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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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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香穗的头发冲洗干净后，月森找到一块干燥的大毛巾将它覆盖在女孩头上。香穗的脸被遮住，只感觉到月森隔着毛巾正仔细的帮自己擦干头发。
像是被一双宽厚而又巨大的手呵护一样的捧住，香穗遮挡在毛巾下面的脸颊越来越烫，她利用仅有的这点短暂时间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羞怯让自己只恨不能找个地缝立刻钻进去消失才好。
月森那一边完全没有任何动静，好像对他来说，只想好好把眼前的事情做好而已。香穗微微掀开一点毛巾露出缝隙，看到镜子里反射的月森安然的脸。
“下午我要回学校办理手续。”
“嗯……”香穗的底气十分不足，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那个……”月森欲言又止，就在他重新措辞的当口，楼下隐约的门铃声响起。月森的面部表情很微妙地变了一下，一脸不满。而且还莫名感到香穗好像稍微舒了口气似的。
房门打开，按了半天门铃的土浦正准备离开。
“！”看到开门的人是月森，完全惊讶在原地。
“你……你这家伙……”
月森皱着眉头，脸颊开始扭曲起来。
“你打算一直站在外面吗？”
“！！”马上回过神来，虽然很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被对方一见面就如此恶劣的态度气到了。土浦站在门外，直直地盯着月森，好像比赛谁的表情更不爽似的。
“随便你吧。”月森说完扭身便走，土浦这才终于开口。
“日野呢？？”
月森做了个“在楼上”的示意，让出半个身子让土浦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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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维持一个姿势不动地坐了已经好一会儿了。香穗正对着土浦和月森，能感觉到二人之间强烈的电波反应。月森和土浦都双手抱在胸前，不经意对视到，两人又很不爽地同时把脸扭开。
“我……去倒茶……”香穗觉得如果再在这样低气压的狭小空间生存的话实在要喘不过气来，竟然忘了自己还打着石膏。
“！”一个趔趄，还没坐起来就差点出溜到桌子下面，土浦马上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拉她。
“没事吧？”表情比当事人还惊悚。
“没……没事没事……”
同样焦急探过身来的还有月森，只不过被土浦抢了个先，他双手扑空灰溜溜地坐了回去。虽然心里也担心女孩刚才的滑倒，但似乎那还不是令他表情更加冷冻的重点。月森只死死盯着土浦搀扶香穗的手，目光像把利剑一样，土浦不自觉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寒意逼人。
香穗感觉自己好像犯了更加愚蠢的错误，让本来就低压的空气更稀薄了。她巧妙将土浦的手推开假装挠挠头，偷偷看月森，他像被人抢走玩具的孩子一样执着地还在盯着土浦的手。
尽管他那双大手已经收回到自己身边，但月森就那样紧锁着眉毛，眼神随着土浦的一点手部动作而变换着方向。
“我说，你到底来做什么。”月森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幼稚，但这样说话更有些反客为主的意味在里面。
“你这家伙……和你无关吧？！”一碰到月森就条件性额头青筋乱蹦。
“土浦君……怎么知道我回家了。”马上插嘴，生怕气氛越弄越僵。
“刚才去医院，护士说你已经出院了，我想也许你回家了就过来看看。”稍微叹了口气，缓和了语调。
“抱歉……走的太匆忙还没来得及通知大家……”
“没关系，果然你的家人还没回来啊。”
“嗯，就是说。”
……
两个人始终进行着自然而然的对话，外人看来几乎是像兄妹一样的关系。紧凑的对话节奏让另外一个本来就语言匮乏的人更加插不进嘴。
土浦扭过头，看到月森自己坐在那里别扭，想不通他哪来的火气。
“……你们还没吃饭吧。”不理会那个头上一大片乌云密布的男孩，扭过头继续温柔的对话。
“啊……恩。”女孩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让这家伙在这里也没用，他简直是厨房破坏王。”
“喂！”终于插上话了。
“我去超市买点材料。”
“不必了。”乘胜追击，绝对不允许刚才自己隐形人的事件再发生一次。
“那你要日野吃什么？”依然没把月森短短几个字的不满放在心上，土浦此刻只关心女孩的心情变幻，总觉得月森不是靠得住的人，忍不住向对方发起牢骚来。
