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153、寂夜无声（八）

　　匆匆休息了一天，卡卡西就又不见了踪影，我醒来，在客厅里也只找到他在桌面上留下一张字条。

　　——【工作，勿念。】

　　暗部的工作真是辛苦，发生了灭族这么大的事情，后续处理也很麻烦，卡卡西在未来几天应该也没什么时间了吧？无论是被继续在各国之间追踪鼬，又或者是留在村中处理灭族的后续问题都是一样。今天是宇智波的葬礼，据说由于人数过多，葬礼可能会持续到三到四天不定。也不知道现在鼬怎么样？有没有顺利混进晓。

　　我起身开始去厨房做饭。

　　做到一半，门廊的玻璃窗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窗“咚咚咚”，我转过头，放大的五官咧成奇形怪状的样子，漩涡鸣人脸夸张的贴在玻璃上，不好意思的冲我咧嘴一笑。

　　嗡嗡地说道：“安哥～你今天在啊！”

　　我叹了口气，“说了多少次，鸣人，我的前门没有锁。”

　　“嘿嘿……”

　　鸣人利落的爬进来，他满头大汗，手脚上都是灰尘。一进来就跳起来，积极的冲到料理台后洗手。

　　我摇摇头，问他：“要一起吃早饭吗？”

　　“呃……不……”

　　“咕噜噜咕噜噜噜噜”

　　鸣人捂住肚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嘿嘿～嘿嘿……”

　　漩涡鸣人不安分，拉着我的袖口摇晃，讨好的说道，“安哥，能给我两……啊不，一份便当吗？”

　　“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环抱着手臂，对他说道。

　　“我比较赶时间，拜托你了。安哥……qwq”

　　鸣人眨眨眼。

　　我揉了一下他的头，“你先吃，吃的时候我给你准备。”

　　“可以的吗？！我还没想过可以这么来，不愧是安哥！”鸣人嘻嘻的又贴到我的身边，“安哥最厉害了！”

　　“对了！安哥你前段时间呢？”

　　“……”

　　我微微垂下眼。

　　歪过头，对他说道：“忍者的工作，事发突然忘记跟你说了，没事吧？”

　　“没关系的！安哥你忙你的！”

　　他不愿意在旗木宅住下，我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三餐记得来我这里吃饭，有事情也第一时间来找我。额外帮一个食量超大的孩子准备三餐，虽然很辛苦，但我却想要看见鸣人脸上的笑容。

　　仿佛再度见到四代火影大人一样，鸣人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即便生活在人人都对他怀抱恶意的世界，却依旧能够开怀的露出能够感染人心的阳光笑容。

　　我端着做好的饭菜，放在鸣人前面的桌面上。

　　漩涡鸣人双手合十，激动的大声道，“我开动了！”

　　说完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我叮嘱过后，又开始给他做便当，问道，“便当是准备给谁的呢？”

　　“嗯……当然是朋友啦！”

　　鸣人眼睛亮晶晶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又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挠挠头，“那家伙肯定现在心情不太好……但是作为朋友的义务…我还是想帮助他一点。安哥做的食物很好吃～我每次吃完后心情都很好，所以那家伙吃了的话，他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吧？”

　　“是吗……鸣人对朋友很温柔呢。”

　　我笑笑。

　　早餐结束后，我把装着便当盒的便利袋递给他，温和的抬手揉揉他的头，“出去小心点。”

　　“嗨！！”

　　漩涡鸣人灿烂一笑。

　　然后抱着便利袋朝外跑去。

　　“诶？橘姐！早上好！”

　　“这么急是去哪里？”

　　“没时间说了……我先走了！！”鸣人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

　　橘一脸莫名其妙的走进客厅，“鸣人这是怎么了？”

　　“貌似是交了新朋友。”

　　我一边洗碗，一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孩子也终于交到朋友了吗？真好啊……青春。”橘感慨道。

　　凯的口头禅被本身也才15岁的橘说出口，违和感真不是一般的大。我叹了口气，将最后一个盘子放上盘架。

　　擦干手，我朝橘点点头，“我去换套衣服。”

　　自然是换上正装。

　　一身黑色正装和服的橘微微点头，“嗨……嗨……”

　　待我换完衣服，犬冢花与忍犬们也结束了早上的巡逻，带着月牙，我们三人结伴而行。

　　……

　　每逢战乱，祭拜时节，山中花店的生意就会特别好。

　　我们去花店买了花，再朝村外走去，沿路穿着黑衣的人也不少，天空略显阴沉，木叶的气氛也格外的压抑。

　　一周前，宇智波家被宇智波鼬屠戮一空的新闻早在那夜的第二天就瞬间传遍了全村，自此，木叶第一血继家族，彻底从历史的舞台上退出。宇智波鼬作为宇智波一族的叛徒，以及木叶的叛忍，同时遭受五大国通缉，危险程度“S”。

