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83、【独立隐藏番外】名为天才

　　【独立隐藏番外】名为天才

　　本主章节偏分析向，作者本人的分析在有话说里。

　　一切建立在。

　　#卡卡西情商超级高。

　　#安是个天使

　　#作者是个脑补怪

　　——————

　　“卡卡西，你为什么不和其他的孩子一起玩呢？”

　　妈妈蹲下身。

　　“为什么要一起玩？”银发男孩面无表情：“他们太无聊了，还不如继续训练。”

　　“你这样以后肯定交不到女朋友的。”

　　“哦。”男孩随意的应了一声，“无所谓，反正我也不需要。”

　　……

　　旗木卡卡西生来的第一个愿望，是成为像父亲那样强大的忍者。

　　世界对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或者说，世界这个概念对于所有的天才来说，都是不一样的。

　　在同龄的孩子还在玩闹，为一颗糖打架的时候，旗木卡卡西就开始了接受忍者的训练，他生来就好像是注定要成为一名忍者的。无论是什么样的困难在他面前，简单的犹如直线条加直线条，人难道会为了一加一等于几的答案感到困惑吗？自然，他没有困惑的概念，所以，当同龄的那些孩子为了那些在他看来恍若直线条的东西苦恼得就差嚎啕大哭时，他永远是不解。

　　后来，他连不解的情绪都没有了。因为那纯粹是浪费时间。

　　或许是天才的通病，又或许只是无意的伤害，卡卡西成为了他人口中——孤傲的天才。

　　那并非是代表着他没有感情，只是……你难道会天天无所事事的盯着路边的蚂蚁看吗？

　　但这就真的代表他不明白别人异样的目光吗？

　　至于这个……起初还是会在意的，而且父亲也嘱咐他要多和同龄孩子相处，所以他也就试过几次，尽管他本身对于这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并没有好感。

　　很快，他就发现，人与人际之间的相处也并不困难。

　　得到的太过轻易，又何必费心珍惜。

　　生来就对人心敏锐的天才，再一次无情的抛弃了这种人际关系，不仅是因为父亲的死，更是因为他不需要。

　　【木叶白牙自尽身亡】——“是父亲错了吗？还是木叶的规则错了呢？”

　　旗木卡卡西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规则。

　　忍者是一件兵器，掌握在高层的手中，他无论如何挣扎，始终也只会是一件兵器。

　　需要时，握在手中。

　　不需要时就放弃。

　　与其说那是无力反抗，还不如说，旗木卡卡西已经接受了自己身为兵器的命运。

　　有感情的忍者，活着也只会是痛苦。

　　……木叶白牙‘旗木朔茂’的死亡，他隐约清楚，真相或许并不简单，但他厌倦去思考这个问题背后的含义。既然身为兵器，就应该放弃思考，感情，乃至一切。

　　重编入波风小队后，他依然我行我素，坚定的贯彻着自己的理念。

　　旗木卡卡西继承了父亲的执拗，也贯彻了母亲一部分的执着，他不容易受他人影响，他所有的决定都是出于自身的想法。

　　简而言之，他也不需要别人的建议，旗木卡卡西就是旗木卡卡西，他决定的事情，也就只有他自己能改变。

　　但即便如此，他也未能改变外界对他的影响。

　　——直到野原琳被他杀死。

　　如果把宇智波带土的死亡形容为导火线，那野原琳的死就是他的噩梦。

　　因为带土，他明白了什么是同伴，也明白了什么是天才也无法做到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给予了带土以承诺。

　　他得到了写轮眼，失去了同伴，重新定义了自己的忍道【用生命去守护同伴】

　　可亲手杀死野原琳，则轻而易举的带走了他最后的信念。

　　从杀死野原琳的那一刻开始。

　　【旗木卡卡西】彻底死了，继续活着的，只是带土的傀儡而已。

　　他就不想活了。

　　如果死亡就是解脱，那就让他死吧。

　　为什么还要让他继续活着呢？

　　旗木卡卡西不止一次思考这个问题，麻木的活在世界上，是对他的惩罚，还是他无力的挣扎？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双手上的鲜血再也无法洗净，死者无法复生，时间无法倒转，他亲手摧毁了自己的信念。

　　如果他是刀，那就让这把刀更锋利一点吧。毕竟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继续活着的理由了。

　　可是伴随着琳的死亡，走进他人生的却成为了药师安。

　　一开始……他是说，带土和琳没有死之前，他其实并不在乎这个人，救他是出于义务，救他是出于忍者的责任。

　　但琳的死改变了这一切。

　　现在的他憎恶药师安，就像是憎恶曾经的自己。

　　药师安身上有一部分与他极为类似的特质，他们同样是天才，同样是对这个世界的概念报以旁观者的心态，也同样固执己见。自以为一切都与他们自己无关，殊不知，被这个世界影响最深的，也是他们。

