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42、忍者的别离（六）

　　我提着奶奶的一袋子衣服走进医院的住院区，然而刚一进医院，我就察觉到不对，今天的医院的气氛似乎额外的紧张……不会是——

　　住院区里，来来回回的医生护士与我擦肩而过。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一只手忽然抓住了我的后衣领，“小安。”

　　我回过头，略微有些惊讶的眨眨眼，“秋田姐，日安。”

　　眼前的黑发女医忍抱着便写板，身后跟着一队医生，她神情焦急的问我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秋田杏是木叶医院现在为数不多的医忍之一，专精高阶【掌仙术】和【查克拉手术刀】。

　　“有。”我心底一沉，果然是……

　　猜测成真，我却没有任何能松口气的理由。

　　于是我自发说道：“是需要人手吗？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嗯，那就麻烦你了。”

　　秋田姐随手揉揉我的头，就雷厉风行的说道：“你换好衣服就去3号区。”

　　“没问题。”

　　我点点头。

　　随便推开一间空的病房走进去，我从随身的包裹中抽出一张小封印卷。

　　“解！”

　　随着我的解印展开，一件白褂从卷轴中飞出。

　　这件特制的医褂是医院特别帮我订制的款式，套上白褂，我将带土奶奶的衣服就地放在病房内，然后立刻出门往三号区域跑去。

　　3号区域是重灾区，我第一次来这里时，就是兜带着我来，我在这里流下了眼泪，也宣誓了梦想。时至今日，我的梦想依然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当我眼前被鲜红色的血液充斥，耳边被痛苦的呻/吟侵蚀，嗅觉只剩下刺鼻的铁锈味。无论看多少次，我都无法习惯。

　　多数伤员缺胳膊断腿的不在少数，我也清楚我的任务，其中多数伤员因为经过长途运送，身上的伤口虽然都在之前经过简单处理，但现在却是要再度确认。我很快加入了这场战局，周围医生护士都是我的熟人，见我来了，也算松口气。

　　还有心情跟我说笑，“一看见小安来了，我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了。”

　　我：“……”

　　手上速度不减，勘察伤口，消毒，上药，再包扎。

　　再重复。

　　再重复。

　　伤患就好像没有尽头一般，可即便如此，也容不得我丝毫的怠慢，每一条生命都是珍贵的，每一条生命都有值得被挽留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处理了多少人，伴随体术一起精进的还有我的体力，多少次我都愿意感谢白羽老师在体术方面的教导，可以让我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帮助更多的人。

　　“好了。”

　　我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抬起手，擦掉头上的汗。

　　甩甩有些头晕的头，看向负责的医生，“我这边都处理完了。”

　　“辛苦了。”

　　医生也是我老熟人，他点点头，递过来一杯水，“休息一会儿吧，4号区域还有些病人，需要特殊处理。”

　　这里的病人就指的是那些现役的精英中忍以上的病人，这些人是村子宝贵的战力。

　　我抿抿唇，润润干燥的喉咙，“嗯。”

　　相对吵杂的3号区域，4号区域就安静得多，病人都是单间病房。

　　偶尔有看病的忍者和家属经过，也是多数沉默不语，其中还有不少熟人。

　　金发蓝眸的忍者站在病房门外的走廊上，靠着窗户，无声的望着窗外的天空，那标志性的金发和蓝眸实在是让我记忆深刻。

　　……波风上忍？

　　我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好，波风大人。”

　　我连忙快步朝他走过去，主动开口询问道：“怎么了吗？”

　　他侧过头，看到是我时，怔了一下，“安？”

　　我这才发现，多日不见，波风上忍阳光帅气的脸竟然显得有些憔悴，蓝眸忧郁的与我对视。

　　他勉强的笑笑，转头看向他刚才一直背对的病房房门，“卡卡西他有点……不太好……”

　　“……”

　　卡卡西……吗？

　　带土的死果然还是……我微微敛下眼，影响真的那么严重吗？

　　如果琳在这里的话……

　　想到这里，我抬起头，问道：“琳姐呢？波风大人，我想和琳姐谈谈。”

　　“这……”波风上忍眼神有些躲闪的避开了我，不忍的轻声道，“这个我…………安。琳她没办法回来了。”

　　琳……没办法回来了

　　……什么意思？

　　我的反应陡然迟缓了一拍，好像脑中被塞满了所谓的稻草一样。

　　——啊……原来琳也……

　　而当我从这个消息中微晃过神时，波风上忍难过的神情又像是一道重击砸在我的心脏上，那些悲伤的，埋怨的话就好像巨石一样，沉没入深不见底的水中。我的悲伤和难过不是我用语言名正言顺伤害别人的理由。波风上忍是琳的老师，也是带土的老师。他们的离开，波风老师的伤痛不会比任何人少，我沉默片刻。

　　轻声问道：“波风大人，您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他一怔，显然是没想到我的反应如此平静……

