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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番外 ...


  •   新年伊始,天生异象,九曲星连,空间交错,万物归位。
      睡梦中的“冰露”猛地睁眼,一双水眸微颤,半阖眼睑,眸中如星子入眸,在夜色中泛着冷光。
      寅时初,鸡鸣声起,床榻上已空无一人,被褥被整齐叠起在内,被褥上没有一点温度残留,仿若无人入住。
      凉安在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看着蒙蒙亮的天,心想主子还未起,可不知为何,心慌的厉害。
      心脏不规律的嘭嘭作响,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弥漫全身,快速穿戴洗漱完毕,三步并两步的向冰露房间而去。
      本该从内上锁的门半敞着,凉安心中大骇,推门而入。
      “主子!”
      空荡荡的屋子只有凉安的惊呼声回响,不安感愈发强烈,凉安当机立断,转身欲外出寻人。
      刚一转身,门口赫然立着一个人,定睛一看,蒙亮的光芒下,冰露长发披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
      不知是被突然出现的人吓的还是为何,凉安的心漏了一拍,天未大亮,看不清她面上的神色,然而那印入心底的面容让凉安身体先于思考的半跪行礼。
      半晌没有声动,凉安微微抬首,只见冰露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的近身到他面前,在他抬首那一刹那,素手一挥,甜腻的气息钻入鼻间,甚至没能看到她的全脸,凉安便在惊诧下昏了过去。
      淡淡的药香萦绕,凉安迷蒙的睁开眼,警觉到四肢被束,挣扎开来,然而忽然想到他昏迷前是主子将他迷晕的,尽管不大理解,但凉安放松了紧绷的身体,沁凉的空气接触着他赤着的身躯,凉安无甚表情,然而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挥之不去。
      “此乃天蚕丝所制,凭你是挣不开的。”
      冰露从凉安视线盲区缓缓而出,目光凉薄的落在凉安的脸上。
      此时,凉安四肢被极细的白的近乎透明的天蚕丝所缚,成大字被绑在黄梨木桌上,姿势极为屈辱,原本平静的凉安闻声却轻轻颤了颤。
      他为何感受不到屋内有人?
      这是主子没错,可为何乍一听那声音,无比的陌生?
      为什么,他感受不到她的气息了?
      “本谷主问,你答。”冰露声音冷的如浸了寒泉,幽深的目光中,一片荒芜,仿若没有任何东西能入她的眼。
      “如今是何年月?”
      “.....宁统五年,一月初一。”
      听着冰露的自称,凉安心一沉,本谷主.....
      得到回答,冰露眉眼未动,脸色却更了,“一月初一.....那么,你是谁?”
      难得,凉安没有回答冰露的问题,浸了墨般的黑眸沉了又沉,凉安不顾规矩,近乎失态的盯着冰露那张熟悉的面容上陌生的神态,失神得喃喃道:“你,你不是主子.....”
      冰露冷淡的连眼神都欠奉,“本谷主以前从未见过你,不过——有孤魂野鬼侵占了本谷主的身体,主死仆随,若它是你的主子,本谷主不介意送你一程。”
      意识到眼前人并非他所熟悉的主子,凉安再也无法淡定,拧着手腕想挣开天蚕丝,然而用了十分的内力都无法磨损其分毫,凉安缩了缩身子,无可遏制的感受到了恐慌。
      她不是主子,那主子在哪?
      眼前人意志突然消沉,似乎想要用什么遮掩住这幅赤着的身体,冰露眸中划过一抹兴致。
      “侍奴?”
      凉安定定的看着她,他从来不信世上有神魔之说,可.....
      明明是一副面孔,眼前人却更具威严,主子说话会带有些许儿化音,尾音微扬,可眼前人连疑问句都说的低沉,而且,他不是侍奴。
      “主子在哪?”
      似乎很少被人顶撞过,遑论被一个卑微的男人冒犯,敢质问她?
      秉着不回答便是默认的心理,冰露手指轻动,那天蚕丝仿若活了般活灵活动,缚着凉安脚腕的天蚕丝缩紧,向外拉伸。
      双腿被迫大张,近乎呈一百八十度,相较拉伸的疼痛,私密处毫无保留的呈现她人眼底的现实更让凉安难堪羞愤,他急剧的挣扎起来,却如同砧板上的濒死的鱼儿,毫无意义。
      眼见少女的手就要摸上去,凉安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冰露若有所感的抬眸瞥一眼,上前扼住凉安欲咬舌自尽的动作,不同于医者仁心的怜悯,冰露冷漠的态度没有半点神医的自觉。
      用了些巧劲便轻易撬开凉安紧闭的嘴,手指搅弄着被咬破的舌,见无甚大碍,便漠然塞了块硬木进去。
      对手指上沾染的鲜血与唾液表示嫌恶,冰露在凉安绝望的目光下,就着与疤痕密布的身体相比还算干净的脸擦拭起来。
      凉安目眦欲裂的表情,无趣僵硬的身子突然让冰露失了兴致,一介男儿怎可如此无趣?