　　在药师安一次次主动的接近中，他看出了药师安的本质。

　　——脆弱，纤细，像是冰雪一样。

　　真是可笑啊。

　　执拗的想要拯救他……？他的决定，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放弃的念头。

　　只要他一天是这么想的，那么药师安就一天无法改变他。其余的，就全是徒劳。尽管如此，尽管大概药师安也明白他不可能改变他，却还做着无用的努力。

　　……不久之后，他进入了暗部，成为了暗部的刀。

　　本来以为，多少能够凭借这个忘记过去，彻底抛弃自己身为【旗木卡卡西】的事实的卡卡西，发现自己又错了。

　　他真正想要去主动了解药师安，起因是白羽的那一番话。

　　守护么？

　　曾经值得他守护的同伴已然死亡。

　　他也一同死去。

　　将药师安拖进来吗？

　　他想起了新年当天，药师安送给他礼物的那一刹那。他也想起了在花之村，他站在安面前挥动刀时的感觉，无可否认，安改变了他的一部分。

　　接下来他的问题就应该是思考，是否应该正视药师安，然后考虑是否要再次接受他。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九尾之夜】事件的发生。

　　但是——！

　　什么样的人会靠着【想要拯救他人】这个念头，就会二话不说的为一个陌生人献上生命呢？不幸的是，药师安就是这样一个人。

　　药师安从来都不会觉得那有什么不对，他就像是冬季的冰雪，哪怕是一到春天就会融化，他依然无畏，真正意义上的死掉也无所谓。

　　卡卡西清楚的明白，药师安不存在对于【生死】这一概念确切的认知，那不是说他这个人漠视生死，视人命为草芥。正好与那截然相反，药师安比谁都要看重【生死】——他人的生死。

　　而正因为明白生命的可贵，正因为他内心中某一部分的催使，药师安才会将他人的【生死】摆在更高的位置上，并将其视为信念。

　　至于他自己……能为这个【想要拯救他人】的理想献身，对他而言，反而有一种成就感。

　　简直就是有病。

　　——却又不止如此。

　　药师安很快就改正了这一点，因为他的几句话……

　　说实话，很不可思议。卡卡西本来以为药师安就是个执拗的小鬼，或者说，他一直刻意的排斥药师安，将对方放在比他低的年龄层次就是出于这种心理。他们并不亲近，也没有亲近的理由，更不需要建立什么羁绊。

　　可能是因为对方年纪太小，又或者是药师安本身就太容易在心理上被改变——一旦药师安自己察觉到别人是发自灵魂的关心他时，他就会改变自己的一部分。

　　……药师安是不一样的。

　　当他内心真正承认这一点的时候，卡卡西奇怪得轻松到有些迷茫。

　　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大概也不会为一个本该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感到反复无常的焦虑，甚至为了他违背忍者的本该有的规则。就在这一刻，安也轻而易举的察觉到了，那个男孩一把抓住了他，坚定的告诉他：“我不会离开你的。因为我们约定好了。”

　　那一瞬间，就好像是灵魂也得以完整。

　　他需要药师安。需要他成为自己守护的人。

　　……他想要守护安。

　　而药师安，也值得他的守护——

　　尽管纤细脆弱，可却比谁都要坚强，比谁都要热爱生命，也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一切美好的情感。他的灵魂好像剔透的冰晶，只是注视就能看见七彩的虹光，只是触碰，就能感受到属于药师安的温度。

　　明明是一块冰，却温暖了他的心脏。

　　当他真正开始正视药师安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感觉名为旗木卡卡西的人再度活了过来。

　　老师和师母的死亡，则将这一感觉推向巅峰，旗木卡卡西早已一无所有，唯一在乎的和想要守护的人就在眼前。

　　可安，对他的情感呢？从怜悯改变了吗？

　　卡卡西并不敢于确定这点。

　　虽然他想要的，一直对于他来说很轻松，但现在，他又有些不敢确定。

　　旗木卡卡西坐在药师安的身边，安已经睡了过去，但好像睡得并不是很沉，疲惫不堪，却又无法真正熟睡。卡卡西看着这样的药师安，过往的事情浮上心头，从第一次他们在医院相遇开始，到执行采药任务两个一个帐篷，再到对方住进他的隔壁。药师安会反复的做噩梦，一天天，一次次，比起噩梦，安经历更少的是美梦，或者说，连睡意都少有。

