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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 7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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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待到傅恒策马赶到砖红瓦绿,灯火通明的翠红楼的时候,那里连着四通八达的十几条街都被堵得严严实实了。
御前侍卫,王府官兵,蒙古铁卫,以及一整条街上看家护院的各个声色场所的打手,扎在一块,红蓝绿紫各色军服官服家服颜色鲜明,混在看热闹的人群里很是醒目,每个人都在叫着围观的酒鬼和叽叽喳喳的姑娘们,
“散了吧!散了吧!散了吧!”
可人群哪是那么容易散的,于是乎,越喊人越多。
傅恒在街尾拉住一个醉鬼,从他嘴里得知了就在刚刚,蒙古王公巴图孟克醉酒病危,和亲王已经赶到并且送其至驿站治病的消息。
京城驿站这种接待外省进京的述职官员的简陋地方,王公贵族进京是定不会去住的,而且巴图孟克打来了京城就一直住在和亲王府,此刻听醉鬼说蒙古王公把翠红楼的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且和亲王犹如天兵神将到了就把他送去了驿站治病,傅恒心里已经明白,脏自己手的机会不大了。
但这并不能让此刻的他觉得轻松些,因为毕竟,他亲手放走了太后要惩治之人,他脸色一冷,策马继续往午门赶去,他十岁就已经获得宫中骑马行走的特权,饶是不常这样做,但过午门不必下来,对着宫中侍卫点个头就进去的事儿也并不少见。
他来了,就准备把一切与她相关的或好或坏,全都一力抗下。
傅恒寻了个借口差走了领路的太监,若是平时他不会这样越矩,只是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不想有人在侧,所以他也就不知道,今天小太监这样也是越了矩的,因为皇上在养心殿大发雷霆的风声传遍各宫,从前轮不上来讨个好,如今这情况还不是能躲得远就躲得远?于是小太监忙不失迭的说自己恰好忙,富察大人轻车熟路便自行过去吧,两厢都满意。
傅恒走进养心殿附近,就听着那边人声鼎沸,明玉的哭声老远就听得清清楚楚,她嚎着,“令妃娘娘小产了,出了好多血,海兰察,璎珞还没醒”
声音戛然而止,傅恒明白,这是海兰察及时堵住了自家老婆的嘴,璎珞两个字被旁人听到,明玉是要落罪的,可现在显然人人都因着天子震怒而焦急匆忙,无人顾暇。
傅恒现在躲在了进入三希堂围房边蹩脚的一侧,他本意是想不被人发现,可这人潮涌动间,还是有宫人零星在他身边擦身而过,见到了便皆是慌张着行个礼便跑了,傅恒点点头,这一会的功夫,端血水盆的,递送汤药的,拽着老太医小跑的,偶遇了好几波,因为皇上的声音分明振聋发聩,
“太医!把所有太医都给朕急召进宫来!”
过了一会,又听到一声,
“李玉!你派人去富察府看看,傅恒到底有没有处决那个毒妇!”
璎珞小产了,所以,她才会临时不按计划,把罪责转嫁到尔晴头上吗?今夜的事儿显然是太后想下死手,如今皇上因为这个件事,看来也是真的急了。
这一晚上出现了太多的意外,傅恒知道如果此刻他去回禀放走了人,估计别说御前侍卫,可能为了追杀她,连血滴子都要动用上,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他这些年被自家的好汉耳濡目染,于是他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先跑为上。
傅恒绕道神武门,在守卫等对他跪下行礼的当口,随便牵过一匹马朝东大街便再次狂奔起来。
富察傅恒的人生太顺利,顺利到凡事都喜欢做个决策者,有计划,有执行,有预测结果,甚至还会留有后手,而逃掉?这应该对他来说是第一次,从小到大多少次面对多少事,多少人想要就这么不管不顾的逃掉,就这么藏起来谁也找不到,可从来未曾付诸实行过,这一次,他终于还是从心了一次,因为此刻他只知道,尔晴骑得马腿太短,他实在放心不下。
所以传回养心殿的消息便是。
富察府漆黑一片,管家在御前侍卫好顿敲门的情况下才来应门,皆道他家九爷与夫人确实回府,但无人知晓现下府中无人的那二人到底何时消失,又消失到了何处?
李玉哆哆嗦嗦的问,“皇上,要不,再去富察家新府查看一番?”
太后今夜名为担心令妃,实则是守着要亲眼看着傅恒要么大义灭亲要么徇私枉法,反正两头的名声都足够太后折磨他一番的了,这时候便对着李玉冷笑出言道,“李玉公公,本宫听着你这是有意在诳皇上啊!”
李玉登时跪下,连带着此刻均挤在养心殿的一众他的徒子徒孙跪满了一地,“太后娘娘饶命,皇上饶命,李玉不敢啊,李玉没有啊,”
“富察家的宗祠在旧府,这谁人不知?”太后气势凌厉道,“这也就是傅恒那小子的阴谋诡计罢了,要本宫说,现在最紧要的便是关闭城门才是了!”说着她倒对着李玉一笑道,“咱们李玉公公却劝皇上带人在城里绕圈,说!你安得什么心!你是不是傅恒安插在皇帝身边的眼线?!”
