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蝶》聊斋客

2、第 2 章

　　今天是我重生的第一天，画儿一早伺候着我梳洗完毕，用过早饭，便陪我一同到院里闲逛。
　　嗯，想不到这院落这么大，假山、池塘、亭台楼榭，看得我是眼花缭乱，还一面走，一面向画儿询问：“这是谁的院子？怎么种这么多的梅花？这花到冬天才开呢，那这院子岂不成了梅院了？”
　　“小姐，你什么都想不想来了吗？这是三夫人住的，三夫人娘家姓梅，而且三夫人极爱梅花，一到梅花全开的时候，不管是否下雪，三夫人都会在院子里一待就是一天。也不爱让人打挠，即使老爷也不行。所以，每当那时，这院子便成了禁地。”
　　画儿一面向我解释，一面连声问我是否真得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我要是记得才怪呢，不过，有画儿这天生的鹦鹉嘴，倒是帮了我不少忙。
　　听着画儿絮絮叨叨的说着，就走到了池塘中间的小亭里。走了这么久，感觉有些累了，就懒懒地卧在长椅上。
　　“小姐，坐有坐相，站有站相，你这样懒散的样子，让老爷瞧见，又免不了一番数落。”
　　“有吗？我这样坐得舒服，再说，这里也没外人，休息，就要舒服才好啊。”
　　“小姐，你不要这样啦。”看画儿急得什么似得，不觉好笑，也有点可悲。唉，古代女子真是可怜，什么都不能自己做主，即使坐立行走这样简单的事都要受到约束，难道自己将来只能这样生活下去吗？
　　不对，我是祝英台耶，岂不是可以去书院读书了？只是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我一定要自己争取才行，我想真正的祝英台也一定是自己努力争取的吧。
　　“画儿，你知道这个家谁最疼我了吗？”
　　“当然是夫人，还有除了八少爷和六小姐之外，其他几位少爷、小姐都对小姐挺好的，尤其是大少爷是最疼你的，你要星星，他会连月亮给你一起摘下来的。天冷怕你冻着，天热怕你中暑，你想吃甜的，就不能给你做酸的，你想出去玩，他会帮你瞒着老爷。总之,大少爷绝对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的。”
　　“那，如果我犯了错误，大哥也会帮我的了？”
　　“那是自然。”画儿回答完我的话之后，有些疑惑：“小姐，你又想做什么，我可不敢再和你一起了，让老爷知道这次一定会打死我的。”
　　“呵呵呵，没有，没有，你怎么会这样想呢？我不会连累你的，放心吧，有我罩你，你绝对不会有事的。”我打着哈哈。
　　“罩我，小姐，什么是罩啊？”
　　糟，忘了古人不懂了：“啊，就是保护你的意思，呵，呵，呵。”
　　“小姐，你不要笑了，你笑得我浑身汗毛都起来了。不过，你自从受伤以后，变了好多，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原来的小姐，好像换了一个人。”
　　“当然，所有的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吗，我自己以前什么样子我也忘了，这样不好吗。”我心虚地说。
　　“当然好，小姐变得好随和、好亲切。我喜欢这样的小姐。”
　　“那就对了，既然你喜欢，那就不要再多说了。”我赶紧岔开话题。
　　我和画儿一边走，一边聊，突然，前面亭中一道身影撞进在我的视野。一身天蓝色的长袍穿在修长的身上，乌黑的长发高束在头顶，发尾自然垂在脑后，因为逆光，看不清面容，但那份淡定、从容以及自身散发的温和气悉却对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画儿，那是谁，怎么在这儿？这里不是外人不能进的吗？”
　　“小姐，那是大少爷，你怎么连大少爷也不记得了？”
　　“哦，是大哥啊。我们过去看看。”
　　我一面跑着，一面喊着：“大哥，大哥。”