　　对方早已习以为常，或许那并不正常，但安一向对他自己的伤口不甚在意。

　　即便每夜都在噩梦中入睡，但对于安来说，那可能还不如别人手上的一个小伤口重要。

　　这点……需要改。

　　卡卡西想着，组织了一下自己的思绪。

　　一。首先拉近关系——他送了安一颗糖

　　小孩子都会喜欢糖的吧？

　　再说，睡眠不足后补充糖分也是应该。

　　安拿着他送的糖，有些茫然。大概是不太明白他的好意从何而来。

　　“不喜欢吗？”他这么问着，男孩就否认了他，并吃掉了那颗糖。

　　二。其次引起同情——四代之死的消息传来

　　“不想来吗？”他这么问着，男孩也同样迅速的否认了他，并跟上了他。

　　在对话的过程中，他发现，只要询问中强调安本身的意愿，安就会表现出些微的惊讶和以及表达出自身意愿的态度，并非是从旁观者的身份，而是真正以药师安的身份的回答。

　　三。进一步拉近关系——泄露自己真实的一面

　　“我经常来这里。”

　　所以下面聊的也不会是公事。

　　“这里？”

　　安也没想到这点，他可能以为他们只是来这里谈公事的。

　　对话以一个相对轻松的氛围开始了。这也是迈向成功的一步。

　　“嗯。只是发呆而已。”

　　安表现出了一定的好奇心：“你在看什么？”

　　当然，安肯定也不会相信他只是发呆。

　　“……只是发呆而已…………”一段沉默后，卡卡西改口：“我想，应该是村子。”

　　人类是拥有共情这一本能的，无论他们自身是否愿意，他们也会被外界影响，更别说在这种只有他们两人的地点，一种相对轻松氛围中。

　　安对他再度产生了共情。

　　四。道谢——继续示弱

　　“谢谢。”

　　“谢什么？”

　　“我……见了老师最后一面。还有师母。老师……对我说了抱歉。师母也是。明明是我光给他们添麻烦了……但是他们也并没有怪我。”

　　安脸上的表情由平静转为迷茫，他似乎并不适应这样的对话，但还是站在一个较为冷静的角度安慰他，“但是，作出决定的是卡卡西。并不是我。况且之前卡卡西你也又一次救了我，这个谢谢更应该让我来说。”

　　“不逞强了吗？”

　　“不了。我……还是想要活下去。”

　　活下去吗？

　　活着对药师安这个人来说，很重要吗？还是说有价值的活下去更有意义呢？

　　出于保险，还是用了一下激将法：“我还以为你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来敷衍我。”

　　安明显有些懵，但还是快速反应了过来（比上一次略慢）：“卡卡西，我可没有敷衍过你。你才是经常敷衍我的问题吧？”

　　稳住，这时候更不能慌。

　　卡卡西做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动作放松身体，这时候可不能被问住，他反问：“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问题太跳跃了吗？”

　　然后安就开始陷入沉思，好像真的在思考是不是这样。

　　……太较真了啊，安。

　　卡卡西有些无奈。

　　但对话还是要进行下去的，他也只能补救多少是多少了。

　　“别想太深。我没有别的意思。而且……闭口不谈。总比敷衍的答案要好吧？”

　　说着，摸了摸安的头。

　　安微微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

　　松了口气，“果然你还是很麻烦的家伙。”

　　“嗯，这点我认同。”

　　“不要当做夸奖。”有自知之明虽然很好，但是未免有些太……认真了，不过这姑且也算是优点吧？看样子以后开玩笑的话还是少说比较好。

　　五。放松结束，进入正题——给安提问的机会

　　安犹豫了一下，可能隐隐有所察觉，但果不其然还是踏入他设想的步骤。选择了作为转折点的九尾之夜，他违背忍者的规则救下他的这一刻。

　　对话……也顺利按照他的步骤走下去。

　　“凯说，村里青年忍者被集合保护起来的时候，你不在那里。你……应该在那里的。”

　　就好像要找到他的症结所在一样，那是专属安风格的敏锐。

　　“好像是这样的……”

　　“什么叫好像……”

　　“那又是谁完全无视规定，也没去避难所。”

　　安陷入沉默。

　　当切实的，他自己经历过的伤痛被再一次撕开时，安就会以一个相对理智且冷静的角度诉说事实，“一开始是我自己的原因，后面……想进去，也进不去了。”

　　他不再怀有强烈的愧疚感，证明他的确听从了自己的话，并改正了这一点。虽然用语言去故意提醒，并且伤害别人……着实算不上他该做的行为。

　　但……

　　他不得不一步步拆开对方的心理防线。

　　“那是因为我在集合之前遇见了白羽上忍，上忍告诉我九尾的事情，上忍和我一致认为你压根没去避难所，所以出于责任，我请求白羽上忍带我回去找你。”

