卡卡西单手翻看着手中的卷轴，灯光从黑暗的另一端隐隐越过，我靠在他的另一只手上，他满是老茧的手心贴在我的脸上，指关节顺着我的脸颊的弧度微微弯曲。

　　我依靠着他，他也是如此。

　　这之后的每一天，也会这样吧。想到这里，我默默的多出一丝叹息之意，真是难让人分辨出好坏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