　　宇智波唯一的遗孤宇智波佐助则成为了这偌大家族的最后一人。

　　亲生哥哥屠戮了生育他的父母，以及家族中的每一个人，抛下他叛逃出木叶。一夜之间，宇智波族长高贵的二少爷就沦为了孤苦伶仃的孤儿。

　　在木叶高层会议中，三代火影力排众议，特许宇智波佐助继续住在族地之中，并保留宇智波一族的族地。

　　在火影大人的操持下，葬礼顺利举行。

　　隶属于村子暗部的忍者还来急促地奔跑，往返于街道上，抱出一箱箱的物品，宅邸群周围挂满白色的绸缎，门和地面上，鲜血干涸后的暗红色痕迹还残留在原地。

　　我们一起走到了宇智波主宅的门口。

　　我侧过头看去，正门正对着的宇智波族徽从中心破碎延展，仿佛宣告这个家族最终的命运。

　　几乎是半个村子的忍者都来参加了这场盛大的葬礼，无论他们心底到底是如何思考这场忽如其来的灭族之灾，至少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比的沉痛。

　　白羽站在门口，负责接待登记的工作。

　　见我和橘到来，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和橘的头。然后给予放行。

　　作为鼬和我们曾经的老师，白羽老师迎来我们，送走我们……最终目送着我们走向各自的命运。

　　因为祭拜人数过多，所以需要分批次入场，我和橘进入庭院的前院，哀悼献花的人已经堆满房前，无数牌位从左至右依次排开，三层架子高的木柜上排满灵位。这还只是一部分而已，在这里的……仅仅只有宇智波一族的高层和长老，还不包括平民。宇智波一族尸体据说也已经开始分批下葬。多数的宇智波族人天赋并不高，万花筒的诞生也不过寥寥无几，大部分人甚至终其一生都无法开眼。

　　这样的他们……却也永远的闭上了眼。

　　我环视了一圈，宇智波一族最后的遗孤并不在这里。

　　花注意到我的视线，偏过头：“在找什么？”

　　“佐助。”

　　我这么答道。

　　犬冢花神情无奈，叹了口气：“那个孩子啊……”

　　献完花。勉强也多出几分精神，照样沉默不语的仰视这座由灵位建起的丰碑，由无数人性命搭起的世界……是不正常的。

　　而我……真的做到最好了吗？

　　我未来又能挽回多少呢？

　　良久，我才侧头低声对橘和花说道：“走吧。”

　　两人点点头。跟随我一起从后门出了庭院。

　　这里曾经是森林，也是木叶的边缘，宇智波在九尾之乱后，搬迁到这里，于是这里取而代之的，就变为了成片的建筑和楼房。我难免回想起从前，这附近的一带都是我们一起训练的乐园。

　　我与鼬还总是逃课来这里……

　　回忆不断涌出，我叹了口气，加快了脚步。

　　穿过狭隘的街道，景色豁然开朗，树木环绕的水波颜色依旧不曾改变丝毫，仿佛昨夜的一场梦境。我看到了我们曾经一起训练，一起钓鱼，一起畅所欲谈的湖畔训练场。

　　橘和花同我一起看着眼前的景色，物是人非。

　　但是心中依旧怀有希望。

　　橘揉揉头，笑笑：“果然我还是不相信啊，鼬会做出那种事情。”

　　“无论是不是他做出的。”

　　“总有一天，也会再见面，到时问清楚就好了吧。”

　　犬冢花拨过耳边的碎发，“那一天迟早会到来的吧……安……”

　　“嗯。”

　　我低低的肯定她的话。

　　没错，肯定会到来的……

　　就在我们注视着充满回忆的往昔之地。

　　忽然，从草地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同时朝着草地的方向看去。

　　橘快步上前。

　　“佐助……别这样下去了吧，多少吃点东西吧……”

　　鸣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他话里的佐助……？

　　我也紧随其后，上前两步，正好从我所站的地方，能够看见两个孩子争执的身影，黑发黑眸的宇智波暴躁地甩开金发男孩的手，不耐烦的吼道：

　　“别管我啊！你很烦啊！！”

　　“什么不管你啊！！”鸣人也是性子倔，一手拿着便当盒，一把拉住佐助，固执的说道，“佐助你已经一个上午都没吃东西了。”

　　“都说我不让你管了！！”

　　佐助一手直接推开鸣人。

　　鸣人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中的便当就直接被打飞了出去。

　　“便——便当！！”

