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成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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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夭的脸，总是无时无刻不带着笑的。可是此刻，她却是一脸惨白静静躺在床上。
手心的鳞片已经被她自己嵌进了肉里，鲜血一滴一滴落下，可她像是没有感觉了一样，只是执着地握着。
顾南生看着她灯火下依旧惨白的唇，俯下身去，轻轻吻着灼夭的唇。吻虽绵长，却不带着任何欲望。
灼夭的睫毛不着痕迹地闪了闪，眼角的泪又落了下了。
顾南生起身想去吩咐膳食房准备一些吃的，却被灼夭的手紧紧抓住。
原本死也不松开鳞片的手在此刻又死死抓住他的袖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灼夭挣开了有些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顾南生。
“不要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南生用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你不哭，我就不走。”
他坐在床边，将灼夭缓缓扶起来，灼夭紧紧抓着的手松开，环上了顾南生的背，他一愣，拂上了灼夭的肩膀。
他能感受到她的恐惧，她像只受伤的小兽在不停颤抖着，顾南生拍着灼夭的肩膀安慰她。
良久，灼夭的情绪终于没有那么激动，她抬起来来看着顾南生，忽然发笑。
“是你欠了我的。”
还没等顾南生反应过来，她就扬起脸，在顾南生的嘴唇上如同蜻蜓点水般飞快略过，又开始笑起来。
笑着笑着却又是在哭了，她赶紧把头抵在顾南生的肩上，眨巴着眼睛还不忘拼命狡辩。
“我没有哭哦……我真的没哭。”她抽抽噎噎的狡辩声让顾南生一阵心疼，他环上了她的腰，将他拉入怀里。
“我不会走的。”他抚摸着灼夭柔顺的发丝，柔声安慰道。
“明明……明明是他不让我离开，可他却先……离开了我……”灼夭一边拼命擦着眼泪，一边眨巴眨巴眼睛，想拼命憋回去。
“夭夭，你已经足够好了，只是有些事情……”
“不，不是的……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如果我不荒废法术……我就能保护好他了……”灼夭摇着头，心里是无限的自责。
“剑不是用来杀人的，而是用来保护所爱之人的。”
连你这样的妖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不懂？
灼夭有些不明白，迷茫地抬起头看着顾南生。
“我手中的剑，是用来保护你的。”顾南生一字一句说道，他看着灼夭的眼神里终于露出来那隐藏了许久的深情，灼夭看着他浩瀚如海的眼眸，再一次环上了他的腰。
“如果……你离开了我……”
“不会的”
灼夭擦干了眼角的泪，跪坐起来直起身子俯视着顾南生，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如果你离开了我，我就打断你的手脚，把你关起来，让你一辈子就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她的声音带着威胁的语气，却是装出来的。末了还不满意，轻轻咬了一下顾南生的耳垂。
顾南生并没有对此作出回应，却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推，灼夭就被推到在他的身下。
她的目光带着惊恐与泪光，别过脸避开了顾南生灼灼的目光。
顾南生倒是不肯放过她，腾出一只手将她的脸摆正，强行与自己对视。
他作势要扑下来，灼夭紧张地闭上了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顾南生看见她紧张的样子有些好笑，俯下身来却只是将头埋在她的肩膀边。
“你什么时候，能够让我们看见你？”
“什么？你不是能够看见我吗？”灼夭有些疑惑。
“我想让所有南国子民，都能看见你，我想八抬大轿，明媒正娶。”顾南生握紧了灼夭的手，轻声说道。
“那我们就做一个约定，待你成为南国的王，我就修炼成真正的妖来见你。”
“好。”
“一言为定！”
她下定决心努力修炼，不仅仅是因为这个约定，而是她在身边人的庇护之下，安逸地活了这几百年，总觉得理所当然。
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自己的软弱无能，会给身边的他们带来多少灾难。
她想强大起来。
＊＊＊
原本热闹的中秋晚宴，因为侯府千金出事弄得不欢而散。