　　亭中人一听到我的喊声，就快步奔了过来，快得使我怀疑他一直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一个收势不住，一头撞进了来人的怀中。
　　“九妹，小心些，这么大了还像小孩子一样。”
　　我笑着抬起头来，啊，真像周润发，我心中的偶像，哇，现在是我的大哥了，我可以圆了我的梦了，能和发哥见上一面是我最大的梦想，想不到现在不但能见到如此与发哥想像的人，而且，还能天天见面。
　　大哥看到我痴笑的傻样，不禁摸摸我的头发，担心地问：“九妹，我今天早上刚从苏州赶回来，就听说你落水受伤失忆了，想去看你，又怕你受伤需要休息，就想晚一点过去，是真的吗？”
　　“是，我真得什么都不记得了，大哥，你还会疼我吗？”
　　“傻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大哥永远都会疼爱你的，你除了失忆之外，其他那里还有不舒服？”大哥说完紧张地盯着我看。
　　“没有了，我只是想不起来以前的事，身上倒没受什么伤，你不要紧张了。”唉，骗我心中的偶像，我好心痛啊，可我是万不得已，上帝宽恕我吧，阿门。
　　“九妹，你多休息，我今天去宝丰楼谈生意，晚一点过来再看你。”
　　“宝丰楼？我也要去，大哥，带我去吧。”
　　“你昨天刚刚受伤，不能出去，要在家休养一段时间。”
　　“大哥，如果你不带我去，恐怕我没病也要闷出病来的，求你，带我去吗。”
　　“你这丫头，怎么受伤后，变得更调皮了？！”
　　“人家有病吗，现在想不起来自己原来的样子，想一切重新开始，不好吗？”我有些心虚的说。
　　大哥愣了一愣，随既笑了，宠溺的摸了我一下头发，点点头：“快去收拾一下，呆会出门。”
　　我应了一声，拉着画儿向来的路上跑去。我能感觉到后背那宠爱的眼神一直跟着我。
　　“画儿，你去找一套男式衣服，这样出门方便一些。”
　　“那，我去七少爷那儿借吧，小姐的身材和七少爷差不多，而且听蓉儿说七少爷才做了几套新衣服，还没上身，给小姐借一套，七少爷一定高高兴兴的送一套，因为啊，七少爷和小姐是一对最好的调皮搭档。”
　　画儿说完，笑着跑走了。
　　不一会儿，画儿带着衣服回来了，外带一个漂亮的少年，那男孩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白净的圆脸上，一双丹凤眼，薄薄的双唇向上弯着，好像永远都在开心地笑着，穿着一套质地上好的白色衣袍，袖口与下摆镶着金丝线绣的梅花，粉雕玉琢的一个人儿。
　　“九妹，我把衣服送给你了，不过，你要答应让我也去。”
　　这小子，倒会讨价还价，不过，我喜欢他那狡黠的样子，活生生一个狐狸精转世。
　　“喂，小狐狸，你不能因为借给我一套衣服，就给我讲条件，再说，我也做不了主啊，你给我讲条件，倒不如去求大哥。如果你因此而威胁我，我宁愿不要你的衣服，大不了就穿这件去好了。”你小子跟我玩，我也给你来个欲擒故纵。
　　小狐狸用眼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番，啧啧连声：“想不到啊，九妹这次受伤，倒变得聪明起来了。好了，你只要把我带到大哥面前，敲敲边鼓就行了，一切我搞定。”
　　“好，到时带不带你出去，你自己想办法，可不许反悔。”只要把他带到大哥面前，我就得到一套衣服，划算。
　　走进里屋，换上七哥的衣服，好吗，他是不是有洁癖啊，怎么还是白色的，不过穿上挺合适，凑合吧。
　　和七哥一起去找大哥，大哥已等在大门口，看到小狐狸笑了：“你们两个真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就知道老七一定会来的，你们两个倒真像双生子。一起上车吧。”
　　什么？小狐狸果然狡猾，他明知道大哥一定会带他去的，还耍我，现在要出门，不跟你多记较，这笔帐我们以后算，我狠狠地瞪了一眼得意洋洋偷笑的小狐狸，气哼哼地自己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