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炮灰女配》苏析

5、第 5 章

　　这么一通折腾，回到后台后，林芳菲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但她压根不知道原主的家在哪儿。

　　于是，她环视了一下四周问：“我的人呢？”

　　她不信，林芳菲一个月拿两百块大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身边会没有一个人伺候。

　　果不其然，她问完这句后，角落里传来一声弱弱的：“小姐，小桃在这儿……”

　　林芳菲循声望去，一个面黄肌瘦的小丫头正缩着手脚、怯生生的看着她。

　　林芳菲不想追究刚才自己那么危险她都躲哪去了，只淡淡地说了一句：“帮我收拾东西，我们回去吧。”

　　等换好一身轻便的蓝色洋裙，林芳菲站在丽都大门口，看着门前车水马龙，她疑惑地问：“车呢？怎么没有人来接我们？”

　　小丫头一脸迷茫：“车？什么车？”

　　“我们没车？”

　　“对呀。”

　　林芳菲面色尴尬道：“那是我记错了。”

　　她心里却在想，这不对啊，林芳菲每个月赚这么多，怎么可能没有车？但她不敢问太多，怕露馅。

　　她只能镇静吩咐小桃：“你去找辆黄包车，我们坐黄包车回去。”

　　小丫头听了，面色如常的找黄包车去了，林芳菲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黄包车在思南路一栋五百平的花园别墅前停下，林芳菲眼睛都看直了，原主住这么好的地方？

　　小桃打开了铁栏门，林芳菲向前走了两步正要进门，旁边的花坛里突然窜出了一团黑影。

　　林芳菲吓了一跳，还没来得及作出防御姿态，已被来人一把牢牢抱住了。

　　接着就是妇女哭天喊地的声音：“我的囡囡啊……可让姆妈等到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真的不管姆妈了吗？”

　　林芳菲被抱懵了，透过来人的肩膀，以求助的眼神问一旁的小桃：这个蓬头垢面、脏如乞丐的妇女真的是林芳菲的妈妈吗？

　　在得到小桃点头答复后，林芳菲也仿若戏精上身般抱着妇女就大声嚎哭了起来：“我的妈啊，女儿也很想你啊……”

　　这幅母女情深的画面，让另一旁的小桃目瞪口呆。

　　看到小桃脸上的表情有点不对劲，林芳菲眨了眨还没落下来的泪珠子，心道难道自己表错情了？

　　但还没容她细想，已被林妈妈一边叨叨着“女儿，我们赶紧进去吧”，一边强拉进屋，所以她没看见身后小桃欲言又止的神情。

　　林妈妈进屋后就嚷嚷着饿了，小桃给她下了一大碗荷包蛋面，她吃完后径直去一楼的客房睡了，倒省了林芳菲周旋的力气。

　　她便有时间好好打量起屋子来，别墅内是三十年代洋房的标准装修，但以女子喜爱的粉色色调为主，五室二厅、前院后园。

　　林芳菲逛到二楼时，随手打开一扇门走进去，躺在柔软的King—size的大床上，心道：只要没有纪凛，原主的日子还真是不赖。

　　她再打量自己所在的这个房间，有两扇门，一扇门正对外面走廊，另一扇通往浴室。

　　看到浴室里一个超大的浴缸，林芳菲忍不住躺进去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

　　她裹着浴巾出来时，小桃已在加被子铺床了。对上她欲言又止的神情，林芳菲擦着头发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桃缩着头答，而后帮她带上门就离开了。

　　铺着鹅绒被的席梦思大床又软又温暖，林芳菲很快就进入梦乡了。

　　半夜时分，她睡得朦朦胧胧，看到窗帘后有两团魑魅魍魉般的黑影，她迷迷糊糊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转了个身打算继续睡，她又道：“原来我不是在做梦。”

　　她掀起被子往面前拿麻袋的那人盖去，一脚踢往身后拿刀的另一人，再抓起蕾丝床单把挤作一团的两个小喽啰缠在一块。

　　她打开门，走廊内小桃正被一个人追着。

　　“这到底是来了多少人啊？”林芳菲腹诽，抄起桌上一个大花瓶就往那人头上砸去，那人脑袋流着血昏过去。

　　林芳菲拉起小桃的手道：“我们快走。”

　　这时，楼下传来“啊”的一声尖叫，两人同时变了色，老太太还在楼下呢。

　　片刻后，客厅里，林芳菲和小桃在一边，一个小个子男人，领着五六个手下，抓着林妈在另一边。

　　林芳菲问：“谁派你们来的？纪凛？”她心里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

　　小个子听后嗤笑了一声：“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纪爷哪有闲工夫管这种屁事？”

　　说完，他突然变得凶神恶煞了起来：“林芳菲，你欠钱不还，还打伤我的弟兄，这笔账我该怎么和你算？”

　　林芳菲一脸错愕：“谁欠钱？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原主虽然喜欢买买买，但是她会赚钱，生活作风优良，印象中从未找人借过钱呀。

　　小个子听了这话，却将林妈往前推了一把，他说：“你是没欠，欠钱的是你妈，母债女偿，天经地义，快替你妈把钱还了吧。”

　　林芳菲看向一旁缩头缩脑的林妈，“姆妈，你真的欠了他们钱？”

　　林妈妈怯懦着点点头。

　　到底是原主的妈妈，林芳菲不可能见死不救的。想必原主以前也是这样做的，所以林妈妈除了最开始有点害怕外，此刻她的脸上有一种母债女还理所当然的神情。

　　林芳菲留了个心眼，问了那个矮个子一句：“她欠你们多少？”

　　小个子“嘿嘿”了两声，伸出两根指头在林芳菲面前晃了晃。

　　“两百？”林芳菲松了口气，“小桃去楼上拿……”