皇上的手上沾染了一丝淡淡的血迹,但他震怒着不让人擦,此刻落座在龙椅上哆嗦不止,听着太后的话和李玉现在在堂下止不住的叩头讨饶,烦躁不已,一把拍在桌案上,“够了!”
李玉为人底细如何他怎能不知,但皇上心里也明白太后说的不无道理,傅恒今天豪言壮语言犹在耳,这就敢做出当众打脸皇家的违逆之举,这是不可原谅的,还没等他吩咐下去,那第一批派出的御前侍卫中的一些人再次回报,“富察家小厮带着一女子持富察家族长令牌已与半个时辰前由京城南门出城而去,还有,”
回禀的侍卫磨磨唧唧的犹豫着不肯出声,
却听后面带着暗卫阔步而入的弘昼大声回禀道,“还有什么还有!皇兄!事情比预计的还要顺利!”说着,挤走了回禀侍卫的位置,他当然听到了傅恒放水的消息,此刻便是来帮忙托时间的,李玉没分量,他这个和亲王应该还是有点儿吧,
小侍卫想来被和亲王的猛然袭击吓愣了,倒是说不出来了,可太后老谋深算对着不松口,“到底发生了什么?赶快给本宫如实禀报!”
太后眼神阴鹜,皇帝眼神狠绝,和亲王眼神威胁,小侍卫噗通一声跪下垂头道,“半个时辰前,一等忠勇公进宫又出宫,朝京城东门方向奔走”虽然抢了马且没拿令牌,准确来说是出逃,可是小侍卫还是谨慎的用了奔走这个字眼,
但没等他说完,弘昼便是大喝一声,上来一脚就把他踢翻了,回身跪下道,“皇上明鉴,傅恒无令绝不会这样懒散自由的出入宫城,绝对是他们这群酒囊饭袋看走眼了!”
太后已经笑了,此刻一副皇帝看你怎么办的微笑,坐回了原座,皇帝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他疑心有多重,饶是身为养母,也是心中有数的,皇上铁青着一张脸,听着太医哆哆嗦嗦的禀报着令妃娘娘依旧没醒的消息,太后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不用说了。
只见乾隆闭眼狠狠再次拍了桌案一掌,“给朕追,把富察傅恒,还有瓜尔佳氏,统统给朕捉回来!”
皇后急匆匆的抱着卿卿郡主在养心殿外等着纯贵妃娘娘,可却只见孩子们,不见一个大人。
2
淑芬爆发力强,一路上跑的比李奥的雷鸣还要快几分,到了京郊清和村附近,李奥依依不舍的与晴晴分别,
“晴晴,我往西,你千万记得不要往西跑就是了!”他大声的警告着他家九夫人,然后便心急如焚,一刻也不敢耽误的朝西边的察哈尔跑去,
夜路难行,前一个时辰是最容易被追兵咬死追上的,要分开便必须尽早,这也是尔晴和李奥两个人讨论出的结果。
“晴晴?你可要活到我回来啊!”李奥风驰电掣的奔跑中,还挑衅她。
尔晴哆哆嗦嗦没力气反嘴,这一切是心里想的不错,但等她独自骑着淑芬往北边跑,越跑便越吃力的时候才知道有多无助,这边山多坡高,没一会的功夫,小短腿淑芬就罢工了,眼瞧着她不听话,尔晴本就不是个驯马好手,蹲的屁股又火辣辣的疼,就这么一路迷迷糊糊的居然晃回了白马寺山中,这马儿不知发了什么疯不停的在山中嚎叫,尔晴想把她绑在木桩上几次三番不得成功,再这么叫下去山间的僧侣便都要醒了,她便只得松了缰绳任淑芬跑掉,于是深一脚浅一脚,带着一身疲累在山间寻着她的秘密基地,那地方原本就不易寻找,又是她一年来误打误撞带着李奥修建完成无人去过的,终于摸到了门边,尔晴简直累到撞墙,可饶是这样,她还是不敢放松,进了小木屋放下包袱,在山间寻着搬了一方石板进屋在里侧堵在门口,她自己的推了又推,确认自己推着费劲后才敢稍微放下点心来,这山中冷冽,可她也不敢点火取暖,乌漆嘛黑的便一个人坐在了木屋的小矮榻上,用羊毛毯子把自己围了个严实。
尔晴平时在这乱晃,从来不担心,因为总会有人来找她的,可是现在不行了,她心中此刻就一个念头,熊瞎子和狼半夜会不会跑来欺负她啊?