　　就像是安对他的分析时一样，他知道他在干什么。

　　“然后，就看见你一个人站在火海里。”

　　他在剖开药师安这个人，找出他的内核，找出他【活着的意义】

　　“安。为什么呢？你总是把别人的生命，把别人的追求，看作是你人生的重心。所以，那时候我很火大，现在也是。”

　　他始终紧盯着安的双眼。

　　他在寻找答案。

　　而安不能敷衍。

　　因为他已经上过保险了，因为药师安已经答应了他不会敷衍。

　　男孩沉默着。

　　半晌，才轻轻的说道：“因为被肯定了。”

　　……又发现了一点，安很诚实。

　　即便问题的答案会伤到他自己，卡卡西看着安朝他反方向的位置微微偏移，反射的缩起身体，做出防御的姿势，却强迫着自己将问题的答案认真的告诉他。

　　——被肯定了。

　　被谁肯定了？别人吗？只因为【拯救他人】值得赞扬，就可以放弃生命吗？

　　“不回应不行吗？”

　　试过不回应他人的期待吗？

　　“我想，不行。”男孩还是保持着和刚才一样的姿势，却在努力阐述他的感受。

　　“你是迈过了所有物质需求，直接去追求精神需求吗？”他指的是心理学课上的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该理论将人类需求像阶梯一样从低到高按层次分为五种，分别是：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

　　人往往需要他人的肯定，但那也是建立在满足了物质需求的基础之上。

　　“不是。”男孩否认了这点。

　　“我……并没有对【活着】这一概念的知觉。归根究底，【活着】又是什么呢？我睁开眼，所见的是白天，还是黑夜？到底是真实，还是梦境？”

　　卡卡西明白了。

　　这不是出于药师安到底有多么想获得别人肯定的心理，而是……假如不被肯定，也不被认同，他就会对自己是否还活着这个概念产生疑问。但只有长期处于封闭的环境中才会……

　　等等。。药师安，是从大蛇丸的实验室里出来的吧？

　　在此之前，安又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呢？

　　对于这样一个心思敏锐细腻的人来说，那里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又是什么呢？

　　“【死亡】对于我来说，只是【活着】的衍生词。如果能死在追求梦想的路上，【死亡】也多少有点价值——”

　　不被肯定……人生就不存在价值。

　　当时，被肯定了这个【想要拯救所有人】的梦想的安，一定……很高兴吧。

　　像是真正的活着一样。

　　七。安慰——弱点已经得到，现在只剩下安慰。

　　尽管知晓了安一直藏起来的真正的弱点，卡卡西却并没有多么开心，他抬手，盖住了男孩好像会随时哭出来的双眼，叫停了这次的谈话，“可以了。安，别哭出来了。”

　　“我是……不会哭的。”

　　男孩轻轻的眨了眨眼，眼睫划过他的手心，“你可以松开手。”

　　卡卡西的呼吸微微一滞，不会哭泣……这对安来说，也是自我防御的一种手段吗？

　　“我知道。但我……会难受。”

　　“为什么？”

　　“因为你的确拯救了我。”他毫不犹豫的低声回答，“安，所以，别怕。好吗？”

　　药师安……成为了他想守护的人。现在，他也想这个事实告诉对方。

　　安沉默了。

　　半晌，他将手抬起，覆在他的手背上，虚握住他的手：“那……我应该怎么办？”

　　这是接受。安选择了接受他。

　　就算是知道这一切或许开始于他的计划，却也选择接受。

　　“睡吧。我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他低下头，在安的耳边说道：“你说过的吧？这是……我们的约定。”

　　安很重视约定这个词。

　　安并没有反驳，却微弱的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我肯定睡不着的。”

　　“别害怕，安。你是真实存在的。我有握住你的手。”

　　在过于的每一天里，药师安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沉入梦境的呢，卡卡西想了想，却也始终没有得出答案。

　　——“呐，太阳升起的时候，记得……叫醒我。”

　　“嗯……如你所愿。”

　　安，选择了接受，并且相信他给出的承诺……卡卡西等待着安的呼吸归于平稳。

　　如他所想，他得到了安的弱点，也将对方从高高在上的心理上拽了下来，可他意外的，只感觉到沉重。他此刻背负着另一个人前进，身体沉重，内心却无比温暖。

　　……他想要守护他。

　　所以，这样下去不行的。

　　现在这样下去……还不够回报这份承诺的重量。

　　他抬起空着的手，抚了抚左眼的位置，感受着写轮眼时刻不断的灼热感，缓缓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星空，轻声说道：“对不起，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