　　小个子“呸”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林芳菲，你和老子装傻是不是？”

　　林芳菲脸上一苦，心中惴惴。

　　小个子鄙夷的看了小家子气的林芳菲一眼，得意洋洋的吐出那个晴天霹雳的数字：“是两千！”

　　林芳菲听了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两万。

　　但她装作吓瘫了的样子，看向一旁恨不得钻进地底下的林妈，“你是怎么欠下这么多钱的？”

　　林妈羞愧着脸不说话，一旁的小个子又“嘿嘿”怪笑了两声道：“这还不简单，赌呗！”

　　他补充道：“你老娘说她有个摇钱树女儿，在我们赌场连着赌了一个月，也输了一个月，赶都赶不走，最后输了两千大洋给我们了。”

　　林芳菲此时才明白小桃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是为什么了，估计往日原主把赌鬼老娘当瘟神，亏她刚才还上演了一出母女情深的戏码。

　　虽然林芳菲的积蓄刚好够还这笔债，但她故意狠心道：“我没钱，你们把她带走吧，该怎么解决按规矩来，这与我无关。”

　　“嗬。你这女人可够狠心的啊。”

　　小个子男人惊讶道。

　　赌场里的一般规矩是，还不了债务的人，都要被剁手跺脚的。别的家属恨不得砸锅卖铁还债保人，这个女人倒好，直接让他把人带走。

　　而一旁的林妈顿时吓哭了起来：“我的囡囡啊，姆妈怀胎十月生下你，再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大，你怎么能见死不救了？”

　　林芳菲最怕女人哭了，林妈一哭，她头都大了，烦躁地凶她：“谁让你去赌的？这是我第几次帮你还债了？我帮你还的钱够养一百个你这样的妈了！”

　　说来原主之所以成为纪凛的情妇，和林芳菲这个吸血妈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原本的轨迹里，林芳菲掏空了积蓄还了债，并未对她这个妈妈有任何警醒作用。林妈妈下次又欠下了更大的天文债务，林芳菲唱一辈子歌也还不起。

　　纪凛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帮林芳菲还了债，也让两人有了纠缠不清的关系。

　　想到这些糟心事，林芳菲端坐在沙发上，把头冷漠地偏向一边，仿佛林妈妈是碍眼的垃圾一样。

　　林妈妈立刻慌了，她知道女儿这次是来真的，真的狠下心来不认她这个妈了。

　　在生死面前，尊严也算不得什么了，林妈妈居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林芳菲脚边。

　　妈妈跪女儿可谓大逆不道了。

　　然而林妈妈做出这样大的牺牲，林芳菲的脸上依然是漠然，仍然看都不看林妈妈一眼。

　　周围人都傻了眼，对林芳菲的铁石心肠刮目相看。

　　林芳菲知道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子女为父母卖身卖血都是天经地义的。然而她是接受平等自由思想的现代人，明白不能死守孝义，更明白不能把赌鬼当做正常人。

　　最慌的莫过于林妈妈了。她仿若天塌下来一般，抱着林芳菲的脚，哭得肝肠寸断：“女儿啊，妈真的知道错了，妈发誓绝不再赌了。你就帮妈这一次吧，最后一次！”

　　林芳菲听了半天没说话，再开口是对那个讨债的人，她的话说得很死：“你们还愣着干嘛？我绝不会帮忙还债的，你们赶紧把人拖走吧。”

　　说完，她起身打了个呵欠，好像打算上楼去睡觉。

　　林妈妈还抱着她的小腿，两个讨债的人连忙上前要带走林妈妈。

　　林妈妈更慌了，死死抱着林芳菲不放，哭喊得像杀猪一样，在来人抓着她肩膀时，更是吓得尿都出来了。

　　洁净的客厅顿时有股难闻的骚味，场面难看至极。

　　小桃也忍不住求情喊了一句：“小姐……”

　　林芳菲这才被说动了一点，她说：“好吧。”

　　在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包括那些讨债的。

　　但林芳菲却对林妈妈说：“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两个条件。”

　　林妈妈立马点头：“我答应！我全都答应！”

　　“第一，你现在写下保证书，我们母女从此恩断义绝，生死各不相干。”

　　林妈妈犹豫了一下：“这……”

　　在林芳菲瞬间严厉的眼神下，她怯懦着道：“我答应你。”

　　她心里却想着，先答应着应付过去再说，反正下次再豁出去求求就好了。

　　林芳菲怎能看不出林妈妈所想，所以她接着道：“我的第二个条件是，你和我一起还这笔债务。到时候还不上，后果你自负，我只能答应尽量帮你。”

　　林妈妈这才慌了神：“这怎么能行？我都老了，干不动了！”

　　林芳菲嘲讽道：“你熬夜豪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老了？”

　　林妈妈羞愧难当，低下头不说话了，好半天才讷讷道：“我答应你。”

　　之后，林芳菲从林妈妈这里拿到了签字安押的保证书，

　　林芳菲又给小个子写了一张借据。

　　林芳菲是丽都头牌歌星，小个子并不担心她“跳票”，心下对林芳菲佩服之余也带着手下人走了。

　　这场危机才算化解，第二天一大早，林芳菲的房门就被小桃“咚咚”敲响了。

　　“小姐，不好了，夫人跑了，还把我们买菜的钱也拿走了，她肯定躲回乡下去了……”小桃慌慌张张地说。

　　林芳菲打了个呵欠道：“由她去吧，有生之年，她怕是都害怕见到我了。”

　　贪生怕死，把这么大烂摊子丢给女儿，自个跑路了，依林芳菲现在的脾气，再见面她得把自己给撕碎了，林母知道。

　　而对林芳菲来说，打发掉这样一个无底洞，她的人生不要太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