转念又想起最后一眼傅恒的样子,她的眼泪一下涌了上来,她不敢哭的太大声,便低低的呜咽着,一边呜咽一边伸手去抓牛肉干,一边咬着肉丝一边想着,这是傅恒亲手给她准备的,这块是傅恒摸过的,想着想着便不敢去解包袱了,看啊,这是傅恒扎紧的,她像个变态一样在眷恋这样的小事中不可自拔,然后一边默念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一边安慰着自己,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傅恒虽然是往东边跑,却是绕了一圈从西城出的京,所以这一晚上御前侍卫没干别的,就在京城几个门来回绕圈打转了,他自然知道路数,所以出了城便狠扎了马尾让他四处逃窜,自己则钻进了山间,富察傅恒可从头至尾就没打算被人追的鸡飞狗跳。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们果然大难临头才会有了这么一丢的些许默契。
有时候人生本就很奇妙嘛,没什么默契本就是一种默契。
待到天色微亮之时,全数乱飞的御前侍卫,暗卫等一众追兵终于汇合,皆朝察哈尔方向汇合,伴着半路或是驿站的,或是路人的口信,一路跑的尘土飞扬的追踪前方奔驰的李奥去了。
3
尔晴现在神情紧张的听着天亮之后,熊瞎子死命撞门的声响,她虽然庆幸自己垫了一块青石板倚住了门,可这一下下的敲得她也清楚被熊瞎子当食物已经是早晚的事儿,这么想着便不由得再往嘴里塞了一把吃的,决定死前也要和熊搏斗一场,输也得站着死!的精神充盈在她一夜未睡空空荡荡的脑子里。
待到她抡起棍子朝裂了缝的门砸去,闭着眼跳着脚连续暴击,还自我配音哼哼哈嘿的时候才在连续不断的惊呼中听清了熊瞎子的声音,
“停手停手停手!是我!”
傅恒宛如天神一样降临在她眼前,她就知道,果然上天是在跟她逗闷子,她再也不会怀疑她是个历史书上没记载的中途挂掉的倒霉女人,而是能够和他终老的。
冲上去熊抱傅恒的一瞬间,她终于确信,人生在世有时候就是一种感觉,感觉有这个人,人才能活到人生尽头,他来了,仿佛人生都来了那样的确定。
傅恒被她的熊抱冲着向后个趔趄。
一时之间,两个人倒是都先窘迫,继而默默掩饰,到最后疯狂大笑起来。
傅恒再次闭紧了门板,回头摸着她鼻尖,笑意满满的问,“怕死吗?”
这世上不由分说丢了性命的人何其之多,傅恒不想跟她说太多没用的事情无端吓到她,只问她怕不怕死,
尔晴果然点了点头,“怕,”想了想又对着他笑了笑,“不过还能见你一面,也还好。”
到了今天,他也不说我是来陪你死的。
就跟到了今天,她也还是觉得,只要你还记得我还肯挂念我,我就满足了一样。
有时候出乎意料的给予和自以为不多的要求,都要延伸到性格特点上去,谁可以要求傅恒不以天之骄子自居,谁又能让一个不受家族待见的或是从前的她,或是来到这的她,敢奢望太多呢?
傅恒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到底在想什么,便一低头噙住他思念已久的美好,带着不容许反驳的气势揽住她腰间,三两步朝小矮榻走去。
尔晴摸着他一夜泛起的胡茬,刚刚瞧着就觉得憔悴,此刻被他扎在脸颊颈间,虽不舒服,但更觉心酸,她没有一次比现在更顺从,利索的自己剥去障碍,甚至在这缝隙颇不严谨的小木屋里也不会如从先那样喊着怕光,而是极力配合,任他索求,只当他棕黑的瞳孔看向她眼底,沙哑着嗓子问,“疼不疼”的时候,她才会回过神来勉强笑着答,“不疼,一点都不疼。”傅恒坏心眼儿的用下巴在她最娇嫩的锁骨处反驳磨蹭,带着坏笑问,“这样也不疼?”她原本想忍着,可一时忍不住,连着痒带着痛喊出来,“疼疼疼,别弄啦!”傅恒听到她叫才会神情明朗起来,一副抓你现行的样子笑,“果然吧,装乖巧就能装一小会!”
尔晴顺手在他背上挠一把,她知道他在逗她,他果然大喊大叫吼她指甲锋利,害他受伤便必须给补偿,傅恒很少这样不依不饶,尔晴便听话的尽数补偿给故意陷害的坏人,傅恒倒是没想到她今天果真这么听话,抱着柔软的一团蜷在他怀里的人,温柔的阳光直射在她白皙的脊背上,让他忍不住在那弧度上止不住的亲吻,但她就那么仿佛毫无知觉的躺着,他知道几番下来她被折腾到一言不发想是真的累坏了,他惯是知道她力气小的和只猫儿一样,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是做这桩事都经常要靠意志力逼她,于是抱起来让她躺在他胸前,听到她气息都粗重了几分的独自恢复着,但也还是没喊天怨地,傅恒倒是不习惯这样不矫情不闹妖的,于是抚着她的一头披散的秀发,贴着她耳侧逗弄个没完,不知道为什么,其实比起尔晴见到傅恒以后真的把心放在了肚子里,尔晴反倒是能觉察到傅恒故作轻松里的紧张,他就像疯了一样不停地缠着她不放手,这情形有点可怕。
在他又一次准备发起攻击时,尔晴终于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的半眯着眼睛开口了,“你这样万一我怀孕了怎么办?”说着把眼睛睁大了几分,倒有点怒目圆睁的意思称呼道,“富察大人?”
