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目的地是并盛 ...
-
“呃——恭弥我们要去哪里？”
“那个，再继续淋雨会感冒哦…”
从十年后的未来回到现在泽田纲吉一直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于是大概是忘记了身旁的人脾气并不好这一点，有点不厌其烦地发出一连串的询问。云雀几次压下说[闭嘴]的冲动。他也明白年轻的首领大人不敢与自己多作交流是因为自己太容易不耐烦而且不耐烦是的表现过于激烈。
“再等一下。”试着用自己最温和的语气。
远处有一辆车缓慢地驶来，车头亮着的灯在黑暗中凸显了它的位置。
路很窄又很滑，能见度不高，车主不敢开太快，所以在看见路中间站着的两个人影时才能及时地刹车。
其中一人走到窗边敲了敲玻璃，自己摇下车窗正准备以标准哥斯拉喷火状吼一句：“半夜三更站在路中间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啊！”然而群众演员一般是没有台词的这点他似乎并没有自觉，所以被对方抢白一句“你要开车去哪里”是还有点火冒三丈，听对方的语气比起[请问你要去哪里呢]的普通询问更像是[老子管你要去哪里反正你是逃不掉了]。
稍带微笑说完这句的对方是个（目测）15岁的黑发少年，全身湿透是因为淋着雨，发尖在滴水。身材瘦瘦的‘似乎’不是什么狠角色。（路人叔叔你以后不可以再以貌取人了）
你这（哔——）（哔——）的小鬼在荒郊野外要抢车啊！
正想继续真•哥斯拉状一边喷火一边再吼[我凭什么告诉你] 准备扬长而去那臆想中的火就被车门处[嘭]一声巨响浇灭。
啥？！——路人叔叔的表情就像是把医用酒精当成白开水灌下去的倒霉家伙一样一幅被呛到的表情，然后恢复了目无表情状的黑发少年在路人叔叔心灵大受打击的时候举起了手上那对危险的拐子。受到钝器攻击的车门很配合地掉在地上发出一连串的滑稽声效。
TAT我存钱存了3年才买到的车啊～
一抬头就险些被对方的目光戳死，只好将那句[你给我赔钱！]那么老套的台词吞回肚子里乖乖回答：“去，去米兰的城区，工作…”路人叔叔你要谨记身为跑龙套的你其实只有两句台词。
“是吗，那正好。”发现对方的意大利语说得相当流利，“请让我们搭顺风车。”虽然在‘请’字处加重了语气，但命令式的语句不带任何诚意。
我是幸运的人让两个全身湿透的陌生人搭顺风车总比横尸荒野好…仿佛已沦为司机的某个可怜人如此催眠自己。
车内虽然开着暖气但纲吉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应该是车内配置不够好的关系，或者是车门没了一扇的关系。
“很冷吗。”看着对方低着头似乎不太好受，忍不住问一句。其实一开始是想用金属拐威胁司机如果不把暖气开到最大就给他死但想到造成这样的人好像就是自己所以就忍了下来。
“嗯，有一点。”勉强挤出笑容，“恭弥你不也很冷么。”刚刚无意中触到他的手，不复方才的温热，比自己的手更冰凉。
低着头踌躇了一阵突然抓过对方的手。
“干什么？”云雀的右手被放到纲吉的膝上用力地搓暖，看着对方莫名其妙的认真表情脸居然有些泛红，但车内太暗所以没有人能看见。手心传来的暖意，让人心情愉悦甚至心安。
“太好了，很快就暖起来了。”其实他手变暖的原因有点复杂咧小纲吉~“还冷吗？”
“…不。”
“那么换恭弥来。”自己正趁机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
“你可以吃颗死气丸。”应该没丢下吧。
“不行的，车子会被烧掉。”无害地笑。
“…”
相安无事的对话之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义务司机依然在心惊肉跳地将车子开往米兰。纲吉感觉自己正在被无可阻挡的睡意侵袭，三分钟之后就不自觉地靠在了旁边的人的肩上。
