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救世》弃我沉浮一百年

102、交易

　　我单手撑着伞，穿过图书馆后的小路，雨点噼里啪啦的落在伞面上，满地落叶湿漉漉的贴在石砖上，天空阴沉的哭泣着。

　　冷风吹过，我插在口袋里的那只手微动，握紧了手心中已然被我捂得温热的钥匙，将身上外套往前带了一点。

　　孤零零伫立在半山崖边的观星台徐徐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走到观星台门口，我停了脚步，抬头仰望这座高塔。

　　不知为何，我想起了一个流传盛广的童话故事《长发公主》，然而不同的是，高塔里这次囚禁的可不是公主，而是恶魔……只是很快，我又为自己这来得莫名其妙的联想而感到无奈。

　　就算高塔中住着的是公主，我也不是什么前来营救公主的王子……

　　偏偏今天多愁善感了起来。

　　我走上半干的台阶，在干燥的水泥台阶上印下一个湿漉漉的脚印。

　　一台阶，一台阶的缓步走上通往高塔的道路。雨滴顺着高塔屋檐的边缘，像是珠帘一样笼罩了另一个朦胧的世界。

　　时隔一周，我再一次回到了这里。

　　站在观星台的门前，我深吸口气，从口袋中掏出浅井寄给我的钥匙，插入钥匙孔内。

　　“咔嚓。”

　　锁内传来清脆的一声微响。

　　我意识到，门开了。

　　我扭转把手，然后微微一推。

　　门……在我的面前，应声打开。

　　室内的墙壁上装饰着橙色的壁灯，照亮我应走的道路，我将伞放在门口，然后毫无迟疑的顺着螺旋楼梯向着顶层走去，小窗外，淅淅索索的雨点敲打着玻璃。

　　我走上顶层。

　　橙黄色的壁灯照亮堆积在地面各处的书籍，戴着眼镜的女性坐在落地窗台上的天文望远镜旁，她正捧着手中的书，津津有味的读着。好似全然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微抿了一下唇，对上她的眼睛。

　　“你来了啊……安君。”

　　她不以为意的笑着抬手捋了一下头发，说。镜片后的一双黑眸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大蛇丸君，上午好。”

　　我也颔首向她问好。

　　“安君来到这里，想必是已经做出了抉择吧。”她笑意盈盈的将手中的书本合上，“你的意思是？”

　　“我会协助您的。”

　　“哦？”她抬手，推了一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你是准备跟我一起离开吗？”

　　“不，是相互协助。”

　　我摇摇头，“我会在研究上协助您。然后作为交换，我想请大蛇丸君，帮忙探听我妈妈和哥哥的消息，保证他们的安全。”

　　她面上笑容不变，“……只是这样吗？”

　　“嗯。只是这样。”

　　我点了点头。

　　“……”她摸了摸自己的下颚，略显遗憾的叹了口气，“这样啊……”

　　她并没有生气。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却再也没有泄露一丝一毫的，令人不安的气息。她到底在想什么……我也无从得知。

　　“安君。”

　　她徐徐开口，狭长的黑眸平静的注视着我，“那你的价值呢？”

　　“我会全力协助您的研究。”

　　这也是我的想法，一直以来，我无法给我的家人任何的保障，村子也无法给我任何的保证，既然这样，也就只有我自己行动起来了。

　　那么，传说中的“三忍”之一的大蛇丸不是很有吸引力的答案吗？

　　“什么样的研究都愿意吗？”她再度提问。

　　“那您会告诉我，您的研究目的吗？”

　　我反问。

　　听完我的问题，她兴味一笑，悠然回答道，“说的也是。不过，安君也不用先太过着急。”

　　“嗯。”

　　“先来聊聊，没来的几天里，安君最近看了什么新书吗？”

　　她询问道，脸上所带着的温和笑意不变。

　　“并没有看什么新书。”

　　“哦？”她轻挑了一下眉，眯着眼问道，“那是去调查我……还是说你的家族呢？安君。”

　　“……两者都不是。”

　　或许有所了解，但一开始并非是出于我自身主动的意愿。

　　我茫然的注视着大蛇丸顶着女性的外观，看似悲伤的叹息着说道，“这还真是令人失望……我还以为安君也会对我抱有相同的兴趣。”

　　……满口的谎言，却又没有任何想要掩饰的意思。

　　明明我去主动调查他的话，才会被一口吞掉吧……？

　　“毕竟我可是很想了解安君的啊……”

　　在遗憾的叹息着这么一句后，她自己也跟着饶有兴致的笑起来。

　　我看向书柜，大蛇丸这里的书籍种类繁杂，比起图书馆内的书来说，列为禁书的书籍也存在不少，我随手选了一本关于风之国的杂谈游记。

　　“你的眼光不错。”大蛇丸暧昧的说道：“这是我写的。”