傅恒终于等到了翻小账环节,他笑着打哈哈,“怀孕?那是好事啊,是吧,”最后还讨好的问对方意见,
她却撑起身子,阳光洒在头上金光闪闪的眸子里,笑的怪吓人的学道,“我傅恒的孩子可不一定只由你来生!我”
没等她学完,傅恒便用自己上去堵住了抢眼,她这次不依了,连踢带踹的不允,傅恒伸手箍住她的头,一点缝隙都不给她留,唇贴着齿,舌缠着舌,没一会功夫就让她没了力气反抗,眼看着她越来越气息微弱,傅恒才恋恋不舍的松手,果不其然迎上来的便是她绵软无力的幻影小拳头,捶在他胸前,晃动的连带着唇都亮晶晶的,傅恒反倒又被她这个样子撩拨到了,上来又是一番痴缠,这次过后她不敢再打他了,毕竟被再次报复的代价有点大,而且傅恒贴在她耳边声音瓮瓮的,“我被你气昏头了,”他有点不安分的带着薄茧的手在她的腿上反复摩挲,“你怎么可以穿那样的衣服去大庭广众下给人看,你太过分了,”她着急的倒是颇有底气的解释道,“我是听说你去了我才去的!”
傅恒眼底隐着一丝丝笑意,重新把她狠狠抱在怀里,在她耳畔低声质问,“你就是故意折磨我!”
尔晴白了个眼,突然腰侧间嘶啦的疼了一下,他比她还快的感知到了,循着去看才发现左腰间乌紫了一大片,尔晴自然知道那就是他推的那一下撞的,刚想大度一下,却见傅恒一边伸着手指尖点一边面目难过的问,“是不是很疼啊,我当时就知道我劲儿用大了,”
尔晴听他这样说,感觉回忆里确实是有他一瞬间的失神,看着他现在的脸色再想着他那时的表情,便已经气消了一大半,现在他就趴在那止不住的看,她便不好意思的别扭道,“别看了!”
傅恒以为她真的生气了,躺回来看着她谨慎的问,“不然你也推我一下,行吗?”
尔晴有时候是真觉得傅恒孩子气起来都不分事件和场合的,推他脑袋一把无语的都不想看他,望着他一副忏悔表情才道,“钱袋拿来!”
傅恒赶忙转身从一旁的衣服里寻钱袋,找到了赶忙递到她手里,她裹着毯子就开始在那跟神婆一样摆弄他的银子,想了一会又让傅恒把银票包袱也给她递过来,眼看着她一个人摆弄的很开心的模样,傅恒也跟着开心起来,从背后抱着她摇晃,“我怎么娶了这么个掉钱眼儿里的女人呢?”
尔晴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猛地一巴掌朝自己脑袋上拍去,啪的一声拍的巨响,响的傅恒都忍不住帮脸疼成一团的她揉,还问着,“怎么啦怎么啦?”
“你这个骗子!逛窑子带那么多票子你是有备而去啊,你往我脸上扔那么多银票,你是疯啦!”她大声吼着,
傅恒被她吼的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我没带钱,那都是弘昼的!我朝他借的!”
尔晴半转着头,仔细鉴定傅恒有没有撒谎,眼看着他还算虔诚的脸,倒是笑了,偷偷摸摸的问,“你打欠条了没?”
傅恒一看她这样就知道她又憋坏了,也偷偷摸摸的答道,“没有。”
“那我们把帐赖掉吧!”她兴高采烈的朝他提议,
他也乐的欢的带着点不情愿的表情回应,“好吧,听你的吧。”
虽然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能去还或者赖这个钱了。
眼看着她打了个超大的喷嚏,他便寻了帮她准备的换洗衣服递给她,倒是被她叨咕了半天怎么拿了件绿的,肯定不是她的之类的,是了昨夜黑灯瞎火的他撞门上磕的头都要掉了还能看清楚什么颜色啊,两个人完全没有生命权受到侵害般的吵闹着这些完全不挨边的事情,并且,乐此不疲中。
4
弘昼这两天在宫里宫外颠儿来跑去也一直在打喷嚏,小厮和宫人都说着和亲王受了风寒还这般惦记令妃娘娘安危,顾虑皇上心情,宫里宫外两头跑属实不容易,弘昼一边打喷嚏一边心想你们懂个屁才是哟,他恨不得今天养心殿就来消息,那个女人死翘翘才好呢。
可惜魏姐身体素质极好,在太医说的未明原因的昏沉实际上就是睡了一觉,一觉共计时长整整两天,醒来后看着明玉泪眼婆娑,皇上铁青的脸,太后传来口谕说定要为令妃正名,倒是魏姐一脸苍白喝着粥问,“到底要干嘛?”