冰凉的发丝触到脖子时还是反射性地缩了缩，但很快便适应。两人的衣服都很湿，所以靠不靠在一起其实都没差。云雀恭弥稍微歪着身子保持平衡。右肩那边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侧着头看见纲吉毫无防备地闭着眼睛嘴唇微张，暖暖的气息吹到锁骨上有些痒。
换作是少女漫画的话这种后续情节显而易见的画面没准登出来就会被读者骂，但是纲吉并不是好命攀上完美男主角的废柴女主角，甚至连[女]也不是虽然曾经很废柴；而云雀恭弥也不是平时对女主角恶言相向（是直接咬杀）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占尽的情况下对女主角投去温情目光的别扭男主角。
这样的话，似乎也不错。居然目光真的有点温情的肉食动物云雀恭弥，在看着熟睡的草食动物时，第一次有了这种以前绝对难以想象的想法。
窗外两边的景色逐渐熟悉起来，无名的司机载着他们回到了米兰。
“呃…到这里可以了吗？”说完最后一句台词的司机先生一边问一边踩下刹车，车身的摇晃是使纲吉睁开了眼睛。睡眼惺忪地抬起头，表情有点呆。看到对方已经醒来，云雀才敢重新坐正，拍拍有些僵硬的右肩，对驾驶座上紧张兮兮的某人点点头表示可以了。推开车门时心情似乎不错居然顺口说了声谢谢。
纲吉走下车后发现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被洗刷过的城市透着沁骨的清新，关上门想说给那位『身不由己的』好心人一些报酬，但手甫离开门车子就像在逃避某种追杀一样逃走了。
只好作罢。
衣服还没干透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抓住衣角一拧滴出一滩水。
“湿透了真麻烦呢。”
“嗯。”
对对方敷衍式的回答装作不在意，“躲到这么远居然还是被发现了。”
“嗯。”
“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找到了，还以为至少能躲一两天…怎么了？”
云雀恭弥突然停下脚步。纲吉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惹他生气，连忙检讨刚才说过的字句。
“的确很奇怪。”对方开口，万幸的是似乎不是要责备自己，“旅馆的话还好说，但在无人的空屋没可能这么快就被锁定范围。”
突然一转身，上下扫视着有些局促的纲吉，“把手伸出来，右手。”
虽然傻傻的搞不太清楚但还是乖乖照做，手腕被对方稍用力钳住举至与视线齐平。然后纲吉看见了对方从唇间挤出的冷笑：“果然。”不明所以之际袖扣已经被粗暴地扯下，放在食指与拇指间，捏碎。
“是伪装成纽扣的定位器。”边说边向纲吉摊开手掌展示其内部已被破坏的精密结构，“我们装在你身上防止你潜逃。三个月前刚来到意大利的时候。”纲吉受不了工作压力出逃的频率是一天两次。
“哦怪不得我每次逃走都那么快被抓回来…不对恭弥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只少昨天和前天就不用被追得那么惨。
“我一开始还以为这种拙劣的把戏最多两个星期就会被戳穿没想到你居然带了三个月都没有察觉。”
你是在绕着弯…不，直截了当地笑我迟钝吗？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咯。不对，在首领身上乱装定位器本来就不合常规。
心情持续沮丧中的纲吉直至被拐进某家店时才回过神来。
可能在车上睡了很久，现在已经是快天亮的时间。街上一些店铺早早地开门营业，而纲吉他们进入的正是其中一间——位于不知名街角的一家服饰店。