　　但还是顿了一下，缓缓道：“上个星期，火影大人派遣我们去执行任务，最后……”他叹了口气，“唉，当时我被拖住，根本无法及时赶到，卡卡西他……他不得不杀死琳。”

　　“！！”

　　我一时失神，卡卡西……杀了琳？

　　波风上忍也只能苦笑，“安，你知道尾兽吗？”

　　尾兽……那个传说的巨大兵器？

　　“我知道。”

　　《战场杂谈》一书上有提到，每个忍村都存在的，传说的冷血兵器，动物外观，尾巴的数量越多，也就拥有越强大的力量。很难想象，人们会把它们封印在人的身体中，而那些被封印进尾兽的人也因此被称之为人柱力。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波风水门轻叹，“但我希望你还是不要说出去，当时，雾隐村将三尾封进了琳的身体中，希望借此让琳回到木叶后大肆破坏村子。卡卡西救出琳后，琳已经察觉到了自身的异样，在村子和自己的生命中……她选择了保护村子，她是一名合格的忍者，安……可我……只是……”

　　说到这里，波风水门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悲伤的注视病房紧闭的房门。

　　我也随着他的视线，看向那扇房门。

　　良久。

　　波风水门才继续缓缓的，无奈的说道：“比起死在敌人的手中，比起破坏心爱的村子和家，琳……选择了死在卡卡西的手中。卡卡西他，也因此打开了万花筒写轮眼，那个孩子…………他无法原谅自己。”

　　我们不约而同的陷入沉默。

　　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呢？

　　我们谁都没有答案。

　　此时，大门忽然被打开了。

　　秋田杏和她的助手一脸凝重的从里面走了出来，看见我们都在外面，也是愣了一下。

　　“安……”她用眼神在我和波风上忍之间来回扫视，“你和波风上忍，你们认识？”

　　“嗯。”

　　我点头。

　　波风水门不安的急切开口问道：“秋田小姐，卡卡西怎么样了？”

　　“不太好。”

　　她叹了口气。

　　严肃的将手中的检查报告板递到波风水门的手中，“波风大人，您看。”

　　很明显，旗木卡卡西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

　　“卡卡西的眼睛……”

　　我微微皱眉，看向秋田杏，“那只写轮眼是无法关闭了吗？”

　　“没错。”

　　负责主治的女医忍秋田杏点点头，低头继续对我说道：“一般的宇智波族人也不存在无时不刻开写轮眼的特例，原因就在于写轮眼的开启和连续使用会消耗大量查克拉。根据旗木上忍自己的说法，移植手术前那枚写轮眼就已经处于开启状态，移植后也根本无法关闭，受限于研究，我们现在能做的推测也就只有——移植的写轮眼是无法依靠宿主自身的意志而关闭的。”

　　“……”

　　看这个样子……我微微沉下眸，不语。我并没有获取医忍的行医资格证，就算严重到要进行眼部手术的地步，也只会是让秋田姐或是其他医忍主刀。

　　见我紧锁眉头。秋田也只能摇摇头，继续与我和波风上忍解释道：“写轮眼的使用还会给宿主身体方面带来极大的负荷，虽然旗木上忍是走体术流的天才，但这样下去肯定会对他的忍者生涯造成威胁。院方也一度提出取出写轮眼的建议，可旗木上忍还是拒绝了我们。或许波风大人，你们能劝劝他？”

　　我认真的点点头，“我明白了，秋田姐，谢谢你。”

　　“没事。”她伸出手，大大方方的揉揉我的脑袋，“小安要快点从忍校毕业，然后加入木叶的医忍队，就是对姐姐最大的帮助了。”

　　自纲手公主离开后，木叶的医忍队伍就陷入青黄不接的现象，以前还有妈妈可以独当一面，至于现在就……

　　我微微侧过头，透过门口的玻璃小窗看进里面。

　　唉，麻烦的病人啊……真是身为医生最讨厌看到的一种家伙。

　　波风水门也明显有些失语，他怔怔的出神了片刻，放下手中的记录板，才轻声道，“……我也没有办法替卡卡西做选择，秋田小姐。”

　　他苦笑一下，正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

　　一个忍者却忽然出现了他的身边，戴着动物面具的木叶忍者朝着波风微微颔首，“波风大人，请跟我们走一趟，三代大人急召。”

　　波风水门眼神一正，“我明白了。”

　　在身为人师之前，他也是木叶的忍者，更是被村子寄于厚望的战争英雄。

　　只是……在他即将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还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发动术式。而是最后看了我一眼，然后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对不起，安……帮我也跟卡卡西说一声吧，对不起。”

　　“……”

　　波风上忍并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

　　也……没有对不起卡卡西。

　　虽然我想这么说。可是在听到我的回答之前，他就已经直接发动飞雷神的术式，瞬间消失在原地。

　　我再往窗外看去，也只能看见远处屋顶上偶然闪过的一点金光，一如他的敌人给他的称号——“金色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