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攻略的三重人格》相北廿一

35、第三十二章

　　从山蓝的住处出来，苍梧本想回去练武，却被华靖桑拉着去了附近的竹林，一片嫩绿翠绿中，掩映着灰色的假山。
　　七八丈的假山上，放着四角石桌和圆形石椅，苍梧本以为是他们摆放在此处的，等到了山顶，才发现它们没有任何的缝隙和拼接的痕迹，原来是直接用假山的石头雕刻而成，真是巧夺天工。
　　暖阳，暖风，却让人觉得心凉。
　　“苍梧，你不开心。”
　　苍梧认真地看着他，开心么，不开心么，似乎没有太多的感觉，只因为已经猜测到这个人会来，但还没有得知他的过往，无法产生具体的心境。
　　苍梧笑了笑，忽然想起曾经看到的《诗经》，直接借用里面的诗句，“既见公子，云胡不喜？”
　　“不，我能感觉到你不开心，既然不开心，苍梧啊，你为何要来乾坤教？”
　　“和你没什么关系吧。”
　　华靖桑长长的叹息一声，“你是不是打算借助乾坤教的势力来查探赭枫山庄的事情？你不用……”
　　苍梧看着他，冷哼一声，出言打断，“华靖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拜托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我还没有那么龌龊、卑鄙、无耻。”
　　华靖桑看着他的恼怒，真是该死啊，又把他惹生气了。他终于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苍梧，赭枫山庄的事情是我师父王道人做的！”
　　在苍梧不解、疑惑、惊讶的目光中，他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苍梧听着那个血腥而残暴的故事，就好像故事里的一切都和自己没有瓜葛没有关系，只能感叹一句――原来如此，也不过如此啊。然而让他真正难过的是――“华靖桑，你还是以为我来这里是为了赭枫山庄呐。”
　　“我……你相信借尸还魂吗，假设，你到了二十年前，杀了你的父亲苏一方，那么，还会有你吗？”
　　苍梧回头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当你回到过去的那一刻，就已经不是当初的人世间，不过主流是不会改变的，那是天意。”
　　苍梧说完，才发觉刚刚的自己已经不受控制，也不知是哥哥掌控了身躯，还是公子虞说的那一番话，不过这都无关紧要了，因为华靖桑接下来的话更让她吃惊。
　　他说，“不知你信不信，我来自一千年后，重生在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的身上，那段记忆很模糊，四岁的时候，被师父掳走，他抹消了我过去的记忆，我以为，是他养我育我，我跟着他游历天下，也学了一些三脚猫功夫和看相算命。师父此生的追求就是《蛊经》、《佛经》和三件神器，那一年，他打听到《蛊经》就在你娘亲手里，只是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毒药……”
　　“再后来，他怀疑《蛊经》在你的手里，就让我跟着你，后来发生的事情，都有他的手笔，只有济宁寺和霜梧洞那段时间，我们是自由的，不被监控的……”
　　“昆仑山巅，我偷了你的镯子，以镯子作为交换，让师父放你一次。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师父一直在琢磨镯子，找到了一张画着王八的画，师父恼羞成怒，气急攻心，他打了我一顿，我头部受到重击，再醒来，已经想起了前尘往事，我……将他杀了，就过来找你。”
　　“苍梧，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无半句虚言，只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了。”
　　苍梧看着华靖桑，他双目通红，蓄满了泪水，似乎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决堤，“不气了。”
　　华靖桑如释重负，就像犯了大错的人被无罪释放，他将苍梧紧紧地抱在怀里，哽咽地说，“苍梧，我们现在算是和好如初了吧。”
　　“嗯。”
　　艳阳高照，春风和煦，风中还裹挟了或浓或淡的花香，让人沉迷，让人上瘾。
　　蓝袍与红裙交织着，组成最绚丽的图画。
　　只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实在不行，就让这一刻再漫长一些吧。
　　“靖桑，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华靖桑侧耳去听，“咚……咚……”，应该是硬物相撞的声音，而且是从脚下传来的。
　　华靖桑揉了揉苍梧的头发，“应该是下面有密室密道。我们刚来此处，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了吧。”
　　苍梧点点头，认同了他的看法，正准备拉着他回自己的院子，一不留神被石凳绊了一下，下意识地双手扶住石桌，石桌被向北转了小半圈，露出一个三角形状的洞口。
　　“进去，还是不进去？”
　　正当两人纠结的时候，下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咚……咚……咚……”
　　两人对视一眼，华靖桑先下去，苍梧紧跟其后，跳在一个石台上，顺着微弱的光，沿着台阶往下走。敲击声停顿了一下，又响了起来，比刚才还要快，还要重。
　　阳光透过他们刚刚打开的洞口洒进来，落在台阶的尽头。
　　而台阶的尽头，正是一个金属笼子。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老人被锁在里面，双手双脚也被铁链束缚着，他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们，透过一绺一绺的碎发，他们能看到他浑浊的双眼和硬朗的五官，年轻时，也是英俊潇洒的人吧。
　　那老人突然疯了一般，像他们爬了过来，却被铁链拉扯住，他奋力挣扎，呜呜叫着，手腕、指尖、脚踝又被磨出了血，他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安安分分地站在那里，只是双眼泛光地盯着两人。
　　“你是谁？”
　　“他们为什么要关着你？”
　　老人呜咽一声，张开了嘴，两人这才发现他没有牙齿，也没有舌头，自然是无法言语的。
　　老人看了看他们，颤抖着挥了挥右手，带得铁链子哗哗哗地响。老人也不在意，只是用右手食指在地上一笔一划地写，因为刚刚的挣扎，他的指尖再次磨破，还在不停地流血。
　　苍梧和华靖桑认真地看着老人的动作，这才明白他所写的两个字
　　――李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