夏朝一定要世子和王给出交代，顾南生却并不想理会，只是在宴会上一杯一杯喝着酒，最后还是王后打的圆场，这才没有在中秋节上面闹起来。
灼夭其实是跟着顾南生一起进宫的，但她在顾南生的配合下不动声息地顺走一盘糕点之后，就在走廊外吃着糕点赏着月亮。
她不明白，既然是中秋赏月，这些个人都聚在屋里算什么赏月。
她也看见了被夏朝暗讽的顾南生，她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却也无能为力。
没有人为辞绫的死负责，夏嫣不过是昏了过去，却要让顾南生付出代价。
“啧，小妖女，怎么一个人在外面，你家的世子殿下呢！”灼夭听见白尘欠揍的声音，头都不抬，直接一个月饼扔了过去，还是她最讨厌的五仁馅。
白尘倒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接住月饼，笑眯眯地往嘴里塞，一大口咬下去，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呸呸呸！这什么月饼这么难吃！”
“这就是传说中御钦糕点大师都拯救不了的五仁月饼，就像再过个百把年，你的嘴巴依旧是这样臭飘万里……”灼夭心情不好，也不给他好脸色看。
“唉……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不讨喜，倒是白白辜负了这张俊美的小脸……”白尘抹掉嘴角的碎屑，有点无辜。
他半依在竹子中央，凌于半空中，正好可以将宴会中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又看了看愁容不展的灼夭说道：“估计就算是有再好吃的糕点，这顾南生也该吃不下了吧……招惹了夏氏一族，看来这次的麻烦不小啊。”
“嗯？很大的麻烦吗？”灼夭听见他的名字，猛然抬头。
“他现在并未继承大统，得罪王后氏族一脉可不是什么明智的决定，更何况现在南王统而不治，大权掌握在王后手中，他这次的失误可能会……”白尘沉吟一会，接着说道：“和王位失之交臂。”
灼夭心中一紧，手指紧紧绞着裙角，缓缓问到：“王位，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你没发现吗，他在你面前，努力装作什么都不在乎……一步一步地苦心经营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呢？”
白尘有些无奈地看着灼夭，他知道她无法完全理解，可是这就是人世，许多事情，是那样的身不由己。
“他身在高位，退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一时的冲动只会给他的未来带来无数的不确定和危险……现在宴会上的世子殿下，可不就是腹背受敌吗？”
灼夭缓缓低下头，轻声道：“是我给他带来麻烦了……我不该让他陷于这样两难的境地……”她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白尘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补救呢？”
“有。”
“什么？”
“顾南生肯迎娶夏嫣。”
她早该想到的，夏嫣住进世子府，本就是作为世子妃第一候选人，若是两族联姻，夏朝就再无为难顾南生的理由，相反的，夏氏一族还会竭尽全力帮助他登上王位。
那么自己呢？又能够给她带来什么？
她一个人自由潇洒惯了，从未挂念过谁，也从来不在乎什么。
直到这一刻，她才第一次感受到深深的无力。
她不想让他放弃，亦不想让他为难。
“我知道了。”
她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冲着白尘露出一个笑容，向着宫外走去，白尘看着她的背影，慢慢隐于沉沉的月光之下，消失不见。
＊＊＊
“你打算如何？”白尘今日忽然一改以前不正经的妖孽做派，变得分外正经起来，他现身于顾南生的书房，凝视着眼前喝得半醉半醒的人，他刚从宫中出来，又是在府中一杯一杯地喝酒。
“我不知道。”他看着桌上厚厚的卷宗，头愈发疼了起来，王后一族的权力渗透程度，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深刻。
“可是后悔了？”
“后悔了。”顾南生单手扶着额头，又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我后悔没有做到万无一失，没能保护好她。”
他真的不敢想象，若是没有辞绫的舍身相救，她现在又将身处何处？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成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