　　鸣人大叫一声，却无力阻止飞出去的便当重重的摔到了不远处的青草地上，里面做工精细的饭菜撒了一地。

　　安哥…最珍贵的便当……

　　安哥……

　　漩涡鸣人怔怔的看着地上散落的饭菜，一时间眼泪止不住的蓄满眼眶，他咬咬牙，眼眶通红的瞪向也愣在原地的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佐助下意识的避开漩涡鸣人的双眼，宇智波家的二少爷从未向人道过歉，发生这样的事情……不自然的低声呵斥，“笨蛋，我都说……”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你给我站住！！”

　　鸣人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佐助的肩膀，抓过对方的衣领。

　　在宇智波佐助惊讶之际，红着眼。

　　抓住宇智波二少爷的双肩，一个头击朝着佐助的额头撞上去。

　　眼看真的要打起来。

　　——“冷静一点，鸣人！”

　　一只手一把拎起他的后颈衣物，在鸣人击中佐助之前，麻生橘猛地手上用力直接把他轻松的拽到后面。

　　“放开我——！”

　　鸣人挣扎着转过头，挥手踢腿的动作一顿，惊讶的叫出声，“诶！！？”

　　麻生橘冲他咧嘴一笑，又板起脸，训斥道，“佐助！鸣人！你们两个啊，打架可不好哦～”

　　“橘姐——但是！！——那可是——！”

　　漩涡鸣人气呼呼的嚷嚷着。

　　“没事的。”

　　走到两人面前的我，抬起手揉了揉鸣人的头，看向还怔在原地的黑发男孩，问道，“佐助，你还好么？”

　　“你……”

　　宇智波佐助一怔，看着我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

　　他盯着我，似乎从未认识过我一样。

　　“安哥……”鸣人吸吸鼻子，“对不起啊……我浪费了安哥特意做的便当。对不起……”

　　“……我原谅你，但是明天作为代价，你要帮我给院子除草。”

　　一听并不是无偿，鸣人立马开心的笑了出来，重重的应了一声，“嗯！”

　　佐助皱起眉，他看着我，“你……你们认识吗？”

　　又看看拎着漩涡鸣人的麻生橘，以及后面走过来的犬冢花。

　　紧接着，他脸色陡然变得阴沉下来，冰冷的盯着我，一字一顿的念出我的名字，“药。师。安。”

　　“……”

　　我并没有出声。

　　“药师安！！我说你一定知道那个家伙到哪里去了吧！？”佐助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服，仰着头，双眸望进我的眼中，不知何时他的眼睛变成了赤色的血红，单勾玉的写轮眼紧盯着我的脸。

　　他稚嫩的脸狰狞扭曲。

　　无尽的悲伤和愤怒宣泄而出，“回答我啊！那个男人到底去哪里了——！！你知道的吧？告诉我啊！”

　　我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镇定的拉开。

　　“不知道。”

　　平静的看向他的眼睛，我神色淡然的说道，“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然后，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

　　“面对现实对你来说，会比较好。”

　　我在他凌厉得像是要把我千刀万剐一样的眼神下，一把接住了他踢过来的膝盖。

　　“闭嘴！！”

　　佐助一个肘击直冲我的脸上。

　　我一个侧头避开他的攻击，佐助顺势强硬地挣脱了我的手，腾空往后翻去。我也没有伤害他的心思，也怕他一时固执上头，自然就顺手松开他，让他落回不远处的地面。

　　宇智波佐助握紧拳头，咬紧牙关，写轮眼中似乎有鲜血要渗出一般。

　　“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说话！！”

　　说罢，掉头快步离开。

　　终于从刚才佐助一顿行云流水的动作中缓过神。

　　“啊……佐助！”

　　鸣人着急的喊着他，又焦急的看了看我。

　　我点点头，“去吧。鸣人。”

　　“嗯嗯！真的对不起！！”鸣人挠挠头，冲我大大咧咧的笑了一下，“明天我再来打扰了！”

　　“可……”

　　还不等我说完，鸣人就风风火火的喊着“佐助”的往佐助离开的方向跑去。

　　橘耸耸肩，走到我的旁边，“……没办法的吧？”

　　我瞥了她一眼。

　　然后走向散落一地的便当之前，结出水遁的术印。

　　一团水球从地面飘出，一丝不苟的裹住所有废弃食物残渣和沾上的便当盒，我将水球控制在一定的高度上，轻声道，“走吧，该回去了。”

　　“不管佐助了吗？”

　　犬冢花走过来，问道。

　　“……”

　　我沉默了一下。

　　又缓缓叹了口气，“啊，当然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