　　我怔了一下，神色古怪的看了一眼书名《风之国记》，通篇都是以手抄的形式，我一开始还以为是手抄本，但现在看来就更像是日记一类的东西，虽然没有写作者的名字。

　　我抿了一下唇，还是选择坐在书堆旁看起来。

　　大概讲述的是大蛇丸在风之国内的经历，但基本都是关于当地的神话传说，以及奇闻异事，出现最多的却是关于生死的民间故事。一本也没有多厚。

　　一开始只是为了平复自己略显焦躁的心情……

　　而且平心而论，我并不觉得我会有那个心情看得进去，但……是大蛇丸写的话，就要另提别论了。

　　生动的笔触和信手拈来的知识点让整部作品多少充斥着一种肆意且高高在上的基调。倒是与大蛇丸他自己的另一部作品《生命的轮回》有着相似之感，不过文笔却青涩了些许，而且也不完全一样，还不如说，有种冒失的激动感。

　　在阅读的过程中，就好像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原本烦躁，不安……甚至于绝望的心跳也随之渐缓。

　　窗外的雨点敲打在窗面上，形成如同水幕一般模糊的柔和窗帘，映在玻璃的落地窗之外，雨声不绝于耳，像是一首抒情的慢摇……心脏柔软的平定下来，我靠在书柜上，悠闲的阅读着游记中记载的故事和杂谈，还有各种出其意料的科研有关的笔记脚注，看样子作者本人都写得颇为随性。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不觉间，就翻到了最后一页。

　　我缓缓的呼了一口气。

　　窗外的天色也随之黯淡变黑，因为阴雨天的关系，天色呈现出一种无法判断具体时间的靛蓝色，

　　将它放回原位，它的作者看向我，笑问：“怎么样？”

　　“很有意思的游记。”

　　“是吗？”

　　她眯起眼，“这是啊……在和风之国开战的那段时间里写下的游记。”

　　战争……吗？

　　大蛇丸对于战争的概念，在他的上一本书中就阐释得相当清楚了，无用。战争不过是愚蠢的人类为了可怜的利益而反复争执的产物而已。但是这是出于他主观的意见，和风之国的战争，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安…你见过战争吗？”

　　“？”

　　大蛇丸好像是看透了我内心深处的想法。她勾起嘴角，“那种血肉模糊的，真实的战场。你见过吗？

　　我徐徐摇头，“没有，但妈妈带我去过被战争波及的村庄巡诊过。”

　　就算是那样，也足够惊人。

　　“战争啊……就是在不断的让人厮杀，然后送命啊。”她嘴角的笑容不变，但是吐露出的话，却并非鲜花与露珠，而是残忍的现实，“死亡从战争一旦开始就不会结束。”

　　“尸体不断的堆积，鲜血像是河流一样汇聚，乌鸦和秃鹫守在树木上，等待着尸体腐烂，平民一概被当做间谍杀死。绑满爆炸符的平民孩子自杀式的袭击都是再常见不过的手段。这个世界，只要能赢的话，人们根本无所谓手段和方法。”

　　我陡然站起身，“大蛇丸君，我要回去了。”

　　“这就无法忍受了？”

　　“不，现在已经五点半了。”我漠然的回答，“我要回去做饭。”

　　……毕竟卡卡西现在不在木叶。

　　大蛇丸愣了一下，无奈的对我叹了口气，“这还是第一次。等等……安君。”

　　我茫然的回望着她，她颇为随意的从一旁排列得整整齐齐的书堆和卷轴中抽出一个卷轴，丢给了我。

　　我接住了她扔过来的卷轴。

　　蓝色花纹的卷轴沉重的握在手心，我随之抬起头，看向她，等待她的说明。

　　大蛇丸微微一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仅此而已。”

　　考验一旦通过，就代表着合作关系的成立。

　　这是大蛇丸给我的承诺，只要我对他有用，他就可能会考虑满足我的想法。

　　“嗯。我了解了。”

　　我点点头。

　　随即……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蓝色卷轴，我的内心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这是我从返校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以来期待的答案，除此之外，就不存在其他的答案。如果命运有不同的道路，那也只有我自己能够选择我要走的道路，还有我的未来。

　　还有我想要拯救的家人……

　　如果要依靠村子的话，那又该等到何时才能宣告这一切的结束。

　　当所谓的规则无法让我满足时，最后……就只剩下这条路了吧？

　　“那么。”她顿了一下，然后灿然微笑起来，“我等你的好消息。安君。”

　　其余的一切情绪都藏在她的笑容之后。

　　难以分辨那是何种情感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