      微凉的手指滑至凉安脖颈,手指渐渐用力,就要终结了这个无趣的生命。
      倏地,大动脉的跳动让冰露动作骤停,再去把脉,那不规则的跳动让冰露冰冷的表情皲裂。
      “你服了本谷的九还丹?”
      冰露胸口起伏,一阵肉疼。那九还丹乃祖上相传,她随身携带,分析许久未曾了解其配方,如今,竟然被一个卑劣的男人吃了!
      就像辛辛苦苦养大的闺女被一头猪拱了,冰露嫌恶又心疼。
      九还丹?
      陌生的名字让凉安想了许久才隐隐联想到那颗金色的圣丹,他服了后便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涟漪,也不知其作用。
      忽的想到了什么,冰露寻了许多个银盏,又用从凉安身上翻出来的匕首划破他的手腕,汩汩血流,冰露没有一点浪费的全部收集好,毫不在意因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凉安本人。
      直至血流困难,冰露才看了眼凉安,那人脸色惨白,和脸上暗红的血痕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精气,早已没有力气挣扎,躺在黄梨木桌上,安静的像个木偶,进气少出气多。
      数了数银盏的数量,冰露为凉安止了血,又出去半晌,做了碗汤药给他灌下去。
      说是灌,不如说是倒,将他嘴中硬木取出,冒着热气的汤药便倾倒下来,也不管他能喝进去多少,呛的凉安一阵猛咳,咳嗽时不小心呛进去许多汤药。
      神奇的是,凉安面色可见的红润开,等了半个时辰,又开始新一轮的放血。
      这次似乎收集了足够的血液,冰露倒也没再为难他,甚至很放心的收了天蚕丝,不再限制凉安的行动。
      严重失血,供血不足,呼吸困难,连大脑都昏昏沉沉似睡非睡的意志模糊。
      凉安提不起半点内力,深吸口气都让这具失血的身体承受不住,一阵眩晕与说不上的疼痛。
      连下桌的力气都没有,凉安视线也一阵扭曲的模糊。
      这是要死了吗?
      不,不行,他的主子还不知下落,生死未卜,这人说,主子是孤魂,他曾听说人有三魂六魄,若她所言不假,是不是不伤这人身体的前提下,打散她的魂魄,主子就回来了?
      然而不待凉安思考,一阵眩晕,头重脚轻,身体下沉,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入目的便是冰露远眺窗外的背影。
      似乎他睡了许久,身体也恢复了些许力气,凉安屏住呼吸,握住放置身旁的匕首,身形鬼魅的绕至冰露身后,利落的钳制住她。
      冰凉锋利的匕首贴近冰露白嫩的脖颈,凉安声音冷凝,“别动。”
      冰露愣了愣,刚要转身,那匕刃划破了她的脖子,好在只是很浅的一道,只留下一道血痕。
      凉安眸光微闪,心疼之色一闪而过,便听冰露讥讽道,“怎么,还当真要弑主了?”
      熟悉的语气让凉安一怔,愣愣的看着冰露转身,那双眼睛直直地审视着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教凉安下意识后退一步。
      “咣当”一声,匕首落地。
      “主,主子.....”
      惊慌失措的拜倒在地,熟悉的气息让凉安安心又有种失而复得的踏实与激动,然而这种心情没有维持多久,意识到他伤了主子,凉安心一揪,难言的愧疚夹杂着一丝恐慌涌上心头。
      这事说起来,冰露也是满头雾水,她似乎是又中药了,又可能是失忆了,不记得她做了什么,只道意识再次回笼,便穿戴完毕了。而凉安赤条着躺在她的桌子上,嘴角残留着一抹鲜血。
      冰露头疼开,她是强上了人家导致他割腕不成,咬舌自尽未遂后想不开的要杀了她么?
      这也.....有点说不通啊。
      “过来,给我上药。”抚了抚脖颈的伤,倒吸了口气,还真挺疼的。
      捧着药膏,那是之前的“冰露”给他抹手腕的东西,止血效果上佳,凉安请示告罪后便颤着手指,为冰露上药。
      低垂的目光将凉安的神色收入眼底,煞白煞白的脸色,更显瘦削的脸颊,颤抖的睫毛下眸光微闪。
      莫名的,这幅场景似乎在哪见过,记忆中,好像有谁也为她涂过药膏,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上完药,凉安再次俯首请罪,而冰露看了他良久,轻轻道,“衣服穿好,去外面跪着。”
      雪花轻轻飘落,打在凉安的肩膀。
      那是“冰露”缺失了的一天,是她不问,凉安便不曾言说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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