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水一程》饼干大碗

4、第 4 章

　　转眼，艰苦的军训已经过去了四天。
　　虽然身体上的疲累日益剧增，但心情上却是每天都兴致勃勃的。
　　因为我每天都能看到帅帅的教官啊。
　　在他之前，我对很多拥有花容月貌的小哥哥都花痴过，但那种心情与我对他的心情却是完全的天差地别。
　　那是一种欣赏，也是一种羡慕，可我面对他的时候，那种花痴却夹杂着说不清楚的激赏，那种感觉像一捆绑在我身上的通电的绳索，只要他一经过，我就全身充满电流。
　　安然跟我说，我这次的花痴居然超过了24小时。
　　我笑着说：“会不会超过24小时的花痴就是喜欢啊？”
　　安然翻个白眼，把视频通话的镜头转到他家二哈的脸上，那狗子的傻脸上出现了莫名应景的嫌弃脸。
　　我骂他：“安然你过分，居然让哈哈来嫌弃我？”
　　他说：“哈哈只是想‘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
　　可是，他真的是我最长久的一次花痴，最认真的一次玩笑，最不忍失落的一种心情。
　　我现在已经不只是对着他的脸默默犯花痴了，我甚至还会幻想我和他共度余生的画面。
　　在我的想象中，我和他的爱情故事的发展绵长且甜蜜。他会为我做饭，会牵着我的手去看夕阳，会在突然降温的夜晚给我加被子。他还会对我笑，一直对我笑，也只对我笑。
　　他会爱护我，像对待一件珍品。
　　但那也只是在我的想象里。
　　现实中，他也许都没记住我叫什么名字。
　　就在我独自幻想独自伤神的时候，他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盯着我的眼睛，不冷不热地说：“安若素，我有没有说过训练的时候不要走神？”
　　我愣住了，第一反应是，他知道我叫什么名字！第二反应就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的道歉声还没落地，他就吼了起来：“说话前要加一个‘报告’，我有没有说过？回答我有没有！”
　　他发怒的样子，像张飞的塑像一样可怕。
　　我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些磕绊地说：“报告，对不起！”
　　我说着，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脸在发烫，耳根直烧。随着我的“报告，对不起”而来的尴尬和窘迫让我低下了头。
　　毕竟我是女孩，再没心没肺也要面子的啊。
　　低着头，眼泪居然掉了出来。看到泪滴砸到地上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我居然哭了？
　　我并不是哭包类型的人啊？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太过严厉，他匆匆地说了句：“下次不要走神了。”然后就走开了。
　　我听着，一下一下地点头，眼眶里蓄着的眼泪随着我的点头掉了个干净。

　　午休的时候，安然照例从北区来南区陪我吃饭。
　　“安少爷，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追程谙！”
　　我戳着铁盘里的饭，情绪持续低落，虽然很想让自己提起兴致，但看到食堂的饭菜我更丧了。
　　今天中午居然没有我最喜欢的土豆烧鸡？
　　这大概是不美丽的一天吧。
　　“那就别追了呗。”安然开口敷衍我，然后继续专注地跟面前的毛豆炒土豆斗争——将里面的毛豆挑出来。
　　我在心里翻白眼：既然不想吃毛豆就不要点这道菜啊……
　　“哎哟，我认真的！我真的要放弃了！”我言之凿凿地杵着筷子，坚定地盯着安然，希望他感受到我的决心，顺便，顺便再劝劝我。
　　可安然依旧是一边挑着毛豆一边敷衍地说：“知道了。”
　　我强忍怒气：“你都不问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了吗？！”
　　“不问。”
　　“……”
　　“反正你习惯了在面对失败之前缴械投降。”安然挑出盘子里最后一根毛豆。
　　我顿住，停下咀嚼的动作，呆呆地看着他，说不出话。
　　“哪有……”
　　安然没有直视我，而是笑着，把盘子里的土豆一股脑都倒进我的盘子里，他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看待喜欢这件事情的，为什么总像在开玩笑？但我希望你知道，不要因为玩笑开的太多了，就忘了自己真的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说完，他有些认真的眼神轻飘飘落在我的眼睛里。
　　最后他说：“我记得你不喜欢吃毛豆，但今天中午只有这道菜里有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