老板刚整理好店铺准备回头迎客，看见云之守护者的那一瞬间突然神情紧张说不出话，像金鱼一样嘴巴张合了好几次猛地来一个九十度鞠躬，吓得纲吉想往后躲。后来才了解到这里也是属于云雀的管辖范围，在里面无鸾是一个普通的水果小贩或是街头混混都尊敬地视对方为绝对权力的拥有者。自家的云之守护者的野心和行动力大大超出了自己的预想。他大概就是那种。如果心血来潮想当一回终极BOSS毁灭世界，地球就会乖乖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喊救命的人。
在老板毕恭毕敬与云雀恭弥说了几句什么之后，对方就十分自觉地走到陈列架前，随便挑了两套黑色西装，将其中一间丢给纲吉，并不由分说将他推进更衣室。
衣服换上后发现尺码有些不对，看了标签却发现已经是最小尺寸，但手垂下来袖子还是遮盖住一半手掌。不过衣服虽很宽大，也只能怪自己发育不良。换上了干爽的衣物身体舒服了许多。
整整衣领走出来看见店员多了几个，其中一个居然是那个心灵受创的路人司机。很高兴地抬手想打招呼，但那人一看见纲吉就唯恐避之不及地仓惶后退。躲进离他最近的一个更衣室『啪』地关上门。
走出店门是所有员工包括老板齐刷刷地在门口站成一排对他们行庄严的注目礼。
接下来他们去了某家糕饼店买了几个面包作为早餐，收银员接过云雀递出的零钱时居然有些受宠若惊。
在街上闲逛顺便解决面包的纲吉，在逃亡的一天半中终于能以比较正常的方式吃个早餐，几乎感动到泪流满面。
“你太夸张了。”
“…”吸鼻涕，“恭弥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含泪咽下面包。
“去并盛。”嚼碎食物的同时回答，声音有点含糊不清。
“咦？为什么？！”
“十年后的你向我透露了一点关于未来的事。”漫不经心，“你的手机借我。”将面包的包装丢入旁边的垃圾桶。
光明正大用手机就不怕被定位啊。顺从地在行李总翻出手机，递出：“我没钱买机票。”你总不能劫机吧，很想问一句但害怕提醒了他这点他就真的照做。
“我有。”接过，播下一连串号码。
反正你的巨额零用是靠受保护费的来的吧…
纲吉看着云雀动作迅速地订好了下午2：30飞往日本的机票，手机还给自己是突然就欢快地响了起来。连忙夺过，接听。
“喂…喂？”
“十代目。”
“是狱寺君吗？”
“你还好吗？”
“呃？很好啊，恭弥也是…”
“我管他去死！呐，十代目你现在在哪里。”
“怎么可能会告诉你嘛。啊恭弥在瞪我狱寺君你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哦拜拜…”
“等…”——
按下『停止通话』键，手机突然被劈手夺去，抢手机的那方冷冷扫一眼屏幕上‘通话时间28秒’的字样，问：“狱寺隼人吗？”
“嗯，对。狱寺君也不知道为…”
后半段的回答对方并没有听，莫名其妙地四处看了看，瞥见街那边驶来的垃圾车后嘴角勾起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长。然后当着纲吉的面，在众路人诧异目光的洗礼下将手机抛进了垃圾桶。
“恭弥你做什…”
“忘了告诉你，你的手机被彭哥列装了最新的定位追踪器，只要通话15秒以上就能捕捉到手机的位置。顺带一提也装了窃听器。那是为了防止你发觉了纽扣其实是定位器并销毁所采取的措施。”
“这些事应该在之前就说清楚啦！”话说你们做得还真狠…我果然连一点作为首领的威望都没有啊…呜…
“这是我这个月的第二部手机了。REBORN一定会把我肢解扔去喂鳄鱼。”
【纲吉的第一部手机，是在上星期REBORN心血来潮召集守护者在庭院中和下午茶，纲吉无意中拿出手机，然后众人开始激烈讨论纲吉的手机上应该挂什么饰物，后来演变成大乱斗，庭院变成狼烟四起的战场，1号手机同志在此战役中光荣牺牲。最后以纲吉发飙暴动被镇压告终。话说这些守护者们窝里斗的理由总是那么想让人掀桌呢～（摊手）】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目的地是并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