“外卖什么的……总之不会饿到她的。”
“你把她接回来吃外卖？”可能连土浦都没有感觉到，这一次与月森的对话中显示出他强烈的优越感。他总觉得月森莲是个除了音乐其他方面都一窍不通的家伙，他就是不能放心的将香穗交给这样的人来照料。
这种语气令月森十分不舒服，甚至有点沮丧起来。他没有办法反驳，自己都知道这样实在太令人没有安全感了，只好任土浦占一回上风。向一边看去，香穗只像个没事人似的偷笑，好像很庆幸的样子。月森看了香穗一眼，默默把气憋在心里，不好意思发泄出来。
土浦买回食材干净利索的在厨房忙碌，香穗在一边喝茶看电视，好像很心安理得的样子。月森在这样的空间里留下不是，离开更不可以，感到无比的别扭。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香穗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电视上，她总是在他疯狂踱步的时间里担忧的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抱歉和心疼。
想要去练习小提琴，终究又不能安心的放土浦和香穗两人在楼下的空间。想着在土浦做饭的厨房门外拉琴，又觉得这个场景实在过分可笑，搞不好要被香穗嫌弃。他只好每隔几分钟钻进厨房去观察土浦的情况来掩饰自己的无所适从，又被对方一通推嚷轰出来。月森觉得自己的大脑要爆炸了，只剩想着回家一定要学习做饭，不然就雇个钟点工，不论如何不能再让这小子过来插手自己的事情了。
“我先走了。”土浦把最后一道菜放在餐桌上，卸下围裙对二人说。
“哎？一起吃啊！”香穗马上挽留，刚说出这话就感觉到身边的气温似乎低了几度。
“不了，家里还有点事，我要赶回去了，你们慢用。”
“这太麻烦你了……”香穗小声嘀咕着。
“不送。”月森倒很安然自得。
“你这家伙，最好仔细想想以后日野的饮食问题怎么解决吧。”
“多谢你关心。”
“……”
土浦走后香穗和月森开始进餐，饭桌上二人一直无话，月森只是自己吃着东西，好像身边的香穗不存在一样。
“像个小孩子一样。”香穗低着头吃饭悠悠吐槽，表情十分坦然。她明白月森现在的反应是怎么了，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他，或者，该不该去哄他呢？
尽管，刚刚心意相通的人被他人打扰是件很糟心的事情。
“我吃饱了”，月森便起身将餐具收拾起来，走进厨房叮叮咣咣开始洗碗。
香穗没有推辞，没有感谢，没有笑，也没出声。
感觉月森用了很长的时间在厨房清洗不多的碗筷，香穗不是不担心的，但心中又不断告诉自己不能妥协，绝对不能。
月森从厨房出来，香穗赶忙端起手中的茶杯，详装无事的看着电视节目。
“那么，我走了。”
“好。”
说完这话，月森就真的取来自己硕大的行李箱，换鞋、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砰”。
月森关上门的声音清晰可听，香穗慢慢放下茶杯，满腹心事。
如果说，这就是香穗所期盼的结局，应该是假话吧。
的确是像许多女孩一样期盼获得一份真挚的感情，感激获得一份心仪已久的爱情。香穗也希望在脆弱的时候得到自己喜欢人的呵护，但好像从一开始就选错了人一样，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都不能准确的传递给对方。不仅如此，仿佛故意似的，对方总是会误会自己的心思然后回馈意想不到的讯号。也曾为对方不断开脱寻找借口，却还是忍不住心酸起来，觉得同样是女孩，为什么比起别人，自己为爱情就要付出的更多些。
“叮咚。”门铃响起，很急促的样子。
香穗只好停下思考费力的起身，想着不知是谁这么着急。
打开房门，面容清秀的男孩完好站在自己面前，皱着他常常纠结在一起的英眉，一点点汗水顺着脸颊淌下来，在消瘦的下巴处凝聚、滴落。
“莲？”有点疑惑，想着是不是忘记拿什么东西。
然而男孩只是站在那里专注的看着女孩，终于叹了口气，舒展开眉头又一点点向她靠近。
香穗将头撇到一边，知道他并没有因为遗忘什么东西而回来，便继续自己没生完的气。
看到香穗这个举动，心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月森伸出冻得发红的双手，捧住女孩的脸颊搬回自己面前。香穗忍住寒冷抬起头，倔强的看着男孩。
“忘了一件事。”意识到自己双手的冰冷赶忙收回来，又觉得不能轻易放手，犹犹豫豫的伸出去捧住女孩的头。
香穗定定地看着他，目光清澈凛冽，清清楚楚传递着“你让我不开心”的讯息。
月森并没有在意女孩的反应，他金色的瞳眸流动着暖暖的温柔，用深情的目光与女孩不同等回应的目光交汇许久。在返回的路上月森便想着，只要香穗不将自己推开就好，只要自己用真心来融化她就好。
想着这些，男孩终于轻轻的、缓缓的凑上前去，微微合上双眼，在女孩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久久的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