明玉托着托盘,在养心殿毕竟不比延禧宫,依例是必须要跪着伺候的,魏姐眼看皇上在这,也不好让明玉坐上她床一侧,所以只得伸着个头,喝着明玉炖的滚烂味道极好的红枣糙米,若不是饿得慌,她这个乌鸦式摘头吃法还真是挺累人的,可谁叫小明玉长得矮,跪的再高也就这么高了,皇上在一边看出了门道,吩咐道,“明玉,坐那好好喂。”他没说出口的是,让他的令妃好好吃,但魏姐自然是懂的,一边笑呵呵的拉着明玉坐下,一边明眸皓齿的对着皇上莞尔一笑,明玉的手艺自然是对魏姐胃口的,可就是这么狼吞虎咽都没能让大厨高兴点,反倒是愈加哭咧咧的,魏姐伸手擦了一把明玉的脸,问道,“你咋了?谁欺负你了?”
明玉回头看了皇上一眼,太后寿辰那一日的事她已经在纯贵妃带她来养心殿后,听着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人说了个大概,可惜就没人听她一句,璎珞又病着,她便两日来一整颗心都挂在璎珞的安危上,毕竟旁人说的,令妃指认一等忠勇公夫人的事儿她没听到,她只相信,只要璎珞醒了,事情便能说清楚,尔晴自然也就没事了,此刻听着璎珞这么问,便哭着道,“我们不是说好一起祭拜皇后,”感到自己又失言了,她回头看了一眼皇上,发现他故意别过头没看自己,明玉才又继续说道,“拜祭孝贤皇后娘娘,为什么会出这么多事呢?”
魏姐一边吃了一大口,一边笑着说,“你问我我怎么知道?约好了一起去,我还让你准备了贡品,结果呢?”
“我去查看过了,我先送过去小厨房的贡品都被人踢翻了,想是尔晴和我一样想要从小门进去,所以黑咕隆咚的才会出了差错。”
“什么?”魏姐突然停住了吃个不停的嘴,“你说你先送了拜祭用的贡品到长春宫?”魏姐甚至坐直了身体,登时跳脚问道,“你可被人看到过?”
明玉哭咧咧道,“我准备了太多,怕一次提不完,就一盒盒拎过去的,白日里长春宫附近也没什么人,”
没等她说完已经被魏姐吼停,“我是问你,有没有被人看到来着?”
明玉啜嗫着,“零星的几个太监宫女看到肯定还是有的吧。”
魏姐突然拍手叫到,“我说的呢!”转头对着皇上大声道,“皇上,一定是有心人猜到我要去祭拜孝贤皇后娘娘,所以才事先就准备好的,”她略微思忱片刻突然惊呼道,“尔晴真的是来救我的,”她回头已经泪眼涟涟拉着明玉仿佛确认道,“尔晴是真的来救我的,是不是明玉?”
明玉不住的点头,跟着哭道,“那是当然的啊,她怎么可能会陷害你,她恨巴图孟克还来不及呢,如何会帮他呢,于她自己有什么好处啊?”
皇上站起身来,叹口气道,“刚病好,别这么激动,先躺着吧,朕会处理的。”说着便掀帘退出了西暖阁,
李玉在一旁伺候着一脸面色不佳的皇上,虽然心有余悸但也还是问道,“那,富察大人,”
皇上转着手上的扳指随意瞥了李玉一眼道,“幸亏傅恒跑的快,”这么说着竟然不自觉的笑了,“幸亏两个人都跑得快。”
谁说人没有气到冲动的时候呢,天子也是人而已。
他回头望了望西暖阁如有似无的问李玉道,“你说她,到底是挂念的他们俩哪一个呢?”
“就像您挂念的是富察大人一样,令妃娘娘挂念的自然也是她出言维护的富察夫人啊。”李玉笑呵呵答道,“不过夫妻本就是一体,挂念谁还不都是一样呢。”李玉眼看着皇上没有反驳,又低声说了一句,“再说,皇上您不是一直盼着令妃娘娘生下一儿半女便让她再升升位份嘛!”
皇上瞪了李玉一眼,“放肆!”
李玉这次倒是没怕,笑呵呵的自打着嘴巴道,“皇贵妃在咱们大清朝,也算妻呢。”
皇上这次没说什么,毕竟如果他能和她成为夫妻本为一体,好像也不错,急召叶奕章,他诊过脉倒是也说了,经过多年调理令妃身体已经恢复的不错,此番小产主要是天气冷,月份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早已事发,持续这么多天只是当时处置的不甚妥当,对今后肯定不会造成影响。
皇上放下心来,指着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道,“这是打哪儿来啊?”
不说不知道,这么一队孩子哭丧队已经来这哭了两日了,上午寿康宫,下午养心殿,无人带领,自动自发。
一边的德胜走过来不由得一笑道,“寿康宫受不得了,”眼看着跟回来多了十几个嬷嬷,皆有吃有喝的帮忙提着,又道,“太后娘娘受不得这群孩子哭闹,便赏了吃食,让他们来养心殿了。”
皇上气的一拍大腿心想皇额娘倒会给指地方,阔步朝最小的和嘉走去,前两日心中慌乱,没闲工夫理他们,此刻望着这群孩子,不由得抱起和嘉,怒声问道,“和嘉,你额娘呢?”冬日这午间的天儿虽然好,可到底还是冬天,让一群孩子站在这示威给他看吗?
和嘉到现在也没搞懂干嘛来了,只知道额娘让他们来求情,可到底给谁求情都没说,倒是福灵安惯是不怕皇上,这次抢着答道,“皇上,纯娘娘去跑汤了,说泡完了晚间来接我们。”
皇上气的瞪了福灵安一眼,但到底还是把这群孩子都召唤进了温暖的养心殿里面,一人发一碟橘子那是没意思的,一群孩子围在一起争一盘才有意思,皇上没办法,只得给他们做裁判,
“福灵安!你这个滑头!抢弟弟大个儿的橘子!”
却见瑾林拿了个最大的径直塞到了和婉手里,和婉这温柔沉静不争不抢的性子倒是完全不像是弘昼的女儿,拿了福灵安给她的大个头橘子转头就谦让给和嘉这个小妹妹,福灵安虽是不满,但也没办法,皇上便看着这群孩子在一起闹,眼瞧着福灵安还是一口一个佛儿的带着和嘉乱疯,倒是福隆安与和婉像两个小大人一样的拦着不让那样叫。
“傅恒这个小鬼啊!”李玉听到了皇上的低语,终是笑着放了心下来。
苏静好的意思他如何会不懂得,孩子都会长大的,寻不见额娘都会哭的,乾隆可没做好哄孩子的准备。
“德胜啊,赶紧去看看,纯贵妃这汤泡的如何了,差不多就出来吧!看永瑢那小花脸,”
“是,奴才这就是问问。”
“璎珞,你吓死我了,流了好多血啊,你是真的没事吧?”
魏姐大口的吃着红枣糙米粥,笑呵呵指着道,“那是月事的血,你怕什么,傻子!”
5
尔晴不由分说的撵走了明玉,堵在令妃的寝宫里,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良久,还是尔晴绷不住站在门边出言道,“说说吧!”
令妃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坐起来伸手拍了拍床沿儿道,“你过来,我不想跟你扯嗓子喊,我没劲儿。”
“你还没劲儿?”尔晴刚想开启嘲讽模式,眼见魏姐瞪了她一眼,她心想自己这几日也受了风寒,头晕脑热的抽了抽鼻子,还是走过去,坐了下来,“说吧。”
“说什么啊?”魏姐一脸无谓道,
“说你到底想干嘛!”
“傅恒没和你说啊?”魏姐这话说的婊里婊气的,她翻着眼珠心想就气气尔晴才好呢,尔晴这边却想着别说傅恒真的什么都没说,就算真说了,尔晴也未必会相信,这件事的真相如何,她到底是要从魏姐嘴里先听一个版本再说的,“我就要听你说!”
眼见她脸色不善,魏姐只得娓娓道来,“虽然皇上劝慰我,惠宁公主的事儿与我无关,可事情到底还是因我而起,我没道理当没发生过一样,巴图孟克来京的消息刚传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这是个好时机,我就去找傅恒商量了这件事,一开始他是怎么都不同意的,但是紧接着你家管家就接到信儿说你要下山了,我们就知道,你铁定要有所行动了。”
“什么?”
“我劝傅恒,如果我出手至少还有个护身符,也断了旁人再对我下毒手的可能,报仇和争宠,一举两得。”
“你要争宠的吗?”
要说魏姐就不爱和尔晴讨论这些问题,因为总是被她带跑偏,于是她白了一眼自顾自的说下去,“傅恒于是问我怎么能拦住你,我说你谁都不信,在惠宁这件事上,简直是六亲不认,讲便是讲不听的,最好是在我们的安排下成为其中助力的一环,最好不过了。”
“助力的一环?那弘昼,”
“对,不止你,弘昼也是,我们都算计到了,既然弘昼要对付我,那便把仇恨拉得大一点,把攻击的靶子都指向我,我去色诱,便也就少得你们在我耳边嗡嗡嗡个不停了。”
尔晴没想到自己被利用的这么彻底,然后听着魏姐继续嘲讽道,“再说我们和巴图孟克都不熟,总要有人去联络吧,弘昼既然这么喜欢做勾连工作,那就交给他好了,至于你,”魏姐作势靠近尔晴耳边,一副悄悄话的模样,声音却格外大道,“我只告诉傅恒别给你好脸色,反正你们俩有点什么鸡毛蒜皮的不痛快,你都要归结到我身上的,我也不差这多一桩少一桩了,后来也不知道你们俩到底发生了啥,问傅恒他也不说,就铁青着脸告诉我你们俩大吵了一架,”魏姐伸了个懒腰,眼见尔晴一会的功夫打了一串喷嚏,便把被子往外移了移,给坐在床尾的尔晴盖了几分继续道,“你进宫来,傅恒还特意嘱咐我说你心软,让我切勿给你好脸色。”
“不给好脸色不给好脸色!”尔晴气的暴躁的咆哮道,“你们俩还有没有点儿别的手段了???”
倒是魏姐一副投降姿态道,“我可没听他的好哇,你进了延禧宫我就给你供着,哪里不给好脸色啦?”
尔晴仔细想想好像也真的是,于是挠挠头跳过了这个话题别扭道,“往下说,别打岔。”
魏姐看她这样就想笑,抱臂倚着床边道,“大雪那夜,我起身就发现不对,当时我就想完了,护身符丢了这可怎么办。”
没等她说完,尔晴就跟着着急了,“你啊你啊你啊,肥胆子可真大!你知不知道小产如果不处理干净,是有危险的?!我那天瞧着你就不对,脸色惨白,瘦成那个猴子样,我就该知道不对!”
眼瞧着话题又要被尔晴拉走,魏姐摆摆手道,“我没想到,只是一个忆往昔,你就犹豫了,原本我是带着怨气说起那些的,可眼看着你就要弃械投降,我才发现,傅恒是真的了解你,我果然是不该单独和你接触的,让你心软实在是太太太容易了。”
尔晴气的噘着嘴,只觉得这话听上去不好不坏的,所以只能做出这种反应,倒是魏姐笑着伸手勾了勾她下巴,故意气道,“什么只为他一人舞过的惊鸿,你几时见我跳过舞了?傅恒那时候做侍卫,不解风情到整日教我功夫,你要说我会几招防狼术还差不多哩!”
尔晴想着魏姐当时对着大块头巴图孟克不慌不忙的一招一式,倒是还真有几分武功底子的模样,于是苦着一张脸别扭的转到一边去,
“我现在才是真的漂亮呢,”尔晴瞧着魏姐故意搔首弄姿的说着,没好气的鼻孔冷哼一声,继而听到她在那叨叨,“傅恒没赶上好时候,哈哈哈哈。”
尔晴终于肯往里坐了坐,伸手拉住魏姐的手,才发现这么暖和的寝宫,可她依旧手脚冰凉,她便伸出两只手不断的摩挲着她冰凉的掌心,
望着尔晴皱眉的样子,魏姐反手握住尔晴的手道,“我说了这句话,你才肯说约我去长春宫,逼你做出这样的选择,说实话,我也不好受。”
两双手握的紧紧的,尔晴听着魏姐说着,“是啊,你说的没错啊,小产处理的不及时,月事一直断断续续的不停,我想着同归于尽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同明玉说让她子时后再来,就是因为我知道,到那个时辰一切就会归于沉寂,我也死得其所,拜祭容音姐姐,我人不到,至少还有明玉,还有你,那时我都死了,你也就不会再同我生气了吧。”
魏姐突然伸手捉紧尔晴在她自己胸前,这个时候尔晴才看到她满眼的泪水,她分明抱怨着,“可你怎么来了呢?”,接下来这一句却是带着小女孩的欣喜,“你居然真的来了?”
“尔晴姐姐,我眼看着傅恒懵了,我第一次看到傅恒慌成那样,他给我围上披风的时候手简直抖得停不下来,我那么告诉他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他都听不进去,拎起佩剑就要砍死巴图孟克,我倒是不怀疑他如果拼死能杀了巴图孟克的能力,可是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如何看待他,普天之下的人如何看待他?这不是我们筹谋已久想要得到的结果,而且,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绑死了互相之间的关系,富察家要倒霉,我延禧宫也要倒霉,”魏姐笑嘻嘻的对着我道,“如果是那样,可太糟糕了。”
“青石板真凉啊,我这身下一股股往外涌着鲜血,我那脑子都痛的快转不动了,结果你还傻乎乎的往上凑,我只得先把你踢出去自保了,因为我突然想到我们还有明玉啊,只要今后有人证,证明明玉准备了拜祭长春宫的事儿,那么走漏了风声,巴图孟克不止对皇妃不轨,甚至在宫中还遍布了眼目,这样不仅可以洗脱你,最重要的是,他手都伸进了紫禁城,还不死?”
魏姐一边笑着一边神婆上身掐算着道,“我们明玉要是不冒冒失失就不是明玉了,她出差错被人看到的几率几乎是一定的,那么剩下的就是在太后和皇上面前暂时先保下你,要到至少明玉来吧,这事儿可不归我管了,傅恒才是你夫君,两个时辰他总有办法拖过去吧?!”魏姐一边伸手点着尔晴的头一边教训道,“你说说你怎么就被明玉传染了冒失病,为了化解你的冒失,我平白浪费了多少脑子!”
尔晴却丝毫不为魏姐此刻的活泼所动,而是红着一双眼睛道,“我要是真没去,你是不是就想要做出被那个畜生用强到小产的假象?到时候皇上来了,饶是心疼,可你觉得他还能要你吗?你太傻了啊!”
“你不是来了么。”魏姐像小时候找姐姐拥抱一样抱着面前的人,“那天的雪可真大,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她突然挣起身,一边笑一边流泪,“我站在娘娘寝殿里撕衣服,拨头发,搞得自己一团糟的时候我就在想,哼哼,等我死了看你们后悔吧,你一定是最后悔的那个!”
“我们都别死。”尔晴抱着璎珞哭的泣不成声,
“我们也都不后悔。”璎珞的哭声甚至把尔晴的都盖过去了。
明玉没有在门外听着她们哭,真の聪明人的人生从来不把心思放在这些凡人的阴谋诡计上,人家哼着歌刷着食盒,顺便观望着灶上的小奶锅,牛乳酪和茯苓糕都快出锅了,就像海兰察问过的那样,“我的老婆大人就喜欢喂别人,那老婆大人自己喜欢吃什么呀?”
“吃什么都行,只要大家一起吃,吃什么都好吃。”
有的人是天使,一辈子都懵懵懂懂,带着真善美的任务来到人间的天使。
6
乾隆做了好几日的奶爸,毕竟纯娘娘热爱上了泡汤,整日不是在汤里就是在去汤里的路上,谁一个皇上也不能整日抓着这么个故意躲着你的人吧?所以他只得带着一群孩子,扔出去不放心,不扔出去闹得慌,如果再不把傅恒和尔晴抓回来,把他们家顶能作的孩子王带走,估计养心殿的日子是平静不下来了。
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被带回来,傅恒的意思是输什么不输风度,尔晴的意思是装也要装成大佬,虽然出发高度不一致,但是整体思路是一致的,于是夫妻俩一副山间度假归来的架势,在皇上绕着骂了半天不像话不成体统之后,两个人一脸带着必死决心的苦命鸳鸯,被塞回了自家俩儿子,一脸风中凌乱的上了富察家的马车。
尔晴抱着瑾林满脑门黑线,傅恒挨骂的间隙她被准许去延禧宫探望,倒是了了一桩心头大事,尔晴偷瞄着抱着珊林不放声的傅恒,心想果然吧,还是连个准话都没有吧。
傅恒感觉到她在偷瞄,他任她看,懒散的伸出去两条舒展的腿,舒舒服服的故意一上一下夹着她的一双脚踝,尔晴懒得和他计较,因为瑾林一直在跟久未见面的额娘絮叨着他新养的小黑狗的事情,珊林眼看着额娘难得的嫌弃表情,知道自己机会来了,马上搭话道,“额娘,我就不大喜欢狗。”
她额娘果然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顺手把一直倚在自己膝头的瑾林扔去一边座位,“你怎么这么沉了!”还抱怨道,
傅恒便也就把珊林放去了另一边,然后摇着脚踝让她靠近些,尔晴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再孩子面前造作,顺手在他腿上掐了一把,倒是把他哎哟哎哟的逼退了,尔晴指着马车小桌上的点心对两个孩子道,“我们吃明玉姨妈做的松子酥好不好呀?”
“我也要吃。”不合时宜的一声,
尔晴母子三人一人一块刚吃了一口,
“喂,我也要吃。”他坐在马车尾端,继续说着,
瑾林珊林难得见到这样的阿玛,于是一边吃一边窃窃私语,尔晴咬得欢快,带着孩子们瓜分完了之后瞄着盘中还剩最后一块,领地意识非常强烈的赶忙抢过来,未及手中的吃完便先咬了一口先占上。
“我觉得小黑子不好听,瑾林,你说呢?”傅恒伸着长腿,懒散的挑着帘子,状若无谓的对着瑾林说道,
“阿玛,那你给起个名儿吧!叫什么都行!”瑾林心说难道狗是我和我阿玛难得的爱之纽带嘛,虽然他其实是非常在意起名权的,毕竟他们家这一代的所有动物都沾了淑字辈,听上去怎么听怎么怪,身为个大少爷虽然拒绝得了李奥的淑墨,但真不知道阿玛会喜欢什么,但只要阿玛说的,瑾林决定还是听话讨他开心就好,
“安吉拉,怎么样?”傅恒轻飘飘的说着,
“啊!!!!!!!!!!!!!!!!!!!”
尔晴仿佛百米冲刺的速度以人肉炸弹的方式冲去了马车尾。
傅恒想吃的东西还就没有吃不到的最不济嘴里夺食也没什么做不得的。
珊林一副被吓到的样子,瑾林只得拉着弟弟,一边吃一边拉着弟弟别过脸,两个小人凑在一起抱臂安慰着,
“别怕别怕别怕,安吉拉挺好,比淑墨好,是不是。”
“对对对。”
7
“傅恒说了,你半分力气都没有,要是被巴图孟克捉到,估计骨头都会被人拆了吃了,”
“你能不能闭嘴。”
“谁看你一眼他就难受,我估计让你去色诱,没成功他倒先死了,”魏姐笑呵呵道,“先气死了。”
“闭嘴!”
“你到底下山回来干了什么把他气成那样啊?”
“要你管啊?初恋管一生啊,准确的说他是你初恋,你可不是他的!”
“切,看你这个计较的样子!你也就跟我能耐!”
“老实睡你的觉!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